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謝問天也有所察覺, 拽了下林芳年,奈何林芳年還處在極度的驚愕之中緩不過來。一團魔息從九天而落,嚇得吉祥子哇亂叫。眾人紛紛拔劍護體,定睛一看來者,全都臉色一白。一身苗疆服飾的南雀容顏依舊,隻是那雙銳利的眸子陰鷙如蛇蠍:“看來本尊到的不早也不晚。”南雀環視眾人,絲毫不見事跡敗露的慌亂:“都知道了是嗎?”有修士喊道:“你究竟搞什麽名堂。”“所有的鋪墊都是為了今日的反轉,本尊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好戲。”南雀掃向林芳年,目光柔和了許多,“事到如今,你還想不起我是誰嗎?”林芳年不答反問:“你做的這些,是為了天聽?”南雀冷笑一聲:“天聽?雖然那是個好東西,但比起你,本尊才不稀罕!”被謝湘攙扶著才勉強站穩的林鶴亭,焦急的掙紮呐喊:“罪歌!罪歌明明證明了你們的母子關係!”“你說那個啊。”南雀漫不經心道,“很簡單,本尊放出的那滴血是你的,路、壇、主。”林鶴亭渾身一震,宛如墜入冰窟,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南雀旁若無人的走到林芳年跟前,也不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若此時沒有別人就更好了。哪怕是這破敗的蠻荒之地,隻要林芳年在眼前,她也覺得勝過那不滅神都的萬丈榮華。“記得我嗎?”過了很久,南雀又執著的問。林芳年:“魔尊。”“本尊說名字,名字!”南雀失聲喝道,眼底浸著朝思暮想的期盼,“你隻叫過我一次名字,我要你再叫一次,不要加‘姑娘’二字!”林芳年閉了閉眼,再睜開之時並不看南雀,而是刻意的望向遠方:“我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年得知你身份,卻放過了你。”南雀精致的眸子猛然睜大。這句話就像一把刀子,照著她心窩不斷的狠戳狠戳,最後再撒上一把鹽,疼得她三魂七魄都打顫。“可惜,時光是不會倒流的,你後悔也沒用。”南雀露出猙獰的冷笑,“你待本尊無情無義,本尊百倍奉還!”“起先,本尊也隻是想看你們骨肉分離。本尊了解你,你心慈心軟,愛子如命,和素練那個女人一樣,有朝一日知道自己另一個兒子顛沛流離孤苦半生不得善終,得多心疼多懊惱。”“後來本尊想想,這也太便宜了吧!”“你對我薄情寡義,素練更是橫插一腳把你搶走,本尊非要你們這對狗男女痛徹心扉家破人亡陰陽相隔不可!”林芳年心口震動:“瘋子!”南雀:“本尊是瘋,但都是被你們逼的!”“看看如今的局麵,多痛快!素練以為自己疼愛了十七年的孩子不是親生的,抱憾至死!而那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如今不共戴天,手足相殘,若素練泉下有知,怕是哭的撕心裂肺呢哈哈哈哈!”可惜還是有太多美中不足了。她想看到的是一切揭露的時候,林芳年和素練翻臉無情,夫妻二人合起夥來殺林盡染,哈哈,親手殺了兒子才是她期待已久的大戲。後來,她假裝是林盡染的生母,將林盡染架在仙魔不兩立的風口浪尖上,期待仙道大軍的喊打喊殺,若能將林盡染殺死,那就太好了。最好是雲舟仙渺動手,最好是謝明燭以身作則親自下手。到時真相公開,不僅離鏡方麵痛不欲生,還能跟雲舟仙渺因殺子之仇徹底決裂!仙道兩大名門割袍斷義不死不休,到時魔道進攻,一統四海,指日可待!既能往死裏報複林芳年,又能完成千秋霸業,一舉兩得。可惜啊,一個一個的都不爭氣!南雀:“哦對了,或許素練能在陰曹地府遇到妙算老頭兒,不知道老頭子會不會跟她告狀。”林鶴亭本就煞白的臉色瞬間變得如同死人。南雀秀美的眸子盯著他:“你那好兒子林鶴亭,正是殺了本君的凶手。”“什麽!?”後方天機穀弟子大驚失色,七嘴八舌的質問起來。“亭公子,她說的是真的嗎?”“妙算真君當真是被你殺死的?”“不是那個影閣的壇主嗎,怎麽會……”林芳年猛地看向林鶴亭:“亭兒?”林鶴亭渾身一激靈,豆大的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滾:“不,不是我。”天機穀弟子展陽上前一步,強忍心中怒火:“林二公子可敢到女媧鏡前一試?你心中想著妙算真君,女媧鏡就會把一切公之於眾。”林鶴亭眼中明顯劃過一道心虛。而這心虛被在場每個人看的清清楚楚。林芳年挨了一刀似的:“亭兒,你真的……”“是我幹的又怎麽樣,我也是被逼的啊!”林鶴亭心慌意亂的申辯,“我被影閣收養,被當棋子利用,被黑鳳凰軟硬皆施,我也是受害者!同樣的情況放到你們任何一個人身上,你們就能獨善其身嗎?”“再說了,妙算真君本就時日無多,他受天道懲戒,每日被病痛折磨的精神憔悴,痛苦不堪,我也是幫他解脫而已!”展陽怒不可遏:“那也改變不了你戕害我師父的事實!”林鶴亭怒極咆哮:“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魔尊,不是我!我是受害者,我是被逼的!你們站著說話不腰疼,沒有經曆過我的苦卻在這裏大言不慚的指責我,你們憑什麽!!”有修士靠近,林鶴亭宛如驚弓之鳥,拔劍一揮,那人嚇得急忙後退。謝湘叫了聲“夫君”,林鶴亭又是一劍劈來,這回謝明燭反應迅速,以洗塵將劍氣掃開,這才沒傷到謝湘。黃搞:“你瘋了!?”這家夥怎麽作妖都行,但是對謝湘揮劍,他真失心瘋了!這話不是罵人,而是林鶴亭真的神誌不清,他壓根兒認不出來那是謝湘:“別過來,別過來!”眉心一道不祥的血印若隱若現,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南雀笑的開懷:“好戲開場了。”“你也別顧著看戲,先管管自己吧。”在柳暗花的號令下,流霜派眾弟子列陣,就算境界懸殊,可身負虞美人血仇,不能退。一觸即發的戰爭,由南雀主動發起。林鶴亭禦劍離去,謝湘急忙追上去。謝明燭餘光瞥見,被林盡染攔了一下:“我去,放心。”謝明燭點頭。【萬事小心。】*“夫君!”謝湘迫切的過去,被緊追過來的黃搞一把撈回來,“別過去,太危險了!”林盡染才落地,就見林鶴亭在發瘋。他漫無目的的揮劍亂砍,或許在他眼中看見了夢魘,他徒勞的又劈又砍,卻還是被夢魘勒住喉嚨,連呼吸都是痛苦。林盡染:“林鶴亭!”林鶴亭赤紅著雙目看向他,謝湘和黃搞聯手打了道清心咒過去。林鶴亭吐出一口鮮血,狼狽的單膝跪地,以佩劍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你很得意吧?】【峰回路轉,你成了名副其實的貴公子,而我成了跳梁小醜。】林盡染並未立即說什麽,等了片刻才上前兩步,道:“父親不把‘天聽’給你的原因,我知道了。”林鶴亭一愣:“什麽?”“你細皮嫩肉,不像我皮糙肉厚。”林盡染淡淡道,“聽得再多,我也不會走火入魔,而你不行。你心裏太糾結,敏感又脆弱,總喜歡鑽牛角尖,你不適合‘天聽’。”林鶴亭怒極反笑:“少在我這裏裝腔作勢!怎麽,想擺出一副兄長的樣子來教育我?你配嗎,告訴你林盡染,我不會承認的!”林盡染不以為然的笑笑:“我沒想教育你。”“你心裏扭曲,麵目全非,其實這也不能怪你。當初那產婆就跟隨機抓鬮一樣,碰巧留下的是我,被帶走的是你。若我當真是南雀的孩子,一切都是陰謀,或許你心裏還能舒服點。偏偏你我是親兄弟,明明一個爹娘生的,命運卻截然不同,我從小錦衣玉食,享盡萬千榮寵,而你漂泊四海,在影閣受盡苦難,你心裏更不平衡更不爽了吧?”林鶴亭五指狠狠摳著地麵。偏偏事到如今,他連一個“偷”字都指責不了。林盡染沒偷沒搶,他就是離鏡真真正正的大少爺。林盡染出神的喃喃道:“若一切顛倒過來,被帶走的那個是我,我會怎麽樣呢?”林鶴亭失聲獰笑:“你高貴,你多了不起!若被帶走的人是你,你不會像我這樣做區區一個壇主,淪為黑鳳凰的棋子!你會在影閣興風作浪,你會一步步往上爬,直到坐上魔尊的位子。”林盡染勾了勾唇角,卻沒有在笑。這是誇他,還是損他啊?妙算真君道法無邊,時至今日林盡染才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背叛你的,將會是你最親的人。他和林鶴亭從還沒出生就在一起,九個月的朝夕相處,一起吸收母親的養分,你爭我搶,即便到了出生之時也要爭個第一。他贏了,他先出生了,帶著勝者的“咯咯”笑。雙生子,既是世上最親密的,卻也走到了如今不死不休的地步。第121章 命定南雀本就時而清醒, 時而瘋癲。練的功法又極其霸道,導致她有走火入魔的趨勢,如今被林芳年這麽一刺激, 更是瘋癲狂亂。謝明燭出劍,她理都不理,隻顧著在人群中尋找林芳年的身影。終於, 她尋到了, 一掌將圍攻的流霜派弟子掀飛出去,腳踏清風奔到林芳年麵前, 眼中既期盼又不想將自己立於渺小卑微的地位,於是抬著下巴,趾高氣揚道:“芳年, 跟本尊走吧。”林芳年給了她一劍。人們不禁咂舌, 那縱橫四海的女魔頭修為到了何等地步, 卻對林芳年不設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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