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時間?”若是能盡早解決,李濟琛自然是願意的,但前提是不會耽誤白知徒。白知徒:“沒什麽事,所以出來買衣服了。”“這裏的衣服都是定製的,工期至少十五天。”李濟琛從手機找出地圖,“想買現成的衣服可以去這裏,品控過關,款式上新快。”白知徒看著地圖上的名字,慢慢念道:“榮廣大廈……建築標牌還是個李字……”李濟琛麵上一紅,“我們家選店進駐的時候確實會嚴格把控,打打廣告,打打廣告而已。”“行吧,我記住了,處理完你家的事過去看看。”白知徒突然想到買房子的事情,“你家是不是還有住宅區?”“有啊,從公寓到別墅都有。”李濟琛談到自家產業立馬侃侃而談,從選址講到設施。白知徒聽得雲裏霧裏,隻聽明白了一個李氏地產,行業標杆。不過這八個字對他來說足夠了,後期買房子的時候主看李氏地產就行。李濟琛吹完自家產業的彩虹屁才反應過來,白知徒幹嘛要問房子,難不成要買房子?白知徒幫了他這麽大一個忙,那不如送他兩套房子算了,既能拿出去吹牛,還能結緣,一舉兩得啊!而白知徒暫時還不知道李濟琛的打算,選完衣服便被李濟琛直接拉到了李家。不過這次不是李家祖宅,而是一套歐式雙開門小別墅。一進門,兩個人就和屋子裏的幾個人打了個照麵。沙發上板板正正坐了三個人,一個年紀大概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電影裏的黃袍道士服,還戴著一個黑帽子。收拾收拾大概可以直接去演電影。另一個看著正規多了,大概三十多歲,麻衣布袍,手裏拿著一柄佛塵,正閉目養神,唯有白知徒進門的時候睜開眼看了兩眼。還有一個……二十多歲,清秀的容貌和溫和的氣質。白知徒昂起頭,頗為興奮地打招呼,“喲,綾清,你也在啊。”綾清道長麵色發苦,胸口隱隱作痛,一些痛苦的回憶湧上心頭,他溫和道:“道友,你也來了。”李濟琛不明所以,“叔,嬸,你們這是?”“還不是為了你堂弟,我們就托人找了幾位大師過來,想看看是不是有別的問題。”李嬸嬸素麵朝天,兒子的痛苦讓她沒有心情打扮自己。李叔叔一言不發,坐在另一個椅子上抽煙,旁邊的煙灰缸裏已經裝滿煙頭。“貧道廣南妙手,姓張。這位是劉大師,師從乾坤澤。”穿黃袍道士服的人首先開口,介紹完自己又介紹旁邊的人,最後看著穿著大褲衩的白知徒,麵露不屑,“小子,你來騙錢怎麽也不知道換身行頭再過來。”李濟琛比較著急,再加上白知徒本以為就是驅個邪,所以根本沒換衣服,還是那身熟悉的大褲衩,在幾個道袍加身的道長身邊,尤其突兀。更何況白知徒在這些人中一騎絕塵,一點都沒有道士仙風道骨的感覺,。所以張道長先入為主,以為是看中李家的錢,過來騙錢的騙子。手拿佛塵的劉道長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也是這樣。白知徒就差捧腹大笑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裝逼騙人騙到本尊身邊去的。真乾坤澤後人綾清道長聽到這人這麽說,忍不住頭疼。他隻是偶然路過,聽到李家出高價找高人解決自己兒子的身體問題,懷著一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心思過來幫忙,誰知道碰到這兩個極品。李濟琛握起拳頭,不明白為什麽叔叔嬸嬸拜托自己去找白知徒了,還要找這麽多人過來。甚至還在侮辱白知徒!李濟琛很擔心白知徒生氣,誰知道白知徒半個眼神都沒丟給那兩個人,徑直坐到綾清道長身邊,“綾清啊,你不是回去找家長了嗎,怎麽就你自己啊?”綾清反複告誡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生出氣來會更氣,扯著笑臉道:“家師和師叔們都閉關了。”要不然他會自己一個人再次下山嗎!結果又遇到這個煞神,真是狗x運氣!綾清道長涵養頗高,並不罵人,所以自動把髒話屏蔽。白知徒脾氣好,不代表李濟琛脾氣好,他是李家本部嫡係,板上釘釘的李家繼承人,堂弟一家說白了隻是旁支,而且他堂弟的父母也是後來組建的家庭,對孩子不聞不問,他早就看不順眼了。若不是為了堂弟,他才懶得管這一家。“叔叔嬸嬸,你們既然已經請了別人,何必讓我多跑一趟?看我去請人很有意思是嗎?”李濟琛沉下聲音,帶著大家族繼承人的氣勢,坐在沙發椅上,不怒自威。蘇雲簷’哇哦‘一聲,“李濟琛好有氣勢。”真難想象這樣一個公子哥曾經竟然和他一起蹲在草叢裏偷看白知徒pk阿娜依。白知徒:“……”有什麽好看的,他比李濟琛帥多了。張道長連忙替李叔叔李嬸嬸解圍,“李先生李太太請我們來也是為了孩子好,萬一遇上那種不靠譜的騙子,豈不是耽誤了孩子。”說著,還看了白知徒一眼。李先生出價六百萬,找人看自己兒子的情況,這麽大一筆錢,沒人會不動心。他理所當然的以為白知徒是被錢財蒙蔽了心智,出來騙錢。蘇雲簷:“……”他奶奶的,哪裏來的炮灰,居然這麽鄙視人。綾清道長看著那兩個人的姿態,深深歎了口氣,他好像可以看到這兩個人未來臉被打腫的情形了。無量天尊,作孽啊。白知徒不怒反笑,噙著笑意重重坐下,“各位,話別說太早。到時候你們要是死了,還得我幫忙收屍。”他翹著二郎腿,完全對李叔叔和李嬸嬸視若無睹。這兩個人的麵相,都不需要仔細看,就是是自私自利,親緣斷絕的狠人麵相,多看一眼都髒眼睛。“你!”“不知死活!”張道長和劉道長齊聲怒斥。綾清道長扶額,他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蘇雲簷則在口袋裏用毛茸茸的小肉墊給白知徒加油打氣,打臉,狠狠地打臉,給我打腫!“這可真是……巧了。”白知徒看著進門的人,喃喃自語。熟悉的運動服,眉清目秀的臉上有多處擦傷,脖子上還掛著那個相機,赫然就是之前在青禾大學攝影社遇見的李遠昊!臉上的擦傷還是白知徒帶給他的。李濟琛,李遠昊,這兩個人居然是堂兄弟!剛把人弄傷,就被人家的哥哥帶回家,這場景怎麽看怎麽尷尬,而且他很難把李濟琛嘴裏那個乖巧可愛的堂弟和攝影社那個脾氣暴躁的學生聯係到一起。李遠昊也沒想到會在家裏看到白天弄傷自己的人,而且家裏還多了這麽多奇怪的人。“爸媽,你們這是要幹什麽。”李遠昊警惕地後退,神情緊張。“遠昊啊,你還記得之前哥給你的兩張黃符嗎,就是這個大師寫的。”李濟琛指著白知徒,白知徒尷尬望天。“你最近的情況不對勁,所以我找大師過來幫你看看。”聽到李濟琛這麽說,李遠昊立刻大叫:“我不需要!”李濟琛沒想到李遠昊這麽抗拒,“李遠昊!你難不成真要死了才罷休?!”“我不會死的!”李遠昊握著脖子上一個吊墜,接連後退,“讓這些神經病都走開,我說了我不需要!”白知徒皺起眉頭,感覺不大對勁。蘇雲簷也覺得怪怪的,如果普通人被鬼怪纏上,恨不得立刻驅邪,恢複正常,怎麽到了李遠昊這裏,反而像在保護什麽一樣。李叔叔和李嬸嬸圍在李遠昊身邊,神情緊張,“遠昊啊,我們這都是為你好啊,我們是在關心你啊!”“誰要你們的關心,我早就不需要了!”李遠昊麵對自己的父母更沒有好臉色,仿佛那是兩個仇人一樣。李叔叔和李嬸嬸還要說什麽,李遠昊立刻握著項鏈開始尖叫。尖銳的叫聲帶著衝天的戾氣穿透在場所有人的耳膜。白知徒收斂表情,綾清道長不自覺握緊自己的佩劍。在二人眼中,有濃鬱的黑霧從李遠昊身上飄出,在他身旁逐漸凝結成另一個人形,這個人四肢過分長,頭像個橢圓形,形狀可怖,臭氣熏天。蘇雲簷隻能看到白知徒緊抿的下唇,他擔心道:“出什麽事了嗎?”他雖然是狐妖,但沒有什麽大本事,和普通人無異,白知徒能看到的東西他什麽都看不見。小狐狸覺得很憋悶,這種感覺他不喜歡。“李遠昊身上有怨靈,而且是怨氣很深很深的怨靈。”白知徒看向綾清道長,“合作一下?”綾清點點頭,雖然兩個人的相識過程不太美好,但很顯然,在場隻有他們倆有能力保護大家。怨靈越變越大,以遠超普通人類的形態站在房間裏,張牙舞爪地衝向離李遠昊最近的李叔叔和李嬸嬸。李叔叔和李嬸嬸都是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危險正在靠近。綾清道長看準時機,三個箭步衝到他們麵前,把兩個人齊齊甩開,木劍挽花,狠狠打在怨靈身上。綾清和白知徒都知道他是在救人,可其他人隻能看到綾清突然發瘋,把李家長輩甩到地上。劉道長連忙把人扶起來,對綾清怒目而視,“你做什麽!就算是騙子也不能隨手打人啊?”“糟了,這人怕不是被這裏的髒東西附身了。”劉道長振振有詞,“待我準備一個我們乾坤澤的驅邪儀式,定叫這髒東西有來無回!”白知徒:“……”饒了他吧,人家綾清道長都已經和怨靈正麵交手了,這兩個人居然還在胡編亂造。綾清道長:“……”麵對這個情景,綾清道長很識趣地給白知徒抵上一個凳子,“道友,請。”白知徒掂量著凳子,問了一句,“砸誰?”“……”綾清咬牙,“雖然我也很想打人,但我們不能隨便打普通人。道友,砸怨靈。”白知徒不爽地嘖了一聲,抱起旁邊的花瓶,掂量了一下,“這個砸起來比較好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暴烈符,沾到花瓶上,對著對麵的黑霧狠狠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