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蝗蟲並不多,畢竟這裏水草豐美,它們也不會可著農作物大吃大嚼。可是就算不多也夠人頭疼的了,尤其是看到被啃得殘缺不全的葉子,寧斐就恨不得把這些害蟲都殺死!


    抓回來的螞蚱和蝗蟲也沒有浪費,牧雲楚好吃這一口,晚上都歸他處理,摘了腦袋擠了內髒放油鍋裏一炸,噴香。


    院子裏的果樹都結滿了青色的果實,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這證明……雨季快要過去了。


    第46章 忙碌的秋季


    樹皮掛曆記載到快九月份的時候, 轟隆隆的雷聲挾帶著下了三天的大雨翻滾著去了更南邊的地方。雖然白天仍舊炙熱無比,但是到了夜晚, 體感已經察覺到了夜風的涼度。


    寧斐掰著手指頭計算著天數, 在樹皮上刻下了秋分兩個字。


    牧雲倆兄弟開始準備東西要去海邊了。


    原本寧斐打算的是輪流製, 不過牧雲羽往海邊去了一趟覺得十分滿意, 便承擔起運輸機的功能與責任。畢竟他一來一回隻需要半天,這就看出來飛機的好處了,陸地上的車跑得再快,也望塵莫及。


    大花和孫蔓兒早早的編織好了十多個大竹筐,摞成一摞用繩子捆住,最上麵的那個竹筐裏放了麵餅烤肉和一些水果, 還有幾張柔軟的皮毛,以供不時之需。


    “兄弟, 你們責任重大啊。”寧斐拍了拍牧雲楚的肩膀, 他倒是想也拍拍牧雲羽的, 可惜雕兄個頭太高, 拍肩膀的話姿勢略難看。


    去年的冬季, 海邊收獲的食物吃了整整一冬,為獸人單調的食物裏麵增加了不少美味。如今雖然肉類不缺了, 但是海產品仍舊是十分不錯的餐桌選擇。


    更重要的還有鹽。


    日常消耗用鹽並不多, 但是寧斐做了不少醃製品,譬如說各種鹹菜泡菜, 鹹鴨蛋,熏肉臘肉之類。這些可以長時間存放的食物需要大量的鹽, 而他們的鹽已經不多了。過了雨季就是儲存食物的時間,部落裏需要更多的鹽。


    雖然在捕獵上牧雲楚做不到什麽貢獻,但是如果寧斐不去海邊的話,那麽第二個最佳人選隻有牧雲楚了。畢竟他是現代人,認識的海產品要比獸人多得多。


    巨大的金雕拍了拍翅膀,一飛衝天,然後盤旋下來一隻爪子抓住了那一摞竹筐,另一隻爪子則抓住了牧雲楚身上的獸皮背帶。這個獸皮背帶是寧斐做的,采用的軍用款式,可以讓背帶裏的人穩穩地坐著,像個提兜一樣被拎起來。否則就隻能跟他們初來乍到的時候一樣,獵豹被雕兄的爪子嘞的死去活來。


    目送他們離開,寧斐開始要讓大家執行兩件大事。


    一件是秋收,另一件是蓋房。


    這是兩件全民活動,雖然少了兩個勞動力,但是他們在隻有一半的人的時候,也照樣蓋起了房子。


    每天一大早,幾乎所有獸人都出去打獵了。他們不但要捕捉到當日需要吃的食物,還要捉到更多獵物以便儲存起來。


    老石頭留在家裏看家喂家畜看孩子,順便做個飯。寧斐帶著大花把泡在遠處湖中的木頭都拽出來曬幹。被水浸泡後的木頭去掉了其中的樹脂,曬幹後做房梁不容易開裂。


    撈完木頭,倆人又去了地裏,紅薯和土豆已經可以收獲了。


    鮮嫩的紅薯藤可以炒著吃或者做湯吃,已經給這群獸人提供了不少綠色食材。如今紅薯藤老了不能吃了,卻成了上好的青飼料。


    或許是因為地很肥,或許是因為使用了空間裏的泉水,紅薯和土豆長得個頭相當大,比寧斐從野豬地盤上挖出來的要大多了,幾乎兩三根藤下麵的塊根就能裝滿一整個竹筐。


    老石頭拎著籃子給他們送飯來了,家裏三隻小花豹已經開始懂事,知道要照顧最小的兩個狼族弟弟。


    大花大口大口的吃完午飯,甩了甩酸痛的胳膊,苦笑道:“太久不運動,人都養懶了。”不但養懶了,還胖了一圈呢。她想了想,自己竟然有大半年的時間沒有出去捕獵了,每天睜開眼就是照顧幼崽,編織各種東西,或者鞣製皮子。總之有各種各樣零零碎碎的活兒要做。


    老石頭嫌棄的看了眼閨女,“知足吧,別人想懶都沒有這個機會呢。”雖然嫌棄,但是看著閨女長得白白胖胖的,作為父親心中是十分開心的。


    倆人忙了一天,把兩畝地的紅薯全部挖了出來,山一樣的堆在了地頭。捕獵的獸人們回來了,背筐的拿扁擔的,很快就將兩座紅薯山都搬了回去。


    第二天又是兩畝地的土豆,大大小小的根莖食物幾乎堆滿了大半個院子,看的那些獸人目瞪口呆。


    “這些都是吃的啊,可以吃好久好久了!”狼族獸人最先感慨,他們沒有經曆過富足的雪季,所以對食物更加的珍惜。


    寧斐挑了好的各裝了十筐留作明年的種子,剩下的一部分放進倉庫,一部分要烀熟了曬成幹方便儲存。


    大大小小的陶罐裏麵放了紅薯和土豆,煮好的紅薯土豆切成厚厚的片擺放到簸籮或者涼席上,放在大太陽下麵暴曬。朵兒和蔓兒不再去打獵了,她們姐妹倆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這些東西全部弄好,好空出地方來曬麥子與玉米。


    三畝地的玉米陸陸續續的收了回來,倒進竹子做的玉米欄裏麵。整整六個大玉米欄裝滿了玉米,等曬幹後這些玉米就可以扒皮搓粒磨成粉了。


    麥子在他們緊張的秋收過程中,逐漸變成了金黃色。


    這個時候,前去海邊的牧雲羽拎著兩隻大竹筐回來了。一隻竹筐裏放滿了海帶,另一隻竹筐裏裝滿了各種各樣的貝類。寧斐又給他裝了半框水果,半框紅薯和一陶罐的玉米粉。雕兄抓著這些東西振翅而起,越飛越遠。


    “真不錯,”寧斐目送牧雲羽的身影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兒,才笑著對老石頭道:“如果能多幾位大羽這樣的就好了,簡直就是集運輸,監察防空襲於一體啊。”


    老石頭正在收拾那一筐海帶,沒搭理他。


    在湖邊把海帶上麵的沙子涮幹淨,然後整條的鮮海帶掛在籬笆上晾幹。雖然說是一筐,但是這一筐也不過就是兩根海帶罷了。籬笆邊上種的南瓜也都成熟了,這一個雨季,寧斐已經摘了不少嫩南瓜切碎了做餡吃了,可是秋天一到,仍舊是收獲了三十多個大南瓜。橘黃色的南瓜最大的有車輪那麽大,就算小的也有貓食盆那麽大了。


    南瓜是能放的住的一種蔬菜,不過寧斐還是決定把一部分南瓜曬成幹,因為鮮南瓜太占地方了,倉庫就那麽大,還要留一部分裝其他東西呢。


    晚上,打獵回來的獸人吃了一頓海鮮大餐,但是吃完了並沒有休息,而是趁著涼快,趕緊給新房子打地基。


    大羽號運輸機開始了一天一趟的海鮮運輸,第三天的時候還要走了一摞簸籮和一大圈涼席。


    “小楚說有的魚可以曬好了再弄回來,方便。”牧雲羽複述了牧雲楚的話,喝了幾碗紅薯粥覺得味道不錯,又讓寧斐裝了一罐子紅薯粥帶走了。


    第四天的時候,牧雲羽開始往回運鹽了,仍舊是寧斐發現的那種鹽殼,不過不如之前的厚實。但是沒幾天,鹽殼就厚了起來。牧雲羽沿著海岸線搜集那些經過了許多年曬出來的鹽殼子,有的都已經結成了巨大的鹽晶。


    院子的前前後後都曬滿了各種食物,南瓜與紅薯香甜的氣味縈繞在院子上空,引來不少鳥兒。


    幼崽們在院子裏前前後後的奔跑,驅趕著那些偷吃的鳥,一個個累的呼哧呼哧的卻樂此不彼。


    麥子終於熟透了,金黃的麥浪在陽光下煞是好看。


    曬幹的紅薯土豆和南瓜都被收進框裏存到倉庫裏去了,空出來的地麵上鋪滿了涼席,準備曬麥子。這幾天寧斐和老石頭研究出來一個粗糙的打麥機——用粗樹枝把涼席固定成一個長方形的筐,中間橫向懸空固定幾根劈開的竹子。當掄起麥穗打向竹子的時候,在擊打的震動中,麥粒兒就落進了下麵的涼席筐中了。


    收麥子需要搶收,因為成熟的麥子最怕潮濕,隻要是潮了就會發黴,沒法食用了。打出來的麥粒均勻的撲在太陽地下麵的涼席中,等待曬幹。


    老天開眼,一直到他們把所有的麥子都曬好,天邊才出現淡淡的烏雲。


    要下雨了。


    在山裏捕獵的獸人們急忙帶著獵物往回趕,家裏的獸人們則是趕緊把院子裏的食物統統收起來,然後用涼席把玉米欄遮住。


    秋雨落下。


    一場秋雨一場寒,大花又把她的皮肚兜換上了,還給孫家姐妹做了兩件。漂亮的獸人姑娘們穿著柔軟的鹿皮肚兜,在房前的遊廊上坐著,一邊兒醃製新鮮的肉,一邊嘻嘻哈哈的說笑。她們身邊還擺放著一小盆淋了蜂蜜的紅薯幹,沒事兒就拿起一根叼在嘴裏,甜滋滋的磨牙。


    秋雨過後要開始曬土磚了。


    湖邊的泥被一筐筐的帶回來,揉進了切碎了的稻草,摔打成一塊塊長方形的土磚。砸的結結實實的地基裏麵已經豎起了十多根木頭柱子和一排竹子,簡單的分出了和老房子一模一樣的戶型。


    秋天的空氣十分幹燥,土磚曬了三天就可以使用了。獸人們不再去打獵,而是專注在蓋房子上麵,他們要在秋季蓋出兩棟房子來。如果還有時間,還可以再蓋一座倉庫。


    寧斐琢磨著,如果時間富裕還可以再挖一口井了,沒時間的話就明年春天。因為到時候人多了,取水不能總靠這個水池子和他的空間泉水了。而且井水也會幹淨一些,畢竟都是經過砂石泥土過濾的。


    就連那個水池都被挖深了不少,不到兩米,地下水已經滲了上來,再也不用從湖中引水過來了。


    牧雲羽每天不停的往部落裏運送各種海產品和海鹽,有的時候還會有巨大的海魚,這是他從海中抓的。就在他們出去差不多一個月的時候,牧雲楚也跟著回來了。


    “凍死我了。”牧雲楚裹著獸皮哆嗦的衝到火塘邊烤火,“海邊冷的要死,而且風也越來越大了,實在呆不下去啦。”


    這一個月把原本養胖了的獵豹累瘦了一大圈不說,還曬黑了。吃晚飯的時候,牧雲楚絮絮叨叨的講著他在海邊兒的事,聽的一群沒有去過海邊的獸人都睜大雙眼。


    “那些螃蟹都不怕人,估計是沒怎麽見過獸人。我挨個的抓啊,吃了一個月的海鮮都吃怕了。還有魚,天還沒亮的時候舉著火把去灘塗上,唉呀媽呀,好多蟶子啊螃蟹啊小魚啊,撿都撿不過來。有的時候浪比較大,還會把不少魚跟貝殼海帶衝到岸上……那簡直就是個寶藏海啊。”


    “沒有被過度開發都會這樣,當初我在海邊遇到了台風,天上嘩啦啦的掉各種魚。”寧斐聽的有些饞了,他也好久沒去海邊了。不過部落裏的活兒實在是太多,兩棟新房子終於完成了隻等曬幹。地裏的麥子根要刨出來曬幹做柴火,玉米秸稈也要都挖出來,一部分留著給山羊吃,一部分留著燒。


    柴火棚要加大,而且一個怕是不夠用,在新房子旁邊又蓋了一個。倉庫也正在籌備中,石頭不夠了這幾天還得抓緊時間去砸石頭。


    牧雲楚他們帶回來的海鮮一部分存放在空間倉庫裏,一部分存放在外麵的倉庫,放在外麵的都是曬幹了的。一筐一筐的魚幹和各種貝幹,足足有二十多筐,摞到屋頂。


    還有就是要加大打獵的力度,寧斐想在冬天的時候把三不管地帶旁邊的那個老虎部落收編,他們如果來了,食物就不能不夠。不過還好,牧雲楚他們倆人的歸來,又增加了兩個勞動力。


    院子裏壘了一個專門用來薰肉幹的地方,石頭叔帶上孫家姐妹和牧雲楚,每天上山找野果子,不少野果也能曬成幹,留作冬天的零食。獸人們加大了打獵的力度,帶回來的獵物幾乎翻倍,不管是晾臘肉的架子還是熏製熏肉的架子上或者是熏肉幹的架子上,都掛滿了各種肉類。


    兩個大陶罐在新的火塘上咕嚕咕嚕的響,寧斐要煮出新的鹽,最近的鹽消耗的實在太多了。


    籬笆邊上的簸籮裏曬了不少紅彤彤的辣椒和花椒,房前屋後的水果也都陸續成熟,大部分水果都被曬成了幹,牧雲楚甚至用烤箱把香蕉都切片烤成了幹,酥脆酥脆的特別受歡迎。


    老的倉庫被一點一點的填滿,新的倉庫也烤幹了,開始往裏麵儲備各種食物。


    孫蔓兒在服裝製作上比大花強多了,她仿照去年冬天寧斐穿的馬甲和皮裙做出來不少更加精致款式,甚至還做了幾件半長的皮褲。搭配上厚實的皮靴,簡直讓寧斐感到驚喜。


    老石頭在山上發現了不少栗子樹與核桃樹。其實獸人們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但是他在上個冬季的時候吃了不少栗子與核桃,對這兩種可以飽腹的幹果十分喜愛。


    寧斐的工作裏多了一項,砸栗子殼和核桃殼。再加上自家收的栗子與核桃,絕對不是個小數目。


    核桃外麵有一層果皮,撥開果皮之後才是人們常見的核桃。但是那層果皮上有一種染色的汁液,粘在手上就會讓皮膚變成深棕色,特別頑固特別不好洗。


    獸人們現在晚上吃飽飯的工作就是剝栗子,剝核桃,搓玉米粒,每人都弄了個大黑手。哪怕變成獸型之後,肉墊兒都是黑的。


    一夜秋風起,卷落了樹上的葉子,水池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老石頭站在院子裏向北邊看去,輕聲道:“雪季要來了。”


    雪季要來了,獸人們更加忙碌,給羊圈壘出一圈院牆,裏麵放了厚厚的稻草。兔子窩也用稻草編的草墊子圍住,隻剩下門口用來透氣。


    小野豬們長得又肥又大,身上有一層厚厚的毛。它們每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隻要經常更換裏麵的稻草就可以了。


    狼族獸人搬去了新家,原本他們不太想搬走的。不過寧斐說如果房子不住人壞的快,他們隻能不情願的住進新房子裏麵。新房子構造和老房子一樣,但是平時吃仍舊在一起吃,隻需要晚上睡覺的時候回去,所以家裏不需要留火種。晚上的時候在老房子這邊帶火種回去,燒了一邊的火灶。沒一會兒土炕就熱熱乎乎的可以安穩的睡一宿了。


    掛曆上的日期已經記錄到了十月底,第一場雪呼嘯而至。


    寧斐在樹皮上又刻下兩個字:冬至。


    冬至要吃餃子。


    獸人們雖然不懂為什麽冬至要吃餃子,但是不妨礙他們喜歡餃子這種食物。


    案板是一塊磨得十分平整的大石頭,不用了就立在牆邊,用的時候放下來。老石頭生怕這塊案板磕碰壞了,還給案板做了個木頭架子,用的十分精心。


    擀麵杖是用泡過的木頭削出來的,然後在石頭上打磨的十分光滑。這東西是牧雲楚做的,他實在是太想吃餃子了,對食物的渴求讓他變得無比勤快,每天見縫插針的做了好幾個擀麵杖,有大有小。大的能擀麵條,小的擀包子皮餃子皮。隻是至今未能做出蒸籠,包子算吃不上了。


    曬幹的野菜和蘑菇泡發切碎,加上寧斐空間養出來的雞蛋。鮮肉錘成肉糜與菜餡混合在一起,又放了足足的豬油,打進去泡了花椒的水。還沒包就能聞到一股子香味了。


    寧斐擅長擀餃子皮兒,當年他在部隊過年回不去,一群大兵小兵圍在一起包餃子,他就擀皮,一擀擀了好幾年。另一個擀皮的則是老石頭,或許是對食物的專注,讓這隻老豹子對所有可以製作出食物的方式都十分上心,並且學的很快。


    牧雲楚教給其他獸人如何包餃子,可惜獸人們勁頭太大,好端端的餃子一擠就把肉餡擠了出來,黏糊糊的沾了一手。到最後也沒人能學會擠餃子,隻能一點一點的去捏邊兒。


    “想一想,我都好幾年沒吃到餃子了。”牧雲楚突然用手腕擦了擦眼睛,他有點兒想爸媽了,隻是不知道他的父母現在在什麽地方,是不是還活著。


    牧雲羽突然抬手把他摟在懷裏,沉聲道:“以後你想吃,我就給你做。”


    牧雲楚深吸了一口氣,把眼中的水汽憋了回去。他用胳膊肘推開某隻大鳥,哼了聲道:“餃子都擠不好還給我做……”


    牧雲羽:……


    從那天開始,牧雲羽成了部落裏第二個會擠餃子的,真是可喜可賀。


    第47章 酸菜燉豬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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