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直播時不經意說了這一句, 這位‘snow’又開始發力了。隔天就給他送來重金難求的處方藥, 數量非常之多, 作為最貴的處方藥,一支的價格就將近千萬,一送就是二十支, 連他的顧醫生看了都覺得頭皮發麻。“蘇教授,你這個粉絲該不會暗戀你吧?”狼圈外的草坪搭起了幾個大棚, 保護區裏的小夥伴們正在忙碌的擺放著今晚燒烤的陣容, 畢竟忙碌了一個多月, 終於解決了最難的資金問題, 大家自然都很高興,就想著慶祝一下。蘇雋鳴正想著給小夥伴們搭把手,結果被他們都趕走了,說什麽都不讓他搭把手讓他去休息,那他隻能默默走到旁邊,想著串個肉串總可以了吧?剛拿起串肉串用的鐵簽就看見顧醫生走到他身旁,對他說了這麽句話。“那些藥我上個月才跟蘇董說過要幫你買,但一次肯定拿不了像他那麽多,二十支,將近兩個億說給就給。”顧醫生見蘇雋鳴要拿著鐵簽串肉,見他無從下手的樣子笑了出聲:“我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會串肉串哦~難道是愛情的力量?”蘇雋鳴微乎其微挑了挑眉,側眸看向顧醫生:“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媒婆這個兼職?”這個神秘的愛心人士究竟是何許人物,一次又一次給保護區投那麽多錢就跟過家家那般,實在是太壕無人性。“今天誰還不是身兼多職,你這個寶貝學生還是個刀工精湛的屠夫。”顧醫生看向不遠處正在跟廚工一起殺牛羊的許瀾卿,目光落在他用刀的手:“實在看不出來像他這樣外表斯斯文文的學生能殺得動這麽大隻的牛羊。”“瀾卿很會做飯的,他可厲害了,有時候我們廚房大叔出去采購他會幫忙。”坐在一旁串肉串的曉曉聞聲抬頭:“刀在他手上跟玩似的。”蘇雋鳴看了過去,隻見許瀾卿穿著黑色圍裙,戴著沾滿血的白色手套,臉頰上濺到幾滴血,麵容淡定的刀起刀落,好像做過無數次那般,一點都看不出廚房小白的樣子。人家拿小刀都會哆嗦,他的學生是直接拿起屠刀,眼睛也不眨的一刀落,幹脆利索。可能是沒見過許瀾卿這幅樣子,準確的說是不知道許瀾卿還會殺牛羊。“他是來這裏學的嗎?”曉曉搖頭:“不是誒,瀾卿說他從小就跟他父親殺豬賣豬肉,所以從小就會拿刀殺豬了,殺牛羊也一個道理嘛。”蘇雋鳴不疑有他:“這樣。”或許是許瀾卿察覺到他的目光投注,抬頭看向了他,握著刀沾滿血的手頓住,那沾了些許血滴的臉褪去淡定,朝他扯出一抹淺笑,然後便繼續做自己的事情。隻見許瀾卿將放完血的羊切開,隨後切出某個部位的一塊,拿出開始切片。他換了把小一些的刀,薄如蟬翼的肉片很快就堆在盤子裏。緊接著又拿出另一塊牛肉,慢條斯理的,用一根繩子綁在牛肉上,將肉與骨頭固定好,打了個漂亮的結。其實與廚房大叔做的都是一樣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麽許瀾卿好像格外享受這個過程,他整個人很放鬆,甚至整個畫麵看起來,血腥而又藝術。蘇雋鳴眸光微閃,不知道為什麽,他有種說不出的相悖感。顧醫生半眯雙眸,裝作要轉身走,跟蘇雋鳴擦肩時壓低聲道:“我找你是要跟你說你的血液報告有問題,你現在跟我來一趟。”蘇雋鳴麵容如常,但心裏頭徹底蕩開漣漪。他的血液報告有問題?房間裏“小少爺,經過實驗室兩次以上的獨立血培養陽性,我可以明確跟你說,你最近無規律的發燒和暈倒原因是因為被冬灼的血感染引發了心內膜炎,情況比我想象中要嚴重。嚴重的原因是因為你剛做完心髒移植沒有多久,體抗力和免疫力都非常的差,不要說是動物的血,就算你是吃了糖引起牙疼都有可能讓你出現心內膜炎的問題。”“第二個,雖說情況很嚴重,但又比我想象中要沒那麽棘手。上次抽完你的血我不是也給冬灼抽了嗎,我在它的血液裏檢測出類似海拉細胞這樣的細胞,這類海拉細胞不是癌細胞,而且與海拉細胞同樣會產生一種酶,這種酶能讓細胞永生。而且我發現,每當心內膜炎導致你紅細胞跟血紅蛋白值下降時,類海拉細胞會在短時間內讓數值上升恢複平穩,這可能就是你每次發燒時不會覺得很難受的原因之一。”“也就是,冬灼的血確確實實對你的身體產生了影響,這個影響有利有弊,目前來看是利大於弊。我也相信你自己也清楚,剛來保護區時你因為雪崩被埋,被樹壓著腿毫發無傷的事情,現在我可以確切告訴你,是因為冬灼的血有著可怕的愈合能力,是人類恢複能力的300倍。”“如果永生這個概念獵人已經知道了,那他們一定會利用這種細胞做人體實驗。就像當年的人猿雜交,海拉細胞人體實驗。”“還有最後一個是我要說的,你的學生,許瀾卿,他很有問題。”蘇雋鳴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麵的顧醫生麵容嚴峻跟他說的這番話,前邊的事情他或多或少猜到了,但最後這句許瀾卿有問題該如何確切。“我其實對他有懷疑,從一開始雪狼被獵殺這個事情發生我就很懷疑。”蘇雋鳴說:“被虐殺的事件是在保護區裏而不是保護區外,我可以肯定除了自己人沒有其他人能夠進得來。但是,監控裏所有人都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包括許瀾卿。”這件事他不止一兩次懷疑過,但完全沒有證據可以支撐他去推斷這個可能。這才是最可怕的。顧醫生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他目光堅定看著蘇雋鳴:“我之前特意問了江宇,就是你們那個小年輕法醫,他告訴了我一個很關鍵的信息。他說當時現場是沒有獵手的痕跡,沒有檢測到人類的dna,但這殘忍的手法一定是人為,還說了用的是y字形切開法。”蘇雋鳴點頭:“嗯,這個我記得。”“剛才許瀾卿殺牛的時候你看到了嗎,你的感覺是什麽,就跟旁邊的廚房大叔比你有什麽感覺?”蘇雋鳴蹙了蹙眉:“我覺得很奇怪,是不一樣的畫麵感。”“因為許瀾卿是專業的。”顧醫生直言正色:“他用的是專業的解剖手法,y字形切開法,這個手法的熟練程度一看就有十年以上的經驗,看起來是遠超於他這個年齡的經驗。”蘇雋鳴的臉色倏然一沉:“……什麽?”他像是想起什麽:【現場沒有獵手的痕跡,也沒有檢測到人類的dna,但這殘忍殺害雪狼的手法一定是人為。以及,這人的解剖手法很專業,用的是y字形切開法。】這是江宇當時在給死去的雪狼們進行屍檢得出的結果。心頭驟然一沉。能有那麽多巧合嗎?他忽然想到,將狼王狼後跟瑞八分屍的是許瀾卿,或者是其他所謂的狼人,可能不止一個人或者一隻狼,這不是一場監守自帶,而是裏應外合。這一瞬間他心髒突突的疼,是五髒六腑都透出的疼。“假設,案發現場確實沒有獵人,但獵人就是狼人,這是不是就能完全符合這個說法。”顧醫生看了眼窗外,此時窗外傳來的是大家很熱鬧在籌備燒烤的歡聲笑語:“我知道這個猜測很荒唐,但我想,都不會有冬灼的狼王血攜帶著可讓人類細胞得以永生來得荒唐。”“而許瀾卿,他很在乎你,看似在乎你的身體,實際很在乎你的血液裏是不是已經攜帶上永生細胞,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的細胞裏已經存在這樣的永生細胞,會因為你的狀態低下時隨時為你無限分化類海拉細胞。”“而這種帶著實驗目標發起對雪狼的虐殺絕對不是個狼或者是個人行為,很有可能是實驗室行為,他們可能正在做什麽實驗。”“小少爺,如果你的血樣被他們拿走,我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這樣,你會多危險。”蘇雋鳴垂下眸,他攤開掌心,隨後像是想到什麽,拿起茶幾上果盆裏的水果刀,皺著眉對著手指狠心劃了一刀,血頃刻溢出。顧醫生愕然瞪大眼,倏然站起身:“小少爺你做什麽!”然而在下一秒,被劃傷的手指位置,開始漸漸愈合。蘇雋鳴放下水果刀,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剛才割傷,現在漸漸愈合的手指位置,金絲邊眼鏡底下眸色漸深,他想到了冬灼:“顧醫生,我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是冬灼救了我。”他抬眸看向顧醫生,眸底蕩開漣漪:“當時我被雪埋著,是冬灼它用血救的我,如果不是它我可能已經死了。”所以是冬灼賦予了他這個能力。但又為什麽選擇了他。“或許是當年您父親救了雪狼狼群,我聽說是他把雪狼從獵人手裏救回來的是嗎?”顧醫生看著蘇雋鳴手指上已經快要愈合的位置,突然覺得信仰佛祖好像也是有用的,畢竟還有更不科學的時間就在他麵前發生:“狼是很懂得感恩的生物。”“嗯,我父親說他那時候大學剛畢業來西北就意外遇上雪狼,從那之後就有的不解之緣。但冬灼我並沒有見過,剛見到它的時候這家夥才一個月大。”蘇雋鳴沉默須臾,他把刀放回果盤裏。“那現在你想怎麽做?”蘇雋鳴思索半晌,隨後做出決定:“我想讓冬灼嚇嚇他。”隻是冬灼這小家夥現在說話還不太利索,很多東西問了好像也懵懵懂懂,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長大些。“嚇出他的原型?”蘇雋鳴輕笑出聲,但他此時並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唇邊的笑又淡去,眸底浮現清冷:“如果他有原型的話,我想這件事可能是警方都無法處理的,而冬灼又還沒長大,那隻能我來處理。”“處心積慮的來到我身邊,殘忍殺害我的雪狼,殺了我的雪瑞,那我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都要把他們揪出來。”“那你別總讓許瀾卿那麽靠近你,現在他不好說是什麽情況,安全起見跟他保持距離。”“我知道了。”兩人又在房間裏聊了會,包括顧醫生交代他要注意身體跟小心事項,讓他不要一個人行動,最後兩人才故作無事離開房間回到草坪上。此時大家都還在忙碌著。蘇雋鳴的目光不動聲色掠過正在裝盤的許瀾卿,或許是被許瀾卿察覺到目光,正好對上他抬眸,隻見他的學生對自己笑了笑。他忽然覺得背後發涼,甚至是令人發指。如果真的是如他們剛才所說的猜測,是他引狼入室,是他間接害了雪瑞,那他日後該如何去見他的父親。忽然身體晃了晃,隨即背後就被一隻手撐住。“老師小心。”背後的人正是許瀾卿。蘇雋鳴麵容如常,然而心理早已經產生了生理性厭惡,他不溫不熱應了聲。“老師你怎麽了?”許瀾卿察覺到蘇雋鳴對自己的態度,擔憂的蹙了蹙眉:“是身體不舒服嗎?”“對了蘇教授,今天輪到冬灼出去放風呢,要不蘇教授你帶它出後邊的森林溜達溜達吧,這裏我們來處理就好啦。”曉曉說。蘇雋鳴聽到曉曉這麽說點了點頭,沒有想要回應許瀾卿的意思:“好,那我帶冬灼去走走。”他轉身去狼圈拿牽引繩,去狼圈把冬灼給帶出來。全然沒注意身後愈發深沉的目光。已經三月的天,初春的冰雪早已經融化,天氣比前兩個月暖和了許多。保護區鐵網外的是地勢複雜的森林,也是從前雪狼最喜歡活動的區域。隻是案發的位置早已經被水馬圈了起來,並安裝了電子警報器,就是為了避免現場被破壞一直都沒有解封。出來放風的冬灼顯得格外興奮,牽引繩都控製不住它的興奮,搖著尾巴一股勁的就要往前衝,項圈上的鈴鐺清脆的響著,光聽鈴鐺聲就知道這家夥有多高興了。蘇雋鳴有想著要把它解開讓它跑一跑,但想到萬一跑不回來那還是算了。就是已經三個月的冬灼個頭看起來比兩個月的時候要大一些,用牽引繩拉著都有點拉不回來的感覺。“冬灼,你慢一點,跑了我可找不到你。”他們往森林裏頭走進去。午後的陽光暖和,光線穿過樹梢,透過樹縫在地麵落下一道道光影,鳥聲與風摩擦過葉的聲音輕輕,還有鈴鐺的碰撞聲,一派初春盎然生機的愜意。冬灼低頭在草叢裏嗅了嗅,又時不時的仰起頭,像是在尋找著什麽,光影落在它的身上,宛若給它渡了一圈光暈,虛化了白絨色的毛發,宛若森林裏的小精靈。蘇雋鳴見它到處走走停停,乖乖的隨他牽著,看著心不由得化了。對他來說,雪狼的存在就是治愈他一生的存在。小的時候母親生病了,精神不好,總會跟他說一些很消極與責備父親的話,而他也不願意聽,總是自己玩自己的。久而久之,或許母親覺得他是個沒有反應的傻子,連帶著他也罵了。再後來,母親忍受不了走了,父親才回家,知道他的身體情況後出於自責把他帶去西北。在西北的日子裏,他的童年好像才正式開始。藍天,白雲,森林,山地,雪與風,雪狼與他,是大自然喚醒了他的感知力,是雪狼教會了他情感,他在雪瑞的背上感受到原來自由與活著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可偏偏有人要破壞這樣的生態平衡,試圖打破世界運作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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