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右子心有急切,掌風快於意識而起。


    漢界神色頓凜,身形如鬼魅一般上前,下手快準狠,一把扼住了小右子的脖頸命脈。


    掌中力道緩緩而散,小右子掃看過麵前兩個少年,眉目惡狠:“你們想做什麽?”


    漢界聲音冷靜平平:


    “郡主不過是吃了一些酒糟,並無大礙,你大可不用如此緊張。。”


    “還有,王上向來不會脅人所難,所以,收一收你腦子裏不幹不淨的東西。”


    “你該清楚,這裏是萬慶,若敢亂來,你不會有絲毫的勝算。”


    小右子氣息不穩,死死盯住漢界的那張臉,好片刻,逐漸收了殺意,狠狠打開漢界的手,一個轉身,大剌剌坐在了殿門前的台階上,目不斜視看向正前方,再不看向兩人。


    “你!”楚河愈發看不慣這人,心隨意動又要動手。


    漢界抬手止住了楚河的動作,緩緩搖頭。


    恨恨甩手,楚河雖停下了要動手的動作,卻依舊不甘示弱,衣袍一甩,倏地在小右子的右側坐了下來,還重重地哼了一聲。


    漢界嘴角隱隱抽搐,站了好一會兒,看見殿內依舊燈火通明,一個邁步,在小右子的左側坐了下來。


    三個人各懷心思坐於高階上,遠遠看去,略顯滑稽。


    替薑離將薄被蓋好,林挽青轉身在稍遠些的案桌前坐下,視線冷冷清清,看向女子的臉。


    他貪女色不假,但從不會趁人之危。


    如今,連林挽青自己都分不清,對薑離,到底是他的一時興起還是他…突有的心動。


    蘇青青沒了的時候,他惱意衝天,隻恨自己未早日將她留在身邊。


    如今見薑離,竟也生了要將她困於身側的衝動。


    他今日去尋她,聽到薑離被蘇楚楚請去的那一瞬,這麽多年,頭一遭生了慌亂。


    林挽青害怕,他重蹈覆轍。


    薑離蜷縮著躺在被子中,麵色比先前已經正常了許多。


    她縮著手腳將自己環住,對外界未有絲毫的意識和感觸。


    思緒像是走進了一條甬道,漆黑又漫長,許久,薑離才看見了光亮。


    是那個,她幾乎日思夜想想要回到的地方。


    但和先前不同的是,這裏變成了一處普普通通的屋子,沒有了從前的炫光異彩。


    薑離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想也不想直衝那張碩大的案桌:“長辭!給我出來!”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實實在在並未虛化透明的身子,欣喜開始一點一點湧上心頭:“白毛怪!!!”


    沒有薑離想的那般自虛無中幻化,常辭自案桌後屏風處踱步現身,模樣清冷,靜靜看向薑離。


    “讓我回去。”薑離直奔主題,“我這次可沒有被人吊著命,我要回家。”


    常辭沒有往日那樣嬉笑的模樣,依舊靜靜看著薑離,甚至,未有一絲笑意。


    “你怎麽了?”薑離感覺有些不對。


    常辭緩緩眨眨眼,嗓音裏帶著些陌生和疏離:“你回不去的。”


    “你放什麽屁?!”薑離炸了毛,她千辛萬苦,用盡所有的心思尋死為的就是回到這裏,然後回家。


    現在這個長辭又和自己說回不了?


    耍她是什麽趣事嗎?


    “你如何肯定,你現在不是在夢裏。”


    “什麽?”


    “或者說,你所謂的回家,是不是本身便是你的癔症。”


    薑離腦仁炸得生疼,快步上前,一把攥住常辭的衣襟,卻未有她想象的神力:“你再跟我裝神弄鬼試試?!”


    “今日我實實在在站在這兒,我不管你們有沒有找到真的薑離,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女子的氣息拂在常辭麵上,男子垂首,眸中皆是隱忍,袖中的手攥緊又鬆開,好一會兒,轉開視線不再看向她:“桃花簽的故事未結束,你回不了家的。”


    薑離一臉錯愕,愈發用力攥緊長辭的衣襟:“什麽故事?什麽破桃花簽?你給我說清楚!”


    長臂抬起,常辭忍住自己就要出口的情愫,輕拍了拍薑離的頭,聲音照舊清冷:“回你該回的地方吧,還有人在等你。”


    隻覺得手裏攥著的衣袖忽然變得飄忽虛幻,眼前所有的東西包括長辭,化成了一團煙氣,旋即消散不見。


    “什麽桃花……”


    薑離口中低聲喃喃,許是在那處地方被氣得不輕,她絲毫未意識到,這處的自己,死死攥住的,是林挽青的衣袖。


    眉心輕蹙,林挽青聽著她口中胡亂說著的話,隻捕捉到了桃花兩個字,輕聲喚她名字:“薑離。”


    感覺到她許是做了噩夢,林挽青伸手,想要將她扶起抱於懷中。


    黑暗過後,薑離倒抽了一口冷氣,一雙眸子出乎意料地陡然睜開,對上了林挽青那雙漆黑深邃的眼。


    “你想幹嘛?”


    林挽青未有任何的不自在,收回手臂,眼眸向著她手的方向瞥了瞥:“這句話,或許該本王問你。”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薑離看見自己的手幾乎是將他的另一隻衣袖攪了好幾圈,眸子忽的瞪大,她猛地起身想要將手抽出來。


    卻沒想,自己大抵是在夢裏太過憤怒,抓著長辭太過用力的手到了這裏成了拽住林挽青的衣袖。


    一時間,手沒能抽得出來,倒是拽著林挽青向著自己的方向倒了過來。


    林挽青反應迅速,單手撐住,沒有壓到薑離的身子。


    濃烈的男子氣息將薑離整個人籠住,薑離躺著抬眼,看進了林挽青的眸。


    略略黯下的視線釀著風暴,女子柔軟的身子此刻就在他的懷中,林挽青呼吸明顯重了些,另一隻手因為衣袖被拽著,和她的柔荑相交疊。


    溫熱的曖昧,在此刻到達了頂峰。


    “薑離。”林挽青的嗓音沙啞了一片,“隻要你待在本王身邊,本王可許你天下萬物。”


    心緒沒有絲毫的波瀾,薑離定定看著林挽青那雙明顯帶著情欲的眼,一點一點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勾起一抹疏離又禮貌的笑:


    “林挽青,在蓬萊我便同你說過。”


    “我薑離,男人與車不同他人共享。”


    “你們這些君王,不是向來要求女子一輩子隻侍一夫,怎的輪到自己,就是另一套標準了?”


    雙手抵住林挽青的肩頭,薑離緩緩用力,笑著將林挽青推開。


    隻是,那笑從未達眼底。


    “林挽青,在我這兒,你早就是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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