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薑時勉強勾起一抹淡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沒什麽,就是突然惡心了一下。”


    本來她也隻是找一個似真非真,一個無傷大雅的借口,但沒想到被當真了,再被肉眼檢查無傷之後,還被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


    薑時無奈,這是什麽表情!


    “薑薑,你、你......”


    “有事說。”薑時按照原計劃的,再轉道去太玄宗。


    不過她想先去問問那女修士,這是個簡單的事情。


    見薑時不再等她磨蹭,忙把到嘴邊吐不出來的話,一骨碌全說出來了。


    所以,一條人來人往的路上回蕩著她中氣十足的疑惑。


    當然,這並沒什麽值得人駐足的。


    “薑薑,你是不是懷孕了?”


    ......懷孕了~~


    她怎麽不知道。


    “誰與你說的?”


    “人間的話本子都是這樣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後的生活,共同孕育生命的幸福,裏麵女子懷孕都是這樣的。”


    感受到危險的花淺,聲音漸漸落下。


    “......感到惡心什麽。”


    薑時簡直要氣笑了,順便頭疼她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東西。


    “要不搖勻腦袋、再想想呢!”


    “哎呀,人家就是害怕嘛。”為什麽會惡心、嘔吐?那就是排斥不想要,會受苦的,所以她害怕。


    “嗯,不要怕。”她沒懂她,但是她懂她的腦袋瓜,這個精密複雜的“擺件”有時候會卡殼。


    薑時點頭,朝陛兮離開的方向追去。


    好在她二人似乎有事,並沒有離開天宮,所以能趕上。


    花淺知道她的敷衍,有點失落地跟在她身後,就像小時候那樣。


    薑時在快接近的時候放慢了速度,停在兩人麵前,摘下麵具,禮貌見禮。


    “陣參薑時,見過翎玉仙尊。”北山神巫一族的長老,傳聞其修為仙王境,故薑時並不遮掩,坦蕩見禮。


    穿著華重、布滿秘紋服飾的翎玉,略抬頭,視線由上而下,古井無波的眼神看了過去:“嗯,陣參的後輩,攔在此,是有事?”


    “是,晚輩想與仙尊身旁的這位女、修士說兩句話,若是方便,還望仙尊應許。”


    翎玉打量著這個陣參這一代唯一的天驕,眼中驚訝,三百年未有變化的修為如今已至玄仙境,看來頗有機緣。


    如此,想必是重式封印已然鬆動。


    翎玉未言,翩然轉身,最後那一眼若有所思的眼神,無人看見,低頭的薑時和花淺自然也未。


    見人離開,薑時也是放下心,連帶著身邊的花淺都長長吐了口氣,但並沒有說什麽。


    “敢問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煙川神巫陛兮,見過仙子。”


    薑時笑笑,省去不必要的寒暄,直接進入正題,“陛兮道友可否在那予風殿中見過我師兄師姐。”


    “就是一男一女。”似是發現這話無用,本不用說,描述不夠清晰,於是又補充道:


    “......高八尺,容貌......”


    言不盡意但陛兮明白,適時打斷,“並未,與我一同被帶到予風殿的並沒有神劍宗的人。”


    “如此,我便知道了,多謝道友。”


    “那便不打擾了。”


    “嗯。”陛兮點頭應下,眉眼冷漠端正,縱使是放柔了神色,也沒有軟到哪裏去。


    她確實並不知曉神劍宗兩位道友的消息,所以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沒幫到她呢,陛兮心中遺憾歎息,不過也不算一無是處,還盡在秘境中的提醒之恩,便就再無瓜葛。


    與人命運牽連,於她而言,是修行的阻礙,得隔絕才是。


    陛兮看著人離開,也轉身跟上了翎玉仙尊的腳步,跟上這個她新拜的仙尊。


    “師尊。”


    “嗯,走吧。”


    薑時並不知道她二人是這種關係,她並未刻意打聽,若是知道也隻是驚訝而已。


    “薑薑,要去太玄宗嗎?”


    “嗯,你跟著我做什麽?你也去太玄宗?”


    “那倒不是,就是想跟著你,怎麽,不可以嗎?”


    薑時挑眉,“可以,如果你很閑的話。”


    “最近確實沒事情做啦,兩眼一睜就是修煉也很累的,偶爾就想休息一下呢!”


    薑時笑了,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笑,讓花淺的心中的挫敗感消散了個十成十,她就知道,好朋友是不會讓自己失落很久的。


    薑時不置可否,沒再管她,也隨她心意,她總不會太過的。


    很快,兩人同時在太玄宗地界落地。


    多數仙門宗族總喜歡將宗門建在群青守望的山脈中,占上一個風水寶地,落地生根。


    這太玄宗也不例外,隻是:也不知道為何,這裏的山給她的感覺和攏青給她的感覺一樣,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兩個相同事物在層級上的差異,但差異不大而給她帶來的感覺上的不匹配。


    這是修道者天然的與自然的感應。似有所感,是玄之又玄,說不清道不明。


    兩人站在太玄宗山前,沒有門,但或許隻要擅闖便每一步都是門,每一步都會碰壁。


    薑時仍舊帶著麵具,不上前去,反而是將注意打到了花淺身上。


    “來都來了,幫個忙!”


    花淺:......難怪不甩開她呢,合著隔這兒用得上?


    花淺撇撇嘴,到底還是心軟,上前就幹起了這叫門的活兒,隻是方式和薑時期望的不一樣。


    隻見花淺迅速往後,一個躍步,躍至上空,身後是長而大的鳳凰羽翼,漂亮震撼,是鳳凰一族的


    “鳳族,鳳辛,前來拜山門。”明媚的五官顯出幾分肆意的張狂,伴隨著這漫天火紅,硬將太玄宗頭頂這清寂的雲,染紅,攪出兩分生氣。


    驀地,花淺朝薑時傳聲:“找誰來著?”


    薑時回神,人已經麻了,僵硬地扯出一個名字:“陳列。”她連仙尊兩個字都不想叫了。


    這、這,這完全不低調啊!


    果然,收到她的話,花淺霸氣地在後麵接了陳列的名字。


    “......”


    總之,裝酷到最後是兩人被請進去喝茶,傳統意義上的喝茶。


    “嘖,這宗門內的陳設那是相當的清儉。”花淺悄悄朝她傳音,摸摸吐槽。


    不得不說,太玄宗這茶格外的、清冽,清淡如白水,要不上上麵還飄著茶末,都認不出這是茶。


    若不是指尖觸碰到底的茶杯還有餘溫,她都要懷疑這茶怕不是隔夜了,她們沒喝。


    “打擾了,晚輩貿然上門,是有事尋陳列仙尊,如有做得不妥當的地方,還請見諒。”


    放人進宗門本來也隻是寒暄,不想和鳳凰一族起嫌隙而已,一個小女娃子的玩鬧,他們還是有那個度量的。


    何況,聽見了薑時這般妥帖的話,這麵子也是保住了。


    “哪裏哪裏,鳳凰神族的小殿下來我太玄宗做客,我們自然是歡迎,這也是想為兩族交好做出一份貢獻。”


    薑時聞言,笑著應和,從空間中取出幾個白玉盒子,對太玄宗掌事仙人說道:“初入貴宗,略備了幾件尚可入眼的物件。”


    手指一抬,三個排列整齊的玉盒子齊齊打開,飛向他:“小小薄禮,不成敬意,還望收下。”


    “這般客氣,倒是生分了。”


    薑時聲音笑了笑,蒙在麵具後的臉確實半點笑意也無,倒是多了兩分急躁:“這也是我家殿下的心意,還請前輩莫要推辭。”


    管這外門一應事物的掌事看著玉盒中的寶物,笑著收下了,心情更加愉悅。


    於是轉頭朝對麵的仙門弟子說道:“給兩位仙子上好茶!”


    “拿我珍藏的上品茶葉,兩位仙子精貴,與你們這些粗人不同,你喝著好的,怕是兩人仙子喝不慣的。”


    說完,等人聽令離開才笑著對薑時兩人說:“讓兩位仙子見笑了,太玄宗上下清儉慣了,這茶飲糕點具是沒有什麽大的講究的,招待不周,勿怪,勿怪!”


    花淺沒回話,手臂撐在旁邊的扶手上,她沒給誰麵子,但也沒甩臉。


    這樣就對了,一味討好也不行,要有鋒芒,別人才有辦事效率。


    正好比現在,她一開口,掌事便連忙安排人帶他們去陳列仙尊的住處。


    “謝過掌事。”


    “無礙無礙,那兩位仙子隨意,我外門有點事情,便先去處理。”


    “嗯,您忙。”


    沏好茶回大殿的仙侍沒見到那兩位仙子,隻有自己師尊笑眯眯地抱著三個盒子笑。


    “師尊,這茶還喝嗎?”


    “不喝了,不喝了,自己拿去喝了吧!”雖然今日收入大於支出,宗門上下開銷之後甚至大有結餘,但也不能浪費。


    “還有下次注意,別先上茶,有點眼力見。”


    “......”人家叫上門了,還要啥眼力見?不直接最差的茶葉伺候嗎?畢竟人都知道太玄宗,窮。


    “是,師尊。”那仙侍端過茶,小心地抿了一口,濃鬱的仙氣直衝腦門。


    哇~這日子也是好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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