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然還能是什麽。”


    肖莓突然渾身發軟,靠在棗樹上喝水,精神很差。


    李姐搬了躺椅出來讓她坐。


    肖莓半躺在上麵眼皮又開始打架,打哈欠。


    李姐拉了個小凳子坐在她身邊,冷不丁地問,“小莓,你結婚了嗎?”


    肖莓睜開眼睛看她,沒回答。


    “那你有男朋友嗎?”李姐一咬牙開門見山,“你跟男人上過床沒有?來這兒之前?”


    肖莓有些茫然,不知道她問這個的用意。


    不是不信她,而是不想提起那個男人和那場荒唐的婚姻,還有那個惡心恥辱的晚上。


    自己主動跟渣男睡了那麽多次,想想都覺得髒。


    沉默之後,肖莓點頭,“嗯,結了,你說的那種事有的。”


    說完閉上眼睛不再吭聲。


    李姐握住她的手,看出她應該感情上受了傷,安靜好一會兒。


    “小莓,你是醫生,難道不覺得你的症狀像是懷孕?”


    一句話讓肖莓立刻睜開眼睛看著她。


    李姐繼續說:“愛睡覺沒精神,愛吃辣吃酸,總是吐,我懷我兒子的時候跟你現在一模一樣。”


    肖莓眼神一滯,猛的想起這個月月經沒來,天啦!


    她坐起來,渾身一震,雙手緊緊抓住躺椅扶手,眼裏開始聚滿淚水。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有他的孩子,怎麽會···”


    肖莓喃喃自語,慢慢站起來,跌跌撞撞往房間方向走,中途差點摔跤,多虧李姐眼疾手快扶住她。


    進了房間,她背對著門框慢慢滑坐到地上,淚水漣漣。


    “為什麽會這樣?好不容易跟他撇清關係,怎麽可以有他的孩子!”


    老天爺跟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就在她以為可以永遠不再跟他有瓜葛的時候,竟然讓她懷了那個壞男人的孩子。


    肖莓一時間沒有即將為人母的喜悅,甚至覺得這個孩子不該來,不該。


    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算了下日子,這孩子就是那晚懷上的。


    肖莓爬起來躺到床上,看著窗外的遠山整整想了一下午加一晚上。


    孩子該何去何從?


    晚飯時間李姐站在門外喊了兩聲沒人應,就沒再打擾她。


    這姑娘應該是受了很重的情傷,不然哪個女人知道自己懷孕會是這個反應。


    那個傷她的男人真不是東西,多好的女人!


    李姐早猜到肖莓來這兒是在躲著誰,從沒見她用過手機,也不出門,整天悶悶不樂,話很少,還總發呆。


    現在知道了,她在躲那個壞男人。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肖莓起床,眼睛紅腫,很明顯昨晚哭過。


    但精神狀態比昨天好很多,還笑了,“姐,早!”


    “早!早上想吃點啥?還吃辣椒嗎?”李姐問。


    肖莓搖頭,“不了,吃太多辣椒對胎兒不太好,還跟以前一樣清淡點。”


    是的,她決定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孩子是她的,跟周易沒關係!


    不能因為恨他不要自己的骨肉。


    李姐哎一聲,也聽出她留下孩子的意思,喜滋滋的去做飯。


    肖莓站在棗樹下深呼一口氣山裏的空氣,摸摸小腹,“寶寶,從今天你,媽媽不再是一個人,有你陪我真好!”


    有了孩子,肖莓整個人心情好了很多,孕期需要補充葉酸和其他微量元素。


    她寫了個紙條,給了李姐一些錢,托她下山買。


    她不敢出去,周易真要知道她有了孩子,兩個人將會不死不休。


    李姐下午從城裏回來,跟肖莓說她要的幾種東西沒買齊,小地方藥店貨品不齊全。


    肖莓說沒事,她再想別的辦法。


    快遞,用李姐的身份下單,可是有個關鍵性問題解決不了。


    那就是支付寶微信還有銀行賬號都不能動,連手機她都沒敢開過機。


    周易的手段她領教過,這些都有可能讓他分分鍾找到她。


    來時帶著的現金已經用完了,該怎麽辦?


    不能讓李姐吃虧。


    肖莓想了好久,決定冒個險,用李姐的手機給朱甜打個電話。


    父母那邊不用想,周易肯定早就讓人守著,朱甜那邊……


    肖莓猶豫,不敢賭,周易心思縝密,朱甜是她唯一的朋友,肯定會猜到她有可能聯係她。


    不行。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肖莓請李姐去省城找朱甜,不用電話聯係應該安全一點。


    李姐雖然不知道肖莓丈夫是什麽人,但見她這麽慎重也猜到對方不是普通人。


    不管他是誰,傷小莓這麽狠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李姐信心十足地記住肖莓說的地址下山去省城。


    朱甜幹了多年的舞蹈學校被周易拆了,她失業後纏著周圍扯皮。


    周圍惹不起她,隻能把這位姑奶奶介紹到朋友旗下的培訓機構上班。


    那可是省城最出名的舞蹈學校,工資待遇比之前翻了幾番。


    朱甜算是沒再罵周家,隔三還能給周圍一個好臉色。


    李姐按照地址找到位於市中心的藝術培訓產業園,但是在大門口被保安攔住。


    “你幹嘛的?接孩子還沒到點兒。”


    “我,我找人,找朱甜。”


    保安上下打量李姐,這兒的學生家長非富即貴,見李姐一副農村婦女的打扮,不大客氣。


    “找人先打電話,以為這兒是你家後院兒,想進就進。”


    肖莓交代過不要打電話,肖莓的手機有可能會被監聽。


    李姐心說這怎麽跟特務接頭似的。


    “那個,我手機壞了,你能幫我打她辦公室電話嗎?多謝!”李姐從包裏拿了袋剝好的花生米塞給對方,嘿嘿笑,“咱自己種的,下酒最好了。”


    保安哪看得上一袋花生米,主要不想她糾纏,點下頭,“等著!”


    朱甜那種社牛,園區誰不認識,保安拿起電話,馬上變了張臉,笑嗬嗬地,“朱老師,門口有人找,下來一下。”


    幾分鍾後朱甜出來。


    李姐對照肖莓說的長相,確定是朱甜。


    眼看朱甜出來,李姐卻突然轉身就走。


    “誒?怎麽個意思?大姐你跑什麽?逗我玩兒呢?”朱甜快步追了上來。


    李姐跑的更快,一頭鑽進公共廁所。


    “我去!什麽路數?”朱甜跟進去,正想開口罵人。


    李姐在裏麵等著她,“你是不是朱甜?”


    “廢話,不是你找我嗎?”朱甜覺得這人腦子有病。


    李姐突然笑了,“跟小莓說的一樣,長的好看脾氣大。”


    “莓,莓子?”


    朱甜立刻睜大眼睛,抬頭看看頭頂有沒有監控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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