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麽看著我,乖乖。”賀沉又笑了,咬著他的耳垂吐字,“我會控製不住……”隻聽了一句,林煜耳根爆紅:“賀沉!”“好了好了,不說了。”賀沉嚐夠了甜頭,也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抱著他坐到床沿上,“乖寶要給我看什麽?”林煜打開手機相冊,翻出自己拍的照片:“這是我剛才”話音未落,手機就被一把搶走了。賀沉死死盯著那方小小屏幕裏的背影,純黑的瞳孔深處泛起可怖的猩紅,失去跳動的心髒竟猛地往堪堪愈合的胸腔上撞了一下。林煜發覺他的異樣,心裏咯噔一下:“你真認識畫裏的人?”“他是誰?”賀沉陰沉沉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屏幕鑽進畫裏,從嗓子裏擠出幾個字,“他、是、誰?”林煜想從男人懷裏掙脫開,這次幾乎沒有任何遇到阻礙就順利落地了。賀沉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副畫上,無瑕分神桎梏他。林煜隻怔了一秒,迅速回道:“他就是祭堂裏的那位林氏先祖。”“林氏先祖……”賀沉啞聲重複著,語氣陡然變得陰戾,“他到底是誰?”林煜沉默了片刻,輕聲回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或許有一個人能為我們答疑解惑。”賀沉抬起赤紅的眸:“誰?”林煜回望他:“你先保證,接下來一切都聽我安排。”*林家老宅,林正揚坐在桌旁陷入沉思,手邊的一盞茶早已涼透。不知過了多久,一聲熟悉的呼喚打斷了他的思緒:“父親。”“怎麽這麽晚?”林正揚回過神來,皺眉看向兒子,“不是告訴過你要盡快回來嗎?”林煜咬了咬下唇,神色凝重:“父親,賀沉他……不見了。”“什麽?”林正揚猛地站起身來,“他的傷這麽快就痊愈了?”“我不知道……”林煜搖了搖頭,將緊緊捏在手中的布條遞上前去,“他隻留下了這個。”林正揚接過布條展開,血紅的幾個大字映入眼簾。“七日後,我來取走我的東西。”“荒唐!”林正揚用力一揚手,血色布條粉碎成渣,厲聲喝道,“當日果真就不該心慈手軟放過他!”“他恢複得比我想象中快太多了……”林煜蒼白的小臉上寫滿了不安,“父親,他一定會回來把我帶走的。”林正揚怒氣未消,脫口而出道:“如若他執意如此,那便隻有最後一條路可走了!”“什麽路?”林煜眉心一動,試探著問道,“難道那位先祖還留下了別的東西?”“不需要別的東西,隻要阿煜你”林正揚說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神情猶豫不決。“那位先祖是什麽來曆,他跟賀沉究竟有什麽淵源?”林煜趁勢追問道,“父親,這件事不僅僅關乎我的安全,也關乎整個林家的安危,您究竟還知道些什麽?”“唉……”林正揚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罷了,你跟為父進房。”父子二人進入書房,林煜謹慎地關緊了房門。林正揚站到書架前,背對著他緩緩開口道:“那位先祖,其實才是林氏一派真正意義上的開山師祖。”“所以我們都是他的後人?”林煜驚訝道。林正揚搖了搖頭:“那位先祖仙逝時,尚未娶妻生子。”此言一出,林煜又疑惑了:“那……先祖那一脈豈非就此斷絕了?”難怪單獨設了一間祭堂,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所有人和那位先祖都沒有直係血緣關係。“是。”林正揚轉過身,“但那位先祖卻世世代代受林氏後人供奉,每一代家主都要通過他留下的試煉,你可知為何?”林煜不明白:“為何?”林正揚神色一凜:“因為八百餘年前,那位先祖親手鎮壓封印了一位驚世魔頭,拯救千萬人於人間煉獄之中!”林煜怔怔地和父親對視,片刻後,心頭悄然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又能合理解釋一切的猜想。第51章 “阿煜, 想必你已經猜到了。”林正揚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那個被先祖鎮壓的大魔頭,就是賀沉!”林煜身形不穩地晃了一下, 喃喃自語道:“怎麽會……竟然是這樣……”他確實猜測賀沉與那位先祖應是舊識,但卻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淵源。但唯有這個理由, 才能解釋為什麽天不怕地不怕的賀沉,卻會遭到先祖殘留的靈力壓製,甚至被那把靈劍所重傷。“據說那魔頭原本也是一位修士,奈何心術不正修了邪道, 是以走火入魔,濫殺無辜, 生靈塗炭。”即便那場大戰已塵封近千年,流傳下來的也是隻言片語, 但林正揚提起時語氣仍然慷慨而充滿敬重,“幸而林氏先祖挺身而出,撼天動地一戰後,最終成功封印魔頭, 阻止了這場滔天浩劫!”林煜神情恍惚, 像是在聽一個久遠的傳說:“然後呢?”林正揚歎了一口氣:“人間恢複平靜,然而先祖卻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林煜反應過來:“先祖就是因這一戰而仙逝?”“不錯。”林正揚點頭, 轉身看向牆上掛著的祖師爺畫像,“先祖油盡燈枯前卜了一卦,隨後將最後一絲靈力注入劍中,留下那句讖語。”林煜下意識追問:“什麽讖語?”林正揚忽地一頓, 語音含糊地回道:“大概的意思就是八百年後, 魔頭會重新出世。”“我不明白。”林煜麵上寫滿了困惑, “按您的說法, 賀沉早就被先祖封印了,為何又出現了?”林正揚沉吟一番:“任何封印都不能永遠維持如初,某種特殊的契機下,封印會有所鬆動,那魔頭一定就是趁此機會逃出來的。”林煜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問道:“既然早就知道封印會鬆動,為什麽不世代加固?”“這……”林正揚麵露尷尬,渾厚的聲音小了不少,“首先,我們並不知道封印地具體位置所在。其次,先祖留下的大陣,恐怕不是我等後輩……”林煜垂下眼睫,試圖消化自己剛才聽到的巨量信息。賀沉已經死了,八百年多前是作惡多端的魔頭,被林氏先祖以身鎮壓。而先祖雖然算到了八百年後魔頭會逃脫封印,但他就是不告訴後人封印地在何處。以及,先祖殘存的靈力選中了他。想到這裏,林煜冷不丁開口問道:“所以這一切,與我又有什麽聯係?”林正揚愣了愣,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被打斷了。“既然那一卦測算到八百年後的今日,那麽先祖必然留下了應對的方法。”林煜鎖定父親的雙眼,“那麽先祖選中我,究竟是要我做什麽?”“先祖”話音戛然而止,林正揚猛地甩袖轉身,“阿煜,此事與你無關。七日為限,為父再想想法子,定然不會讓他帶走你!”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絕不願讓兒子走上那條不歸路。他答應過妻子,隻要他還活著一日,就會拚勁全力護著兒子一日。“我知道了。”林煜心知肚明再問下去,父親也不會說出更多,隻好先退一步,“我先回房休息了,有事您叫我。”說罷,便打開門退出了書房。林正揚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忍不住又長長歎了一口氣。回到臥室後,林煜窩進沙發裏,懷裏抱著枕頭愣愣地出神。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氣溫陡然降低。林煜打了個冷顫,正要伸手去拿毛毯,纖細的腕骨被一隻大手牢牢扣住了。下一瞬,明亮的吊燈熄滅,憑空出現的男人欺身而上,壓得他整個人深深陷進沙發裏。“賀沉!”林煜一頭惱火,“你幹嘛突然唔……”開闔的紅唇被堵住,後半句話全吃進了肚子裏。似乎之前解了渴,這次男人的吻輕柔了許多,冰冷的大舌勾纏摩擦著香軟的舌尖,不消片刻便沾染了些許溫度。林煜向來喜歡這種溫柔似水的吻,被親得舒服了,情難自抑般從鼻腔裏哼出甜膩膩的聲音,手上卻還在象征性地推拒。隻不過這點反抗的力道,在賀沉看來無異於小貓爪子在掌心裏撓,反而更刺激得他心癢難耐,不斷深入再深入。漫長的一吻結束,唇舌分離時,兩人的喘氣聲交錯響起,在昏暗的空間裏格外動情。“乖寶。”賀沉低低開口,薄唇似有若無地啄吻軟燙的耳肉,“我想要你……”“不是說……都要聽我的?”林煜咬了咬下唇,神智清醒過來,“我讓你消失幾天,你怎麽又”“我都聽你的。”賀沉重重擠著他,嗓音低啞,“但乖乖總要給我點甜頭嚐嚐,是不是?”“甜頭?你想得美。”林煜一巴掌糊上在頸間拱來拱去俊臉,“起開,我快被你壓死了!”又折騰了好半晌,賀沉勉強放過他,這才想起來正事:“那個人的名字,乖乖問出來了嗎?”“沒。”林煜蹙了蹙眉,欲言又止,“不過……有一些別的線索。”賀沉抱著他:“什麽線索?”林煜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如實告訴他八百年前是為禍人間的大魔頭,被林氏先祖鎮壓封印,還是說先祖早在當年就預見今日之事,所以很有可能留了一手,早晚要將他重新打回地獄?短短幾秒裏,林煜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最終隻是避重就輕地回道:“八百多年前,你們認識。”何止是認識,分明是你死我活的仇人。賀沉擰起眉心,試圖從空茫茫的記憶中找出蛛絲馬跡。空氣安靜得令人心慌,林煜忍不住喚了一聲:“賀沉……”賀沉抽出思緒,應道:“嗯?”林煜吸了一口氣,心中思緒百轉千回。他現在處在一個極其矛盾的境地,一方麵迫切地想要幫賀沉找回丟失的記憶,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找到化解男人執念的方法。但另一方麵,一旦賀沉想起自己當年是怎麽死的,事情的發展還受不受控製就變得很難預料,畢竟他是正兒八經的林氏後人……賀沉有些不滿地收緊雙臂:“乖寶,想什麽呢?”林煜順勢將臉埋進男人肩頭,甕聲甕氣地回道:“我在想,你以前是什麽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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