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就泡在了一個大玻璃缸裏麵,身上一些地方是灰色的鱗片,它們在水裏會慢慢張合,像會呼吸一樣。到了門口,黃無惡帶著一大堆人直愣愣地就推門進去了,嘴裏還叫道:“王哥,江老板來了。”但是在看到玻璃缸裏沒穿衣服的王良以後,又啪的一聲關上了門。他轉身對著江辭和陳曦尷尬地笑笑:“等一下啊,他還沒準備好。”過了兩分鍾,裏麵就傳出來了王良的聲音:“進來吧。”黃無惡這才重新推門進去,裏麵的王良已經穿好衣服了,衣服上麵還有些水漬,看起來應該是情急之下身體都沒擦就直接套上的,整個房間裏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屬於魚類的腥味。“江老板,今天怎麽有空來找我?”王良對著江辭招呼道。“我朋友出了一點事,想過來讓你看看。”江辭在桌子麵前坐了下來,陳曦跟著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王良的視線從江辭身上轉移到陳曦身上,“就是她吧?謔,身上的力量很混雜啊,姑娘你接觸的東西可不少啊。”陳曦:“我看過很多東西。”“怪不得,說說吧,怎麽回事。”陳曦平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之前小辭讓我幫忙查你們的資料,因為你們的資料管得很嚴密,所以我隻能通過以前的紙質資料去尋找線索,我在 c 省的圖書館中的隱蔽角落裏發現了一本以前的日記。”“我不知道是誰人所寫,但是上麵有提到你們。”“以前的日記?”江辭抿了抿唇,說道:“對,一本日記,我也看過。”“是九幾年的事情,那個人是修路工程隊中的一員,他們沒有聽從村民的勸阻炸了一座山洞裏有奇怪生物的山,然後就出現了意外。那個工程隊的人受到不知名生物的影響,基本上都自殺了,就餘下了日記的主人和另一個瘋了的人類。”“活著的兩個人類被特管局的人給救了,不過日記的主人在看到了特管局的員工形態後也被嚇瘋了。”“最後兩個人都被送進了綠春精神病院,應該沒多久日記的主人也自殺了,活埋,他說他要回到地底。”“日記裏麵有一些日記主人畫的奇怪線條,看起來的感覺很奇妙。”王良聽完想了想,說道:“這個事情有點耳熟。”跟著他們進來的特管局的人在後麵喊了一聲:“是哈桑公路事件。”“對對對。”王良也想起來了,他站了起來,然後從後麵的一個大書架上搬出了一個黑色封皮的厚厚的一本書。翻開目錄頁,按照索引,很快他就找到了江辭他們描述的那個事件。他把書推給江辭,說道:“你們看。”江辭和陳曦一起看了過去,特管局的記載比他們知道的詳細得多,上麵甚至還有很多以前的老照片。“198x年,西南的野嶺山脈多發地震,少土多石,且有村民在幽邃山洞目擊到會吞土的大蟲,搜尋一月,未能找到所描述之物。”“199x年,2月,西南野嶺山脈再次地震,震中一座大山崩塌,山已經被蛀空,裏麵殘留著一種危險的強酸液體,可腐蝕岩石,往下也有巨大地洞,疑似巨蟲移動造成,設備不足,未能探明。”“199x年,7月,一個施工隊在野嶺山脈失蹤,位置巧妙,恐和巨蟲有關的,特管局派出22人探查,最後確定了巨蟲為鑽地魔蟲,它們怕水,可引起地震。”照片上麵都是一些崩塌的山和像奶油一樣的岩石,以及一些巨大的地洞。此外,後麵還附有那次事件的探查結果,上麵顯示,那次事件一共死亡10人,擊殺鑽地魔蟲3頭,獲取卵4顆,現存於西南的某個研究院。……事件結束的三個月內,再次自殺5人,經過檢測發現,除了強酸和物理攻擊,鑽地魔蟲還會在遇見它的生物腦袋中留下精神印記,它們時刻呼喚著有精神印記的生物,直到目標生物回到地底。江辭:“精神印記?”王良說道:“是的,鑽地魔蟲可以和我們進行心靈感應,然後影響到我們的思維,精神印記就是它們打下的標記。”陳曦接到:“怪不得我偶爾聽到它們在山洞呼喚我的聲音,我以為是耳鳴。”“怎麽解決?”“這個東西說簡單也很簡單,說難也難,簡單的方式就是讓你這位朋友選擇另外一個邪神當的信徒,那麽那個印記就會被覆蓋,比如我們偉大的深淵之主就是一個好選擇……”江辭看了他一眼,王良立刻話鋒一轉,說道:“但是她沒有直麵鑽地魔蟲,精神印記不深,那就有一種比較難實施的但是安全無公害的方式了。”“我找個專業人員幫她做一下催眠。”陳曦:“催眠?”“對,催眠會覆蓋住你的精神印記,但是這也隻是一時的,畢竟它依舊在你的腦海裏,等時效過了,你以後會再次聽到它們呼喚你。”“這個可以。”江辭覺得他的提議不錯,“你們有能進行這個工作的人嗎?”“當然,不過我們也不是免費的,你知道的,我們可沒法隨便使喚所裏的醫生。”聽到王良這麽說,江辭就知道他們有求於他,他微微抬了抬下巴,說道:“說吧。”“他們想給你做個檢查,看看你的肚子裏的神嗣長得怎麽樣了!這不是我說的,是他們說的,要找麻煩你找他們去,和我沒關係啊!”陳曦眼睛一冷,“什麽神嗣?”她雖然個子不高,身材也瘦小,但是整個人冷下來的時候,就好像寒冰。吳思雨坐在她後麵小聲地說道;“江老板懷孕了。”陳曦又看向江辭,江辭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洛茲的。”“未婚先孕?”“……”“他是不是用孩子威脅你了?”“沒有,但是也很複雜,等你的事情結束我們再說?”不到五分鍾,受到王良召喚的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就從外麵進來了,那速度快得都讓江辭懷疑他們是不是早就在外麵等著了。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年輕男人走在最前麵,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氣質看起來十分沉穩可靠,他對著江辭打了一個招呼:“江老板,下午好。”“你好。”其他幾個醫生落後一步,看到江辭後臉上也露出了熱情的笑。王良站起來介紹道:“這是我們所裏經驗最豐富的心理醫生,之前銀醫生事件也是他善後的,技術一流。”江辭對這種看起來十分溫和的人比較警惕,因為根據他遇到變態的經驗,這種人變態起來,比看起來就變態的人可怕得多,往往心裏還更加陰暗,而且他還是心理醫生。白修光察覺到他的目光,笑道:“不相信我,我真是專業的,看起來你很討厭我這種類型的人,在這上麵吃過虧?”江辭誠實地答:“嗯。”白修光:“那也正常,不過我真是良民,心理健康,從不做壞事。”王良也會說道:“江老板,他真是我們所裏技術最好的,你放心吧,他平時的行為都有記錄的。”“我知道,現在就直接開始嗎?”白修光看著這滿滿的一屋子的人,說道:“要不各位先出去一下?”醫生發話哪裏敢不從,等所有人都出去了以後,門就被啪的一聲關上了。江辭站在門口其他的幾個醫生都殷勤地圍在他身邊說話,那樣子是黃無惡他們從未見過的和藹可親。連奇珂珂都一臉被嚇到了的樣子,他叫道:“我前兩天做夢,夢見醫生們就是這個樣子在跟我說話,直接把我嚇醒了!真他媽恐怖啊!”吳思雨對著他就是一個棒槌:“你才多大,不準說髒話!”教訓完了小孩,她也轉頭看了一眼,看到醫生們的笑也打了一個寒戰。“確實真他媽恐怖啊!”黃無惡感歎道:“我還以為隻有我死了在被他們解剖的時候,才能看到這麽溫柔的笑,沒想到提前看到了。”不過,醫生們的懷柔攻勢確實很好用,江辭現在被關心得不知所措。她們為了安撫江辭的情緒還讓心理部的人對江辭的性格分析了一番,最後派了說話最溫柔的幾個中年女醫生來和他溝通。一個醫生先笑眯眯地跟他說道:“江老板,我們這次隻是想記錄一下你的身體數據備案,後麵如果有相同的事情發生,我們才好處理。”“如果江老板不願意的話,我們也不會強迫你,畢竟以你的意願為準。”都說出這樣的話來了,江辭還怎麽拒絕,他隻能答應了下來。醫生們和江辭聊天的時候,都盡量地把這個事情嚴謹化,客觀化,極力削弱江辭對懷孕這種事情的羞恥感。效果確實十分顯著,等陳曦他們從裏麵出來的時候,江辭的思想已經從羞恥轉變為醫療事業做貢獻了。看到陳曦出來了,他急忙上去問道:“怎麽樣?成功了嗎?”陳曦點了點頭:“很有效,感覺身體輕了很多,耳鳴的症狀也消失了。”白修光也說道:“她的理智很高,效果可能會持續不了多久,後麵我們找辦法看能不能徹底解決了,對了,那個日記可能得交給我們,它很危險。”陳曦:“它在c省圖書館的負一樓,g1-7那一排。”“好,我們會讓那邊的特管局員工去取出來。”她的事情暫時解決了,現在該輪到江辭了。江辭對著她說道:“走吧,先做檢查,我慢慢告訴你。”陳曦沒有異議跟著他走了,一堆人就又跟在他們的屁股後麵轉移陣地。一路上,江辭就把自己和洛茲的情況說清楚了,他講話的時候,醫生們站在了離他最近的地方,其它人就連王良都擠不進去,她們對這件事十分感興趣。等他說完,陳曦就犀利地評價道:“是趁你不備,故意的。”“嗯。”現在知道了是故意的也沒有辦法了,孩子都這麽大了……江辭今天早上起來還摸了摸肚子,然後就發現它比之前長大了一點。一個醫生感歎到:“神交也能受孕,這可能和被本身的組成有關,的力量偏向於靈魂方麵。”“不錯,和至高母神不一樣,至高母神更喜歡直接的交配,本身還有一個代表性欲的化身。”“不過什麽方式的選擇估計全憑借們的喜好。”醫院就在那邊不遠處,江辭再一次進去了那個聯排的白色鄉村別墅,還好這次進去的那個房子的一樓沒有那些奇怪的標本,而是一些箱子,看標識好像是各種藥品。隨後他們又順著樓梯上了二樓。一個醫生給他們解釋道:“等那邊的房子建好了我們就搬出去了,現在的環境還比較簡陋。”“到了。”她推開門,裏麵是一個很科技化的房間,銀白牆麵和不知名的儀器,看起來很有戴嵐山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