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沒有啊,怎麽了嗎?”


    聞術有些無錯的站立在她麵前,緊張的攪著自己的手指,直至有些紅潤的指節泛白,被大力磋磨,緊張到血液回流。


    薑時直起身拉過聞術的手,帶著他坐到了書案前,“沒什麽,隻是隨便問一下罷了!”


    “嗯。”


    終是從自己可能粗心犯錯誤的緊張害怕之中解救出來,趁著薑時的注意被書案淩亂的黃符所吸引,背過身悄悄地,小口小口的鬆氣。


    “自己畫的?”


    “嗯,師父剛去閉關,陸師弟就帶著我去了學院,學了好多好多的東西,師父我會禦劍了,隻是顧長老不讓我禦劍飛行。


    “還有這個符就是符院的黎長老教的,她可嚴厲了。”


    匯報課業也不忘告那長老狀的聞術,聲音越來越小,有幾分底氣不足的心虛樣子。


    薑時轉頭看著他,心想,難道他是怕自己不相信,責怪他嗎?


    可她並不會怪他呀,薑時默默歎氣,想來徒弟被針對的原因,一大半要歸於自己。


    聞術很委屈,可他不敢和小師弟說,師父也不在,隻能自己默默忍受。


    因為他剛來什麽都不懂,被年長的師兄戲弄,坐在最後排什麽也看不見,不明白長老為何隻是冷眼旁觀,還說他師父那般修為的人,再好的苗子也隻能教成這德行。


    這話他不敢與師父說,怕師父難過,所以他就是不喜歡那個教他畫符的長老,總覺著她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聞術想起那個眼神久不自覺的抖動身體,薑時卻以為是他真的害怕極了,便考慮要不要重新給他換個老師。


    “是嗎,那我們小聞術可真厲害呢!”


    薑時拿起符紙,眼裏浮現幾分明顯的笑意,柔聲鼓勵,書上說,經常鼓勵孩子會讓小孩子更加自信。


    小聞術缺這些東西,何況膽子也太小了些,可能就是書上所說,孩子缺乏安全感。


    薑時放下符紙,她雖不懂符篆,但也看出來,這畫的水平極差,行紋斷斷續續,靈氣連接不上,且這畫符的手法一看就十分粗糙。


    與未受過教導的新手別無二致。


    甚至可以看出故意照書模仿的痕跡,這樣學下去,隻會耽誤他。


    看來這黎長老不是很喜歡我們家小徒弟呢!


    “怎麽畫這麽多?”


    拿起一張,又一張,全是一樣的符文,整整三摞毫無偏差,均是淺顯到不能再淺顯的符篆。


    薑時放下手中的沒有品階的不成符篆的黃符,轉頭看著跪坐在她身邊,小小一隻的聞術,沒再去看桌上那一摞厚厚的符紙。


    真的令人糟心。


    不管是這種殃及池魚還是她極其不負責任的舉止,薑時其實也並未有多生氣,她向來情緒內斂,不會怒發衝冠為徒弟,跑去斥責別人。


    不過也不會再放任不管。


    “聽說那風三長老倒是極擅畫符,是一名天演六階符篆師,請他為你啟明,你可願意?”


    他當然願意,反正他實在是害怕那個黎長老,不管換誰,師父總不會害他。


    “好,聽師父的。”


    “嗯,你願意就好,這符便先不要再畫了。”薑時似是才想起來她還有一個小徒弟,怎的沒見著人?


    “你師弟呢?”


    聞術還沉浸在師父出關的喜悅中,這下聽到師父詢問別人心裏有些不開心,但一想到師父問的是師弟也就不難過了。


    “師弟去任務堂接宗門任務了,說是築基期弟子都要去集合。”


    “嗯,明白了,修煉中可遇到什麽不懂的?”


    確定陸恙沒事,薑時也不再多問,隻是詢問聞術可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自己能否可為他答疑解惑。


    “師父,我現在是練氣五層了,顧師伯還誇我天賦高呢!就是,就是~”


    “什麽?”


    見人半天扭扭咧咧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薑時眉頭不自覺的微顰。


    “有問題就問,不要這樣糾結,我是你師父,可以為你解答疑惑,知道嗎?”


    聞術聞言,咬著嘴唇,輕聲應答,“嗯,徒兒知道了,是顧師伯說我修為晉升太快了,為了避免根基不穩,可以放慢修煉的速度。”


    那天顧鶴清特意來看過他,發現他修為晉升太快,根基隱隱不穩,心中對這對師徒不免有些擔憂,畢竟薑師妹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教徒弟的,事實也果然如此。


    “速度太快!”


    薑時輕念出聲,沒注意到這個問題,隻是這個修煉速度算快嗎?


    好像確實有點。


    不過這倒是給她提了個醒,或許自己一下提升那麽多,也是太快了,所以去找風陵之前隱藏了一部分修為。


    薑時緩緩站起身,從指戒中找出一本適合聞術靈根的符書,還好給她指戒的道友是一位術法高深的符修,裏麵有許多關於符篆的書籍。


    薑時思索一番,撿走幾件與小徒弟不合適的物件,連帶著手上的指戒均給了他,現在自己的修為恢複的差不多了,自身的小世界可以使用一部分,儲存東西是沒問題的。


    這麽個東西到底貴重,小孩子明晃晃地的戴著或是禍端也說不定,出此考量,薑時決定將指戒化成一方芥子空間,隱入聞術手腕,用手段做了遮掩。


    等到他修為達到她現在的境界,便可以把這芥子重新煉化,除去她的禁製,將指戒重新從身體裏提出來。


    薑時收回手,隻是改變形狀,加幾道禁製,並不算難,想著身體尚有餘力,便打算去拜訪一下她那修習符篆的三師兄。


    “為師出門一趟,你好生待著。”


    薑時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消失在原地。


    眨眼間,一襲白色精裝便出現在攏青長風湖。


    薑時停在陣法前,對著平靜無風的湖麵躬身一禮,“北境峰薑時,拜見風陵師兄。”


    ......


    眼前似水霧般輕盈透量的結界被撤開一道拱門的位置,薑時抬腳跨入,伸手撫開裹挾著潮濕的風聲,清麗的目光直視湖中慢慢升起的木製房子。


    “不知薑師妹找我有何事?”


    薑時並未踏上湖中水路,而是就站在湖邊,正對著他的方向,並不隨處張望。


    對於薑時的識趣,風陵心中倒是沒那麽不耐了,勉力掛上一張溫和的笑臉。


    這邊薑時有事求了風陵。


    那邊卻正在談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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