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夫人驚喜地看著他:“這能行嗎?”


    若能將女兒多留些時日,她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賀坤鈺心裏似乎有了主意:“皇上為表對奉國公府的恩寵,特意讓禮部幫忙操辦婚事,不過最近三位皇子封王、成婚,禮部的官員忙得腳不沾地,銀錢上也吃緊,咱們若是提出晚些時候成親,他們求之不得。”


    這倒也是,賀夫人頷首,不過仍然沒有放下心來:“那寧琛願意嗎?”


    若不是猴急著將小月娶進門,他又何必鼓動老國公去求皇上賜婚。


    賀坤鈺胸有成竹地說:“放心,他會親自去禮部推遲婚期的。”


    聽丈夫說得篤定,賀夫人也期待起來。


    第二日,賀坤鈺早早地下了值,提前叫人去喚謝寧琛過來喝酒。


    準嶽父有請,謝寧琛哪敢不從,連忙回府,換了一身新衣上門。


    酒過三巡,賀坤鈺微醺,嘆氣道:“哎,寧琛,我就小月這麽一個女兒,這些年我又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深感慚愧,以後小月就交給你了,你可不能辜負她,否則我要打斷你的腿。”


    他這是得到了準嶽父的認同了?謝寧琛心中大喜,忙承諾道:“賀伯伯放心,我會好好對小月的。”


    賀坤鈺點頭,目光有些渙散:“那就好,我這輩子對不住她啊,她當年生下來,我連抱都沒抱她一下,光顧著擔心她母親去了。哎,這女人生產啊無異於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你伯母當年生小月的時候難產,痛了十幾個時辰,百年老參吊著,也就隻剩一口氣了,若非及時將小月生下來,隻怕母女倆都要危險了。”


    謝寧琛對女人分娩這種事一竅不通,現在聽賀坤鈺說得這麽危險,不禁又肅然起來,專注地聽著。


    賀坤鈺像是沒察覺到他的變化,化身為婦科聖手,好好地跟他科普了一番婦人生產時的危險,還連帶舉了京城中好幾個人盡皆知的案例,這些案例的主人公,無不是剛成婚沒多久的小媳婦。


    謝寧琛:嶽父大人在恐嚇我!


    可他偏偏還真被嚇到了,額頭上的褶子擠得老深,都能夾死蚊子了。


    見目的達到,賀坤鈺見好就收,遂即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其他,一頓酒喝得翁婿盡歡,如果忽略謝寧琛緊蹙的眉頭的話。


    出了門,賀坤鈺很好說話地道:“我頭痛,就讓小月代我送寧琛回去吧。”


    謝寧琛謝過他的好意,往院子門口望去就看見小月站在門口的兩隻大紅燈籠下麵,紅光撲在她白皙的小臉上,映襯得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發現謝寧琛的視線,她羞澀地低下了頭,真是人比花嬌。


    不過才半個多月沒見,謝寧琛發現她似乎又長開了一些,少了些青澀,多了些少女的嫵媚。


    也許賀伯伯說得對,她真的還沒長大。


    謝寧琛走過去,瞧四周沒人,偷偷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出了門,小聲問:“你這段時日在做什麽?”


    韓月影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不做聲。最近一段時日,她在跟著母親繡嫁衣。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有了真切的意識,她要嫁人了。


    對於嫁人這種事,韓月影倒是沒太大的恐懼,畢竟她以前也是四處亂跑,嫁人也不過是換個地方住而已,似乎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就是賀夫人……她娘似乎很捨不得她,每日看她的目光充滿了眷戀和不舍,令小月很是不忍。


    見她一直不說話,謝寧琛摩挲著她的指節,復又問道:“怎麽啦,不開心?”


    小月並不想瞞著謝寧琛,她將自己的苦惱說了出來:“……咱們能不能晚幾個月成親,我想多陪陪娘。”


    謝寧琛這時候也感覺自己似乎過於猴急了,他抬起食指彈了彈她的腦門:“我若是答應了你怎麽謝我?”


    到手的媳婦兒都放飛了,怎麽也該給他點甜頭才是。


    聽出他話裏有轉圜的餘地,小月大喜,拽著他的袖子,笑眯眯地說:“我給你做衣服。”


    一件衣服就想打發他?謝寧琛抬了下眉:“這就完了?”


    小月聽他不滿意,立即加籌碼:“那我再給你做雙鞋子吧,不過我才剛跟著娘學,做得不好看。”


    “笨丫頭,別做了,萬一紮到手多痛啊。”謝寧琛彎下腰,將自己的臉湊到小月麵前,不要臉地說,“親我一下,親了我就同意。”


    “臭不要臉。”小月的臉刷地一下變得通紅,她左右瞅了瞅,踮起尖叫,輕輕碰觸了一下他的臉頰。


    謝寧琛隻覺得像是一片輕柔的羽毛在臉頰邊滑過,軟軟的、暖暖的,讓人心生留戀,他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五指握成拳,低咳了一聲,故作不滿地說:“這就完了,太敷衍了吧!”


    聞言,小月抬起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控訴道:“你說話不算數。”


    “因為你親錯地方了,我教你……”


    話音剛落,小月就看見一道黑影朝她壓下來,等她回過神來,柔軟的唇被含住了,她整個人都懵了。


    “咳咳咳……”


    一道急促的咳嗽聲驚醒了怔愣的兩人,謝寧琛忙放開目瞪口呆的未婚妻,站直身,抬頭望向聲源的地方,行禮道:“賀伯母,叨擾了。”


    他臉上的笑容燦爛極了,完全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和窘迫。


    小月到底是女孩子,又被母親瞅見,臉囧得紅紅的,雙手揪著衣服,小聲喊道:“娘,晚上涼,你不能吹風,快回去吧。”


    賀夫人伸出右手,笑道:“我有些頭暈,你扶我一下。”


    等小月走過去扶著她,她才笑盈盈地看向謝寧琛,客氣疏離地說:“時候不早了,我就不多留世子了,管家送客。”


    躲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鬧的管家連忙走出來,對謝寧琛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寧琛摸了一下下巴,知道自己今天偷香的行為惹惱了賀夫人,也不多爭辯,拱手告辭。


    等他一走,賀夫人看著麵皮薄的女兒,實在說不出教訓的話,隻暗暗在心裏給謝寧琛記了一筆,並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防著他,盡量避免讓他單獨跟小月見麵。


    謝寧琛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未來丈母娘記上了一筆。


    回府後,他召來府上供奉的大夫,詳細地詢問了關於女子分娩的事情。


    老大夫很好奇,自家未成婚的世子為何會問這個問題?莫非是在外麵有了相好,還有了孩子?


    自以為猜到了真相的老大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跟謝寧琛說了一堆女子懷孕的忌諱,最後說起分娩,他見過的血腥案例就更多了,一個又一個地丟出來,嚇得謝寧琛臉色發白。


    “那有沒有避孕的好法子?”謝寧琛深呼吸了一口氣,打斷了老大夫的喋喋不休,漲紅著臉問道。


    老大夫瞅了他一眼,目光中的好奇掩也掩不住:“可以服用避子湯,不過這東西對女子的身體有害,不宜多服。”


    謝寧琛失望地瞟了他一眼:“就沒其他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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