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就是耍媳婦兒、鬧洞房的真正意義所在了吧!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個“陌生人”突然要在一個特殊的日子裏麵坦誠相見,要是不強行被來這麽一次親密接觸,打破害羞這道枷鎖,估計春宵一刻值千金都得被辜負了。


    見新郎新娘都閉上了眼睛緊緊的依偎在了一起,大家一陣哄笑。新娘雖然腦袋暈乎乎的,可好歹還有理智。聽到笑聲,紅著臉強撐著要起來,但是被大家再次一滾,就又貼了上去。到最後幹脆不做掙紮,免得再次“受辱”。


    “哈哈哈,擀氈擀氈,人家公母倆都粘在一起了,現在咱們還咋辦啊?難道要把兩人分開嗎?那也太殘忍了啊!”


    “分啥分啊!結婚不就是為了這麽光明正大的貼貼嘛!請大家吃飯,就是為了堵你們的嘴巴!告訴你們,現在不抓緊時間看,過了這個村兒可沒有這個店兒了。”


    “咋的?你還想湊人家屋裏看啊!給你個聽牆根兒的機會就不錯了。”


    “汙~~~”


    “哈哈哈,既然大家擀氈擀累~~”


    “哎!停停停,你們是擀氈擀累了。可我們還沒有擀氈呢!快點兒的,咱們換個位置,讓我們也來一次。這可真的是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兒了。”


    又是一批人換班兒上了炕,新郎睜開迷茫的眼睛,顯然是想認慫了。但玩兒心四起的大家哪裏管的了這個,一波一波的上去,不過時間都不長,大家還是有些分寸的,就是圖個熱鬧。就連林裏也忍不住上去來了兩下。不過腳蹬的時候都隔著棉被呢!倒也沒啥不好意思的。


    “既然擀氈擀完了,那咱們現在玩兒點兒啥呢?”


    “嘿嘿,我這裏有一粒大白兔奶糖,咱們要不讓他們小兩口吃這個吧!入洞房嘴裏怎麽能不甜絲絲的呢!”


    成虎壞笑著掏出了一粒早就準備好的奶糖,一看就是別有用心。


    “額~~這個奶糖好吃咱知道,可就一個咋吃啊?他們小兩口輪著嗎?好像交換唾液也是個不錯的做法啊!對了,新郎官兒有口臭嗎?”


    “滾,你才有口臭呢!你全家都有口臭。”


    “唉!你們這就孤陋寡聞了,人家今天新婚,講究的就是一個夫妻一體,那肯定是要同時吃一個的啊!


    嘿嘿,我這個吃奶糖可和吃水果糖什麽的不一樣。畢竟你讓他們往斷了咬他也咬不斷啊!這玩意兒特別的有韌性,泡軟了還拉絲呢!所以,我就這麽想啊!兩人各含著一端,讓它自然融化就好了。至於最後一口進誰的嘴裏頭,那個不重要。重要的可是這個過程啊!”


    林裏抹了一把額頭上浸出來的汗水,成虎這小子玩兒的也真大,這麽吃奶糖不得磨蹭好久啊!撅著嘴那得多難受啊!腮幫子估計都得腫了吧!


    成虎也是個有計較的家夥,從棉帽裏麵摸出來一坨白線和一枚針,竟然現場開始穿針引線,看的大家還以為他要當場縫褲襠呢!


    “看啥看啊!這麽小的一顆奶糖,要是不做點兒預防措施,到時候新郎一口給吞了可咋辦啊!緊咬牙關可不是誰都能掰開的,我這也是為新娘子著想,不能讓新郎吃了獨食啊!他肯定有那個厚臉皮幹這種事兒。”


    “成虎,你惡心不惡心啊!那可是你棉帽裏麵抽出來的針線啊!那上麵得多重的頭油味兒啊!光是看著就惡心。還有啊!你穿針引線的時候能不能不把線頭兒塞進嘴裏麵用唾沫泡啊!”


    被新郎 這麽嫌棄,成虎也不氣惱。居高臨下看著新郎,不光把頭發撥弄的頭皮屑直往下飛,而且還把整條線塞進嘴裏含了好一會兒,往針裏麵穿線的時候,拽線都被針眼擼出來一灘唾沫,看著就好惡心的樣子。


    “呸呸呸~~你這頭皮屑比外麵 的積雪都大,惡心不惡心啊你。”


    “嘿嘿,這就是我惡心你的原因了,你小子竟然還知道抱著媳婦兒躲,學的挺快的嘛!”


    成虎居高臨下穿針引線,又用黑乎乎的小手把線上麵的唾沫一捋,再往衣服上麵一擦。就開始對著奶糖中央穿針引線,不消兩下,就在奶糖中間縫了一條黑乎乎的線出來。


    “嘿嘿,縫好了。來來來,新郎新娘張嘴準備甜甜蜜蜜嘍!”


    “滾,成虎你滾的遠遠兒 的,那麽惡心的東西,我媳婦兒怎麽能吃呢?”


    “哎喲!這就開始護上啦?咦?大家看這被子,是不是有鹹豬手在作怪啊?”


    被成虎這麽一提醒,大家都眼尖的看到了被子上麵突兀出現的那一條手臂的痕跡,可不就是攬在人家新娘子纖腰上了嘛!


    這年頭兒別說談戀愛了,就是夫妻倆也不會當著大家的麵兒這麽親昵。村裏小夥兒哪裏見過這種架勢,一個個看西洋景似的往被窩那裏湧了過去。有那膽子大的,還嚐試著用手指紮了紮被窩裏麵的凸起,換來了新郎一陣破口大罵。


    “哈哈哈,真的攬上了,真的攬上了。新郎臉皮也太厚了,咱們可不能這麽慣著他啊!趕緊把兩人分開。”


    聽到這話,新郎也顧不上懷裏的新娘子害羞,攬的更加緊了。生怕媳婦兒被大家給分了出去。


    “去去去,不懂事兒就別亂出主意。人家從今天開始,在這條炕上,就得攬著睡覺才行。來來來,來幾個機靈點兒的小夥兒給我把他摁住了,我要給他們倆吃奶糖了。”


    成虎提著線頭兒的另一端,把奶糖提溜著像是繞線團似的,就把奶糖往新郎嘴裏麵塞去。


    新郎閉著嘴好弄,直接捏著腮幫子就是了。可新娘是個女的,這麽幹有占人家便宜的嫌疑,那會兒可不像後世那麽開放,肢體接觸還是很在意的。


    “哎!大家想想辦法啊!這個咋弄啊!”


    耍媳婦兒一般都是男人們的事兒,女孩子害羞,可不樂意來這種場合湊合。男男女女湊一屋子不像話。


    “不是,成虎,這個辦法是你想出來的,我們也沒辦法解決啊!要不你受累再想想?”


    “哈哈哈,成虎,我不嫌棄奶糖上麵有你的口水,幹脆給我吃了算了。我媳婦兒不喜歡那種甜絲絲的東西。”


    看著新郎那種奸計得逞的可惡笑容,成虎虎軀一震,把被窩翻轉了個方向,就開始撓在上麵趴著的新郎的癢癢。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還就不信了,新郎怕癢癢,被這麽撓著,新娘子就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啊哈哈哈,成虎你個損到家的壞玩意兒,趕緊住手啊!你想讓老子笑斷氣嗎?”


    “嘿嘿,沒事兒沒事兒,你繼續保持這個狀態就好了。”


    作為一個孩子的父親,媳婦兒肚子裏麵還有一個的成虎對這個姿勢自然不陌生。畢竟在沒有教學資料的年代,無師自通的人少見。大多都是守著一個知識點過一輩子。


    新郎在被窩裏麵像是一條活蛆被拿住了七寸似的,不停 的掙紮。新娘剛開始還能勉強忍受,等過了一會兒後臉色越發通紅,櫻唇開始不自主的張開,要不是還保持著一絲理智,這會兒可保不準就要春色滿園了。


    成虎見狀就知道時機已經成熟,把帶著鹹味兒的奶糖直接塞進了新娘子的嘴裏。再然後把新郎的腦袋往下一摁,嚴絲合縫兒。


    “千萬別吐出來啊!我肯定是要再塞回去的。”


    見木已成舟,新郎也懶得再掙紮了 。雖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自己的媳婦兒有點兒害羞,可女人對男人來說,就好似夏日炎炎中的一碗糖醋水,一旦入了口,那就根本停不下來。這會兒有正當的理由突破一絲防線,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繼續,繼續,要嘬出聲音來才行啊!”


    成虎像是拳擊擂台上掌握節奏的裁判似的,直接跪在一旁開始拍打著炕喊起了號子。其他的小青年自然也不肯放過這種羞人的場景,一窩蜂的就開始往炕上湧。一邊兒偷看還一邊兒不好意思的捂著眼睛。


    “嘿!行了行了,你們幾個小兔崽子,玩耍起來沒完啦!知道的你們是來隨禮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來欺負人來了。”


    也不知道啥時候,新郎的父母在外麵被玩耍夠了。聽到洞房裏頭還這麽熱鬧,就怕年輕人沒個分寸,把新娘子給耍惱了。外麵的事兒一結束,就開始進來趕人,臉上的“妝容”都沒來得及收拾。


    等進門後看到炕上的兒子和媳婦兒正親嘴兒呢!周圍圍觀的人還不少,再看大家呼吸急促,麵色通紅,就一股子無名火從肚子裏升騰了起來。不過今天怎麽說也是大喜的日子,趕人也要講就方式方法啊!


    “大娘,我們耍媳婦兒呢!也沒幹啥啊!”


    新郎的媽看著炕上的場景,心說沒幹啥呢就這樣了,那要真幹點兒什麽,還不得被抓去坐牢啊!


    “馬上就要開飯了,知客在安排坐席呢!你們年輕人折騰了這麽一會兒肯定餓壞了,趕緊出去吃飯吧!等吃了飯再說。為了我家這個傻小子的婚禮,我們可沒少打酒啊!你們就不饞酒?”


    一幫歲數不大的小夥子能有什麽壞心思呢!耍新娘啥的哪裏比得上平時可望而不可得的酒啊!畢竟那個是可以裝到肚子裏麵帶走的。於是在新郎他媽的蠱惑下,洞房裏麵呼啦一下就少了一圈兒人。有些個猶豫的被外麵刺啦刺啦傳進來的炒菜時候的油煙一熏,瞬間也做出了決定。


    眼看屋裏的人少了一大半兒,可新郎新娘嘴裏麵的奶糖才化了不到三分之一,成虎和林裏他們哪裏舍得放過這個黏糊糊的過程啊!自然是不想離去。吃的他們又不怎麽缺,怎麽能被一桌席麵兒給忽悠了啊!


    “嘿!都要開飯了,你們幾個壞小子還不下炕?難道想和娘家送嫁的一起坐席不成?”


    嘖嘖嘖,這就叫殺人誅心啊!瞧瞧新郎他娘說的這話,這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是個人都得講點兒禮節啊!


    “嘿嘿,大娘,讓他們外麵先擺著。我們這邊兒等這顆奶糖吃完了成不?”


    新郎他娘也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直接上炕從新娘嘴裏把剩下的奶糖扣了出來。也不管上麵的線頭兒和唾沫,直接一把塞進 了自己嘴裏。


    “行了,這不就結束了嘛!來來來,趕緊收拾一下出去吃飯了。我還得留下解腰帶呢!話說你們這些個小年輕兒,一點兒都不知道生活的艱辛,竟然打死結,這拉拽了這麽長時間,得解多久啊!不得整的脫線了啊!”


    “大娘,您先把腰帶捋下來不就行了嘛!還非得解開不行?你看你家胖兒子把人家新娘子給壓的,氣都喘不上來了。”


    成虎他們捂著嘴偷笑。那哪裏是壓的啊!分明就是壓的。


    新郎他娘一個白眼甩過來,跳下炕從櫃子上拿起雞毛撣子就開始趕人。就不喜歡這種口花花的年輕人,太輕佻了。


    “哎呀!大娘,今天大喜的日子,您要打也是打您兒子啊!我們可啥都沒幹啊!”


    “去去去,一幫壞小子,就知道變著法子的折磨人。”


    “不是,這個您可真的是誤會我們了。我們想出來好多的法子都沒有用呢!結果您就進來了。這鬧洞房鬧的一點兒都不爽利,感覺有一種半途而廢的挫敗啊!”


    “半途而廢個屁。你們這一群小夥子裏麵沒成家的不少呢!到時候把你們的法子用在他們身上不就好了。”


    “大”家兄弟和四腳朝天就覺得林裏和成虎的眼睛在他們身上掃來掃去,滲人的慌,相煎何太急啊!尤其是剛剛訂婚了的四腳朝天,一想到結婚當天就要被那麽耍媳婦兒,就生出了濃濃的危機感。結婚的心思都淡了幾分。一心琢磨著是不是回家和家裏商量一下,雙方舉辦個簡單的儀式後住到一起就算完了。要不然自己的媳婦兒讓別人那麽耍,總感覺怪怪的不得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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