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殿下,近來,實在是您病得太厲害了,奴婢走投無路才找的駙馬。”綠鄂附和道。


    那個夏侯鈺,就是個隻管自己幹著爽,不懂護著盤中餐的禽獸,況且近來也不在府上,又去北胡封地了。最近公主也不知怎麽了,突然害起了病,起先,也隻是些尋常傷風咳嗽的病症,但這一兩日竟然開始咳血,綠鄂也實在是六神無主了,才會去找的駙馬。


    駙馬前些日子忙著納妾,胡亂幫她找了個江湖郎中,幾副藥下去,公主傷風症狀有所減輕,身子也日漸向好,就吩咐藥膳房停了藥。誰知這一停反而加重病情,竟開始咳血,她才又去糾纏駙馬,想讓他送公主回宮。


    宮裏太醫的醫術怎麽著也比江湖郎中好吧。


    可駙馬竟然說,不行,他大哥,侯爺夏侯鈺會殺了他?


    綠鄂、紅夙顯然沒想到,自己那番話,聽在有心人耳裏,卻是大大的嘲諷,薛麗姝主僕在心裏又罵道,這個沒臉沒皮,不知羞的,所謂公主。


    “呦,那是,侯爺多猛啊,不然怎麽能叫大魏戰神,北胡之狼呢?變著花樣折騰你們家公主,那是她的榮寵。當不了賤蹄子的丫鬟自然是不知內情,人家□□正濃呢,不用太擔心咯。”薛麗姝繼續陰陽怪氣地擠兌。


    而後,一雙狐媚的眼突然滴溜溜地在兩個跪地的丫頭身上亂轉,又笑著道:“要妾說,殿下,不如,將綠鄂,紅夙兩丫頭送到夫君床上?夫君早就打她倆的主意了。眼下侯爺忙著北地庶務,無暇他顧,讓公主您個爬慣侯爺床的,沒了依仗,就讓兩個賤蹄子爬爬駙馬的床,三人互為裨益,又討侯府兩大家主歡心,公主在府裏的境況也能有所好轉呢。”


    覺著此法甚好,薛麗姝又幾步到西淳瑩的病榻前:“殿下,您說,妾身這個法子如何?或許就為殿下分了憂,解決你們主僕三人眼下難題呢。”


    所以,西淳瑩,你還要讓人糟踐到何時?你還要自甘下賤到何時?你還要癡心錯付到何時?你還要一退再退到何時?


    你一堂堂大魏公主,真的到了隻有忍氣吞聲,隻有委曲求全,才能保全兩個丫頭的清白之身?才能讓主僕三人如豬如狗一樣,苟活於世的地步了嗎?


    可是,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滿腔激憤讓西淳瑩在被窩裏死死地攥緊了拳頭。


    “你不過是個姨娘,仗著駙馬寵愛,幾次三番五次刺激我家公主。駙馬算什麽,他的榮寵,他的顯赫還不是靠著我家公主?”


    一旁,脾氣急躁的丫頭紅夙再也聽不下去了。


    “靠你家公主,哈,妾身沒聽錯吧。你們主僕三人,吃夏侯家的,住夏侯家的,如若不是侯爺、駙馬心善,早就將你們趕出去,讓你們露宿街頭,悽慘點說不定早被賣入妓坊,淪落風塵了,還給我端個皇親貴胄,金枝玉葉的架子,是有多大臉啊?”


    薛麗姝覺得今兒個,兩個賤丫頭的戰鬥力都不錯,演得好一出主僕情深的好戲。


    有趣,精彩。比癱在床上,跟一灘爛泥一樣,死氣沉沉的公主強多了。


    薛麗姝不知道的是,身後,那爛泥一樣的公主,突然強撐起千瘡百孔的身體,踉踉蹌蹌走到了她的身後。


    西淳瑩順手炒過了手邊的花瓶。


    哐當一聲,往薛麗姝頭上狠狠砸了下去。


    “本宮告訴你,就算我除了夏侯府,已經沒有任何地方敢收留;就算我已經被所謂的駙馬糟踐成了泥,但我依然是大魏的公主,我永生都不可能淪落風塵,任臭男人玩弄踐踏。”


    西淳瑩砸完人,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連著吐了好幾口的鮮血。這條命,她是沒有半點留念了,可是綠鄂、紅夙兩個丫頭,她不能不管不顧,她有氣無力地陸續交代道:


    “綠鄂、紅夙,原本我這身子爭氣些,拖著這條命苟活著,你們處境可能還會好些。嗬,也不一定,這些年,你們鞍前馬後,為我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真的,真的,如有來生,定當做牛做馬償還。”


    “可我,再也撐不住了,好累,好累,可能要先走一步了。保重啊,不要,不要,跟她們做無畏的意氣之爭;不要,不要,碰觸到夏侯鈺的逆鱗,如果實在不行,讓夏侯鈺放你們回宮,看在公主的麵子上,至少皇帝會恩準你們終老宮中的,剩下的,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兩個丫頭在她身邊不住地喚她的名字,但她的意識已經模糊渙散,她知道,她撐不過今日,最終還是要死在夏侯府了。


    她告訴兩個忠心耿耿的丫頭,她死後,將她屍體一把火燒掉,將她的骨灰灑入大地,灑進江河,灑向泥土,可以灑在任何地方,就是不要放在夏侯府。


    如果有下一輩子,她不要再跟夏侯府有任何牽扯了。


    西淳瑩死了,她不會知道,那一天,在通往大魏的官道上,一匹戰馬在飛馳。


    馬上的人,心心念念說,公主殿下,等我,完顏烈定救你出囚籠,帶你回西狄。


    在夏侯府,夏候鈺目露嗜血凶光,生生將夏侯訣打斷了一條腿,又將欺淩過的西淳瑩,那些個丫鬟侍妾通房鞭打淩遲,挫骨揚灰。


    西淳瑩死後七天,空蕩蕩的駙馬府,被一把火燒了,那個男人抱著她的屍身,一起葬身火海。


    大魏,還有北胡詭譎錯綜的局勢,就此風雲再變,重新洗牌。


    不過,西淳瑩怎麽會知道呢?她都已經死了。


    ☆、第三章 重生


    西淳瑩冷冷看著寸步不離守著她,又親力親為餵她藥的男人。


    一張臉溫煦如三月春風,目光清冷卻深邃,讓人直想溺斃其中。


    前世,西淳瑩就真的溺斃其中,被自己蠢的。


    我呸!


    西淳瑩嘴角噙著冷笑,一口一口悉數吞下男人送到唇邊的湯藥。


    “瞧,我的瑩兒,我的公主殿下,就是乖。”


    夏候訣親昵地伸出手,正想捏一捏床上病美人的臉蛋,卻被西淳瑩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噁心!


    “公主,小廚房做了些您最愛的桂花糕。”掀開簾子,丫環綠鄂托著個瑪瑙鑲嵌,金箔點綴的銀製承盤走進內室。


    那銀盤上頭放著個陶瓷式甕罐,疊著幾小塊桂花糕。旁邊還有個由上等白玉雕刻而成的通體透淨的碟兒,盛滿了各式各樣的蜜餞幹果。


    朝駙馬福了福,綠鄂獻寶式,將桂花糕放到自家公主麵前。


    “公主,瞧,奴婢還命人拿了一小碟蜜餞兒,都是您之前一直嚷嚷著想吃的。”


    西淳瑩近些時日感染風寒,一直遷延不愈,脾性也就焦躁了些,前些日還砸死了個宮女,被皇帝禁足在閨閣裏,已經好幾日沒出門了。


    太醫瞧這病沒尋著什麽根脈,試遍了方子也沒個起色,就胡謅了個“害相思”。誰成想,仁德皇貴妃竟也就信了,還傳召駙馬進宮相陪。


    原本,就是民間,這未婚嬌嬌都是深藏閨閣的,大婚前男女不宜私相授受,更何惶閨閣幽會,何惶宮闈高門。


    然,當今大魏皇帝西淳楓尤其寵愛這長公主,盡管隻是皇貴妃所誕,卻偏得聖心帝寵,闔宮上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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