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珂真的不太對。“你的腿……”江初言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隨即猛然一個彎腰,就將手伸向了白珂的褲子。白珂驚叫了一聲,驚慌失措地往後退去:“初顏哥,你這是要幹嘛呀?”他聲音裏有些不太痛快。可江初言此刻就像得了失心瘋一樣,眼睛發直,眼瞳中更是閃爍著詭異的光。“我要看你的腿。”“我隻是想知道你的腿……到底完不完整。”江初言急切地說道。“你的腿上本來應該少了好幾塊肉的,被吃掉的肉不見了。”“初顏,你別開玩笑了,你這樣子,好嚇人了。”白珂臉色都僵了。不過,也許是因為江初言此時的狀態實在太差了,盡管的要求已經稱得無理。但最終白珂還是板著臉臉,帶著那種看神經病似的表情,慢慢拉起了自己的褲腿。他的小腿露了出來,上麵的皮膚白皙光滑,沒有任何疤痕,更不用說是被人咬掉一塊肉了。而昨天江初言看見的白珂,腰部以下都已經熟了。*太好了,他們都還活著,自己真的隻是產生了幻覺。”江初言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地坐在了床上。白珂飛快地放下了褲腿,滿臉不自然地看著他。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江初言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好了,他現在簡直就像是一個神經病……就連江初言自己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有點可笑。等等……神經病這個單詞映入腦海的瞬間,江初言的身體重重地顫抖了一下。江初言的媽媽也是一個精神病人。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江初言感受到的恐懼,甚至超過了昨天晚上麵對眾人的屍體。江初言之所以從小顛沛流離,正是因為,他的媽媽,得了嚴重的精神分裂。女人死的時候,江初言其實都已經有七八歲。所以,他清楚地記得,自己的母親性情大變的全過程,明明在發病之前還是年富力強,精明能幹的女強人,突然之間就得了失心瘋,整天將自己鎖在房子裏不敢出門,到了最後,甚至砸掉了家裏所有的玻璃和鏡子。【“別看,我,我正在變成怪物。”】【“嘻嘻,鱗片,你看,我被子裏,全是鱗片,哈哈哈我身上長出來的鱗片。”】【“嗚嗚嗚我不要,求求你了,不要,不要讓我變成怪物。”】【“救命……救命啊……我不要……”】媽媽總是在不停的哭泣,然後重複著各種顛三倒四的話。在她的臆想中,她似乎正在逐漸蛻變成某種奇怪的,類似於魚的怪物。終於有一天,江初言醒來推開浴室的門,然後看到了滿眼的鮮紅。他的媽媽並不是自殺。因為女人,單純隻是想把自己手臂上並不存在的鱗片刮下來而已。隻可惜,她太害怕了,也太用力。*精神疾病有一定的概率是會遺傳給後代的。*江初言不由自主的摳起了自己的掌心,臉上血色褪盡,呼吸異常急促。說實在的,在這一刻,他寧願相信布達措措說的,是水猴子為了捕捉獵物而對他下了詛咒什麽的……而不是他也遺傳到了母親的瘋狂基因,在大學時就開始精神失常。……江初言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幾乎快要無法無法呼吸。“初言,你冷靜一點,不要想太多,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來,調整一下呼吸……”賀淵也意識到了江初言的不對,他強行將江初言按回了床上。“你們幾個先給我出去。”混亂中江初言恍恍惚惚地聽到賀淵用一種陌生的腔調衝著那三人說道。本來行動自如,神色自然的大學男生們表情僵硬了一瞬,一股淡淡的青灰色倏然閃過他們的麵頰。他們瞬間停下了所有動作,依次起身安靜地朝著門外走去,動作有種詭異的僵硬。奈何此時的江初言卻並沒有注意到三人的異樣,直到劉天宇,在他離開的那一瞬間,他突如起來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江初言的手腕。他抓得很用力,幾乎要將江初言腕骨都捏碎的那種用力。吃痛之下江初言愕然地望向劉天宇。“劉天宇,你在幹什麽?”沒等江初言開口,賀淵已經在一旁陰沉出聲。可劉天宇卻並沒有理會賀淵,他隻是死死地盯著江初言。同樣的,江初言也不由自主地回望向他:劉天宇的臉好像有一點腫。仔細觀察劉天宇之後,江初言忍不住想道。而且男生的瞳孔,似乎也在細微的顫動,顯得有些不太正常。“劉天宇?”江初言不由開口道。麵對兩人的詢問,微胖的男生並沒有回答,隻是……他的嘴唇飛快地翕合了一下,似乎非常艱難地說了些什麽。可就在江初言非常努力想要辨認劉天宇究竟在說什麽的時候,男生卻驀的打了個冷戰,然後如夢初醒一般突然起身。他飛快的縮回了手。“沒事。”劉天宇沒有起伏地說道。“請好好休息。”幹巴巴的一句話說完,劉天宇起身就開始朝著門外走去。劉天宇的反常行為,讓江初言不由自主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也正是因為這樣,在關門的一瞬間,江初言竟然看到……有什麽東西從劉天宇的耳朵和鼻孔裏流了出來。一種黏糊糊的,乳白色中混雜著暗色血絲的粘液。江初言的呼吸停止了一瞬間。等他再定睛想要看得更清楚時候,劉天宇卻也早已關上了門,身影消失在了門後。江初言陷入了沉默。“你別在意他,那家夥可能就是被嚇到了。”賀淵伸出手擦拭了一下江初言額角的冷汗,隨後,微涼的指尖微微下滑,又在江初言的手腕上,輕輕擦了一下、江初言沒有立刻回答賀淵。而同樣的,他也沒有跟賀淵提及自己剛才看到的奇怪畫麵。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也許他瘋了,也許他隻是看錯了,又也許,他依然正處於一個可怕的,無法醒來的噩夢之……因為他竟然覺得剛才一幕是那樣的眼熟,仿佛他已經看了無數次:無數次次劉天宇腦漿四溢,從鼻子和耳朵裏湧出來的場麵。寒意開始不斷蔓延,江初言感到胃部一陣抽搐,讓他幾欲作嘔。“我想離開。”等意識到的時候,江初言已經說了出來。賀淵不由得一愣:“離開?你是說回市內?可是,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太好……”“我不想留在這裏,我受不了了,龍沼太奇怪了!”江初言打斷了他,“賀淵,留在這裏我一定會瘋掉的。”單薄瘦弱的青年頹然地說道,不自覺中,他將頭抵在了賀淵的胸口。賀淵胸口有點濕潤。“我想走,賀淵,讓我走”什麽小組作業,什麽論文,在這一刻早已被江初言拋之腦後。在這一刻,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而那念頭強烈到讓他根本無法思考任何其他他必須馬上離開龍沼。賀淵似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抬手按了按江初言的背。“好,我這就去收拾行李,我們馬上走。”他就像是最忠誠的騎士允諾自己心愛的公主那般,做出了承諾。“你走不了的”可偏偏就是這時候,兩人身側再一次傳來布達措措那發音奇怪的低語。江初言和賀淵頓時齊齊轉頭望向布達措措。“什麽意思?!”賀淵的聲音放低了,語氣中充滿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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