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蘅也跟著韓東繼續往山上走,在半路的時候他們三人和大部隊分開,鑽進旁邊的叢林。他小心地看著這片還沒有人踏過的區域,半彎腰查看所有線索,然後小聲喊周清榮和周清水,指著一處小坡:“挖,慢點挖。”


    兩人立刻動手挖,掘地三尺挖出到底,周清榮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那一圈蛇紋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倒退兩步。站的地方有坡度,周清榮這麽一退差點翻下去,俞蘅將他拽住:“我知道你怕蛇,行了我來弄,你去把籠子拎過來。”


    如蒙大赦的周清榮趕緊跑去拿籠子,避開視線將籠子往後一推:“媽,籠、籠子。”然後覺得手一重,膝蓋都彎了下來。


    好重的蛇!


    周清榮的手抖啊抖,需要努力壓製才能壓住拔腿就跑的衝動。


    “好了我來拿。”周清水說話的語氣帶著明顯的笑意和歡喜,他一把將籠子抱過來,跟抱著什麽寶藏一樣喜滋滋地說:“多肥啊!好多肉!二伯娘你說怎麽發現的?真厲害!”


    俞蘅笑著將一些細節給他們說了,三人繼續往前走。之後又挖了三個冬眠蛇洞,總共收獲了十三條蛇!雖然有些瘦,可肉是結實的,看得俞蘅也有些流口水了。家裏有燉蛇羹的藥材,回頭給翻出來燉上好好補補身體。


    林子裏沒有人活動過的地方還有大片的雪層堆在地上,俞蘅撥開冰層,有時候還能看到一些蕨菜,冰層下是氤出的一片小窪地,蕨菜竟然長勢很不錯。難道看見綠色的菜,當然是挖挖挖了。除了蕨菜,還撿到十來朵地木耳,長得瘦巴巴的,但聊勝於無。


    路不好走,他們慢慢地將這一片看過,更深處也不敢進去。等到兩點多的時候就開始原路返回。他們每個人背了一個背簍,周清榮很不好意思讓自己年紀這麽大的親媽背重的,因此做了心理建設之後和俞蘅換背簍,將裝著蛇的重擔接了過來。


    到了約定的地方已經有不少村民在等待,幾乎每個人都有收獲,隻是量大還是量小的差別而已。三個人隨便找個地方歇了歇,到三點的時候韓東父子等人還沒有下來,俞蘅就說他們先下山去。有村民看他們的背簍沉甸甸的,就來問:“你們獵到什麽了?”


    俞蘅笑嗬嗬地說:“一點蕨菜。”卻是不讓周清水兄弟二人的背簍給其他人看的。背簍裏墊著布,從外麵看不出裏麵是什麽,這點重量對兩年輕人來說是小意思,因此兩人看起來背著東西也輕輕鬆鬆的模樣,更加讓人無法估計。


    見周清榮避開自己伸過去打算顛一下背簍的手,村人尷尬地笑:“是什麽好東西嘛,都是自己人要不勻點給我?”


    “沒有啥好東西。”周清榮搪塞過去,給周清水一個眼神,兩人走得更快了,將所有人落在後麵。俞蘅慢悠悠地跟在後麵,他身上背著是確實是蕨菜,也不怕別人看。這年頭肉多珍貴,就算有人想拿糧食來換,他們家也並不缺糧食。


    回到家之後,俞蘅分了周清水五條蛇,周清榮實在怕蛇怕得厲害,挖蛇洞的時候幾乎都是周清水出的力。周清水推辭不過接過背簍,還帶著一小簇蕨菜回去了,當晚就做出爆炒蛇段給俞蘅家送了一盤。


    蛇都是活著的,俞蘅打算將蛇養著,十天半個月吃一條,能吃兩三個月呢!


    肚子裏多了油水,周家人的氣色好了許多。更好玩的是,周昊鈞竟然不像他爸,完全不怕蛇!家裏的蛇都是他在喂,連小小的周月婷也盤腿坐著看蛇,兩兄妹是審美也是絕了。本來喂蛇喂青蛙老鼠雞蛋都可以,隻是現在連青蛙都是人類難得的盤中餐,哪裏舍得給蛇吃?鄭涵就剁碎些野草(連野草也難尋呢)混著粥水給孩子們去喂,隨便蛇愛吃不吃,反正它們不吃東西暫時也死不了。


    過了三月之後,俞蘅組織村裏人進城,將已經荒廢的城裏的屍體運到火葬場。打過招呼的其他村人也一起來了,前後花了半個月功夫將屍體火化完畢,直接就葬在火葬場所在的陽明山。有經驗的老師傅已經一個都沒有了,因此學藝生疏的半吊子學徒在收了五斤糧食之後,歪歪斜斜地刻了一個碑,寫:


    巷牙公墓。


    第463章 寒冬已至27


    末世第三年冬末, 香蘭病逝, 四天後韓東叔病逝。末世第四年春, 第四批大部隊遷入巷牙鎮,將接納了兩批災民的巷牙鎮再次陷入飽和擁擠的境地。


    “是從江天市避雪區來的嗎?”聽到這個消息俞蘅有些激動,裏麵不知道有沒有明明!


    “媽我這就去打聽!”


    很快周清榮就帶消息回來了:“也不是從江天市來的, 有好幾個城市的呢他們是一起來的,不過確實經過了江天市。名單打聽不到,人已經分散到各村了。”他安慰俞蘅:“明明知道我們家的地址, 如果他也來了的話肯定會過來的。”


    俞蘅點點頭, 也隻能這樣了。


    吃晚飯的時候, 外麵又傳來了吵鬧聲,俞蘅家麵不改色地繼續吃飯,將那些汙言穢語當做背景音樂。生活不易, 便催生了許多矛盾,特別是在飯點,周清湖就喜歡在這個時間點和她的丈夫吵架。以前香蘭還勸,到香蘭病逝,周建業也懶得再管了。


    鏡頭拉向整個老亢村全貌,能夠明顯看出村子裏的建築比以前多了許多,密密麻麻的都是房子。其中有些房子明顯是新建的, 為了容納更多的人特地建得更高,多的有十三層呢,是村子裏最高的一棟樓。


    而老亢村的現狀就是巷牙鎮的縮影,在寒潮過後的第三個月, 在巷牙公墓落成不久,新一批災民進入了巷牙鎮。然後是第二批、第三批。挨過寒潮的幸存者並不多,可他們肯定是最堅韌的人群。前麵三批人全部都是本省以及隔壁省的,本省的占據大多數,外省的比較少,據說路上死了許多許多。


    這些人與之前軍團入住時那夥人相比,更加不好惹。好在巷牙鎮也是有武器的,鎮上學校武器庫的東西被分散到各處不同人手上,他們也不是好惹的。幾番衝突之後,新災民或拿物資交換獲得某家人房子的居住權,或是自建房屋,陸續在巷牙鎮裏安頓下來。


    吸取上次寒潮的教訓,他們還修建了大量的地下避難室,有時候還直接在地下避難室上隨便搭建些粗糙工程對付著,夜裏都睡在地下。可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石頭泥沙水泥等等建築材料已經被消耗殆盡,巷牙鎮內的山也被大量開采,剛長出新芽的禿林一片片地消失,砍伐線不停往上推移。


    這些都是無法遏止的趨勢。老亢村前前後後入住了五千多人,將村子擠得滿滿當當。俞蘅家照例沒有接受租金入住新人,日子過得還和以前一樣安靜,吃過晚飯,俞蘅和周清榮夫妻就牽著孩子去外麵散步,到曬穀場溜達。


    別的不說,新災民的入住給村子帶來更多的活力,俞蘅也能得到更多關於外界的消息。他們到的時候正好聽到一個女中音正操著一口北方口音在講故事,其他人圍著火堆聽得津津有味。


    “來這裏坐!”周清峰招手,示意他們到他身邊的空地上坐。老亢村,不,應該說巷牙鎮的人對外界都有很強的好奇心。北方來的人最受歡迎了,他們說的北方故事他們也最愛聽。現在沒什麽好消遣的東西,隻能聽聽故事了。


    俞蘅摸出一把炒花生吃著慢慢聽,站著說話的女人來自北方,據說他們一家有些先見之明,在三年前北方寒冬不斷的時候就果斷賣店賣房,拿著錢一路向南,中途被風雪困了好幾次也不妥協,硬是要往南來。最後落腳在南方某省。在她看來,南方稱得上暖和啦!她在北方老家時,三天兩頭斷電斷水,住在城裏幾乎要被為難死,頭發許久沒洗都是油,天氣又冷開個門被風一吹頭油都結冰,難受得不得了。


    女人利用肢體動作和誇張的表情重現當時的情景,曬穀場的村民被她有趣的講述逗笑,女人自己也笑起來。她歎口氣:“當時聽說巷牙鎮有神佑沒下雪,我和我老公就想到你們這裏來,可惜那時候路不好走。哎呀早知道之後會更難,那時候就是走也要走來的,早走晚走都是走,那時還沒現在這麽冷呢。”


    話題慢慢地轉到別處去,另一個災民也說起自己家的遷移曆程。熱熱鬧鬧到大概八點,外麵更冷了,烤著火也受不住,因此各自離去。


    “好了都去睡吧,明天早上去上課了。”上一批災民中,進老亢村住的有兩個小學老師,俞蘅給了些米麵做學費,將周昊鈞塞進去上課。


    “知道了奶。”對於久違的課堂,周昊鈞還是很期待的,他問:“小福去不去啊?”


    “小福不去,等再大一點再去。”


    第二天,周清榮就牽著兒子去上學了,學堂就在祠堂裏。祠堂不可能讓出來讓災民住,不過說服村裏人讓祠堂做學堂還是比較好接受的。大概十一點的時候他家的門被敲響了,鄭涵擦擦手去開門,然後驚喜地喊:“明明!”


    俞蘅正在廚房殺蛇呢,家裏就隻有他敢上手,聞言趕緊洗洗手出去,就看見鄭涵迎著一個人進來,那人又高又瘦帶著帽子,鄭涵站在他身邊不止矮一頭還胖一圈。


    “小明!”


    明明看過來,笑意隨著他微眯起的眼睛蕩漾開,他大步奔過來伸手抱住俞蘅:“淑芬媽媽!”


    這年頭親友相繼逝去,還存活的親友就顯得格外珍貴,明明的到來讓周家人非常歡喜,三年多沒見了,自從一年前寒潮前夕和他失聯,俞蘅還以為明明也遭遇不測了。這一次聽說來的災民有江天市的,他也沒有抱很大希望明明也能在裏麵。


    一番契闊之後,俞蘅最擔心的是明明的身體:“你怎麽穿這麽少?”他捏捏明明的袖子,頂多穿兩件!一件內衣一件毛衣。要知道外麵現在零下三十幾,再強壯的青壯年也得裏裏外外穿到六件以上。


    明明訕笑:“我不怎麽怕冷。”


    俞蘅就覺得不對,小聲問他:“你在江天市是怎麽躲過寒潮的?我們這裏沒有躲在地窖裏的,幾乎一個都沒活下來。”


    “……姨,我現在不怕冷了。”明明也低聲說,“我們在城中的避雪區,就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我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就剩下我一個,從那天起就變得不怕冷了。”


    旁邊的鄭涵倒吸一口氣:“這是怎麽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明明苦笑。“後來有大部隊經過避雪區,他們將避雪區物資都運上,我就跟著一起過來了。在路上也有醫生給我檢查身體,他們怎麽說的我忘了,好像是說激發了什麽什麽因子?反正我現在的身體比較不怕冷。”


    應該是為了扛過寒冬,身體產生了變異。俞蘅有理由懷疑這份變異和服用基因藥有關係,整個避雪區隻活了他一個人,他不得不這麽想。不過人活著就是好事,就是原身也將明明放在心上的。他拍拍明明的手,問:“你還沒見過小福吧?來給你抱抱。”


    軟軟的小侄女抱在懷裏,明明歡喜又緊張,看著她的眉眼笑了:“還好像嫂子,以後肯定是大美女。”


    “你現在住哪裏啊?來家裏住吧,家裏房間多,隻有我和清榮他們夫妻還有你侄子侄女住。”


    “好啊。”明明咧嘴笑,“我這一次是肯定要住下的。如果不是我當年顧忌太多,又是工作又是……我早該來了。我真想你們啊。”


    等周清榮順便接周昊鈞放學回來,兩兄弟激動地擁抱互砸胸膛,兩人的眼眶都紅了。周清榮趕緊去借車,立刻帶明明去暫時安置站取行李,明明這就住了下來,當晚就吃上了蛇羹,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肯定受了不少罪。飯後又圍在炕上談話,互相了解這些年彼此之間的生活。


    周家的生活沒什麽好說的,最大的變化就是小福的誕生,然後是之前征糧令、大寒潮和巷牙公墓等。明明的生活經曆就比較豐富了。俞蘅他們這才知道,原來之前明明總是不過來老亢村避災,不止是公司不放人,還有他對象的原因在。


    “我本來是想托清榮在你們老家給我租一套房子,然後帶南湘一起一家一起來避難。可是南湘不願意,她說要等他哥哥結婚之後,帶她嫂子一家一起過來。”


    周清榮皺眉:“租什麽房子,你來肯定是住我家。不過房子我也給你找好了,如果她親戚也來就給她親戚住。”這件事俞蘅還真不知道,看來是兩個男人之間的秘密。


    明明歎氣:“然後就等啊等,最後就走不了了。後來我被困在家裏,就和她失去聯係。之後我到了江天市避雪區,在那裏倒是遇見她了,她已經結婚,丈夫是駐軍的兵,過得還不錯。嗨你們這是什麽表情!沒事兒!我現在挺好的! 不過淑芬媽媽,回頭你可千萬別跟我介紹女孩子啊,我打算以後不結婚了,我這體質總覺得有些奇怪,我不敢結婚你可千萬別忙活。”他顛顛周昊鈞,在周昊鈞歡快的笑聲中笑著說:“清榮哥的孩子我就當我自己的孩子,我現在也兒女雙全了呢!”


    蠟燭光下,明明的側臉滑下一道濕潤的痕跡。


    俞蘅將鄭涵懷裏的小福也抱去給他:“對,我們小明也是兒女雙全的。”


    就這樣,明明就在周家住了下來。在帶他適應村裏兩天之後,周清榮還帶著他上過一次山。雖然沒什麽收獲,不過明明明顯高興起來,他說:“我喜歡山上的環境,空氣真好。”


    他們隻挖到一背簍的野竹筍,肉沒見著。


    “現在上山的人更多,不到更深更高的山裏已經抓不到獵物了。”周清榮邊剝筍邊問俞蘅,“媽,我聽說森哥打算進更深處,組織了好多人呢!我們去不去啊?”


    俞蘅想了想搖頭:“暫時不去。等他們去過我們再去。”


    “哦好,那我跟清水他們說一聲。”這種做法也是很常見的,雖然沒辦法第一個吃螃蟹,可能等他們再去時獵物都被抓走了,不過勝在安全,不少人都是這麽幹的。


    下午,俞蘅又去了田裏一趟。他家的田地早就收回來了,被他拿來實驗新稻種,他奢侈地拿基因藥浸泡種子、培育秧苗,這三年多來進展一直不好。隻能勉強矮敦子裏拔高個,將耐寒性進化得稍微好一些的繼續培養,用塑料薄膜遮擋住再用火保持溫度。成本比較高,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明明也在周昊鈞的帶路下找了過來,有他的幫忙今天的工作完成得比較快。


    最後三個人蹲在田邊休息,明明看著天空感慨道:“這裏的天空比較好看,雖然好似灰蒙蒙的,可是在外麵根本沒辦法抬頭,雪會砸在臉上,眼睫毛會結冰,什麽都看不見。”隨後他收斂情緒,笑著大聲說:“以後會好的,現在都第四年了,京都那邊的防雪罩應該也有進展才對。”


    “是啊,都會好起來的。”俞蘅看向田裏,塑料薄膜下方的綠色隱隱透出來。


    生機不散,未來可期。


    第464章 寒冬已至28


    在明明愉快地適應周家的生活時, 韓森森帶領的隊伍從山上下來了, 這一次可不得了, 竟然獵到了足足五頭野豬!那些人將野豬扛下來的時候,整個村子都沸騰了!


    現在是真正缺糧的時節,村子裏一般都隻吃兩頓,雖然周家還是一天吃三頓,可是早餐已經很稀了。準備充足的周家存糧也快告罄, 別人家更別說了,已經許久沒吃得上糧食。所以這片山才有了更多的人跡, 現在糧食種不出來, 就隻能往山上去找食物, 如野豬這樣隨隨便便就有兩三百斤的大型獵物肯定最受歡迎。


    有了野豬肉, 煉出來的油去拌野菜味道也更好啊!沒有油,野菜隻用水煮, 吃下去肚子連個響都沒有,虛得很。


    俞蘅立刻讓周清榮去換!家裏的存糧不多,可還是有的,這樣好的野豬肉可遇不可求!周清榮拽著明明就往外衝, 老亢村的殺豬活動辦得紅紅火火, 幾乎全村的人都去了。為了防止有人直接上手搶,獵人們和他們的親友們還拿著刀棍等守在曬穀場, 數不清的塑料袋裝著米、麵或者其他食物作為交換品源源不斷的東西送進來,換出來一條五花肉或者一根排骨。


    韓森森還搞起限購,站在台上大聲地維持秩序。這五頭大野豬確實讓村民們都瘋魔了, 那淒厲的豬叫聲和殺豬的腥味聽在耳中聞在鼻尖,卻是最動聽的聲音和最美妙的味道。


    人群中,有人死死地盯著殺豬人的手,看著那把鋒利的殺豬刀剁出一根根骨頭,劃出一條條肉。然後有一雙雙手接過,轉瞬間那些肉和骨頭就消失在那些人的懷裏,他們像抱著珍寶一樣稍微彎著腰從人群中擠出去,臉上掛著令他嫉妒的笑容。


    饑餓和嫉恨一起發酵,隨著胃部的轟鳴聲一起不停蒸騰,最後噴薄而出。


    那人衝出去飛快地一拽!“啊!小偷啊!”


    曬穀場的人太多了,那人佝僂著在人群中穿梭,撞向一個又一個攔路人,和周清榮在一起正往裏擠的明明被撞開,下意識地在“抓小偷”的喊叫聲伸出手一抓。


    白色的光折在他眼底,明明一驚動作卻不慢,他伸出手——


    砰。


    明明看著那個小偷撲倒在前麵的空地上,這才將手中的刀悄悄藏回去,他看向周清榮,剛剛那一腳是周清榮踢出來的。“哥,你這也太牛了吧!”


    “嗨小意思小意思。”周清榮被誇得高興地笑起來,隨後又板起臉往小偷走去,先在半路上將掉出來的水果刀撿起來,然後再走到小偷麵前將那塊瘦肉撚起來,還給衝過來的失主。


    “這就走了嗎?”


    明明回頭看著那個重新鑽入人群的小偷問周清榮,周清榮苦笑:“還能怎麽辦?送派出所還是怎麽著?管不了的!失主也不追究,我一個外人能怎麽辦?”周清榮以為明明是看不慣這樣的處理方法,於是細細地和他解釋。


    現在村裏的人員結構很複雜,也就是原住民還比較有組織有紀律,也因為講人情,彼此之間的關係還不算太崩盤,有矛盾還能找其他輩分高的村民做調節。可是其他外來的災民就不行了,他們都是一盤散沙,就算有矛盾也找不到領頭的來料理,私下解決隻有“賠禮道歉”這一條,也不就是打一頓,不然怎麽著你還能將人打死?


    “還好他沒紮到你,不然的話我肯定不會放過他。”


    明明低頭應了聲明白了,聽了周清榮的解釋之後他沒有多說,隻跟在抱著豬肉喜衝衝的周清榮身後一起回家。


    他隻回頭看了一眼,眼尖地看見那個小偷重新擠進人群,眼中是死心不改和伺機而動。他想,如果是在他之前呆的那一隊前往巷牙鎮的軍團裏,這樣的人是會被打死的。失主會將人打死,而且不會有人拉勸。這個年頭,食物就是命,你要搶我的命,我就要了你的命。


    明明輕輕笑了一下,這個地方還是太和平了,人都太溫和了,他得好好地護著他們才好。


    回到家他們兩人也沒有說起這件事,隻高高興興地收拾這條肥肥的肥豬肉,先煉油,然後將油渣拌糖當做零嘴吃。這樣的吃法早就十幾年前就少見了,周清榮隻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這樣子吃過,後來都講究養生,油渣一般都賣給走街竄巷的飼料小販,等後來城市建設,就連那些收油渣的小販都沒有了,油渣就隻倒在垃圾桶裏。


    不過此時,這樣沾著糖的油渣對周昊鈞來說是難得的美味,他嚼吧得可香了,周小福也拿了一塊啃啃啃,糊得滿臉都是油。


    村子熱鬧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村子卻再次喧鬧起來,原來是昨天的收獲引得其他人心癢難耐,一大早就組織人再次上山。周清榮也摩拳擦掌,帶上明明就上山去了。


    俞蘅現在滿心思都在地裏,照常地裏忙活,周昊鈞現在也很有擔當,跟在他身邊左右蹦躂,讓他幹嘛就幹嘛,可幫了不少忙。俞蘅就在空閑裏給他講一些種水稻的二三事,不求他理解,隻希望他能擴展一些知識麵。就這麽忙碌到中午,兩人回家吃飯,順便睡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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