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符淼淼被警察帶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一場混亂。


    他見一個中年女人像瘋了一樣地哭嚎著要去抓撓傅暄,被好幾個人才架住了。


    符淼淼尚且沒有意識到,這場混亂,其實也與他有關。


    刑毅讓人把薛晉父母帶去安慰,他帶了符淼淼去審訊室。


    傅暄遠遠看了符淼淼一眼,默默地到角落裏去苟著了,陪他過來的小鹿讓他回去,他搖了搖頭,說:“我還想再待一會兒。”


    小鹿非常為難:“你在這裏,那對夫妻就很激動,你何必在這裏。”


    傅暄道:“他們隻是一時找不到情緒的宣泄口,才對我宣泄,等他們挺過了這一陣,冷靜一些了,估計就會好些了。”


    小鹿無奈:“你真是……”


    傅暄:“真是什麽?”


    小鹿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吐槽才好。傅暄對於周圍的事,好像總是冷靜得過分了,他活著,好像就是活在其他人之外的,好像什麽事都與他無關似的。要是和他接觸少的人,就會覺得他這人特別不關注人間疾苦,他看什麽都像在看戲,高高在上,遊戲人間,惹人生厭;但和他相處久了,就會知道,他其實是個挺溫柔的人,隻是好像有點感情方麵的反應障礙而已。


    他又想了想,認為也並不完全是的,傅暄和林春陽那個小姑娘在一起時,就鮮活得多。大約傅暄還是從小沒吃過什麽苦,不懂得體會人間的疾苦吧。要是讓林春陽那小姑娘多給他點苦頭吃,他估計就能明白別人的痛苦是怎麽樣的了。


    小鹿不回答,隻問:“之前不是總要去接林春陽一起的嗎,怎麽這兩天都沒去接林春陽來?”


    傅暄搖頭道:“醫院和公安局,都是讓人痛苦的地方,何必讓林春陽來這種地方。”


    **


    符淼淼剛在椅子裏坐下,刑毅就上前說道:“符總,你認識剛才那兩個中年人嗎?”


    符淼淼挑了挑眉:“哪兩個?”


    刑毅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這個表情讓符淼淼心下非常不安。


    “你們這次抓我來,說是找到了拋屍的工具,上麵有我的字跡。難道那個拋屍工具上有我的字跡,就是我拋的屍?是我殺的人?我工作忙著呢,又要讓我在這裏待一天?”符淼淼皺眉沉著臉質問。


    刑毅說:“我知道你不可能輕易承認,符總年輕有為,心理素質好得很,我們哪裏能輕易讓你交代呢。剛才那兩個人,就是在辦公室裏痛哭的兩個中年人,你真不認識?”


    符淼淼疑惑地搖了搖頭:“我不認識。”


    刑毅:“他們就是薛晉的父母。看來你和薛晉之間的關係也比較一般嘛,你從沒有去了解過他的父母?”


    符淼淼皺了眉,眼神些許恍惚,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嗓子發啞:“我和薛晉隻是一般朋友,難道刑隊長,你會去了解你所有朋友的父母?我沒有那麽閑,也沒有那麽有探究欲,要去了解所有朋友的家庭情況。”


    刑毅嗬嗬嗤笑了兩聲,說:“你不承認就算了。薛晉死了!”


    符淼淼的身體瞬間一晃,他瞪大了眼,臉上的神色在那一刻僵住,本就慘白的一張臉,在僵住後,好像就成了一張死人的臉,帶著死亡的灰敗,隻有他眼睛裏的紅血絲和突然湧上去的晶瑩的水意,能證明他是個大活人。


    “你說什麽?”符淼淼以為自己大聲質問了這句話,但在刑毅的耳朵裏,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隻能看到他的嘴唇動了幾下。


    刑毅沉著臉,隻剩下了嚴肅,說:“薛晉死了。昨天被臨水市的警察從水裏打撈起來,確定了身份。他是駕著你的車,把車開進了水裏,因為喝了酒,沒能從車裏逃出去,淹死在了水裏。據法醫推斷,他是幾天前,12月2號就落了水淹死了。”


    符淼淼咬著毫無血色的下唇,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麵色灰敗得可怕,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低低呢喃:“不可能的,你騙我!你騙我,對吧!你這是在詐我!我不會上你的當!”


    刑毅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身邊去,按住他不斷發抖的肩膀,說:“法醫發現他死亡之前喝過過量的高度白酒,大概得有一斤那麽多。我們問了他的同學和他父母,得知他並不是嗜酒的人,以前幾乎不喝酒。他父親還說,他的酒量最多一兩就會醉得不省人事,那麽,一斤酒,到底是怎麽喝下去的。我們懷疑他是被人故意灌了這麽多酒,再綁在車裏,車是被推下河的,在現場的痕跡,也證明這一點,車是慢慢滑進河裏的,不是高速衝下去的。他是被人謀殺的。而薛晉的社會關係很簡單,性格也不錯,並不是會得罪人到讓人去殺他的人。他唯一不簡單的社會關係,就是和你認識,而且你還把車給他開,把你的別墅門鑰匙給他,讓他隨時可以去你的別墅裏住。加上他最近又牽涉進陸雪被殺的案子裏,我們有理由懷疑,他的死,和你有關。”


    符淼淼隻覺得刑毅的所有聲音都距離他非常遠,遠得明明該聽不真切,但他話語裏的主要意思,他的大腦卻自主地進行了精密的分析,他知道刑毅的意思。


    刑毅說:“隻有你可以還薛晉的公道,你怎麽什麽也不想為他做嗎?我們去走訪了他和陸雪的同學,他們的同學說,薛晉和陸雪在班上並不是多麽熟,陸雪喜歡在外麵混,從大一開始就在酒吧裏賣酒,薛晉沉默寡言,家境一般沒有錢,陸雪根本看不上他,不可能和他一起玩。那陸雪為什麽會和薛晉一起去你家?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肯定與她發現薛晉開豪車有關,是你的車,讓兩人有了關係。是你和薛晉之間的關係,導致了後麵的一切事情。你難道對薛晉,一點負罪感都沒有嗎?或者你覺得薛晉背叛了你,所以恨他,讓人去殺了他?”


    符淼淼要崩潰了,朝著他吼了出來:“你胡說!我……我不可能去殺他,我不可能去做那種事,我最近也在找他,但是怎麽也找不到,我以為……他是畏罪潛逃了,把一切責任都讓我來背……”


    刑毅道:“他沒有畏罪潛逃,他早就被人控製了,之後還被人殺了,又被偽裝成醉駕墜入河中被淹死。”


    符淼淼突然就崩潰地哭了起來,一個大老爺們,無聲無息地,紅著眼睛狂掉眼淚,刑毅見過很多人哭,但第一次見人這樣哭,當即就有些受不住。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刑毅回到辦公室喝水, 見傅暄還坐在辦公室裏玩手機,就問:“你今天來幹什麽來的?怎麽還在?”


    傅暄隨著他進了裏麵的辦公室,說:“我有個情報要提供給你們。”


    刑毅:“你就為了說這個,在這裏坐了這麽久?”


    傅暄:“今天林春陽要去實驗室, 不讓我跟著, 我反正沒事, 就在這裏來待著了。”


    刑毅:“……要放到古代, 你當皇帝的話, 就絕對是個被美人誤國的昏君。”


    傅暄笑道:“謝謝。”


    刑毅翻白眼:“沒聽出來我是在罵你?”


    傅暄搖頭:“沒呀。能當皇帝多好啊, 喜歡誰就可以把她弄到身邊來。”


    刑毅:“……我抽你一頓。”


    傅暄趕緊避了避,說了前一天遇到杜媛媛,向杜媛媛問了趙少晨的事, 又說:“所以,我覺得趙少晨當時是想去我家三樓看看情況,例如看我是否有架著高倍望遠鏡監控符淼淼的情況,還有, 去看我的無人機的情況。他可能之前隻是想著去看看而已, 不會出什麽事, 讓他這麽做的人,應該也沒想到會鬧出人命來, 所以才讓他這麽去做了,但沒想到, 張君君卻因此落了水。”


    刑毅:“趙少晨雖然年紀輕, 但他肯定是被人教過了, 根本沒有交代什麽有用的東西。他承認了他取過你的指紋,並且複製了你的指紋,然後去了你家三樓,不過他說他隻是看到網上有寫複製指紋的攻略,就因為好玩去嚐試了。去你家三樓,也沒有想做什麽,隻是去看看而已,當時,張君君的確跟在他身後一起上去了,但是他上去看了情況後,馬上就下樓離開了,當時張君君還留在你三樓的書房裏,之後張君君身上發生了什麽,他就不清楚了。而且他不承認自己和張君君發生過衝突,也不承認他弄掉了張君君手腕上的手鏈珠子。我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是他導致了張君君的落水,這個案子送到檢察院和法院去,以趙少晨父親的能耐,給他找個好律師,他一點事都不可能有。”


    傅暄當然明白,他說:“你們還是要從他去我家三樓查看無人機問起吧。張君君的指紋,大麵積地留在我放無人機的櫃子外麵玻璃上,可見當時趙少晨也在那架無人機前麵,他手機裏很大可能有拍下我的無人機。他家裏有錢,肯定不會稀罕我的那個無人機,雖然我那個無人機的確挺貴的。所以他為什麽要去看我的無人機?肯定這就是他去我家三樓的目的,去找那架無人機確認什麽,但之後他卻沒有去處理那架無人機,應該是我家那架無人機,不是他們要找的那架。我想,如果是一件需要讓趙少晨冒著風險去我家三樓確認的事,那這件事,應該不可能小。也許與陸雪案有關呢。我那些天大多數時候是在青龍潭住,因為初冬漫山紅葉,風景絕佳,我記得那些日子,的確每天幾乎都有無人機在上空飛,應該是在拍視頻。讓趙少晨來確認無人機的人,在之前一定是懷疑那拍視頻的無人機是我的,但後來發現不是我家那架,那那架可能拍到了讓人恐慌以至於非要確認不可的無人機是誰的呢?估計就是我們別墅區裏哪一家的,畢竟外麵的人玩無人機,保安肯定會去找人。你們去找保安再問問,我們別墅區內到底有誰家還玩無人機,也許那無人機拍的視頻裏就有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刑毅聽得很認真,聽完覺得的確有道理,而這種事,非要傅暄這種一直生活在那裏的人才能注意到這些細節。


    他說:“你不來做警察,真是浪費了。”


    傅暄趕緊說:“不浪費不浪費。”


    “還有一件事,就是薛晉帶著陸雪去青龍潭別墅區那一天,你們查了當天出入別墅區裏的所有人的車沒有,裏麵有沒有符淼淼家其他人的車,或者,趙少晨父親的車?”


    刑毅道:“你懷疑趙少晨的父親?”


    傅暄說:“不然,他不至於讓趙少晨到我家去搗鼓什麽。因為我覺得他其實並不想惹我家裏,卻讓他兒子去做得罪我的事,這太反常了。”


    眼看著到午飯時間了,刑毅要請傅暄去職工食堂吃午飯,傅暄趕緊拒絕了,“啊,已經到午時了啊,我得趕緊回學校和林春陽吃飯。我要先走了。”


    刑毅:“……”


    **


    刑毅把薛晉死後由警方拍的照片放在了符淼淼的跟前。


    警察給符淼淼提供了午飯,不過他沒吃,完全沒有胃口。


    照片裏的薛晉早就沒有了任何鮮活氣,他的臉上帶著被淹死的人特有的痛苦和恐懼,又被水泡漲了,十分可怖。


    符淼淼看了幾眼,就趕緊把目光轉開了,他身體顫抖更厲害,似乎活氣也在離他遠去。


    刑毅把照片收起來放到了一邊,讓另一個同事裝進袋子裏。


    他這才慢慢說道:“你真的沒什麽可交代的嗎?”


    符淼淼怔怔地坐了很久,久到刑毅以為自己又是做了無用功,符淼淼突然說:“我知道凶手是誰,但我知道沒用,你們沒有證據。”


    刑毅皺眉道:“是誰?”


    符淼淼唇角勾起了冷笑:“是符天華。他這個老色鬼,那天他去我家裏三樓保險櫃裏拿過一份文件,我上次回別墅去開保險櫃拿文件,就是想確認,符天華是否之前去過我那裏。裏麵的確有份文件被拿走了,他去過。他估計看到了在我的房子裏自娛自樂的陸雪,一時興起,就和她玩大了,把人給弄死了吧。”


    刑毅腦子懵了一瞬後,就趕緊讓身邊的同事好好記錄,心下在一鬆後就又一沉:“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符淼淼說:“我想喝杯咖啡,可以嗎?”


    刑毅趕緊開門出去,叫道:“誰去倒杯咖啡來。”


    一會兒,就有人給用一個紙杯子裝了一杯雀巢速溶咖啡過來給他,他端進去放在符淼淼麵前,符淼淼端起來抿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好在他沒有傅暄那麽嘴賤,並沒有在嫌棄這個速溶咖啡後還要講出來,他隻是把杯子推開了,精神萎靡地繼續說道:“那天,應該是11月24號,我從美國回來後,就約了薛晉一起吃飯,我去接了他,那天,他一直有些不對勁,好像是很擔憂,我問他有沒有事瞞著我,他說沒有,隻是要期末考試了,所以要複習,比較累。


    我沒有多想。


    第二天早上,我讓他陪我回青龍潭去,他說他要複習,拒絕了我,我有些不高興,但也沒有和他生氣,就自己回去了。回去後,我鼻子非常靈敏,在一樓的臥室裏,聞到了一股難以忍受的味道,我找了一陣,就在床下發現了陸雪的屍體。我當時生氣極了,第一反應就是要報警。我正要打電話,薛晉給我來了電話,對我說,他要我原諒他,說陸雪的事,他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就明白了,他帶著同學到我的房子裏來玩,還鬧出了人命。我認識陸雪,因為有一次去學校找他,陸雪上前找我搭訕過,後來我就知道她和薛晉是同學。我把他大罵了一通,他一直哭求我原諒他,說他不是故意的。我讓他不要多說了……


    我難過了一整天,想去報警,但是又不忍心讓薛晉去坐牢,之後,我看陸雪實在可惡,死有餘辜,就想著,她人死了好些天了,居然都沒有人來查,不如就把她的屍體處理了。


    我家一樓有一個大泳池,泳池有一個大出水口通向了湖裏,以前我和薛晉喜歡在泳池裏玩遙控潛水艇和遙控船,可以把潛水艇從那個出水口放出去,所以,當天晚上,我就把陸雪的屍體拖出去,把她身上繩子綁在一艘潛水艇的尾部,用潛水艇把她帶進了湖裏去。


    青龍潭湖中心的水有二十多米深,而且水不可能放幹,屍體在水裏,會被魚吃光肉,骨頭會沉在水底,這樣,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了。


    但我剛做好這件事,和我家隔湖相望的傅家就開始放煙花了,我知道,傅家的那個別墅裏,大多數時候隻有保姆在,不過從今年下半年開始,我就經常看到他家的兒子在。”


    刑毅打斷了他:“你是怎麽看到的?”據他所知,傅暄真的挺宅的,應該不會四處晃蕩才對。而且,即使住在同一個別墅區,經常見到的概率也很小才對。


    符淼淼說:“你們不是看到了嗎,我家四樓房裏有一個高倍夜視望遠鏡,我雖然用它來看星空,但有時候會看到傅家的島上去,不少時候可以看到傅家的那個叫傅暄的兒子。”


    刑毅點了頭,心想,傅家要告符淼淼侵犯隱私,官司應該都可以打贏了。


    符淼淼:“我經常看到傅暄會玩無人機,就擔心他放煙花時要開無人機拍攝視頻,要是他把我拋屍的過程拍下了,那就糟糕了。我用遙控潛水艇帶陸雪的屍體到湖中心,但潛水艇進了水底,我在控製台,其實並不容易判斷它在湖裏的具體位置,我必須再開一架無人機去定位它的位置。當時,我就控製了這架無人機去了傅暄家的島周圍,我沒有發現他家周圍有無人機在飛,但我的無人機在接近他家的房子時,被當時在他家三樓書房裏的人發現了,他們到了陽台來看我的無人機,我隻好趕緊將無人機控製著飛到了湖對麵的樹林裏去,這樣他們就不知道這是誰家的無人機。”


    刑毅再次打斷了他:“我們沒有在你家的電腦硬盤裏發現你無人機的視頻,這個視頻,被你處理了,還是怎麽著了?”


    符淼淼:“那是在一台筆記本裏,筆記本在我另外的房子裏。因為裏麵還有很多我以前拍的視頻,所以沒有舍得處理。”


    刑毅說:“希望你之後把這台筆記本交給我們。”


    符淼淼無神地看了他一眼,隻無力地點了點頭。


    刑毅:“你當時有注意到在傅暄家三樓的人是誰嗎?有一個女生從三樓陽台落水了,你當時有看到具體情況嗎?”


    符淼淼搖頭:“我看到兩人開了陽台門出來,就趕緊控製無人機飛走了,害怕無人機被他們抓到控製住。我第二天就知道傅暄家有人落水的事,不過我沒有看清楚人,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在三樓的人。”


    刑毅沉吟了片刻,不再糾纏這件事,畢竟在當時著急之下,又是通過無人機的鏡頭,符淼淼看清楚房間裏的人的概率的確不高,不過之後卻可以通過視頻仔細分析。


    他又問:“之後呢?難道你之後沒有去找薛晉了?你都沒有問是不是薛晉殺了陸雪嗎?”


    符淼淼聽到薛晉這個名字,就又痛苦地垂下了頭,不斷吸氣控製自己的情緒,說:“我當天晚上在別墅裏待了一晚,之後很快就發現陸雪的屍體浮上了湖麵,還被保安發現了。我當時就有些害怕,把房子裏的痕跡收拾了之後,在第二天早上就開車回了市區。我也去找了薛晉,但正好遇到你們警察去他們學校調查,我很害怕,就趕緊開車離開了。之後我再去聯係薛晉,就沒有找到人了,我以為他是畏罪潛逃了。我一直在找他,也想過去公安局自首,但因為你們一直沒有查到我的頭上來,我就又沒去公安局,隻繼續找薛晉,但一直沒找到,直到你們來找了我,我都沒找到他。”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刑毅:“你怎麽懷疑到你父親頭上的?”


    符淼淼:“我去見了我父親, 詢問之前的一份合同文件,那份文件是在我別墅裏的保險箱裏,我父親當時就把話題岔開了,我覺得很不可思議。我父親, 為人很暴躁, 對我尤其嚴厲, 我事情做得好, 尚且不會給我好臉色, 我事情做得不好, 他必定要罵我。這次我問合同的事,明明是我耽誤了,但他居然沒罵我, 我就有些懷疑。而且主要是有陸雪的事,所以我就在你們找到我之前,去確認了這些事,我發現那份放在我的保險櫃裏的文件的確不見了, 除了我父親, 沒有人打得開那個保險櫃, 所以,我想, 他應該在之前去我的別墅裏拿了那份文件。但他卻故意弱化這件事,可見他當時就是做賊心虛了。拿文件不至於讓他心虛, 隻會是在他拿文件的時候遇到了其他事, 他才會做賊心虛。但是, 我已經把一樓的房間燒掉了,現在可能可以作證的薛晉也死了,還能怎麽證明是我父親殺了人,而不是薛晉。”


    刑毅看他了無生趣的樣子,就隻好安慰了他幾句:“你還年輕,以後還有很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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