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輕的吻,一點點輕啄姑娘的唇瓣,舌尖輕掃卻不深入。


    楚恬都懵了,腦子嗡嗡的,一時間忘了掙紮,沒一會,霍峰摟得更緊,親的更狠,扣著她肩膀翻身將自己換在上麵,閉上眼睛,加深這個吻。


    舌尖像是覓到了主人,楚恬很快遵從自己的心,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兩人的唇舌糾纏在一起,吻的極致溫柔纏綿。


    直到霍峰終於輕喘著放開她,楚恬才猛然驚醒,一把推開他,起身連鞋都沒穿,深一腳淺一腳隨便找了個方向走,霍峰心裏一揪,跟在後麵拉她手腕,楚恬猛地甩開他:“走開!”


    霍峰也不管,彎腰把她打橫抱起來往回走,楚恬像個暴躁的小獅子,不停推他胸口,聲音裏帶著哭腔,眼睛都紅了:“你幹嘛!放開我!”


    走到那隻被遺棄的鞋子邊上,霍峰輕輕放下她,抬起她一隻腳用手輕刮腳心上的髒東西,小心翼翼把鞋給她穿上。


    楚恬盯著他,他這樣子像極了以前那個他,那個把她寵到昏天黑地的霍峰。


    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下,楚恬狠狠砸了他胸口一拳:“你憑什麽欺負我!”


    霍峰身子輕晃了一下,沒動,垂著眼任她打。


    “憑什麽那麽對我!”又一拳。


    “憑什麽不理我!憑什麽跟我分手!”


    雨點般的拳頭一下下砸在霍峰心口,也砸進了骨髓裏,楚恬滿臉是淚,三年來所有的委屈,不甘,怨恨,甚至思念,瞬間爆發,如洪水般,控製不住。


    也不想控製了。


    自從重逢以來,她就在忍,曾經對她那麽好的霍峰,承諾要一輩子在一起的霍峰,那個寵到全校女生都嫉妒她的霍峰,為什麽忽然變了。


    很想問,為什麽。


    霍峰眼發紅,半跪著,突然把歇斯底裏的楚恬揉進懷裏,死死抱著,下巴埋在她耳後,啞著嗓子,聲音低沉:“對不起。”


    楚恬發泄的差不多了,漸漸安靜下來,肩膀一下下抽搐,被他摟著,不再掙紮。


    這麽一鬧,誰也沒心思再找什麽船票了,霍峰抱她起來,站穩,上下拍打她身上的灰塵落葉,又抬手想給她攏攏頭發。


    楚恬不看他,扭頭就走,霍峰隻好跟在她身後,路過那個“禁止通行”的牌子時,楚恬回頭看了好幾眼。


    “怎麽了?”霍峰問。


    “剛才真的沒有這塊牌子。”


    霍峰上前拉她手:“別看了,走吧。”


    楚恬甩開他,一個人快速走在前頭,兩人到岸邊的時候,十二點的船早就開走了,霍峰去售票處買了兩張票,回來時見楚恬坐在等候區第一排最邊上。


    她身邊已經沒位子了,霍峰隻好坐在第二排,手裏掐著兩張船票,看著前麵楚恬的後腦勺發呆。


    今天這事兒,純粹是他一時沒把持住。


    當時楚恬就在眼前,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自己,去吻她,好像成了一種本能。


    隻是沒想到引得楚恬大哭了一場,霍峰今天才知道,原來她的傷,一直都沒好,心裏一刀刀全是他親手割上去的小口子,不管過去多久,依舊一點即燃。


    座位下有東西硌著,霍峰抽出來一看,是個紙團,剛想扔,卻被上麵隱隱的一個“楚”字吸引,他把紙團展開,是一張船票,上麵寫著楚恬的名字。


    被人揉成團,扔了。


    抬頭看了楚恬一眼,她低著頭,在看手機。


    霍峰攥緊那張廢船票,沒猶豫,把它撕的粉碎,起身扔進了遠處的垃圾桶裏,再回來時楚恬不見了,霍峰找了一圈,在甜點屋檔口看見她,她正仰頭看價目表,選口味。


    霍峰走過去,抬頭看了一眼,拿出錢包抽出兩張十塊的遞給檔口裏的小姑娘:“兩個旋風冰激淩,一個原味,一個奧利奧的。”


    楚恬扭頭看他,還拉著臉:“我不吃奧利奧的。”


    “你不吃我吃。”霍峰歪著頭勾了勾唇。


    五分鍾後,霍峰從檔口裏接過來打包好的兩個冰激淩袋子,另隻手直接去牽她,楚恬甩了一下沒甩開,也沒再堅持,就這麽被他拉回等候區。


    沒再讓她坐第一排,霍峰直接把她帶到最後一排,一整排都是空位,隨便撿了兩個坐下,冰激淩放在腿上,兩盒都打開,用小勺挖了一半原味的放奧利奧味的裏麵,攪拌了一下遞給她。


    楚恬也沒客氣,接過來直接挖了一大口放嘴裏,眼睛看向別處。


    霍峰翹起二郎腿,吃剩下的一半。


    這毛病是當年霍峰自己給慣出來的,吃冰激淩的時候,一盒不夠,兩盒又說吃不完,所以霍峰每次都給她買兩盒,剩下半盒自己吃。


    時間到了,一上船,楚恬就往船尾一站,趴在欄杆上看大海,也不回座位,霍峰一直跟她保持兩米距離,不靠近,也不走遠。


    回到青山園,上了客房三樓,霍峰一直跟在後頭,到了楚恬房間門口,她猛一轉身:“你能不能別跟著我了。”


    霍峰開口:“小恬——”


    “別叫我小恬。”


    電話響,楚恬接起來:“喂,媽。”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麽,楚恬板著臉:“別加微信了,浪費時間,你直接把我電話給他,行不行見一麵就知道了。”


    掛了電話,楚恬轉身拿房卡開門,霍峰一把拉住她胳膊,皺著眉:“你要相親?”


    楚恬甩開:“不關你的事。”


    打開房間門,進去“咣當”一聲把霍峰關在外頭。


    霍峰心裏憋悶,掐著腰煩躁的在她門口轉了好幾個來回,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抬手剛要敲門,隔壁房間冷靜出來了。


    她走到楚恬門口,一臉狐疑看了霍峰一眼:“你幹嘛呢?”


    霍峰收回手:“……沒事。”


    有外人在,霍峰沒再說什麽,看了房門一眼,轉身下樓。


    冷靜聳了聳肩,回身敲門:“小恬開門,是我。”


    一進門,冷靜見床上背包拉鎖打開,楚恬正收拾東西:“你這幹嘛呢?”


    “回帝都。”


    冷靜一愣:“這麽急?那項目要開始了嗎?”


    楚恬隻留洗澡的東西在外麵,把拉鎖拉上:“不是,我還有點別的事。”


    “哦,對了,你怎麽沒趕上十二點的船啊,我回去沒看到你,又找了一圈,開船時你還沒回去,教官說那邊有接應你們的人,我就走了。”


    楚恬重新攏了攏頭發:“嗯,沒找到船票。”


    “行吧——我那衛生間淋浴壞了,我在你這衝個澡哈,一身的灰。”


    楚恬答應一聲:“行,你先洗吧,熱水器插頭拔下來,我去跟教官說一聲。”


    回來時冷靜已經衝完澡回房間了,楚恬拿回房卡開門,窗簾拉上,衛生間浴缸套上一次性浴缸套,放上水,三兩下脫光自己,泡了進去。


    上午在林子裏穿梭了幾個來回,又爬樹,又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渾身髒兮兮,泡個澡休息一會,下午直接回帝都。


    躺在溫熱的浴缸裏,柔軟的水流包裹著身子,閉上眼睛,又想起剛剛那個吻,楚恬慢慢舒展,覺得臉發燙。


    霍峰的吻跟以前一樣,溫柔而不失霸道,舌尖有力,纏的她喘不上氣。


    電話響,楚恬回過神,她輕抬身子伸手從遠處的洗手台上夠電話,拿過來一看,是霍峰。


    緩了兩秒,還是接通,卻沒說話。


    “喂。”


    “小恬。”


    “在聽嗎?”


    那邊停了一會,像是確認有沒有接通,楚恬對著電話用嘴型罵了句:混蛋。


    “幹嘛。”


    霍峰這才放心:“小恬,你出來,我想跟你談談。”


    “沒什麽可說的。”


    霍峰左思右想,覺得今天這事兒還沒完,於是又上來,這次沒敲門,先打了個電話,他靠在門邊:“我就在你門口呢。”


    電話那頭靜了兩秒:“那你等會吧,我洗——啊!”話沒說完,電話那頭轟的一聲,同時門裏麵有同樣的聲音傳出來,霍峰不知發生什麽事,一邊拿著電話,一邊瘋狂敲門:“小恬!小恬你說話!”


    電話發出忙音,霍峰把電話塞進兜,門板拍的震天響:“小恬你別嚇我!出個聲啊!”


    走廊裏不斷出來人向這邊張望,霍峰顧不得那麽多,跑到樓下叫前台,說明了情況,前台趕緊派大堂經理帶著備用房卡上樓開門。


    霍峰第一個衝進去,房裏沒人,他轉身回到門口的衛生間,開門。


    眼睛都直了。


    裏麵傳出楚恬大聲尖叫。


    第14章


    霍峰第一反應,迅速一扣門,把所有人關在外頭。


    楚恬驚魂未定,還想叫。


    “別怕,是我。”


    浴缸裏的楚恬,全身未著寸縷,半缸水浸著姣好的身材,不得不說,過了三年,楚恬的身材越來越好了,該細的地方細,該有肉的地方有肉。


    楚恬顫抖著用雙手護著前胸,另一邊熱水器從牆上掉落,大半個都砸進了浴缸,還牽連著各種水管,她的右腳被壓在熱水器底下。


    霍峰忍著不去看她別處,先檢查她的腳,用力把熱水器抬起來,把腳拿出來。


    “嘶——”楚恬忍不住疼出了聲。


    霍峰不敢亂動:“受得了嗎?我得先把它挪開。”


    楚恬搖頭,咬著呀:“嗯。”


    輕輕把她腳挪出來,搭在浴缸邊沿,整個腳麵又紅又腫,也不知道骨折沒有。


    霍峰皺眉,心裏揪著疼,楚恬死死護住自己的胸,胸前被她擠壓出深深一道溝,顧不得喊疼,臉紅的發紫:“你,能不能先給我找個東西披上。”


    霍峰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不去想她此刻的模樣,不去想自己身上某處發熱,讓自己盡量看起來正常些,伸手去放水,又起身把浴巾拿過來:“你先擦擦。”


    楚恬不敢動,霍峰皺眉看了她一眼:“行了別擋了,我又不是沒看過。”


    這一說,楚恬更燒得慌了,頭低的不能再低,霍峰見浴缸裏的水放的差不多了,索性上前半跪在地上親自給她擦身子。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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