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菊受傷。


    隻哭不鬧,奄奄一息的求時大柱一家能給口吃的。


    老時家的五兄弟打打鬧鬧兩天,兩敗俱傷。


    時二柱回去後越想越不對。


    他讀過一點書,雖自以為是十分清高,自私自利,但腦袋是個會轉的,尤其是在一些歪門邪道的鬼主意上。


    時二柱很快就明白過來,時大柱心裏打著什麽主意。


    想到如今時藐藐的生活。


    搖頭自言自語,“不應該啊不應該。”


    自己當初給他們兄妹起的名字,就是希望他們一輩子為他們老時家做牛做馬。


    怎麽就變成了如今這樣。


    不僅脫離了掌控,日子還過的有滋有味。


    時二柱細細回想細節轉輾反側。


    怎麽也想不明白,可自己若是能得那個小賤蹄子的信任,或許他們母子三人會重新掌控在自己手裏。


    杜小娟發瘋,自己不能再從她下手。


    時餘仁這個小畜生也不好下手,他早就對自己恨之入骨,以前能拿捏的住都是因為那個小賤蹄子。


    看來,自己還是要從小賤蹄子下手,她再怎麽變,總不能真的六親不認,見死不救吧。


    隔天。


    時藐藐一大早就聽到了門外的敲門聲。


    “咚咚咚!!”


    “咚咚咚!!”


    聽上去挺急切的。


    開門就發現外麵站著一群人村民。


    有她見過的,也有沒有見過的。


    正用一種可憐兮兮,無助,期待,勢在必得的目光看著她。


    時藐藐抬頭望著天,灰蒙蒙一片。


    這天才剛蒙蒙亮。


    大旱天的早上本就早亮,現在應該才寅時。(早上3點到5點)


    一看他們就不懷好意。


    時藐藐關上木門,陰冷著臉,冷漠的目光對上他們。


    “你們一早過來,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藐藐啊,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可不能見死不救。”一個老婦人眯著眼上前,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啊,都是時家的人,我們應該團結一心。”


    “你們有話直說。”


    時藐藐話音剛剛落下,幾個灰頭土臉的婦人就帶著孩子跪在地上。


    “藐藐啊,求求你舅舅我和孩子吧。”


    “表姑,我餓~”


    “我也餓,嗚嗚嗚~”


    時藐藐蹙眉,這關係攀的真快,自己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


    但她聽出來了,這群人是來和自己要糧食的。


    時藐藐站在門檻山掃了他們一圈,在遠處還站著一些人,還有一個角落邊,她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熟悉身影。


    時二柱自以為自己躲的夠好夠遠。


    可在時藐藐眼裏,他的得意表情和小動作被自己看的一清二楚。


    時藐藐有糧食的事很低調。


    除了和她上山的人,整個村裏沒有幾個人知曉。


    不過,她也從來不怕被人知道,這糧食她護的住。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麽,我救不了你們。”時藐藐看著地上的婦人和孩子冷冷開口。


    “藐藐啊,對不起你的是老時家,我們和你無冤無仇,求求你救救我們,給我們一點吃的吧。”


    “是啊是啊,聽說你留了很多糧食。”


    “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一群人說著就嘩啦啦的作勢要跪下來,緊緊的盯著時藐藐的表情變化。


    他們大多數都是大老爺們,給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野丫頭下跪,這傳出去他們還怎麽抬的起頭。


    可他們算錯了。


    直到他們一群人都嘩啦啦的跪在地上磕頭了,時藐藐還是無動於衷。


    他們的跪拜,時藐藐可能太受得起了。


    這些人想要道德綁架,可惜她從未有過道德。


    “你們就算跪拜也沒有用,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時藐藐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繼續冷漠開口。


    見這招不管用。


    片刻後,他們也不再哭哭啼啼。


    惱羞成怒站起身,指著時藐藐滿臉怒氣的指責謾罵起來。


    “你明明有很多糧食,屋裏還有雞兔,為什麽就是不能給我們一點糧食。”


    “是啊是啊,你這樣見死不救會遭報應的。”


    “沒想到你真的是這麽沒良心的一個人。”


    “你一個女人,如今斷絕了娘家,沒有我們時氏宗祖的人庇佑,你以後要怎麽在村裏立足。”


    “老時家人說的不錯,你就是個無情無義的白眼狼。”


    “我們都是姓時的族親,你可不能怎麽能見死不救啊。”


    “……”


    有些婦人轉頭哭哭啼啼的抹眼淚,一言不發。


    “你們夠了。”


    他們的身後響起一道女人大聲嗬斥的吼聲。


    眾人回頭,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瘦如柴骨的中年婦人,挺直腰杆直直的與他們對視著。


    “時家的子孫,是不是個個都像你們這麽不要臉。”


    “你們這麽多人向一個才滿十二歲的小姑娘逼要糧食,也不怕人笑話。”


    婦人句句鏗鏘有力。


    時藐藐覺得這個婦人還挺有意思的。


    “時逆。”


    “我在的,小主上。”


    時逆從空間飛了出來,看了看說話的女人,才緩緩說道:“小主上,這個女人叫時阿亡,是村裏的寡婦。”


    “也是個可憐人。”


    “母親生她時難產,父親娶了續弦,十二歲嫁人,剛剛嫁過去不久她的男人就因為心梗去世了,婆母對她又打又罵,每天讓她起早貪黑的幹活,後來又被婆母賣給村裏瘸子,結果進門不久,瘸子就不小心掉進坑裏,摔死了。”


    “她克夫的名聲就傳了出去,便將她趕出了家門,村裏的人都視為她克夫的災星。”


    “她一出門沒少被村裏人嘲笑侮辱。”


    “性格因此慢慢強勢狠厲,尖酸刻薄,六親不認,特別不怕死。”


    “這才讓村裏人不敢招惹她。”時逆將女人信息一一全部告知。


    時藐藐一笑,這個女人和時逆說的也許不一樣,她的眼裏是有狠厲,但沒有什麽欲望,就像認命一般,她在行屍走肉的活著。


    原來她才十八歲的年紀,可看上去如同三四十歲。


    尤其是那張黑臉上幹巴巴的皺紋和手腳上的繭子。


    “你這個災星,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時阿亡眯著眼睛,當男人看到她手裏的菜刀,這才慫慫的縮著腦袋退了一步。


    眾人這才看清楚她手裏拿著的刀。


    本來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裏,生生咽回肚子裏。


    在她的眼神示意下,一群人慢慢給她讓出一條路。


    兩端,站著兩個一樣六親不認的女子。


    一個拿著菜刀,一個可以隨時動手幹趴下他們一群人。


    兩人對視。


    時阿亡看著時藐藐就像看到了自己。


    她的事,時阿亡一直都知道,隻是村裏沒人敢靠近她,包括膽小怯懦的時渺渺。


    當時二柱戰戰兢兢的找上她的時候,她沒有回應。


    隻是把人趕走。


    時二柱想利用時阿亡的狠厲來對付時藐藐乖乖就範。


    或者自己來一個挺身而出。


    可惜他想多了,他可一點也不了解時阿亡。


    “你們最好快點滾,否則別怪我,我死都也會拉幾個人一起下地獄。”


    時阿亡放著狠話,眼神陰冷的掃過眼前一群姓時的村民。


    村民沒有要到糧食,不想就這樣空手而歸。


    可他們也清楚,時阿亡說話絕對說的出做的到,她可真的砍過人,雖然那個人沒死。


    一群人害怕的一哄而散。


    吞咽唾沫,繞著她走。


    時藐藐點頭,她隻說了四句話,一句話就解決了這次的麻煩。


    時阿亡見人散去,轉頭看了時藐藐一眼,垂眸轉身離開。


    不遠處的時二柱蹙眉不悅,黑著臉陰狠的瞪著時阿亡,這個女人到底怎麽回事,她不應該是最缺糧食的那個人嗎?


    時藐藐微笑著,並未叫住她,向前走了兩步,從地上撿起幾顆石頭。


    餘光一瞥。


    躲藏在一邊的時二柱突然哎喲喲的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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