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給那個於屹蕭好臉色,那人卻跟見了花就發狂的蜜蜂一樣,自己一味纏過來。


    她明裏暗裏跟西淳燁抗議過,但西淳燁隻是說,皇長姐,想一想被夏侯一族害死的父皇,你就應該知道怎麽做了。


    西淳燁,她那個弱不禁風的弟弟,到底是變了。


    西淳瑩想起,十二歲那年,她和西淳燁,兩個長不大的孩子,還能為搶一個嬤嬤做的棗泥糕,打得頭破血流,以西淳燁斷了兩顆門牙,西淳瑩被抓花了一張臉才結束。


    而今這個皇弟,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為跟她搶一塊棗泥糕,直接大打出手的皇弟了。


    現在的他,心思深沉如海,在暗處吐著毒信子,卻將獠牙統統藏了起來。


    像極了一條毒蛇,讓西淳瑩時刻堤防。


    姐弟倆雖有了嫌隙,但表麵上還是親親熱熱。


    西淳燁現下也沒空理她。


    自攻入皇宮後,西淳燁周旋於各路人馬之中,為了處置夏侯一族,褒獎有功之臣,整日忙得像個陀螺。


    更隱晦的是,一路陪他殺回皇宮的人都在等著看他如何論功行賞,又如何恩威並施,扔出讓各路人馬都滿意的肥肉。


    西淳瑩一回宮就奔去見了母妃。


    仁德皇貴妃整個人滄桑得仿佛老了十歲,她成日關在佛堂裏為大魏誦經祈福。


    “母妃。”


    西淳瑩哭著奔進母妃懷裏。


    “瑩兒啊,我的瑩兒終於回來了嗎?擔心死母妃了。”


    “母妃,孩兒無能,父皇殯天的時候,孩兒被賊人扣在手中。”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孩子,一切向前看。”


    “賊人?你說的,是駙馬嗎?”


    仁德皇貴妃緩緩拭掉西淳瑩臉上的淚痕,露出慈祥的,鼓勵的,包容的微笑。


    “瑩兒,皇權之爭本就是殘酷和血腥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將你和夏侯將軍捲入其中,是西淳皇族做得最不明智的一件事,至少在母妃看來。”


    “瑩兒,如若有機會,母妃就算是拚了一條命也要送你出皇宮,如若有機會,你一定不要有絲毫猶豫,跟夏侯將軍遠走高飛。”


    仁德皇貴妃又跟西淳瑩說了許久的體己話,連王妍卿進來都沒發覺。


    “貴妃娘娘,太子殿下令奴婢前來請安,殿下問,新皇登基大典跟封後大典一同舉行,封後的籌備事宜由娘娘全權推進,可否?”


    “妍卿,你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以後就是我大魏的皇後了,也無需自稱奴婢了,今後整個後宮由你統轄,本宮老了,力不從心,封後大典就交由禮部去籌劃吧。”


    王妍卿朝仁德皇貴妃深深一拜,就立於一旁了。


    西淳瑩跟王妍卿一道出了母妃的寢殿。


    “三月春光,穀雨時節,萬物復甦,千葩濃立,農民都開始播種了。以往皇家都要攜帶一眾後宮嬪妃祭祀祈福,祈禱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而今,戰火紛飛,狼煙四起,皇宮內外滿目瘡痍,怕是不復從前了。”王妍卿頗有感觸地道:“公主殿下,你跟夏侯將軍生不逢時。”


    “妍卿,夏侯鈺跟我早已決裂,互為仇敵,如今再感慨都是徒然,造化弄人罷了。”


    “公主,妍卿可能沒立場這麽說,但還是想說,如若有機會,頭也不回,遠離深宮,夏侯鈺將軍,是可託付之人。”王妍卿突然說。


    西淳瑩深深看著她,不語。


    ☆、第二十四章 困境


    西淳瑩神色恍惚往朝曦宮走,路過紫宸宮時匆匆撞進一個男人懷裏。


    一股刺鼻的體味熏得她直想幹嘔。


    “公主殿下,還好嗎?”


    那人緊緊抓著她的手,一雙眼鷹隼一樣盯在她身上,西淳瑩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使勁掙脫出來:


    “於將軍,好巧,在這兒碰見你,怎地,來見太子殿下?”


    “公主怎麽一個人?公主還是如此見外,微臣可是日思夜想著跟公主多親近呢。”


    “於將軍真愛說笑,本宮可是已有婚配之人,況且,我夫君,很不喜歡被旁人占妻妾便宜。”


    “公主說的,可是夏侯鈺那個亂臣賊子?公主性情剛烈,微臣欽佩至極,可夏侯狗賊人人得而誅之,公主又何必為他空守節而浪費大好青春?”


    西淳瑩沒理他,冷冷繞過他,逕自往前走。


    卻突然被人拽住了手臂,那人又徐徐往前近了一步,他一把扣住她的腕,急不可耐就將她硬拽進小花園裏。


    粗人就是粗人,手勁如此之大,西淳瑩被他強拉進小花園的假山裏。


    嘭,整個人被甩到假山的石壁上。


    “於將軍,放肆,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馬上放了本宮,不然小心項上人頭。”


    “公主殿下真是倔啊,微臣屢次明示暗示就是不從,都殘花敗柳,被夏侯兩兄弟玩膩味的了,還端著個良家婦女的架子。”


    於屹蕭笑了,可他那張臉,笑比不笑更猙獰可怖。


    “於將軍,給本宮放尊重點,不然,本宮喊人了。”西淳瑩強撐著身體,腦子飛快轉著,想著脫身之計。


    “公主倒是喊啊,看指望得了誰?被大爺我看上,是你的造化,就你弟,那個窩囊太子還要靠我帶兵呢。”於屹蕭整個人急不可耐地覆了上來,半威脅半恐嚇著,就往西淳瑩的身上湊。“識相的,心裏都有個譜,現下大魏是什麽局勢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西淳瑩冷笑著,取下頭上的簪花,尖銳的簪尾就朝那人的肩頭狠狠插了下去。


    心頭長久繃著的弦還是斷了,也許恐懼,也許慌亂,但重生一世,她的心,她的身隻對一個人臣服,別的人,誰也休想碰她。


    “日後若再打本宮主意,下次插進去的就不是簪子了,或許是刀,或許是毒,本宮弱質女流,但別逼我,逼急了真不介意同一個雜碎同歸於盡。”西淳瑩附在那人耳旁呢喃,說的話卻嚇得他瞳孔微縮。


    於屹蕭慌亂中倒退幾步,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故意提高了嗓門道:


    “太子已經承諾將你許婚給我了,你竟然還為狗賊夏侯鈺守身,賤人,不過,再賤我還是要的,誰讓微臣對殿下一見傾心。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本將軍也不急於這一時。”


    等於屹蕭走後,西淳瑩才開始後怕,緊緊揪著衣服的前襟,頹然委頓於地,哭得撕心裂肺。


    待她哭夠了走出來。


    卻見到王妍卿畢恭畢敬地立在假山外。


    西淳瑩不知道她到底在外麵站了多久,是否一早就得知她的遭遇還冷眼旁觀,她目光一凝,眉心擰在一處,眼眸微微眯成一條細逢。


    “妍卿好興致,這會子不為封後大典疲於奔命,閑得在這兒看熱鬧?”


    西淳瑩慵懶地走出假山,一步步踱到王妍卿身邊,臉上漾著虛虛的笑,眼神肆意在她身上轉著圈,像是要穿透王妍卿的假皮,刺開她的虛偽,將她整個人的靈魂拎出來拷打。


    “殿下,妍卿沒有惡意,您如此咄咄逼人,無非是將對太子殿下的失望和憤怒發泄在奴婢身上。如此,妍卿也隻能受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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