江辭走在研究院的走廊上，看著裏麵稀少的幾道人影，看來研究院裏被取走大腦的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少。他還以為那個研究院都被米戈控製了呢。“到了。”江辭停下了腳步，推開了旁邊的一扇門。裏麵隻有一個人，他站在實驗台的邊上，身上穿著白大褂，微微禿頂的腦袋，普通的五官。是廖正平。他的外表看起來十分樸實，脫去了邪神的那股迷幻的魅力，他整幅模樣看起來正常了很多。江辭也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廖正平，這粗略的一看，第一感覺隻看出來了他像一個隻會埋頭苦幹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廖正平看到江辭倒是眼睛裏驚豔了一下，他對著江辭說道：“你是新來的嗎？”江辭搖了搖頭，“我隻是無意中進來的普通人。”“無意中進來？”“嗯，廖博士，你好，我叫江辭。”廖正平驚訝地說道：“你認識我？”江辭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實驗室的凳子都是圓形的升降凳坐起來不太舒適，他調整了一下凳子的高度然後對著廖正平說道：“廖博士，你在外麵很出名。”廖正平隻是笑了笑，說著：“是嗎？”“這裏馬上就要毀了，不出意外，你也馬上就要死了，所以我想過來問問你，你和米戈是？”江辭提到的那個名字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他的眼睛亮了起來，迸發出了渴求的光芒。他說話的語速立刻快了很多，“米戈，你是說那種粉紅色的像大甲殼蟲的生物嗎？原來它們的名字叫米戈。”“我是在一次上山的途中遇到它們的，山上突然的暴雨耽誤了我們的行程，然後我們就寄居在一個農戶的家裏。”“那天晚上，在一個農家小院中，我們就被那種神奇的生物造訪了，它們從門外進來。我記得很清楚，外麵有淡淡的星光，狗的叫聲，還有它們奇怪的嗡嗡聲。”“雖然我厭惡恐懼它們，但是它們用精神感知和我交流時，我被它們吸引住了。我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這樣的一種生物。”“我近乎癡迷地和它們交流。”“它們向我描述了一些偉大的構想，展現了一些不亞於神跡的技術，並且向我發出了邀請，沒人能拒絕宇宙航行的對吧？”江辭皺了皺眉：“但是你現在卻是被困在這裏。”廖正平點頭：“是的，它們欺騙了我，不過這本來就是一場賭博，挖出了腦子就意味著我已經失去了自主權，隻能依附它們而生。”“不過做任何實驗都有失敗的可能，我接受。”“覺悟很高。”廖正平：“它們的危險並不是那麽大，或許會死一些人，但是都是有限的數量，但是在和它們的交流中，我知道了還有另一個不可說的存在，藏在背後，的目的比米戈更加險惡。”“正在帶給人類一些很危險的知識，比如黑金、一些靈光一閃的啟發，實驗過程中一個小小的推動，那些東西都是讓人類自焚的火焰。”“我看到了一個很黑暗很可怕的預言，我不知道是編造的，還是真實的未來，我心有不安，但是看到你安心了很多。”廖正平甚至對著江辭溫和地笑了起來。江辭繃著一個臉，沒說話，現場就瞬間沉默了下來，江辭很想說自己就是一個鹹魚，這種話最好去給戴嵐山說，和他有什麽關係？“這個人類不好玩，媽媽，我們換一個吧。”這時候，小鹿突然出聲。廖正平的反應太平淡了，沒在類臉上出現了自己想要的反應，所以它覺得無趣了起來。小鹿的聲音驚到了廖正平，他臉上茫然了一下，嘴裏疑惑地重複著：“媽媽？”江辭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對著他說道：“我們就先走了。”下一個人是許溶月。江辭是在一個奇怪的城市中找到她的。那個城市的建築風格是非常光汙染的未來科幻風，一整個龐大的城市都花花綠綠，建築上麵有像鯨魚一樣的飛艇，下麵有移動的機器人，不，不是機器人，按照它們的臉部的精度，它們更像是仿生人。江辭感覺十分神奇，這裏明明極力的想打造成未來世界的樣子，但是處處都逃脫不了現實世界的影子。不倫不類。江辭這才發現原來幻想也是有局限性的，不過，看起來也算十分美好。找到許溶月的時候，她正在一個商店裏，她穿著薄薄的緊身衣，很有科技感。她開始很驕傲，甚至還想給江辭介紹這個被她創造出來的城市，看著沉浸在幻想中的她，江辭沒忍心說什麽，隻是和她簡單的交流了一下。兩個人的交談還算和平。隻是到了中途，小鹿突然出聲：“媽媽，開始了。”然後在它說完以後，整個世界就是一聲巨響，然後眼前的景色就開始閃動，並且還出現了像老舊電視機的雪花滋滋聲。許溶月似乎也發現了什麽，她的臉上逐漸驚恐。她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開始胡言亂語和瘋狂嘶吼，並且開始攻擊江辭。江辭不得不跳到了閃著鮮豔橙色光芒的廣告牌上，看著下麵癲狂的人影，江辭覺得她有些可憐。等這個城市都崩塌成了碎片時，江辭眼前一暈，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回到了剛開始進來的地方。一個破敗的房間，一張滿是汙漬的單人床，旁邊有一個狹小的、透著朦朧的光的窗，窗上掛著米白色的窗簾，臥室中間還有變形扭曲的桌子椅子。牆上也是熟悉的壁畫，一模一樣。他推開門，外麵沒有了綠色的森林，也沒有了紅色的巨大星球，隻有灰色的像河流的線條。線條裏麵有很多的東西，它們彎曲模糊成了一團，就像是那個油畫的色團。雖然模糊，江辭還是辨認出了一些，裏麵有老舊的收音機和磁帶，一捧鮮豔的玫瑰，跪著的母牛，吃了一半的早餐，小孩兒嘻嘻哈哈的笑聲，陌生的人類麵容，以及飄忽不定的聲音。“廖正平，歡迎加入我們研究院。”“許溶月，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今天的天氣很好，要不要一起去玩？請你吃冰淇淋。”“哈哈哈哈哈哈，你好蠢，看我的！無敵霸王龍！”“……”是誰的記憶？江辭看著眼前的畫麵，突然哽住了。隨後，他就看到了米戈們在曾經他待過的那個房間走來走去，粉色的足肢在罐子上敲來敲去，似乎是想要把它們帶走。罐子裏的大腦還未死亡，它們還帶著淺淺的粉色。綠色的火焰蔓延進來，像幽幽的鬼火。米戈們死去，在地上變成了黏黏的一團，看到火焰攀附上了那個罐子的時候，江辭閉上了眼睛。琅玉山外麵。黃無惡看著綠綠的山問道：“這個火焰能燒到裏麵嗎？”林桐：“我說了可以可以，真的可以，你又不是不懂，它根本不是依靠現實中的可燃物燃燒，它隻燒生命體。”“我那不是不放心嘛！”“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對了，你範圍沒燒出去吧，燒出去了可有的是部門來找我們局的麻煩。”林桐對著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我是誰？我可是燒烤小天才林桐！專業的！”陳曦和吳思雨兩個人站在一邊，吳思雨正在第八次撥打江辭的電話。等一會兒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未接通，吳思雨對著陳曦搖了搖頭，“沒人接，他睡這麽熟嗎？”陳曦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兩點，不太確定地說道：“可能電話不在身邊吧。”吳思雨：“那可惜了。”“不行，我得錄下來帶給江老板看看，看看這火，這多得勁啊！”……在江辭醒過來之前，小鹿比他先回來一步。它小小聲地對著洛茲說道：“父親，媽媽好像生氣了。”洛茲睜開眼。“怎麽辦？”洛茲一個字沒吭，直接就把小鹿扔去不知名的地方關了起來，隨手還在關它的外麵弄上了好幾道鎖。熟練地做完一整套動作以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完美的微笑。這時，江辭剛好睜開眼。看著洛茲燦爛的笑容，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兩秒後，意識回籠，然後他麵無表情地推開了洛茲，把腿上的纏繞著的東西全都扯開，下床去了浴室。洛茲看著江辭冷酷無情的背影，感覺有點不妙。十分鍾後，江辭洗了一個澡出來，他帶著水汽坐在了洛茲的身邊，盯著他看。“？”五秒後，洛茲老老實實地把下半身變回了人腿。江辭不為所動。洛茲隻能靠過去，低聲問道：“怎麽了？”第41章 江辭看著看著，還皺起了眉。洛茲摸了摸他泛紅的眼尾，又問道：“生氣了？”“沒有，就是不太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