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正要拒絕,那頭江訣聽完軍情進來,見他衣衫半褪靠在床沿,眉眼間有赧然的神色,目中一動,邊走邊問:“幫什麽?”


    老嬤嬤象徵性地朝他行了一禮,正猶豫著該不該回話,江訣已經快步走近了,在床沿坐下,伸手撫上那仿佛一夜間就顯了形的小腹,輕聲道:“朕來幫你,好不好?”


    李然不應,江訣垂首親了親他的肩胛,低聲道:“你不想我嗎?我很想你。”


    如此沒皮沒臉,常人哪裏能比?


    李然下意識抬頭掃了掃四周,見殿內隻剩下他二人,老嬤嬤不知何時已經退了出去,江訣一麵在他肩上吮吻,一麵伸手去剝他褪了一半的裏衣。


    帳幔也被放了下來,有晚風從軒窗口吹進來,拂過冰絲帷幔,吹起如煙如霧的爛漫。


    如今已是入夏十分,殿內殿外都放了冰,在這一殿清涼中,又送來一陣晚風,著實令人倍感舒慡。


    李然舒服地嘆了口氣,江訣輕笑道:“不說的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語畢,伸手沿著鳳凰的紋路輕輕摩挲,或許是有了孩子的緣故,腹上肌膚變得十分敏感,江訣稍一碰,他身上就來了感覺。


    “嗬嗬,小傢夥長大許多。”


    “這樣你還能有興趣?”


    江訣輕笑,道:“李遠山說過,如此能有助生產。”


    “老頭子說過的話一大堆,你就記住這句?”


    “嗬嗬,一句足矣。”


    語畢,抱著對方往後一靠,探手下去握了他的欲望撩撥起來。


    他手下那功夫自然不是吹的,李然很快便繳械投降,江訣將他眉眼間的神色看在眼裏,輕笑著吮了吮他的肩,臉上有得逞的神色。


    李然在眼角的視線裏看到他的表情,一臉不耐地咬了咬身後那人的脖子,恨道:“別亂來。”


    “放心,朕會小心。”


    語畢,伸手去褪對方腹上布帛,許是覺得得趣,解著解著便輕笑起來,末了輕聲挑逗:“解不開。”


    “那就別解了!”


    “嗬嗬,悶著咱們的孩子可不好。”


    話方說完,隻見他手下一剝,輕而易舉就將布帛的一端抽了出來,繼而伸了一指進去fèng隙內,另一手繞著布帛的一端輕輕纏繞,片刻後就剝了去。


    殿內一盞火燭下,一切無所遁形,李然幾乎是整個人躺在他身上,由他抱著翻雲覆雨,當然他此時也確實沒多少力氣折騰。


    江訣一隻手托著他的小腹,一手握了他的欲望在手中□,此番做得小心之極,李然身上感覺一來,邊抬頭與對方深吻,邊含糊不清地問:“你不累?”


    江訣失笑,道:“累不累,待會兒自有分曉。”


    語畢再不多語,埋首在對方胸口折騰,腰上動得時快時慢,好在還記得囑託,不敢太過輕狂。


    二人熱汗淋漓地鬧騰了一陣,試了幾個較為舒適的姿勢,這才罷休。


    完事後,江訣伏在他身後喘了一陣,吻了吻他的脖子,輕聲問:“如何?方才可舒服?”


    李然身上一紅,江訣滿足地吮了吮他的背,伸手覆在他腹上輕揉,小傢夥興奮地踢了踢手腳,十分得趣。


    “會不會是朕天天摸,他才長得這麽快,因而才用得著那布帛?”


    “……”


    “那束腹帶果真對孩子有好處麽?朕聽李遠山提起時,都有些不敢置信。”


    “胡說什麽。”


    “好好好,明日我替你束,好不好?”


    “你會嗎?”


    李然頗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江訣輕笑,湊近了挑逗道:“不會束,但會解。”


    他方說完,床榻上傳來一聲悶哼,連著一陣求饒,很快就沒了動靜。


    翌日一早,江訣果然兌現了夜間的承諾,搶著要替他束腹。


    這事他從前從未做過,更何況事關孩子的安危,他也不敢胡來,幾乎是纏一圈看三看,戰戰兢兢的模樣看在李然眼裏唯有扶額興嘆,偏偏江訣自己十分有興致。


    如此忙活了一通,平日裏半盞茶的功夫就能搞定的事,到了他手裏生生用了兩三盞的辰光。


    二人用完膳,李遠山如往日那般來為李然看診。


    江訣候在一旁,待老頭兒施針完畢,急急問:“如何?可還安妥?”


    李遠山眉眼一舒,朝他二人拱手行了一禮,回道:“陛下放心,殿下並無不妥。”


    語畢,轉而望向李然,朝他遞了個放心的眼神,李然暗自舒了口氣,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江訣在一旁瞧著,雖有疑惑之色,但見他二人神色如常,便沒有特別在意,又細細問了一通,李遠山一一回來,江訣聽他一番講解,眉眼間漸漸就有了笑意,誇讚道:“太醫院首座的名號,果然不是徒有虛表。”


    “謝陛下誇讚。”


    “放心,你這功勞是一等一的,朕必定重重賞賜。”


    他說這話本是興之所至,卻見李遠山麵帶惶恐地矮身跪下,推脫道:“陛下的恩典,臣感激不盡,但護佑殿下與小殿下乃是臣的本分,臣不敢貪功討賞。”


    江訣朗聲笑道:“朕說你有功,你就有功。無須推脫,謝恩就是。”


    “謝陛下恩典。”


    這位天子既然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哪裏還敢再推辭,隻得一臉感激涕零地叩首謝恩,心中卻是忐忑暗生。


    三日後,江訣再次收到曲烈傳來的戰報,稱業楚大軍已被斬獲五萬,北燁傷亡隻一萬不到。


    江訣將此事告訴李然,李然感慨道:“以十萬人馬硬生生擋下對方二十萬大軍,辰裴果然是個人才,不枉費你從前那麽器重他。”


    “兵家之道,以少勝多的例子數不勝數,他本是將才,很早就進軍中歷練,跟在王覺年身邊也學了不少真本事。”


    李然瞭然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一事,頗有些猶疑地問:“曲烈是不是對他?”


    這話問了一半,江訣半是瞭然半是詫異地問:“瞧出來了?”


    李然失笑,指了指他的眼睛,道:“眼睛長了幹什麽用?”


    他邊說邊連連搖頭,江訣伸手捉住他的手,挑了挑眉,一臉欠揍地說:“自然是看該看的東西。”


    李然臉色一沉,江訣諂笑著正要開口,恰逢丁順在殿外通報,說有軍情通報。


    江訣將信使宣進來一問,二人聽後,臉上均是一喜,原來廖衛日夜趕路,如今距離臨陽隻剩下一日不到的腳程,比預計中提前了兩日。


    江訣目中生輝,援軍即將到來,曲烈和辰裴那邊也是捷報頻頻,到現如今,一切都順利得讓人喜出望外。


    李然失笑著搖了搖頭,嘆道:“看來那傢夥這次是卯足勁了。”


    “嗬嗬,的確,。”


    “總覺得有問題。”


    “有何不妥?”


    “算了,可能是我心理作用。”


    “無須擔心,一切有朕在。”


    江訣目色堅定,李然笑著望他一眼,暗自存了心思。


    [西平邊城句瞀]


    “陛下,臨陽的消息來了。”


    蘇沫接過恭槐安呈上來的奏報,打開看了片刻,眸光一凝,沉聲問:“消息是否屬實?”


    “回陛下,是臣讓潛伏在鄰溪城內的暗探打聽得來,必然不會有差。”


    蘇沫冷哼,道:“如此不堪一擊,盡是些蝦兵蟹將!朕還道他楚毓明有多大的能耐,想不到竟這般無用!”


    “聽說守城的將領姓裴,此人名不見經傳,卻能以十萬兵馬將業楚的二十萬大軍擋在城外,著實不容小覷。”


    蘇沫不語,沉吟片刻後稍稍點了點頭,道:“想不到北燁竟如此臥虎藏龍,到了這般田地,竟還藏著這樣的狠角色,姓江的果真走運。”


    他目色冷然,案下那優雅男子淡笑著點了點頭,道:“這位裴將軍確實是個厲害角色,隻不過楚毓明雖無用,嶽均衡卻不是好相與的角色,必定留有後招,我方不妨靜觀其變。”


    他一臉的成竹在胸,蘇沫贊同地點了點頭,道:“你的意思朕明白,姓嶽的為人一貫狠絕,此番恐怕旨在試探,東嶽一日不出兵,北燁就一日不得安寧。”頓了頓,冷笑一聲,又道,“更何況,還有會寧那個隱患在。”


    康平頷一頷首,道:“原本向化地動乃是煽動南琉動亂的好時機,不曾想……”


    他搖頭輕嘆,一臉的可惜,蘇沫沉吟不語,片刻後康平又道:“如今看來,殷塵此人的確有些能耐,那些個稀奇古怪的點子,臣平生聽所未聽聞所未聞,當初若能招攬此人,如今可算如虎添翼。”


    “稀奇古怪的點子?”


    蘇沫桃花眼一眯,眸中有幽光閃過。


    康平拿著摺扇在手上敲了敲,道:“聽說是一種叫樂透的新玩意,此前北燁曾借著賑災的名義在富人中大斂了一筆,後來又借用這玩意籌了不少銀兩,繼而再用這部分銀兩從丹豐購進木材,製造大批船隻將向化之人盡數轉往他處。此番謀劃,不可謂不高明。”


    他娓娓道來,一口氣也未歇,麵上難掩讚佩之色。


    蘇沫長久沉默,伸指在案上敲了片刻,末了一個敲定,幽幽道:“那東西連你也從未聽說過?”


    康平點頭,目中有不解之色,那位天子雙目一眯,接著就冷笑開了。


    “好!很好!朕先前還在擔心,如今看來……”


    這話說了一半便止了聲,恭槐安見他氣得不輕,低聲勸道:“陛下息怒。”


    蘇沫不應,眯眼望著屋外的碧空,眸中有幽深的光芒,康平瞭然一笑,道:“大事成就之時,陛下莫非還擔心得不到一人?”


    這話有夠狂妄,恭槐安下意識拿眼偷偷去瞧那位天子,蘇沫凝眸掃康平一眼,道:“如此自信,是不是有了妙計?”


    康平無聲一笑,道:“眼下東嶽與北燁兩虎相爭,可謂分/身乏術,我方何不乘此良機,好好謀劃一番?”


    他邊說邊踱步到那張巨幅地圖前,邊指邊說:“有項啟在手,丹豐就不是問題,而圭仵緊鄰東嶽,並非最佳爭取之地。”


    蘇沫挑了挑眉,未說好也未說不好,康平伸手往下一指,道:“若攻取此處,必定事半功倍。”


    “刈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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