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亭不由暗暗佩服起來。


    剛才他出其不意的勾肩搭背,居然沒有讓姬澹的肌肉條件反射地僵硬,這人藏得可真夠深的。


    來到閑庭居,不用邵亭使眼色,蕭戰秋便自動自覺地搜尋起了左文淵的下落。


    最終,將目光落在了主屋中。


    邵亭有些吃驚,他從未想過姬澹居然會把人關在自己房間。


    他麵上不顯,拉著姬澹往屋裏走。


    姬澹也十分淡定,似乎並不擔心房中有什麽秘密會被人揭穿,還是一派天真可愛的智障模樣,甚至主動提起邵亭方才隨口一說的奇珍異寶。


    邵亭裝模作樣地欣賞了一番,而後悄悄看向蕭戰秋。


    蕭戰秋麵色微冷,搖了搖頭。


    邵亭疑惑地挑起半邊眉毛,心說這搖頭是什麽意思,是左護法在瞬間被轉移了地點嗎?


    “喂,你小心一點啊!”姬澹不悅的聲音響起。


    邵亭低頭,才發現自己手中拿著的是一幅字畫,由於心神不寧,連將紙張捏皺了都沒意識到。


    “不好意思啊。”邵亭沒什麽誠意地道了歉,“那啥,六皇舅,我忽然想起府裏還燉著湯,那可是廚娘對我的一片心意啊,我不能浪費,我得回去喝湯了。拜拜,告辭,下回再見!”


    說完,就拉著蕭戰秋匆匆離開了閑庭居。


    姬澹目送他們走遠,臉上的稚氣一掃而盡,轉而蒙上了一層陰鬱。


    直到芙翎進來稟報,說邵亭等人已經離府,姬澹才揮了揮手,讓她退下,轉身進屋。


    “王爺,您……變了許多。”芙翎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是因為您帶回來的那名男子嗎?”


    “芙翎,文仕修有一句話說得對,”姬澹沒有回身,說出來的話卻讓芙翎如墜冰窖,“你不是王府的女主人,有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管。”


    說完,也不管芙翎的臉色是如何難看,反手關上了房門。


    戴上麵具,又換了身衣服,記得走到床邊,輕輕按下床頭的機關,床板翻起,露出了一條狹窄的密道。


    無人知曉寧王的牙床下竟還有一間暗室。


    暗室中,有一張布置精美的床榻,床榻上,背對台階坐著一位身形修長的男子。男子似乎被點了穴道,聽到身後的動靜也無甚反應,直到身後之人替他解穴,擁他入懷,他才給予了少許反應,將人推開。


    姬澹被推開了也不惱,輕笑兩聲,一臂摟住左文淵的腰,道:“就在方才,蕭戰秋來找你了。”


    左文淵身體一僵,似是想要回身,卻硬生生忍了下來。


    “我不會把你還給他們的,”姬澹將他摟緊,輕輕啃噬著他的耳垂,“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再逃走了。”


    *


    還未回到欽差府邸,邵亭便接收到了文落英傳來的訊號。


    於是中途轉道,去了昨天的那家豪華大酒樓,在原來的房間隔壁要了一間廂房,然後來個偶遇。


    本來還以為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呢,結果文落英掏出來了一大摞信。


    邵亭粗略地看了兩張,頓時無語。


    這些信的落款全是柳澄嬰,內容隻有一個——說好的周邊呢!老子等得花兒都謝了!


    柳澄嬰大約是不太清楚魔教近日發生的一些小變故,還在那裏望夫石一般地等著邵亭的周邊給他賺大錢,結果一等就是好幾個月,差點沒把他等風化了。


    邵亭把厚厚一遝信丟回文落英懷裏,往桌子上一趴:“我現在哪有心思弄這些啊。”


    文落英道:“那你也至少給他回個信啊,說你很忙,不然他每三天就送來一封,信鴿都被他累瘦了。”


    邵亭立馬叫店小二拿來紙筆,蹭蹭蹭寫了一句“沒空,暫緩”,卷巴卷巴給了文落英。


    文落英無語地接過。


    不過也正是柳澄嬰的這些信,讓邵亭想起了被他從菩提寺禿驢手中救回來的妹子們,雖說她們平時的日常起居都是從禿驢們以前得來的不義之財中抽取,但久而久之遲早會坐吃山空,而且她們現在住的還是柳澄嬰的院子,的確不好意思再拖下去。


    邵亭當即決定,盡快把左護法救出來,然後畫設計圖,讓周邊產品正式投入生產!


    說起左文淵……


    邵亭不由將目光轉向蕭戰秋:“你方才的確在閑庭居感覺到了左護法的存在,對吧?”


    蕭戰秋道:“不錯,可房中卻沒有他的蹤跡。”


    邵亭和文落英異口同聲:“密室!”


    蕭甫雲:“他身體裏的蠱蟲被弄出來了!”


    邵亭:“……”


    文落英:“……”


    蕭甫雲訕訕:“幹嘛,也是一種可能嘛……說到蠱蟲,當初我離開神教的時候,體內的蠱蟲被除去了。現在我當了教主,是不是也該把教眾的蠱蟲改朝換代一下了啊?你說是不是,蕭戰秋。”


    蕭戰秋冷漠地看著他。


    蕭甫雲後背發毛,轉而看向文落英和邵亭:“你們是不……”


    “哎呀,今天早上的月亮可真漂亮啊。”邵亭望天。


    “是啊,昨晚的早點也很不錯呢。”文落英看地。


    蕭甫雲氣悶,大約是日子過得太順遂,竟然狗膽包天地踢了文落英的小腿一腳。


    結果踢完就慫了,都不等文落英變臉,立刻彎腰替他拍幹淨了褲腿上的灰塵,幹笑著朝邊上挪了一個座位。


    “……”邵亭都看呆了,“得了吧蕭甫雲,就你這德性,估計沒兩年就要退位了,就別浪費蠱蟲了。”光是連一個文落英都怕成這副狗樣子,還妄想執掌整個魔教?


    文落英連連點頭:“有道理。”


    蕭甫雲悲傷地躲到牆角畫圈圈去了。


    柳澄嬰和蕭甫雲的小插曲並沒有打斷他們這次討論的正題,在將桌麵上的美食都消滅幹淨後,邵亭終於作出了一個決定,今晚,夜探寧王府。


    文落英道:“夜探的事情就讓蕭教……前教主去做吧,我看你的日子也差不多了,懷的又是特殊的雙卵,是時候可以進行產前準備了。”


    邵亭眼前頓時閃過一個不和諧的二字詞語。


    “這這這不方便吧,”邵亭菊花一緊,連連擺手,“這出門在外,影響不好,而且我身邊也沒有工具不是,還是先等幾天再說吧,哈哈哈哈哈……”


    文落英納悶道:“工具沒有可以去買啊,我記得應該那種店鋪裏什麽都有的吧。”


    邵亭:“……”


    那種店鋪是哪種店鋪?


    第068章 營救左護法失敗


    “輕、輕點……”


    “慢慢慢慢——嗷——”


    “靠!”


    一陣吱哇亂叫過後,邵亭捂著屁股, 姿勢怪異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蕭戰秋緊隨其後。


    “第一次就非要戴這麽大的嗎?”邵亭哀怨地瞪著蕭戰秋, “都快跟你的一樣大了,撐得我難受。”


    蕭戰秋淡定道:“比我的還小些呢。”


    邵亭鼓起臉。


    蕭戰秋摸了摸他的臉,失笑道:“好了, 都說了隻有晚上才需要戴, 白天不會讓你戴著它到處亂跑的,你睡一覺就過去了。”


    邵亭憤憤道:“這樣讓我怎麽睡得著!”


    蕭戰秋道:“你含著我的時候又不是沒睡著過。”


    邵亭:“……”


    邵亭咆哮:“滾滾滾!沒把左護法救出來就別回來了!”


    趕走了蕭戰秋, 邵亭又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床上,氣咻咻地一屁股坐了下去,結果頂得自己眼前一黑, 欲哭無淚地捂著屁股倒了下去。


    蕭戰秋這一去,肯定不會很快回來。


    邵亭百無聊賴地在房中看了會兒解陽知府拿來的運鹽船翻覆的案件資料,沒能理出什麽頭緒,乍一看, 好像都是因為碰上礁石才會翻船。將資料往邊上一扔, 邵亭趴在桌子上,幹脆把在途中寫在綠江係統中的稿子拓寫下來。


    由於《再亂江湖》是單元劇形式, 整體由一個個案件組成,並不需要明確的結局。邵亭打算將第三部收尾之後,再開一篇全新的故事。


    寫小說, 最愉快的時候是構思情節的時候, 拓寫已經寫好的內容反倒顯得無聊起來, 就跟抄課文似的。邵亭一邊寫一邊懷念現代的打印機,不知不覺,居然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手裏的筆都沒放下。


    不知睡了多久,邵亭忽然感到迎麵吹來了一絲陰風。


    察覺到有人進入房間,正在朝自己靠近,邵亭腦袋還未完全清醒,身體卻先動了起來,手中的毛筆當然是第一時間飛了出去,而後單手撐住桌麵,淩空一個側翻,朝來人踢去。


    “小心!是我!”


    黑暗中傳來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邵亭猛然驚醒,想要收勢已是不及,好在蕭戰秋也不是躺平任踹的主,在邵亭卸了力道的腿上輕輕一拍,將人攔腰抱住,穩穩放回了地上。


    燭火被重新點起,邵亭抬眸一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蕭戰秋英俊的臉上,竟多了一道黑色的“胡子”,而且隻有單邊,顯然是剛才飛出去的那支毛筆的傑作。


    蕭戰秋皺眉,在臉上摸了一把。


    “胡子”頓時被抹了開來,糊了蕭教主一臉。


    “……”


    邵亭忍著笑,拿毛巾沾了點水,替蕭教主擦臉。


    欽差府提供的墨可真是好墨,邵亭擦了許久,把蕭戰秋的臉都擦紅了,才勉強擦幹淨。


    蕭教主此刻的模樣著實搞笑,邵亭生怕自己再笑出聲來,連忙找了個話題:“左護法呢,你找到他了嗎?”


    “找是找到了……”蕭戰秋說著,神情忽然變得有些複雜。


    邵亭察覺了:“是不是救人途中出了什麽意外,雞蛋王爺阻撓你們了嗎?”


    蕭戰秋搖搖頭,表情糾結道:“寧王倒是沒出現,但是文淵他自己不願意回來。”


    “……”邵亭失聲叫道,“他不是被綁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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