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過我自己。」


    【end】


    第30章 親愛的教主(一)


    常山寺依山傍水,依山勢而建,殿宇雄壯巍峨,是幾千年來廣夏大陸香火最旺盛的寺廟。


    要說為什麽這麽旺盛?


    「客官,這您可就問對人了,聽人說啊,這常山寺中有一姻緣樹,其枝如虯龍,分露同煙,其葉春綠到夏,夏黃到秋,一年年來,凡人有求姻緣者,取紅繩繫於此樹樹枝之上,誠心默念愛人之名,莫不靈驗。久之,這裏便落下了『天好姻緣,常山護佑』之名,遠道來此求姻緣者絡繹不絕,結果把常山寺的階梯都踩塌了!」


    顧東被店小二聲情並茂的解說給逗樂了,笑著將捏在手中的溫酒一口飲盡,又取出幾兩碎銀放在桌上,這才站起身走了出去。


    店小二喜滋滋地掂了掂手上的賞錢,一路點頭哈腰的將顧東送到了門口,「客官,您慢走~」


    顧東穿過來的節點算是趕巧了,今天正好是廣夏大陸的特殊節日——求緣節。


    求緣節,是古代單身狗們的福利節日,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大批大批的單身男女們,前往常山寺求一張姻緣簽,乞求來年會有桃花光顧自己。


    從這點可以看出,廣夏大陸的民風還是挺開放的。


    求緣節,說白了就是在常山寺開一個相親大會,看對眼了,咱就手拉手回家見家長,家長滿意了,這婚事便可以籌備起來了。


    可如果家長不滿意,這兩人也隻能揮手說拜拜了。


    所以雖然有這麽個節日,但是真成了的卻是少的可憐,大多數人在婚姻大事上依舊是聽從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即使如此,求緣節也仍然被所有廣夏的年輕人們所期待著。


    *


    【宿主爸爸,你這次的身份是烏蘇城城主的小兒子烏蘇空空,身份尊貴,膚白貌美,為人卻風流成性,欺軟怕硬,算是白瞎了這副好皮相,有一群臭味相投的酒肉朋友,天天無所事事,鬥鳥鬥蛐蛐,逛青樓,逛畫舫……】


    『停,說重點。』這麽聽下來,他倒是對這身體的前科挺滿意的,夠放縱,夠叛逆,家中老父和長兄都拿他沒辦法,這正符合了顧東想在古代放飛自我好好浪一把的想法。


    隻是有一點他真的很介意,這貨長得太!娘!了!


    【總之,烏蘇空空這人吧,臉皮厚,花心,不思進取,還愛哭,懦弱,啊,準確點應該說是外強中幹!】


    『這簡直一無四處了。』


    【宿主爸爸這次需要挑戰一下自我了,依舊不能崩人設,不能崩,不能崩,崩了就算失敗了哦~】


    『……我怎麽覺得被你坑了?』


    【哪有!qwq窩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個懦弱的人設!對惹,有個好消息,有個壞消息,宿主爸爸要聽哪個?】


    顧東皺了皺眉,『先聽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宿主爸爸的負債清零了哦~沒想到完成任務世界的福利還挺多的!】


    清零了?


    的確是個好消息。


    顧東嘴角彎了彎,『那壞消息呢?』


    【敵敵畏要離開一段時間qwq需要升級一下係統,窩不在的時間,宿主爸爸可以將任務暫緩緩,隻需要不崩人設就可以了】


    『你好像還沒告訴我這個世界的劇情。』


    【來不及了,等窩回來慢慢說!】


    『去吧。』顧東決定去常山寺『相親大會』溜一圈,說不定會有艷遇。


    【叮,編號2588代替主係統監督您。】


    『監督我什麽?』顧東剛有點蠢蠢欲動的心,就被一聲機械的係統音給潑了一盆冷水。


    【監督您是否崩壞人設】


    『隻是人設嗎?』


    【是的】


    顧東冷卻的心又開始躁動起來,他該慶幸這個烏蘇空空也是個風流花心放蕩不羈的主兒嗎?


    一路沿著青石台階往上走著,等他好不容易來到了常山寺前,就被一個提著籃子的雙鬢小姑娘堵住了,「公子,買一條紅繩吧~」


    顧東低頭看去,小姑娘的眼睛水靈靈的,兩隻大眼睛巴巴地望著他,再硬的心腸也拒絕不了啊。


    顧東點了點頭,伸手拿了一根,正要從懷中取出碎銀遞過去,那姑娘卻抿著小嘴兒笑著跑開了。


    接下來,混亂的場麵發生了。


    以顧東為圓心,方圓十米內的女孩開始朝他狂扔手帕,紅的綠的白的紫的藍的黃的,甚至還在裏頭看到了一塊灰黑色的『抹布』。


    顧東差點就被那塊帶著臭氣的方布蓋一臉,嚇得他虎軀一震,連忙將手上的紅繩塞進了袖子裏。


    一看到顧東把紅繩收了起來,手帕雨也就戛然而止,那些朝他扔手帕的姑娘們一個個哀怨地注視著他。


    顧東甚至還在裏頭看到了一個灰衣服的憨厚莊稼漢,沒準那塊抹布就是他扔的……


    這個猜測讓顧東惡寒了一把,正想下山離開,衣袖就被人扯了扯。


    低下頭去,還是剛剛送給他紅繩的小姑娘。


    小女孩歪著頭,彎著月牙眼笑得一派可愛,「公子,朝你丟手帕的都是屬意於你的,若是看上誰,就走到她麵前,將紅繩係在你們倆的麽指上,方能結下百世情緣。」


    顧東搖了搖頭,拒絕了小女孩的提議,他私心裏覺得這麽來太正式了,並不符合他玩票性質的獵愛守則。


    再者,他並不打算去招惹女孩們,之前姍姍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深刻到他打算改邪歸正,大部分女人都是感性認真的,一顆芳心經不起他的辜負,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享樂毀了她們一生。


    顧東很清楚自己是什麽人,他覺得以自己的性格,還是一門心思放在男男戀情的康莊大道上為好,至少在床上,男人之間可以不用那麽小心謹慎。


    他的口味很雜,對胃口的類型也很多,從某種意義上來概括,這就是花心。


    更何況顧東骨子裏帶著點征服欲,隻要是對他胃口的,越是難搞,他越帶勁,之前在自己的身體裏,他有點要麵子,就算碰到對胃口的也不會冒然上前搭訕,所以很多時候他都是將就著找情人,因為對他胃口的,大部分都是惹不起的。


    現在不同了,頂著別人的殼子,就好像全身上下都裹著一塊遮羞布,他可以為所欲為,隨心所欲,就算被打臉,打得也不是他的臉啊。


    顧東覺得現在這個世界很好。


    不同於上個世界,這個身體的身份金貴,家境殷實,自然有他揮霍的本錢。


    再說,古代的男人別有一番滋味,顧東打定主意要好好尋個對胃口的獵物,膩膩歪歪一段時間,等到敵敵畏回來了,再跟他分手,爭取早日完成任務去下個世界浪。


    單就這點,男人就比女人對他更有吸引力,感官動物,上三壘不走心,事後也不會怎樣,大家拍拍屁股各回各家,生活照樣這麽過,就當之前不過是一場過眼雲煙。


    正想得出神,肩膀上突然搭過來一隻手,吊兒郎當的腔調剛一響起,顧東腦子裏就浮現了一行字——烏蘇城第一紡織大戶,秦家少爺秦酒,與原主是光著屁股長大的朋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性向:同。


    「烏蘇蘇呀,你總算被你家大哥放出來了?」


    「別把我名字叫的這麽噁心,」顧東把他的手撥下來,唰地展開手中的摺扇,斜眼看向身後一襲青衣的年輕男人,倒是長得一副人模狗樣,隻不過那雙流裏流氣的眼睛,就算衣服穿得再好也遮蓋不了,「怎麽不見你的小心肝?」


    「嘖,還不是因為那次咱們逛青樓被他逮個正著,到現在還跟我鬧著矛盾呢,這不,趕巧今天是求緣節,出來透透氣。」秦酒也展開了摺扇,說話間還不忘跟角落裏幾位模樣俊俏的小公子眉來眼去。


    那是青倌樓裏幾位未登台的雛兒,目前為止隻賣藝不賣身,也不知道是怎麽跟秦酒勾搭上的。


    顧東啪地收了摺扇,敲敲秦酒的腦袋說道,「這常山寺也沒什麽好玩的,走,咱哥倆去挽紅樓。」


    「又是挽紅樓啊?」秦酒的臉一下子皺了起來,「我說烏~蘇~蘇~啊,其實男人的滋味比女人還*,你也別太死腦筋了,前任盟主還娶了個男夫人呢,這日子不照樣過得挺溜的嘛!」


    聽到秦酒那聲故意拖長的烏蘇蘇,顧東的臉立馬黑了一個色度,他對自己的名字實在有點無力吐槽,烏蘇空空?怎麽不叫妙手空空?


    其實烏蘇蘇的叫法雖然噁心了點,但也總比空空好吧,聽著就像個出家人,空寂,空圓,空空……這名字真是絕了!


    拜烏蘇蘇所賜,顧東堂而皇之地用摺扇又敲了敲他的腦袋,隻不過力度比之前大了幾分,「就是因為他娶了這個夫人,才會失去盟主的寶座。」


    秦酒的腦袋就跟個石頭疙瘩似的,半點沒覺出疼來,他甚至還不死心,「如果我說我今天一定要去呢?」


    「走吧。」顧東收回摺扇敲了敲手,順著秦酒的意思同意了,青樓楚館可是獵艷的好去處,他當然不會錯過。


    「青倌樓?」秦酒不敢置信地問道。


    顧東瞥了他一眼,「不去?那咱們就去……」


    「誒誒誒,誰說不去!走走走!」秦酒生怕顧東反悔,連忙往山下的階梯走去。


    顧東正要跟上,就看到秦酒青色的身影飛了回來,伴隨著慘烈的叫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階梯上一眾身著玄衣的男人抬著一頂低調又奢華的大轎緩緩走了上來,他們行走如飛,步伐穩健,完全不受身上負重的影響,足可探見這一幫人的深淺。其中有一個半張臉被黑色胎記覆蓋的男人走在最前頭,待行至寺廟門口,才揮手令眾人落轎,陰寒暴戾的眼神盯了眼趴在地上吐血不止的秦酒,冷聲道,「若是有下次,定送你去見閻王!」


    秦酒咳了口血,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起來。


    此時的常山寺門前,原本歡聲笑語,喜樂洋洋的氛圍愣是被這一幫人毀了個殆盡,粉衣羅裙的姑娘們三兩聚攏在一起,瑟瑟發抖地看著他們。


    男人們則交頭接耳,小聲地交換著什麽信息。


    等那群人不再注意秦酒,顧東才走了過去,扶起他問道,「發生什麽了?」


    秦酒幹澀著嗓子說道,「我不過是想他們讓一讓路,結果就被那個傢夥一掌拍飛了,想我秦酒何時受過這等窩囊氣!」


    「他們是什麽來頭知道嗎?」顧東給他遞了手帕,示意他擦擦嘴巴。


    「不清楚,看著像是玄衣教的人,可玄衣教的人雖然行事詭異了些,也不會這麽蠻橫啊,這種行事作風,倒像是,像是那一百年前就被剿滅的隱月教,你說這都消失一百年了,怎麽會……」


    秦酒的話還沒說完,寺廟門口的譁然聲突然加劇,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俱都一臉驚色,嘶嘶的抽氣聲此起彼伏。


    與此同時,一個黑色的人影朝他們飛了過來,重重摔到地上的時候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他的臉側了側,上麵印著一個清晰可見的鮮紅巴掌印。


    這人正是剛剛那個性情暴虐的胎記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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