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個女孩隻剩下上半張臉,她都能認出,這就是她的小薑!她忽然滿眼淚水:“這,這是怎麽回事……”女孩說不了話,但眼眶也全濕了。她開始掙紮,想要接近媽媽。這樣的惡種沒有行動能力。前幾個月,居民樓被納入安全區,她作為惡種無比痛苦卻無法離開,最後陷入了昏睡。而當混亂入侵開始,她才慢慢蘇醒。女人忽然停止哭泣,轉頭正色,眼中露出凶光:“我們決不能讓人類奪回這裏,不然小薑會很疼很疼!”然而,符卿早有準備。他將自己的耳麥摘了下來,調大音量。老人的聲音輕卻清晰:“相信他吧。我們可以繼續活在這裏。”女人皺眉:“什麽意思?”“女士,小薑無法移動。你關注的,無非是小薑能否繼續在這裏好好活著。”符卿出聲,“而我,有辦法讓小薑不再依賴異波。”女人和小薑都不動了。“人類必定要向外拓展。即使你們阻止了一次,也還會有下一次,有更多的人來攻克這裏。終有一天,這裏會變成沒有異波的安全區。”符卿盯著她,像是在談判,“而我有辦法一勞永逸地讓你們適應沒有異波的安全區生活。”夜晚很黑,花園裏一片寂靜。月光灑在他的頭頂,照亮了半個身子,挺拔而飄逸的白風衣隨著晚風獵獵作響。女人盯著那雙堅定的眼睛,忽然眼眶濕潤。百年的尋覓與未知的不安,當遇到堅定的承諾和保障,將內心最渴求的欲望展露出來!“好……”她聲音放軟了,帶著激動的哭腔,“請你幫我們母女繼續在這裏生活下去。”母女都放下了心防。他先是對母親使用了異能,然後將視線轉向女兒。訓導成功!忽然一陣聯通的精神力湧入符卿腦海,他眼前出現了各種場景。他忽然開口:“當年去叫她寫作業的同學,可能並不好心。這個假山根本爬不上來。小薑肯定不會自己跌到這裏來的。肯定是他們逼小薑爬進來的。”女人十分激動,想要伸手去摸摸女孩的臉:“可那都是一群普通同學,他們的父母也都住這兒。”小薑眼含熱淚,委屈而激動地仰起頭,想要觸碰母親的手掌。符卿從精神力中看到了那天的景象。她是校園霸淩的受害者。這裏的居民通常都上學區裏的同一所學校,鄰居也是同學,放課後也會一同玩耍。這也讓痛苦的校園生活延伸到放課後。小薑每天傍晚的確都會被叫出去寫作業。可是,寫著寫著,就變成了人群中用來解乏的那一個。為了避免被家長看到。他們會從家門出來,聲稱去“放風”。偌大的花園,有無數的“遊樂場”。自從發現修理工的梯子落在花園裏,他們就找到了石山中間的這個“秘密場所”,可以在露天製造各種不能反抗的條件,將人推下去,就能居高臨下地潑水,或者將她嘴巴貼上膠帶,看她害怕大哭。等天黑了,為了防止家長發現,他們才會將梯子放下,讓小薑出來。但是,警報響起那天,一陣慌亂,家長提起自家孩子就跑。那些被家長死死牽著手、趕忙離開這裏的孩子,還記得石山中間這個手腳、嘴巴貼著膠布的女孩,還在等著梯子嗎?她懷著對所有過路人的怨恨,對這個世界的怨恨,化作說不了話的藤蔓,留在這裏。“求求你,可以請你幫我將石山搬開嗎?”女人的異能是精神類的,力量不足,“我想讓她出來。”“等一切結束,我們會幫您的。可是現在有一個忙,您可以先幫我嗎?”女人深吸一口氣:“請說。”“小薑,你能將景觀燈往樓上照嗎?”符卿看向那個滿臉淚水的女孩,“照向黑霧。”-刺眼的光亮吞沒了天台。“付先生成功了!”耳麥一直沒關。他們聽著下麵的動靜,沉默之餘,心中的驚訝快要溢出來。這個人,竟然真的讓惡種站到了人類這一邊!他太可怕了。光亮穿透了黑霧,露出了被包裹的人形。然而,周圍的隊友都無法直視那個方向。他們被光照得睜不開眼睛,紛紛轉身,捂住眼睛。慘叫和光亮同時消失。他們再看過去的時候,黑霧已經逃走了。一個上半身裸露,褲子也破碎不堪的人形半倒在地上。“咳咳”他小心抬起眼睛,打量眼前的人群,企圖找到那個棕發男人,“幸好,你們及時。”第44章 混亂入侵眼神在人群中轉了一圈。他呢?還沒等陸啟反應過來, 就有隊友走到他身前,猶豫地伸出手扶他:“你還好嗎?”陸啟呆呆地坐在地上,沒接那隻手, 隻是問:“他呢?”“誰?”“付先生。”“他在樓下。”隊友見他表情委屈, 隻好繼續補充, “黑霧怕光,我們需要將景觀燈調過來。付先生去一樓馴服景觀燈背後的惡種, 這才將你從黑霧中救下。”聽到是付先生“救”了自己,陸啟的眼角一下帶上了笑意。在隊友的詫異眼神中,陸啟靈活地從地上起來, 拍拍那條千瘡百孔的褲子, 露出七顆牙齒的微笑:“我沒事。”隊友那隻想要扶他的手還在低空, 眼神詫異地隨著陸啟走到後方。他和a級惡種纏鬥這麽長時間, 怎麽和沒事人似的?其他隊友也紛紛側目。陸啟的上衣在顫抖中化為了碎片,身上帶著血痕,健碩有力的肌肉還未完全放鬆, 在戰損痕跡的點綴下顯得格外青春洋溢。剛才那場戰鬥好像隻是一場曆練,完全沒有給他留下實質性傷害。陸啟本來長得就好,五官深邃, 線條流暢而銳利,不笑的時候自帶威嚴, 這點“裝飾”讓他看起來愈發強悍英俊。他鬆鬆手腳,輕吹了口氣,雲淡風輕, 肆意而瀟灑。“他一開始就跟著付先生, ”隊友們小聲討論,“付先生能製造這麽多奇跡。跟著他的, 也一定不是普通人。”“有道理。反正我想不出來他怎樣才能這樣全須全尾地活下來,甚至連重傷都不是。”“付先生果然厲害。自己能跨級馴服惡種,就連身邊的跟班戰鬥力都這麽強。”這些話落入陸啟的耳朵裏。他很受用。別人將他和付先生並排放在一起,他就很開心。忽然,樓道裏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符卿跑上天台,胸膛起伏,氣息不定:“陸啟還好嗎?”陸啟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我沒事!”符卿吃驚地眨了下眼睛。陸啟非但沒有柔軟受傷,反而變得比之前更加活潑了。他一下躥到符卿麵前,握住符卿的雙手,眼睛亮亮的,將臉湊近,渴望地看著符卿。像是一隻立了功,不畏疼痛,昂首挺胸來向主人討要獎勵的小獸。符卿:“……”如果陸啟有尾巴,現在可能已經晃悠得和雨刮器一樣了。周圍的人:“……”剛才還一副肌肉酷哥的模樣,結果還不到兩分鍾,那股子酷勁兒就沒了。陸啟笑著,好像身上的傷痕都不存在似的,眼巴巴地問:“我是不是上去的很及時?正好保護了裝置!”“嗯。”陸啟還想繼續說什麽,忽然,被符卿猛地抓住手腕,拉著就往樓下手。陸啟詫異:“你做什麽?”符卿走在他前麵,語氣冷冷:“帶你去包紮。”“我傷得不……”忽然,符卿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將陸啟後麵的話硬生生堵了回去。他沒有表情,那雙眸子裏倒映著陸啟自己的詫異模樣,薄唇一張一閉,吐出的每一個字輕而短,卻個個砸在陸啟心上。“別逞強。”陸啟的眼睛慢慢睜大了。狂喜湧了上來,剛才對傷痛沒有半點表示的他,眼眶竟然略濕了。符卿轉回頭,拉著他手腕:“走。”陸啟很配合地跟著符卿下到十三樓。之前符卿為了追求速度,將包放在老人家裏,交給張培他們看管。包裏有準備應急包,可以簡單給傷口消毒包紮。陸啟站在老人門口,看到張培在裏麵,死活不肯進去。符卿沒辦法,隻能拿了包,和陸啟找了旁邊的空房間,替他包紮。人工智能很適時地扮演了手電筒的角色,在一旁照亮他們。陸啟坐在椅子上,符卿在他麵前將藥包打開,尋找需要的工具。手電筒的光照在他側臉上,將輪廓勾勒得無比分明,發絲柔軟,貼在冷漠的臉側,睫毛在眼下投下陰影。陸啟有些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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