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眼睛刷的就亮了,從打重生到現在,我可是一口海鮮都沒吃到呢,於是我說道:“那我先過去看看,大哥幫我剁點兒肉,那幾個肘子我都要了,幫我把骨頭都剔出來,我看看都有啥海鮮,買完就回來。”


    賣肉的大哥爽快的笑道:“去吧,對了,我給你攢了不少哈了吧,夠你家狗吃兩天了。”我興衝衝的跑到雜貨這邊兒,售貨員一看我笑道:“俞大哥今天缺啥了?”我道:“聽豬肉大哥說你這兒到了不少海鮮,快讓我看看都有啥,老長時間沒吃這玩意了,一提我這口水都要出來了。”


    售貨員妹子一聽,興奮的道:“這回的海帶可老厚實了,還有那海米,對了,還有幾捆幹魚呢,你瞅瞅,老好了。”我感覺自己已經不會笑了,誰能告訴我,海米和海帶真的算是海鮮嗎?不過,聊勝於無,我還是挑了一些,至少煮粥啥的還是可以借個味的。


    至於那幾捆幹魚,我就買了兩捆,因為數量實在太少了,幾個售貨員也都要合錢買一些。我又買了些牛羊肉,賣牛羊肉的,他們會把骨頭都剔出來不要,因為都知道我家有好幾條狗,所以看著我來,就劃拉劃拉都給我了。


    路過孤兒院的時候,我把大半的牛羊肉都留給了孤兒院,那幾個肘子我自己留下了,因為這肘子送進孤兒院,這老些孩子也沒辦法分,還不如把大塊兒的牛肉拿進去剁成小塊兒,加上蘿卜給孩子們解解饞呢。


    第82章


    一個色澤金紅、軟爛鮮香的紅燒肘子, 一道香辣鮮美、蒜味濃厚又肥而不膩的蒜泥白肉,一盤子炒花生米,在王立秋的提議下, 炸好之後, 隻撒了鹽就完事兒了, 像m市那樣做, 頭一次兩次吃個新鮮還行, 多吃兩次,就感覺有些膩,尤其是一頓吃不了, 等下頓端上來的時候,就有些皮條了。


    這最後一道菜是給我自己做的, 用辣椒油和鹽、糖、醋熗拌的白菜絲,打下手的王立秋笑話我是個窮命人,泛著肉不吃,吃些白菜, 我笑著說:“我可真沒有你們那套口福, 肉我能吃兩口,再多就膩了。”


    進門的何歡接道:“那是因為你沒缺過吃的, 肚子裏不缺油水, 要是讓你嚐過挨餓的滋味兒, 別說這離老遠就勾人的肉香味兒,就是生肉你看著都恨不得咬兩口。我那會兒被折騰的時候,做夢都是大肉塊兒擱我嘴邊兒晃悠。”


    正好王潤生過來給喂雞鴨來了, 我趕緊招呼他進屋一起吃飯,讓王立秋去把花伯來和顧學禮叫過來,因為知青都換成了跟大家夥處的很不錯的程鑫一夥兒,也不用害怕誰再盯著我舉報了,所以,這也用不著連叫幾個人吃飯都畏首畏尾的了,隻要不大張旗鼓的,一般就沒啥事兒了。


    一邊吃一邊聊,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半夜,突然黑虎和黑龍一陣狂叫,我們放下酒杯,趕緊過去看看,隻是卻沒有發現什麽不妥,王潤生看了一下之後說道:“可能是山上野牲口路過,沒事兒的。”


    我過去安撫了一下黑龍和黑虎,黑龍不經意的衝著牆外的一個方向嗚嗚兩聲低叫,又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們,我微微點了一下頭,轉身招呼幾人回去繼續吃酒,隻是朝黑龍吼叫的方向彈出了一顆藥丸。


    六個人,喝了三斤六十度的酒,尤其是我、王立秋和何歡都是一杯正好,兩杯準倒的選手,這酒基本都進了王潤生三人的肚裏,所以,除了隻是稍微喝了一點兒,讓自己上了臉的我,剩下的人都已經醉了,我們一個個的,也顧不得起來洗漱,直接就東倒西歪的在炕上睡了過去。


    天剛拂曉的時候,外麵一陣拍門聲,但是我卻繼續平穩著呼吸裝睡,直到王立秋被吵醒,下地晃晃悠悠的去開了門,我聽著門外王立秋帶著哈欠聲抱怨道:“大哥,你是不是有病啊,這一大早就不讓人消停!”


    王勝利咳嗦了兩聲道:“小俞那?”王立秋困頓的道:“這不廢話嗎?才幾點啊,不睡覺還能幹啥?你找俞大哥幹啥啊,沒大事兒就等天亮再說,俺們昨晚喝到後半夜,這會兒都困得受不了。”王勝利道:“你們昨晚兒沒聽到啥動靜?”


    王立秋搖頭道:“聽啥動靜?沒有。”王勝利道:“那你回去繼續睡吧,沒事兒。”王立秋氣道:“大哥,你昨晚上是不是讓大嫂攆出去的時候,被門夾了腦袋?一大早敲人家門,說些不著四六的話,尋人開心是不?你等著,咱娘一直沒給你開皮,你這是皮癢了,是吧!”


    有幾個人忍不住噗嗤噗嗤的笑了出來,王勝利有些惱羞成怒的道:“欠削是吧?趕緊滾回去睡覺去,少墨跡!”接著就是關門聲和腳步離去的聲音,王立秋不服氣的嘟囔幾句幾句回來了,我翻個身咕噥道:“誰啊,幹啥?”


    王立秋往炕上一紮道:“我大哥吃撐著了,把他鹹的沒事兒幹了。”趕著說,趕著就打起了呼嚕,我嗯了一聲也沒繼續說什麽。直到又一陣叫門聲想起,我這才披著衣服下地開門,看到外麵村長等人我問道:“村長叔,一大早幹啥啊?”


    村長道:“小俞還沒起那?”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不是昨晚有點喝多了,起晚了,正要起來做飯呢,你有啥事兒?找小秋啊?我去給你叫來。”村長擺手道:“不是,楊賴子昨晚死你家後院外頭了,還搬了不少柴火,把下邊掙出血死的,我問你聽到啥動靜沒?”


    我震驚的抬頭,半晌才道:“怨不得昨晚上黑虎和黑龍沒好命的叫喚,我們過去也沒看著啥,他們還說是野牲口路過,我也沒當回事兒,這可真嚇人!”村長點頭道:“誰尋思楊賴子,手這麽黑,這是想燒死你們啊,也算是遭了報應。”


    大家也都一臉後怕的點頭道:“楊賴子平時也就偷奸耍滑,沒想到還敢放火殺人。這人也是真作死,剛被閹了,就敢抱著柴火打算放火殺人,這直接就遭了報應,人都死透了。”我跟著一起去看了看楊賴子的屍體。


    一個人指著楊賴子的屍體對同樣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黨愛軍道:“你看他身體都招了這老些蟲子了,這天頭這麽熱,趕緊給埋了吧?”黨愛軍無所謂地說道:“那就埋唄。”說話的人有些為難的看向村長。


    村長咳了兩聲之後說道:“楊賴子家的,你男人這都死了,你好歹回去給拿身幹淨衣裳換了,再給買口棺材裝了,讓他入土為安啊。”


    黨愛軍無所謂地說道:“他就這麽一身衣服了,他家哪有錢給他買棺材,再說,他還留下個瘋媽,我哪有功夫管他?正好他搬了這些柴火,直接燒了還省事兒。”這話說的無情無義,但是,想她一個城裏姑娘,卻被逼的不得不嫁這麽個東西,大家也沒法說啥。


    我搖頭道:“要燒還是要埋我不管,但絕不能在我家這兒啊,也忒晦氣了!”大家一聽也是,村長點了幾個人幫著把楊賴子抬到山腳底下,下麵架了柴火,又淋了點兒油,直接就給燒了,看著火滅也就都走了。


    回來的時候,大夥兒議論著:“這楊賴子下邊好像直接生蛆了,不像是後來招的,要不哪能一宿就這樣?”有的人就說了:“就這天,也沒個人伺候,他下邊閹完了那口子估計早就爛了,生蛆也沒啥稀奇的。”


    過來圍觀的劁豬匠道:“他下邊生蛆也正常,估計小俞大夫可能以為我往上邊撒草木灰不衛生,給清理了,其實啊,這閹割之後,啥也沒草木灰好用,這個傷口跟別的傷口可不一樣,再說那裏頭可是攙著豬苦膽之類的東西,是我家獨門配方,完事兒了隻要硬挨過去就行了,要不以前能有那老些想進宮當太監的過來求我家嗎?”


    大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這樣啊,怨不得都說你家這手藝,就是太醫也比不了那,小俞大夫可是正八景大夫,對這個哪能知道。”劁豬匠點頭道:“也怨我沒跟小俞大夫說清,那玩意兒閹了之後就愛生蟲子。”


    劁豬匠隱晦的看了我一眼,我沒出聲,劁豬匠也跟大夥繼續吹噓著,王勝利笑罵道:“人家小俞沒事兒研究這個幹啥?人家又不打算靠這手藝吃飯,你趕緊回去收拾一下,生產隊又有兩窩豬崽子等你去收拾那。”


    正在大夥兒要回去的時候,瘋掉的老楊婆子跌跌撞撞的,衣衫不整的跑了過來,到了山腳處就喊道:“虎子,虎子,我的兒,你喊娘來救你,你在哪呢?娘咋沒看到你那?懷哥,咱兒子剛才喊我,你聽著沒?去你的,討厭,嗯~”


    說著話,老楊婆子又開始跟她的“情郎懷哥”你儂我儂了,我們搖著頭歎氣,這女人瘋了,瘋的徹底,但是,你又不得不感歎,母子連心真的太神奇了,村長看老楊婆子已經把自己扒的光溜溜的了,趕緊衝著黨愛民道:“趕緊把你婆婆帶回家去!”


    一黑三個現在已經能下地自己吃東西了,但是,經過楊賴子的事情之後,它們特別怕人,除了幾個它們覺得安全的自己人之外,隻要見到人就會夾著尾巴嗷嗷叫,如果靠的近的話,甚至會嚇得兩眼通紅,想要攻擊人。


    這樣肯定不行,我知道三隻狗崽兒已經嚇瘋了,能在我們麵前勉強保持理智已經是極限了,但是這樣不行,也許哪天它們突然就徹底瘋掉,咬了小河他們,那我可就哭都找不著掉了,但是殺死它們我又做不到。


    黑虎和黑龍顯然也是發現了它們的情況,顯得很是焦躁,對我嗚嗚的叫,我知道它們的意思,搖頭道:“不是我不給它們熏草的種子,實在是它們現在根本受不了,它們已經神智混沌了,現在給它們就是直接要了它們的命了。”


    突然,我想起了那被我避之唯恐不及的薲草,趕緊進去摘下來一顆拿到外麵,加了一些補腦安神的藥材熬成藥丸,隻是這薲草的味道,別說我堵著鼻子也被熏得幹嘔不止,就是四周路過我家的,都被熏得差點兒暈倒,一個個敲門跟我投訴。


    被熏得頭暈目眩的黑虎和黑龍,那是直接用疑惑的眼神看了過來,眼裏的意思很明顯就是:“這不會就是要給我孩子吃的吧?你確定這玩意兒不會要了狗命?”在我堅定的眼神下,黑龍和黑虎終於決定選擇相信我,硬逼著三隻狗崽兒把這比毒、藥還恐怖的藥丸吃了下去。


    第83章


    藥效是立竿見影的, 三隻狗崽兒服下藥丸不到五分鍾,就睡了過去,醒來就恢複了原本的活潑, 對鄰居和孩子們的逗弄也沒有了特殊反應, 隻是不再吃別人喂得食物了, 但是, 即使有的孩子不小心將它們的毛薅下來弄疼了, 也隻是嗚嗚的哀叫兩聲,然後就繼續玩鬧起來,但是, 它們卻坐下了,一見到我就用爪子捂鼻子的毛病。


    而我, 在之後的很久的一段時間裏,做菜再也沒用過蔥花,也基本不吃韭菜,現在我是很理解當初將這些薲草全部毀掉的昆侖山的人, 有這麽個東西在, 那裏根本就不能活人好不?難怪昆侖山出了那麽多飛升的神仙,這十之八九也都是被熏得!


    三天之後, 這四周終於沒有了那股誘人的味兒道, 我決定去把小河他們和吳老接過來, 剛到村口處的時候,就看到劁豬匠站在前邊,很明顯是在等我, 我挑挑眉,劁豬匠過來低聲說道:“你熬的藥能治瘋狗,也能治瘋人吧?我想買一顆。”


    說著從懷裏掏出了幾張大團結,然後說道:“這裏是70塊錢,不夠的話,我以後再補給你。”我轉了一下眼睛就明白他要幹什麽了,於是問道:“值嗎?”劁豬匠滿臉恨意地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我歎口氣道:“明天到我家裏去取吧,不用給我錢,這就當是報仇吧。隻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以後還是多做些好事吧。”劁豬匠想了想,收起了手裏的錢道:“多謝。”說完就走了。


    吳老因為要給潘建剛準備結婚的東西,所以並沒有跟我回來,出了孤兒院,我正好看到劉英,於是笑道:“我妹子要嫁人了,我這當哥哥的,必須要給嫁妝啊,省的以後被欺負。對了,你這還差啥了?”劉英有些臉紅。


    我笑道:“都要嫁人了,咋還學會動不動臉紅了?要不我直接給你們拿錢,你跟潘哥去百貨大樓挑件合身的呢子大衣,就當是我這當哥哥的一份心意了。”劉英抬頭,想要說什麽,但到底沒出口,正好潘建剛也從外邊回來,聽到我的話,當即樂了。


    潘建剛道:“兄弟,這不對啊,這咋直接叛變成娘家人了?你不是得站我這邊,給我撐腰才對嘛?”我撇嘴道:“你當我傻啊,當娘家人才能吃香啊,做為大舅兄,以後記得喊哥啊~”潘建剛氣道:“有你這麽給自己長輩兒的嗎?”


    小河三個左看看右看看,很明智的和我站在一個方向對潘建剛道:“小姑夫!”潘建剛差點兒氣暈了,指著他們道:“三個小白眼狼,白疼你們了!”小河搖頭道:“我爸說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小湖道:“我爸還說,該變通的時候,千萬不能死強!”小海道:“最主要的是不能和錢過不去!”沒等潘建剛說話,我趕緊辯解道:“停!小海,這個可不是我說的啊!”小海翻著白眼道:“我爺說了,就你這敗家玩意兒,花錢大手大腳的,能知道啥?”


    這把我氣得,伸手就要揍他屁股,潘建剛趕緊幫著攔著,然後門口傳來吳老中氣十足的吼聲道:“咋的,這話就是我說的!還反了你了,擱老子眼皮底下還敢打孩子了,這把你出息的!今兒個我看你給我打一個試試!”


    劉英和潘建剛很不是人的在一邊添油加醋的拱火,潘建剛道:“瞅瞅你,這啥狗脾氣,說翻臉就翻臉,孩子才多大?”我氣倒,果然是風水輪流轉,這報應來的還真快,最主要的是,我也沒真要打他們啊。劉英是夫唱婦隨道:“這麽點兒孩子懂啥,哪能給打啊~”


    潘建剛繼續道:“再說,孩子也沒說錯啊,是不,叔?”潘建剛恢複自由身之後,也跟我一樣叫吳老叔了。我氣得抖著手指道:“我冤啊,叔,天地良心,我就是跟他們鬧著玩兒呢,你問問這三個小兔崽子,我揍過他們嗎?”


    小河想了想,很中肯的道:“以前太小,記不清了!”小湖和小海複議。我氣得直咬牙道:“你們大爺說的沒錯,就是三個小白眼狼,還是三個隨風倒的小白眼狼!”潘建剛笑道:“果然是報應不爽啊!”三個孩子糾正道:“是小姑父!”劉英和吳老笑的前仰後合的。


    第二天,劁豬匠過來拿走了一顆薲草做的藥丸,讓老楊婆子恢複了正常,村裏人都讚劁豬匠仁義,劁豬匠卻滿臉感慨的說道:“雖然叫她嬸子,但真論起來,也算得上是我的繼母,不管她之前做了什麽,我也不忍心她就這麽瘋瘋癲癲的活下去。”


    結果,在第三天的時候,因為已經兩天了,一直沒看到老楊婆子出來,人們推開老楊婆子的屋子,一股嗆人的屍臭味兒,這才發現她早就吊死在了房梁上。同樣的,老楊婆子的屍體也隻是架了柴火一把火給燒掉了,地方就是楊賴子燒屍的地方,因為大家希望他們母子能在下麵團聚。


    當天夜裏,我正在打坐的時候,老楊婆子的鬼魂來到了我的院子裏,後麵跟著畏畏縮縮的楊賴子,見到我的時候,老楊婆子把舌頭伸的老長,我冷笑道:“想要說話就趁早把那東西收起來,不然就趕緊滾!”


    老楊婆子道:“你能看到我們?”我冷笑道:“自然,你不是經人指點,我能看到你們,才上來的嗎?”老楊婆子看著我道:“你是故意的?”


    我挑挑眉道:“你問的哪一點?閹割你兒子這事兒你還真找不著我,隻能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當時我卻是正困得迷糊,小秋問我的時候,我根本都不知道他說的什麽,隻是本能的回答罷了。”


    這時楊賴子也出聲問道:“我肚子裏突然出現,把我下邊撐裂的蟲子,是你做的?”我並不否認道:“不錯,是我做的,但,隻要你沒想要對付我,我是不會讓它們破殼的,隻能說你這是咎由自取。”


    老楊婆子瞪著眼睛道:“讓我恢複神智,還能將自己做過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的藥丸,是你做的?”我點頭道:“不錯,是我,這世界應該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做出這藥了。另外,劁豬匠向我要這藥丸的目的,我也是知道的,但誰叫我欠了他一個人情那。”


    說完,我又道:“對了,這藥丸裏的主藥薲草,可是告訴你我的信息那位給的,你幫我帶話過去,告訴她,有什麽目的直說,不然別怪我壞了她的好事!”


    楊賴子道:“我不讓你償命,你把我的籃子給我送來,讓我屍骨完整,咱們就算兩清了。”我笑道:“你弄錯了吧?我和你可沒有任何虧欠處,是你先偷我的狗,將其折磨的奄奄一息,才惹出後麵的事兒,而要了你命的也隻是因為你使出了殺心,我不過是防範於未然。”


    我看到老楊婆子還要說什麽,就道:“誰給你們支招,誰給你們現身的能力,找誰幫你們投胎去,跟我說不著,趕緊走吧。”說完,我盤腿繼續打坐,吸收著月光,將他們視如無物,反正雞叫三遍,他們若是還不離開,那就隻能灰飛了。


    這件事兒的最大後遺症就是,我能治療瘋病的事情,算是徹底傳開了,而我因為造了殺業,功德掉了很多,希望能找補一二,倒也是盡量幫助醫治,當然,我是不會全部一顆藥都解決的,不然就該有地方解決我了。


    藥丸被我稀釋了很多,一顆手指甲大小的藥丸,配著大半鍋的苞米麵糊度粥,攪勻之後加上黃連水,那味道絕對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黑虎和黑龍領著自己的崽子們在衛生所臨時安家,大黃領著阿花和阿勇沒事兒就去村長家串門,而小河他們早就去吳老那裏避難去了。


    整個家裏就剩下那些雞鴨鵝還堅守崗位,熬藥這幾天,那兩隻熊過來送過一次獵物,但是,它們將那頭幾百斤重的野豬扔下之後,連招呼都沒打就快速的消失了,之後很久都沒有消息,估計是被熏怕了。


    以前,隻要我喊王立秋他們過來吃飯,全都屁顛屁顛的,但是現在,大家是全都能躲多遠躲多遠,直到我整整稀釋出了一壇子,然後將它們防潮封閉之後一個禮拜,這股味兒才算是勉強消失了,我每天隻能靠點艾蒿給自己鼻子換換味道。


    不過,說實話,這薲草絕對是個好東西,我這幾天連熬藥再稀釋,雖然一直被它折磨的欲生欲死,但是我的精神力卻越發的凝實,甚至冥冥之中,我能感覺到自己修行的方向,摸到自己突破瓶頸的邊緣,隻要時機到了,我就可以繼續修行下去。


    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感覺,我每天更加努力的打坐,隻希望能盡快的突破,我有一些預感,若是我不能在一定的時間內突破,我一定會爆體而亡,死我並不怕,但是我的孩子現在卻隻有三歲,就算沒有我的時候,吳老也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照看,但我仍然不放心。


    第84章


    程鑫這孩子跟他的那一班小夥伴,在我去b市的時候, 就已經和上一波知青交換了地方, 因為他們幹活踏實, 就算是女孩子也都不是嬌氣的, 所以,跟村民們處的都非常好,有個什麽困難, 村民們因為對他們的好感, 也會盡量幫助他們的, 就算是他們做的活慢些,村民在互相平分的時候,也會盡量給高一點兒, 以便分糧的時候能吃飽。


    禮尚往來, 他們也會盡量幫村民一些小忙, 比如幫助幾個老人打水之類的,讓村民們不住地感歎,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同樣的, 程鑫他們也直感歎,這下鄉的地方真是大有說道, 這才相隔多遠啊, 村子的習俗就相差了這麽遠。


    有慶幸的, 自然也就有後悔的,隻是,路是自己選的, 腳炮是自己走的,這個世界可沒有賣後悔藥這東西的。據說,他們再找到上麵要求調換,說村裏人對他們怎麽怎麽地的時候,直接就被批評了一通送了回去,也因此更加得罪了黃旗屯的村民,那結果可想而知。


    可能就是因為相處的不錯,再加上也並不願意麻煩我,所以隻是來回遇到的時候,彼此打個招呼,然後就過去了,並沒有特意的結交過,他們也更沒有上門過,所以,這次程鑫突然登門拜訪,我自然是奇怪的。


    程鑫有些局促的說道:“俞大哥,您能幫我母親看一下病嗎?”我道:“那得看是什麽病,如果我能看好的,那自然沒有問題。”程鑫低頭,半晌才說道:“我母親是精神病,就和村裏的那個老太太一樣。”


    我道:“那她病了多久?你要知道,這病的時間長了,我也不一定能完全治好,另外,我隻能治因為受到刺激造成的神經創傷導致的瘋癲或抑鬱,若是天生腦癱等情況,我是無能為力的。不知令堂屬於那種情況,最好還是帶本人來一趟。”


    程鑫焦急的道:“不是先天的,是受了刺激才精神失常,隻是有十年了,這樣能治嗎?”我回道:“任何一種病症,大夫都是不能打包票一定能治好的,我隻能說盡量,另外,你最好能知道是因為什麽受到的刺激,她這時間太長了,怕是得需要心理引導。”


    聽了我的話之後,程鑫有一瞬間因為難受而扭曲了麵孔,然後才說道,他的父親家裏有兄弟姐妹十人,他父親排行第四,因為娶了農婦的母親而遭到父母的不待見,平時家裏的家務,基本都是母親來做。


    這樣不公平的對待,他父母不是沒想過提出分家單過,但是,父母在、不分家,所以隻能苦挨著,再說,他奶奶即使將大部分的家務都讓他母親做,而另外幾個兒媳婦要麽隻做些輕巧的活,要麽像他大伯娘那樣,一天天圍著老太太,陪老太太嘮嗑,但畢竟基本沒打過他母親,這在外人看來,並不算是虐待。


    人的五指伸出來還不一樣長短那,自己的子女也有偏疼的,更何況是兒媳婦了,多讓你幹點活又怎麽了?跟誰也說不出理來,隻能幹憋氣,再加上,他爸每個月開工資,那是直接就被他奶奶領走了,他們家一分也撈不著,隻要他奶奶不點頭,想出去就會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十年前,他母親給他生了一個妹妹,小丫頭是他們三口人的心頭肉,咋看咋稀罕,但是,他奶奶卻不喜歡,不僅是重男輕女,最主要的還是不喜歡他娘,所以,月子也不讓坐,生孩子第三天就得下地做飯洗衣服。


    他爸就說,大嫂一天好吃懶做的啥也不幹,平時也就算了,這小玲剛生完孩子就不能輪下班?再說小玲還得照顧丫頭,這一大家子都是死人咋的,就得指著我媳婦兒一個,要不就得餓死是不是?


    這下他奶就不幹了,他這大伯娘可是老太太自己相中的,哪能讓這娶了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的不孝子這麽說,這不是指桑罵槐嗎?這件事兒越鬧越大,他爺爺並不在乎誰贏誰輸,更不在乎誰幹活誰偷懶,但是他怕丟人。


    最後折中就是,他娘沒出月子之前,活計就全讓大兒媳婦幹,滿月之後,孩子百天之前,這他娘就光做飯,洗衣打掃衛生,另外幾個兒媳婦分攤,這期間,他娘做飯的時候,孩子就讓他奶給看著,等孩子出了百天,咋分配活,還得聽他奶的。


    大家對這說法也隻能默認了,但是,從這以後,他爸在家還好,他爸不在家,他奶就更是變法的折磨他媽,不是你大嫂來例假了,今天去替你嫂子把衣服洗了,我替你瞅著孩子。就是你大嫂做的飯不行,我吃不慣,你去做吧,孩子送我屋,我給你看著。


    反正,所謂的月子你是別想坐消停了,他和他爸除了趕上的時候,能搭把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這年頭,要是被告了不孝,不管是不是,以後也不好做人了。隻是,在還有十天出月子的時候,他小妹沒了。


    那天,他奶照例讓他媽下地做飯去,孩子送他奶那屋,然後老太太就去跟他大伯娘、三伯娘還有小嬸子打葉子牌,這時候他小嬸子家的堂弟去扒水瓶,一整壺開水就這麽澆在他妹妹身上,暖瓶砸在孩子的頭上,他媽聽到動靜跑進來,看到的就是奄奄一息,燙熟了的女兒。


    他妹妹就這麽在他媽懷裏咽的氣兒,他媽受不了刺激,當時就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就一陣清醒一陣糊塗的,清醒的時候,就會哭著要孩子,直到哭抽過去,抽過去之後,他奶也不同意送醫院,而是拿著馬蹄針紮人中,將人紮醒,然後他媽就連悲傷帶害怕的徹底瘋了。


    這時,他奶才拿出20塊錢,同意他們分家,並且以後也不用往回交生活費。之後的日子裏,因為他爸的照顧,有錢了就會想辦法帶他娘去看病,時間長了,他娘偶爾也會有清醒的時候,就會想要自殺,省的拖累他們父子。


    這次下鄉插隊,本來因為他是家裏的獨子,根本輪不著他,但是,他奶說,隻要他替他大伯家的哥哥下鄉,就給拿出200塊錢,他們很需要錢給他娘看病,這才下鄉的。


    程鑫說的時候,整個人木愣愣的,就好像是在機械的講述著別人的故事一樣,這是悲傷到了一定的程度。


    當初因為他帶頭照顧了盧將軍等人,我替吳老接下了恩情,如今我突破在即,冥冥中感覺到,因果不斷,我是無法更進一步的,所以,對於程鑫的母親不管是出於私心還是交情,我都會盡力的。


    我說道:“那你讓你父親把你母親送過來吧,按照你說的,她偶爾會清醒一下,她的大腦應該並沒有徹底混沌,隻是,想想老楊婆子,在清醒的那一刻,她因為生無可戀,最後還是決定走了極端,所以,如果,我讓她恢複了清明,你們父子就要想盡辦法讓她有生的欲望,這個,我這樣的外人是做不到的。”


    程鑫點頭道:“我知道,俞大哥放心,不管最後能不能治好,我都會很感激您的!”我笑著搖頭道:“感激就不用了,吳老我視為父親般尊重,他看中和盧將軍等人情分,而你幫助了他們,吳老視你們為恩人,我自然也會想要報答你,所以不用想太多。”


    送走了程鑫,顧學禮過來了說道:“小俞啊,剛才村長說物價下調了,我想去買雙襪子和線褲,王叔和花叔也想買點兒貼身用品,想跟你借兩塊錢,另外還得讓你陪著我去。”我笑道:“這算啥事兒,我給你拿錢去,名兒個一早,咱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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