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腦子‘嗡’的一聲就蒙了,他不明白,他在自己女朋友的家裏過夜,醒來時為什麽躺在自己身邊的人會是自己女朋友的朋友。


    後來施芸告訴他,她是因為房租到期了,暫時沒找到新的房子,所以借住在施芷清家裏,而施芷清昨晚並不在家,她出去拍一個外景,要好幾天才能回來,昨晚他開門進來的時候,把她當成施芷清了。


    一段時間的緩衝之後,他已經冷靜下來了,但心情很煩躁,不小心跟自己女朋友的朋友發生了關係這件事情讓他覺得很麻煩,接下來要怎麽處理?如果被施芷清知道了會怎麽樣?一瞬間腦海中閃過太多想法,最清晰的想法就是麻煩。


    所以他一直皺著眉頭,但是看著施芸輕輕蹙著眉一臉委屈的樣子,他又不能將自己的情緒發泄在她身上,畢竟她也算是受害人。


    施芸低著頭沉默了許久,才抬起頭來,露出一抹讓心疼的微笑,說道:“把昨晚的事情都忘了吧,我們就當沒發生過就好了。”當時她抱著被子坐在床上,露出赤果的肩膀,纖細嬌小,明明一臉的哀傷難過,卻又強迫自己微笑,顧雲澤承認,當時的自己,對她的感覺已經有點不一樣了。


    畢竟兩人已經發生過關係了,雖然嘴上說要把這件事情忘了,但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過,怎麽可能說忘就忘呢?人的記憶又不是像鉛筆字一樣,不喜歡了可以擦掉重寫,發生過的事情永遠都會有它的痕跡存在。


    從那次之後,他對施芸的感覺就有點不一樣了,但他當時並沒有想過跟她在一起,可是因緣巧合之下,他跟施芸又有了交集,因為施芸喝醉了。


    那天施芸突然跑來找他,見到他之後什麽都沒說就是抱著他一直在哭,一身的酒氣,很顯然是喝醉了,後來又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大堆話,全都是說她有多喜歡他,這段日子過得有多痛苦。


    “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她抬起頭,睜著一雙淚眼傷心地看著他,“我想跟你在一起,就算永遠都見不得光也無所謂,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那一個瞬間,他的心動搖了,所以在施芸吻上來的時候他沒有拒絕她,後來兩人再次發生關係,就變得理所當然了,再後來,兩人便順理成章地開始了地下情,這種緊張刺激的感覺讓他重新找回了戀愛的激情,無數次跟施芸沉浸在偷歡的激情中時,他腦海中就會產生一種懷疑,這才是愛情吧?


    他跟施芸的關係持續了將近一年,一直到被施芷清發現。


    章0120懷疑的種子


    然後所有的一切仿佛一下子都亂套了。他原先一直在懷疑,施芸才是他的真愛,甚至還偶爾會有想要跟施芸結婚的衝動,但那都是在床上的衝動想法,等他冷靜下來之後也就消失了,況且,每次想到如果要跟施芸結婚的話,那就勢必要跟施芷清攤牌了,可是一想到以後再也不能跟施芷清在一起時,他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他不想改變現在的狀況,他想跟施芸在一起,也不想跟施芷清分開,被施芷清抓姦在床的時候,他惱羞成怒說了很多傷人的人,更隻能用冷酷殘忍的態度來掩飾自己慌張的心情,他甚至都想好了,等施芷清氣頭過了,再過去跟她道歉。


    可是施芷清卻沒有給他道歉的機會,用那樣無可挽回的方式離開了。


    後來他答應了施芸的提議,跟她訂婚了,並且聲勢浩大地昭告世人,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覺得,他跟施芸在一起已經付出了這樣的代價了,如果不跟施芸結婚的話,那這些代價不就白付了嗎?仿佛隻要跟施芸在一起,就能說服自己,已經發生的那些事情都是值得的,畢竟他是為了自己的‘真愛’了才走到這一步的,如果連‘真愛’都沒有了,那他就真不知道還剩下什麽了。


    “是她告訴你的嗎?”他從回憶中抽回意識,表情沉靜,眼神卻帶著某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施芷清死了之後,施芸把關於她所有東西都扔了,出於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心態,他沒有反對,以至於現在,他連施芷清的一樣物品都沒有。


    他看著施穎兒那張跟施芷清神似的麵容,一瞬間仿佛跟施芷清重疊在了一起,他癡癡地看著她,清晰地感覺到心髒那裏傳來一陣強過一陣的疼痛,如果,如果那一切都不曾發生過該有多好?


    世上有沒有一種藥,吃了能讓人回到過去的?如果那個晚上,他沒有喝醉了去找施芷清,那接下去的那一切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他的芷清,也還是他的芷清。


    “她什麽都沒告訴我。”施穎兒受不了他癡迷的眼神,皺了皺眉頭,冷冷說道:“我隻是她的粉絲,她也並不認識我。”


    “是嗎?”顧雲澤突然笑了一下,突然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接近你隻是因為你跟她長得像?”


    “難道不是?”施穎兒麵無表情地反問。


    “是,我一開始的確是因為你跟她長得像才想接近你。”他笑了笑,深深地凝視著她,目光卻有些飄遠了,仿佛正透過她看著另外一個人,“你不僅僅是長得跟她像,甚至連你的性格舉動,也幾乎跟她一模一樣。”


    “你這算什麽?”施穎兒皺眉問道,“等人都死了,你才做出這幅深情的樣子出來,不覺得很可笑嗎?”施穎兒接受不了他這個樣子,如果真這麽深情,當時為什麽又要劈腿?簡直太可笑了!


    顧雲澤露出一個笑容,眼裏閃過一絲自嘲,沉默了半響,他才抬頭看向施穎兒,一字一頓地問道:“如果我跟施芸解除婚約恢復單身,你會給我機會嗎?”


    施穎兒定定地看著他,須臾,麵無表情地說道:“顧雲澤,你真的很渣。”她曾經一直很恨施芸,但是在這一刻,她突然有些同情施芸,她可能還不知道,她費盡心思搶過來的未婚夫現在時時刻刻都在想著跟她分手,心心念念都是舊情人。


    她的評價顧雲澤顯然並不放在心上,他隻是微微笑了一下,說道:“隨便你怎麽說。”


    “你覺得我在見識過你的渣之後,還會想不開地一頭跳進去嗎?”是要有多傻才能做得出這種沒腦子的事情?“況且你不要忘了,我現在正在跟顧琛交往,他是你哥哥。”


    顧雲澤上前一步,“無所謂,隻要你還沒結婚,我就有機會。”


    施穎兒真的覺得他瘋了,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這樣的顧雲澤讓她有些陌生,執拗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他是把她當成施芷清了嗎?以為跟她在一起就可以彌補對施芷清的傷害嗎?


    她有些無力,下意識地說道:“顧雲澤,你總是這樣,永遠都是這麽地自私。”


    顧雲澤卻從她的這句話裏聽出了異常,“你很了解我嗎?”


    聞言施穎兒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作為一個對他認識不深的人,不應該說出這種話來的,這麽一說,好像很了解他一樣。


    “難道不是嗎?”她故作鎮定道,“不管是施芷清也好,施芸也罷,你想到的永遠都隻有你自己,這樣不是自私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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