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冬灼看到針的瞬間整個身體毛發豎起,警惕的站起瞪著抽血的顧醫生,晶藍色的眸底透著狠戾,一副要撲過去的凶狠。顧醫生被冬灼猝不及防的一吼手一抖,針不小心紮到了一旁的肌膚,他連忙抽了出來拿酒精棉簽止住血。但這一處還是肉眼可見的青了。蘇雋鳴蹙著眉,疼得倒吸一口氣,他連忙用另一隻手將冬灼摟入懷中,生怕它傷到顧醫生,感覺到冬灼氣得渾身,將手捂上它的眼睛哄道:“沒事的乖乖,沒有人傷害我,這是在給我抽血,這不是麻醉劑。”但冬灼的反應還是很劇烈,在蘇雋鳴懷裏掙紮著,死死的衝著顧醫生的方向,警惕和恐懼就像是應激反應,狼吼聲尖銳。蘇雋鳴也顧不得自己的手臂那處還沒止住血,又用上另一隻手臂護住冬灼的耳朵,俯下頭在它耳畔低聲哄著:“沒事,我沒事,你別那麽緊張,你看看我,我真的沒事。”他感覺到冬灼在發抖,隻能稍稍用力的抱著它,給予它更多的安慰,也在它頭頂落下安慰的親吻,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冬灼的名字,試圖讓它冷靜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冬灼才慢慢的鬆懈下緊繃的身軀,抬起頭,將爪子搭在蘇雋鳴的膝蓋上,揚起腦袋。“主人……”在別人耳裏的嗷叫聲自動在蘇雋鳴耳裏轉換成熟悉的語言。蘇雋鳴聽到冬灼的叫喚不由得心軟了,這小家夥估計是對麻醉劑有了心裏作用,這也不難理解為什麽對許瀾卿敵意那麽大,而是看到針就害怕了。他放下捂住冬灼眼睛的手,徑直撞入這雙凝視他的晶藍色雙眸。於是低下頭抵著冬灼的額頭,撫著它的後頸,溫柔道:“沒事的乖乖,我在這裏,沒有人會拿針對你做什麽。”冬灼凝視著麵前的男人,須臾後,它伸出小舌頭舔上蘇雋鳴的鼻尖。“主人,別怕,冬灼會保護你的。”或許是已經兩個月大,冬灼的聲音不再是前一段時間的奶聲奶氣,而是介於小男孩與少年的變聲期,因此讓這句話聽起來有幾分信服力。蘇雋鳴怔住。對於狼來說,舔或者是咬鼻吻是狼之間問候/打招呼和確認地位的方式,通常低階狼會舔或輕咬高階狼的鼻吻,這種行為被稱為“主動臣服”。冬灼這隻小狼王是……向他主動臣服嗎?第20章 奶狼20這個小插曲倒沒讓顧醫生害怕, 反倒是讓他更好奇。“小少爺,最近有感覺身體有什麽奇怪的變化嗎?”蘇雋鳴被這個問題問得怔住,他對上顧醫生的視線, 或許是目光過於認真, 讓他察覺到這個問題好像是帶著目的來的,手順著冬灼的後背哄著它:“為什麽這麽問?”“是你學生告訴我的, 說你最近發燒頻繁, 暈倒的次數也比之前多,而且是在喝了冬灼的血之後,擔心你被冬灼的血感染了,你這學生挺關心你的。”顧醫生重新換了針,握住蘇雋鳴另一隻手臂。蘇雋鳴用手捂上冬灼的眼睛不讓它看到針,聽到這話不由得笑出聲:“被感染?這是什麽說法?”“他跟我說, 狼王血統的血液裏存在類海拉細胞, 冬灼是狼王, 那它的血液裏也會存在類海拉細胞,這類細胞可以在雪狼身上生存不代表能在人類身上。”顧醫生看著從纖細血管裏抽出的血液, 他看了眼蘇雋鳴:“聽說就是這個原因雪狼才被獵殺的?”“什麽原因。”“獵人為了印證狼王身上存在永生的秘密。”顧醫生說這話時, 蘇雋鳴感覺到冬灼的耳朵抖了抖, 正好撥到他的下巴,有點癢,他又笑了:“你不覺得這個猜測挺荒唐的嗎?”“事實上, 海拉細胞確實是這樣永生的存在,它可以無限繁衍, 但它是癌細胞, 是無法在人類體內生存。就算它要在動物體內做實驗, 也需要一個條件, 那就是它體內缺乏端粒酶,隻有端粒酶這個物質才能促進基因上端粒在被消耗後再次生長,進而實現了抵消並最終實現了“永生”,而正常人的體內是沒有端粒酶的。”“但如果存活在狼王身上的類海拉細胞能在人類身體裏存活,永生這個概念,是不是他們所要印證的,才會讓他們如此瘋狂的虐殺雪狼。”顧醫生看了眼蘇雋鳴懷中的冬灼。蘇雋鳴對上顧醫生的目光,像是心照不宣那般:“我不可能會讓他們有機可乘,現在雪狼被我們圈養起來,每個角落都有監控,還有誰能乘虛而入。這就是我留在這裏的目的。”“小少爺,我的意思是,如果冬灼身上真的存在類海拉細胞,那你喝過它的血後,你的身體會有什麽變化嗎?”顧醫生拔出針,將抽好的血放好,而後壓低聲:“我沒有開玩笑,被你學生這麽一說,我有點擔心少爺你,你喝過冬灼血的事有多少人知道?”蘇雋鳴怔然,須臾後像是明白了顧醫生的意思,他將捂著冬灼眼睛的手放下,徑直間,目光撞入了這小家夥透徹晶藍色的雙眸,宛若被窺探心底那般,眸底蕩開漣漪。“……沒多少人,林教授,梁諾,江宇,還有我的研究生許瀾卿。”說來,這小家夥為什麽要喂他喝血?是知道自己血液有什麽作用嗎?他唯一知道的秘密就是喝了冬灼的血後能夠聽見它甚至是雪狼們說話。所以他最近發燒跟暈倒的頻率跟那個所謂的類海拉細胞有關係嗎?“嗚?”冬灼仰頭望著蘇雋鳴,見他表情有點奇怪,以為是被欺負了,眼神瞬間一遍,凶狠地扭頭看向顧醫生:“嗷!!!”顧醫生見冬灼對他那麽凶,一臉無辜的舉起雙手示弱:“冤枉,我可沒有動他,我隻是他的醫生,我是來幫他看病的。”說著比了個打針的姿勢,嘴裏發出噗呲的擬聲:“這是打針,不是木倉。”冬灼又把頭扭回看像蘇雋鳴,眼神詢問著。蘇雋鳴垂下眸,他對上冬灼的目光,沉默須臾點了點頭:“嗯,他是我的醫生,剛才隻是在幫我抽血,我很相信他。”這話也是真的,盡管他很不喜歡爺爺阻止他追求自己想要的事情,但他不能否認爺爺對他的偏愛,還有所有的照顧,包括爺爺安排給他的全球頂尖心髒外科專家顧醫生。從小到達,是顧醫生一次又一次的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冬灼認真聽完這句話,盯著顧醫生看了許久,慢慢的這才把警惕的狀態鬆懈下來,趴在蘇雋鳴的膝蓋頭上,搖著尾巴不再擔心。“小少爺,我知道現在這個猜測還沒什麽科學依據,但以防萬一,我想給冬灼抽血化驗一下,跟你的對比一樣。如果正常的話那自然是沒有問題,但如果……”顧醫生像是想到什麽:“如果有人知道小少爺你身上攜帶了類海拉細胞,並有了不尋常的作用,我擔心你的安全。”“那些喪心病狂的獵人千方百計的獵殺雪狼,不知道他們在背後做了什麽更加喪盡天良的事,又或者是為了印證這個荒謬做出違反倫理道德的人體實驗,所以除了我,我不要讓人有機會抽你的血,不管你身上有沒有攜帶都好,在保護雪狼的同時,也要保護好自己。”“這個性質的‘永生’並不值得研究,雪狼被研究的價值也不應該於此,一切不利於人類社會發展違反倫理道德的研究都是禁止的。”顧醫生看著蘇雋鳴:“要警惕對‘永生’這個概念十分好奇且敏感的人,在檢測結果沒有出來之前,千萬小心。”“因為你很有可能已經成為某些人的目標。”蘇雋鳴對上顧醫生的目光,對永生這個概念十分好奇且敏感的人?鬼使神差的,腦海裏浮現一個人的臉。“好,我知道了。”“還有。”顧醫生停頓須臾,他認真看著蘇雋鳴:“你不能再這麽折騰你的身體,發燒和暈倒不是什麽好的訊號,我擔心你會出現心髒移植排斥反應,到時候來不及就真的麻煩了。”蘇雋鳴垂下眸:“我知道,我會注意的。”“這事一定要聽我的,這邊醫療條件差,就算飛機上有器械,但無法應對突發事件。所以最多兩個月,兩個月後必須回去。如果你再突然發燒暈倒,不用兩個月我立馬帶你走。我是你的醫生,我有責任這麽做。”“但是這個案子”顧醫生徑直打斷他:“命都沒有你拿什麽來守護你要守護的雪狼,所有人都期盼著你好,雪狼們也需要你,所以請你務必愛惜自己的身體,”“嗷?”冬灼似乎察覺到蘇雋鳴情緒的低落,仰頭望著他。蘇雋鳴被冬灼這個眼神看得心軟,他的心裏已經開始產生了難以割舍的情緒,但如果短暫的分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遇,似乎也沒有那麽傷心。他揉了揉冬灼的耳朵:“乖乖,要是我突然走了你不要追知道嗎?”冬灼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它隻能仰著頭盯著蘇雋鳴,生怕麵前這男人突然不見了。須臾後,它像是感受到蘇雋鳴的情緒,垂下耳朵把腦袋埋在他手心裏,晶藍色的眼眶濕潤了。。下午,由於燒持續未退,蘇雋鳴被大家強製要求休息,但是野生動物保護協會專家組成員與專案組警察來到保護區,說事件有了重大突破。蘇雋鳴得知情況,想也沒想的披上外套就過去,顧不得那麽多。身後的顧醫生跟管家隻能歎著氣。保護區監控室此時裏邊正在對這次事件進行著討論分析。“上次我已經跟蘇教授說過,這個獵手對這一片的地形很熟悉,也就是說明他已經有了獵殺狼王的計劃,並且是蓄謀已久,時間正好是在蘇教授離開保護區的時候。再從已有線索我們的同誌暫時判定出,這個案件可能是由一個獵人和兩隻雪狼完成。”“兩隻雪狼裏應外合的配合,應該是在深夜的時候捕捉到雪瑞雪恩跟瑞八的身影,對它們進行了大劑量致命藥物注射,最後由獵人進行解剖分屍。”“這兩隻可疑的雪狼我們有了初步判斷,根據湖泊倒影上發現的雪狼影子,我們局的模擬畫像師已經根據倒影還原,圖片在這裏,蘇教授你看看認不認識這隻雪狼。”多媒體電視上打開了一張圖片。蘇雋鳴看著被畫像師還原的畫像,沒有了監控截圖上植被的遮擋,完全畫出了一直四腳站立的雪狼,隻見它身形高大,約莫人類一米八幾的個子,腦袋,麵部、以及露出的直立上半身都被狼毛覆蓋著。五官完全是人類的模樣!盡管是人類的五官,但由於雪狼白色的毛發較多,麵部還原的還是有些模糊,能大概看得出是個五官棱角分明的成年男人模樣。蘇雋鳴盯著這張臉,眉頭緊簇,為什麽會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林教授的研究生梁諾麵露詫異,他震驚的看著這張圖片:“……這,這確定不是furry控的cosy嗎?真的有這樣的狼人嗎?!”接著章警官換了張雪狼全身畫像換成了三維立體圖,把圖倒轉,露出狼人腳掌的大小,再與旁邊的另一張案發現場石頭上留下的腳印紋路做對比。盡管兩對腳印大小不一樣,但顯然石頭上的那對狼的腳印紋路與這隻站立的狼人腳印紋路不一樣。章警官說:“根據現場勘查拍攝到的未記載雪狼的兩隻腳印,從腳印的輪廓分析,這的的確確是雪狼的腳印,年齡暫時未知。而畫師還原的狼人圖像大概能夠判斷出這隻成年雪狼的身長大概是在一米八到一米九之間。如果當真像拍攝到的現場隻有兩隻腳印,以及畫師還原的畫像看,參與獵殺的是確實是兩隻雪狼,不止一隻。”“看來這附近還藏著其他雪狼,應該不是同一個狼群的,要不然不會這麽殘忍的配合人類虐殺自己的同類。”林教授看向一旁坐在輪椅上的蘇雋鳴:“雋鳴,我一語成讖啊。”蘇雋鳴靠著椅背上,屏幕的圖片落在清冷的鏡片上,隱約遮擋住他眼鏡底下的神色,臉色蒼白,微抿的唇透出的涼薄之意讓他身上彌漫著說不出的壓迫感。“瀾卿,它們是怎麽進來的?”怎麽可能那麽大的東西進來沒有人知道,盡管當時所有雪狼不是在狼圈裏生活,而是在他們最外圍圈起來的森林區域內生活,但最外層的圍欄是他特別叫人定製的,高度幾乎是跟老樹差不多,鳥靠近都可能會撞過來,別說是狼。能夠悄無聲息進來不是給它們怎麽可能進得來。他離開的這一年裏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偏偏是在他走的這一年動的手?是巧合?還是有預謀有計劃的行動。許瀾卿被老師點到名,他眼神未變,卻麵露狐疑,彎下腰湊近去看這張圖片:“這一年裏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雪狼,怎麽會有能直立行走的雪狼呢?如果有我一定會告訴老師您的,不是嗎?”蘇雋鳴看著這張截圖微擰眉,他心裏也對是否有直立行走的雪狼保持著疑惑,但又不能完全否認自己下意識相信,畢竟他現在都能時不時聽懂雪狼講話,又怎麽不去相信真的有直立行走的雪狼。如果雪狼沒有任何值得研究的價值,又是什麽引得獵手毫不畏懼的在如此森嚴的管控下一次又一次的進行獵殺,能夠完美躲開監控實施犯罪的必然是很熟悉保護區的人。“還有其他發現嗎?”蘇雋鳴問著警察。就在這時一隻手拉高了他的衝鋒衣拉鏈。“老師您身體不好,別著涼了。”許瀾卿就著彎腰的姿勢,伸手將蘇雋鳴衣服拉鏈拉好,並將他肩上的褶皺撫平,細心而又嚴謹。蘇雋鳴蹙起眉,抬手拂開許瀾卿的手:“你給我認真的聽警官說話。”說完低頭看了眼自己衣擺堆疊處微隆的位置,又把拉鏈拉了下來,生怕把裏頭打瞌睡的小家夥給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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