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蓬在胡渣邋遢的腦袋上,嘴巴裏還十分違和地叼著一根棒棒糖,正背著一隻不知道裝著什麽的陳舊麻袋從教師宿舍樓裏走出來。兩位學生不由麵麵相覷,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這是誰,現在應該不是放撿破爛進校區的時間點吧?”“看到他背著的那個袋子了嗎,不會是小偷吧?”“應該不至於吧……哪個小偷能有膽子偷到教師宿舍來啊,又不是活不耐煩了。”“話是這麽說,但是這畫風一看就明顯不是我們學校的人,你說要不要報告警務室啊?”“感覺很有必要的樣子,我找下警務室的號碼。”“噓小點聲,他好像發現我們了!”感受到男人朝這邊看來,兩位學生瞬間閉了嘴。視線觸碰上的時候隻見對方忽然朝他們露出了微笑,一口潔白的牙齒無比晃眼,還不忘友好地比了個“耶”。兩位學生:“……”回過神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要轉身就跑,不想身後不知道什麽時站了一人,直接撞了上去。“這個時間點馬上就要上課了,還不去教室嗎?”學生們聽到聲音後齊齊抬頭,落入眼裏的是流暢的下頜弧線。再往上的絕大部分臉被隱藏在那副明顯造價不菲的墨鏡後麵,但即便如此,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來自於鏡片後麵的銳利注視。如果說科英機大內部可以有人不認識這個人,但絕對不可能不認識這幅充滿標誌性的私定墨鏡。“仲老師好!我們馬上就去!”兩位學生背脊一直,當即慌慌張張跑了。戴墨鏡的男人目送兩人離去,才將視線轉移向那個邋遢的流浪漢:“之前聽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屈燈,你在這個時間點突然回校,是出什麽問題了嗎?”“沒什麽,校長讓我回來帶娃,我這人臉皮薄,也就隻能答應了唄。”胡渣邋遢的男人正是校長剛剛聘請回來的屈燈,聞言笑嘻嘻地瞥了眼前的人一眼,“不然呢,你想出什麽問題?”“當然,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樣。”“你這杞人憂天的脾氣什麽時候可以改改?”屈燈擺了擺手,“說起來,這屆一班聽說隻進了四個小朋友,真是一屆不如一屆啊。不過聽說這裏麵還有一個初測s級的,仲秋,看起來這好像比你這二年級的一班還是要強上一些?”身為現任二年一班的班主任,仲秋對這樣的挑釁隻覺不置可否:“那就得期待你的培養手段了。”*上課鈴響起的時候,景熔剛剛給景煬回複了一條消息。除了他們這些特招生外,普通的學生們也都正式開課了,從剛剛收到的內容裏得知景也來了科英入學報道。關於他的這位新弟弟,景熔其實也沒什麽了解,唯一的印象是那因為常年在外遊蕩有顯得有些營養不良的瘦小身材,安安靜靜的,倒是和這次入讀的機管係十分合適。本來看起來就不像是能上場廝殺的樣子,找個後方的文職工作起碼既平穩又安全。雖然景煬隻是提了一句也沒多說什麽,但如果有需要的話景熔也是不介意稍微照顧一下新弟弟的,權當為父親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盡孝了。因為這屆的機語係一班隻有四個人,整個教室顯得格外空蕩。除了景熔和本家哥哥傅汲鋒外,另外兩個入選的a級特招生分別叫郗洛辰和郗洛蘭,是一對雙生兄妹,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初測評級的結果據說連強度數值都細化的一模一樣。這時候他們倆兄妹坐在一起,景熔和傅汲鋒各坐在教室的另外兩邊角落,讓一年一班的整體氛圍顯得一片和樂融融。突然響起的開門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抬頭的時候,眾人隻見衣著相當“時髦”的怪大叔就這樣徑直走到了中央的講台上,還不忘十分隨意地將手裏的麻袋往地上輕描淡寫地一丟。“嘭!”地一聲。沉重落地的瞬間激起了滾滾煙塵,讓周圍再次陷入了一片徹底的寂靜當中。“你們好啊,小同學們,以後我就是你們的班主任了。”屈燈倒是開門見山,直接在虛擬麵板上麵輸入了自己的名字,咬字相當清晰,“屈燈,這就是我的名字。在未來,你們將與我一起度過生不如死的大學生涯,這期間可以親切地叫我一聲‘屈哥’或者和外麵的人一樣喊我‘屈爺’,但我就是不喜歡別人叫我‘屈叔’,這點希望你們要特別記住。。”景熔下意識地朝著傅汲鋒的方向看了一眼。毫無意外的,金尊玉貴的大少爺唇角緊抿,原本從頭到尾都保持著的優雅顯然遭到了十分巨大的挑戰。不止因為這位怪大叔班主任過分不修邊幅的外觀對少爺生涯的衝擊,更是因為從門口到講台上的那一路,對方所留下的那幾個沾滿泥漬的腳印。清晰入目,觸目驚心。這無疑是傅汲鋒從出生以來最不願意接觸的人類物種。而此時此刻,屈燈則是已經打開了提前準備好的教案。第一頁,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種機語相關的科目內容。屈燈手上拿著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樹枝,在升起的虛擬屏幕上麵慢悠悠地劃了一圈:“就如你們所看到的,這上麵所展示的是機語係大一學期需要掌握的所有理論課知識。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你們同屆的其他班級現在都已經在認真地學習《機語解析與應用》了,但是我們是一班,所有的學習流程注定都要跟他們截然不同,所以關於這些理論內容……我的意思你們懂吧?”郗洛蘭機靈地舉了舉手:“明白!老師的意思是,會由全能的您給我們親自進行快速講解?”“不。”屈燈搖了搖手上的樹枝,“我的意思是,這些課後全部都由你們回去自學。”台下的四位新生:“?”屈燈侃侃而談:“我會讓教材辦的老師把你們的理論課課本全部送到宿舍去,希望不管是可能出現的課件抽測還是學期末的期末考試,都能夠看到你們拿出理想的答卷。”新生們:“…………”都已經讓他們全部自學了,到底怎麽還有臉要求他們能夠成績理想的?難道不應該是能交卷都已經是一件十分值得驕傲的事了嗎!“好的,這學期的理論課我們就學到這裏,接下去就該進入到正題了。”屈燈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教室中開始彌漫的濃濃怨念,將白底黑字的教案翻到了第二頁。這一次,上麵的內容更加簡單粗暴,隻剩下了兩個字覺醒。但這兩個字,已經足以讓所有人精神一振。屈燈懶洋洋地用樹枝點了點,環視四周,露出了一抹笑容:“準確來說,這個才是你們應該接受的第一堂課,機語覺醒。當然我也知道有些突然,所以這之前會給你們一周的時間來進行準備。”說著,他拎起地上的麻袋往桌麵上一丟,將裏麵的東西展示在了眾人的跟前:“這些都是我在邊遠星係搜刮來的抑能石。在接下去的一周時間裏,我這邊給到的任務隻有兩個,一個回去好好調養一下,在覺醒日到來之前確保讓機能處於最佳狀態;另外一個就是帶上這些抑能石,每天繞著訓練場跑上30圈,來檢驗你們的身體是否也已經為覺醒做好了準備。”抑能石的效果是抑製體內的機能,是對機語者十分克製的存在。所有人雖然早有耳聞,但也都是第一次見到,等湊近了嚐試著觸碰後,才發現這每塊石頭的密度居然還大得驚人,單是小小的一顆就已經抵得上一隻大型啞鈴了。而這一整袋放在桌麵上,已經有將桌麵隱隱壓塌的趨勢了。之前看屈燈抗進教室時候那輕鬆無比的樣子,完全無法想象居然是這麽驚人的實物重量。郗洛辰有些艱難地將一顆抑能石拿在手裏,問:“老……那個屈哥,到時候我就帶著這個繞場跑?”“不對。”屈燈示意郗洛辰將手打開,又直接拿了另外一個十倍大小的放到了他的手裏,“帶這個還差不多。”郗洛辰一個沒拿穩,險些直接砸到自己的腳:“!?”輪到景熔的時候,因為早有思想準備,他接過班主任這份饋贈的時候倒是拿得相當穩健。正要走,忽然聽到屈燈多問了一句:“你就是那個初測b級的?”景熔回頭看去:“是我,有什麽事嗎屈哥?”屈燈藏在胡渣下麵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弧度:“沒事,就想說,我看好你哦。”景熔疑惑地眨了眨眼:“……謝謝。”*就在其他班級還在認真學習“什麽叫做機能”這種最基礎的理論知識時,一年一班的四位同學已經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了。機語者普遍比普通人更加有力敏捷,主要原因就是體內的這份機能力量,而屈燈交給他們的抑能石,卻是完全地抑製住了機能在體內的所有循環。這讓他們不得不完全靠自身的毅力去跑完這每天的30圈。而除此之外,還有一項需要他們另外兼顧的,就是對體內機能情況的全麵調整了。為了短期內盡快地完成自我提升,四人可謂是想盡了辦法。景熔這邊也收到了景煬寄來的星郵。他的這個父親也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即將進行機語覺醒的事情,煞費苦心地收集了不少特殊營養液,千裏迢迢地寄了過來。這種適用於機語者提升的特殊營養液價值不菲,最主要的是收集的渠道還十分稀少,景熔拿到手的時候看到手裏這沉沉的一箱也感到十分驚訝。給景煬回了一條消息後剛要回住處,就看到有一行車隊聲勢浩大地開來,然後緩緩地在宿舍樓門口停下了。留意到傅汲鋒派了執事過去接洽,景熔好奇地走了過去:“本家哥哥這是要搬家?”“什麽搬家?”傅汲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這些都是家裏給我寄來的特殊營養液,既然要進行機語覺醒,就要做好完全的準備。”一個車隊的特殊營養液。不愧是銀焰家族的重點培養對象呢。景熔看了看手裏的這一箱,揮手:“那您慢慢清點,我先上去了。”“等一下。”傅汲鋒忽然開口叫住了他。景熔:“本家哥哥還有事?”傅汲鋒垂眸看著景熔,片刻後緩緩開口:“之前說過,既然是一個家族的人,自然應該互幫互助。到時候進行覺醒,你也不能丟了我們銀焰家族的臉,這些特殊營養液我自己一個人用不完,你也拿部分去用吧。”景熔沒想到居然還有這好事,眨了眨眼,笑容瞬間真誠了起來:“謝謝本家哥哥。”這一口一個“本家哥哥”的,叫得傅汲鋒的表情稍微微妙了一下。片刻沉默後他隨手指了指,示意身邊的執事道:“這些,搬到他的房間裏去吧。”景熔抱著自己的小箱子美滋滋地讓出了一條道。然後就看著在執事的安排下,這一箱接一箱的特殊營養液被陸續搬上了樓。這一搬,直接就搬空了一車。傅汲鋒垂眸看他:“夠了嗎?不夠還有。”景熔滿意點頭:“夠,相當夠。”*有了傅汲鋒這來自本家的關愛,景熔十分享受這種特殊營養液自由的富足生活。更何況,莫風和每天也在根據他每日訓練後的身體狀況配置各種營養專供餐。一周時間下來,景熔在這訓練強度巨大的情況下不止機能情況穩定,而且還隱隱感受到了能力提升的趨勢。在這一點上,傅汲鋒的慷慨解囊無疑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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