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出現,竟然把自己當成了家賊?他拿著竹竿的架勢,著實讓王春陽膽戰心驚,糟了,這可如何是好?


    “鬼鬼祟祟的在那裏幹啥?吃飯的時候也不見人影。”水生一聽是王春陽的聲音,他瞳孔一縮,氣急敗壞的聲音罵道。


    王春陽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裏,不敢抬頭看父親的眼睛,欲言又止的話語又停滯了下來。


    他仿佛陷入了一片沼澤之中,雙腳像釘子一樣被死死地釘在了那裏。


    王水生一看王春陽磨磨蹭蹭的模樣,一猜就又知道沒有什麽好事,他焦躁的語氣在夜空中響起。


    他目光如炬:“還不趕緊過來,沒聽見老子在問你話,大白天的跑去哪裏了?吃個飯都沒個人影,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成天沒個正形。”


    父親那咄咄逼人的話語,讓王春陽料定這一次的劫又躲不過去,他沉重的腳步看上去步履維艱,連呼吸也顯得小心翼翼。


    “我......我......”王春陽愣在那裏,腦子一時短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說自己問母親要錢了嗎?這事怎麽能讓父親知道?何況,父親問起要錢的事,他該如何向父親解釋?


    他躲閃著父親投過來的目光,想起來了那一套騙人的話術,算了,還是先把眼前的事糊弄過去再說。


    郭翠花也沒有睡著,聽到春陽回來的聲音,披了一件棉襖,提拉著鞋子匆忙出來。


    看到春陽回來,擔憂地語氣說道:“春陽,這都啥時候了?你才回來。”


    “媽,先讓我進屋,我.....我.....”春陽斷斷續續地說著。


    他隻想趕緊進屋把身上的髒衣服換掉,越是在這樣尷尬的時候,不僅見到秦芸慧不說,還被父親和母親發現,這樣的處境,令他進退兩難,注定是跑不掉了,他的心裏比吃了黃連還苦。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子奇怪的味道,郭翠花用鼻子使勁在周圍嗅著,隻覺得,這味道離自己越來越近,終於,在王春陽的身上發現了搜索的目標。


    “春陽,你......你咋這麽臭?你......你不會是掉茅缸了吧?”郭翠花捏著鼻子問道,這不聞倒好,一聞簡直把自己的智商熏死。


    王水生聽到郭翠花這麽一說,他也覺得這味道有點怪,他吸著鼻子朝著王春陽的身上使勁嗅去,還當真如此。


    “沒用的東西,說,又幹啥偷雞摸狗的勾當去了,還不趕緊交代?”王水生把手裏的竹竿使勁地朝地上敲了三下。


    “別敲了,還威武呢!”郭翠花聽到心煩,挑釁的語氣說道。


    郭翠花期望春陽回來給自己一個驚喜,沒想到竟是在午夜夢回的夜裏,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她還期待著五千變現成一萬,這豈不是打臉?她的心裏突然感到莫名的失落。


    她模棱兩可地望著春陽,不知道說的大錢有沒有兌現?她從春陽的臉上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事情並非她想的那樣?到底出了什麽事?一連串的問題,想要讓郭翠花來問個明白。


    看到水生那氣急敗壞的模樣,萬一要是讓水生知道他借錢給春陽的事,那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麽幺蛾子,這錢可是春梅的彩禮錢啊!


    就算是這春梅的彩禮錢,那又怎麽樣?既然劉明遠拿過來了,就是為春陽留著以後用的。


    她把水生手裏的竹竿輕輕地放到一邊,安慰著水生:“他爸,別再氣壞了身子,晚上吃飯你就說腰疼吃不下飯,要不你先回屋休息,我讓春陽回屋裏把衣服換換,我問清楚之後,給你回話這也是一樣的啊!


    “我跟你說啊!你少管這事,常言道‘人不學,不知義,玉不琢,不成器。’在教育孩子這事上,我說了算,你看看他今天回來到什麽時候?你還要維護他到什麽時候?今天不說清楚,晚上不能睡覺。“水生發出了狠話。


    看著這小子回來連話都說不清楚,他還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事情在瞞著自己?這一次,他再也無法容忍下去。


    “他爸,這麽晚了,你看春陽困的眼睛都在打仗了,有啥話不會明天再說,非要較這個真幹什麽?有意思嗎?”郭翠花不禁心疼起春陽來,又害怕春陽說出來借錢的事,那就徹底完蛋了,她的腿也哆嗦著打起寒顫來。


    王水生不想跟郭翠花吵架,聽到她又要維護自己,不容置疑地口吻說道:“你給我住嘴,我教育他的時候,你不要給我插嘴,你要想聽的話就在這裏候著,聽聽我是咋教育孩子的?不想聽的話也可以,沒你的事,就早點回屋睡覺去。”


    郭翠花想留下來聽聽春陽要說什麽?擔心春陽在水生的壓迫下,會受到責罰。


    她也不希望春陽把她供出來,更不想主動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再說,借錢的事也是春陽主動找她借的,就拿這次借錢來說,她本來心裏就不願意,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她也不希望春陽把她供出來。


    郭翠花的心裏搖擺不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關鍵時刻,隻能自保了,她隻好不看春陽,朝著屋裏走去。


    “媽,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王春陽見郭翠花離開,失望的聲音喊道。


    “別說叫你媽了,叫天王老子都不成,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最好老實交代。”王水生看著春陽要請救兵,索性直接滅了他的威風。


    “我說還不行嗎?”王春陽見父親發出了狠話,他知道在劫難逃,隻好坦白相告。


    “上次我找我媽借了一千元錢之後,和趙俊傑他們在打麻將的時候,額外賺了一千,他們還幫我在ktv找個一個美女陪我尋歡作樂,這讓我嚐到了甜頭,這幾天,我的左眼一直在跳,我就想這是發財的機會到了,用上次同樣借錢的辦法讓我媽借錢給我,我告訴她借我五千,我會變現一萬,沒想到把自己砸在裏麵了?”


    水生氣得渾身顫抖,眼睛裏噴射出了憤怒的火焰:“你媽竟然借給你這麽多錢,這錢是你妹妹的彩禮錢,你竟敢打她的主意?那錢呢?”


    “那錢.......那錢沒了......”王春陽無聲地哀嚎著。


    “這麽多錢,說沒就沒,你騙誰呢?就是吃串葡萄,也得吐出籽出來吧!”王水生氣的再也說不出話來,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讓他腰椎的疼痛加重,那如影隨形的痛苦,讓他的身體佝僂的像一張弓。


    他的臉上寫滿了憔悴,額上因為這刺骨地疼痛浸滿了細密的汗珠。水生雙手撐腰,緩慢地移動著腳步走到牆邊,身子一歪,無力地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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