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的道:“這病能治,幸虧早,若是遲上十天半個月的就晚了。但是,這命能保住,嫂子以後卻不能再生孩子了,大夫應該也說了,她這是子宮癌。好在發現的早,並沒有擴散。”


    麻岩西一聽,激動得把住我的手道:“俞兄弟,你說咋整都聽你的,隻要能保住你嫂子的命就行。孩子我都有倆了,再有沒有都無所謂了,再說,就是沒孩子,我跟你嫂子我們倆過也都挺好的。”


    我點點頭,然後又道:“嫂子懷二胎之前或者懷胎的時候,是不是喝過求子的偏方之類的?”麻岩西奇怪的道:“喝那玩意兒幹啥?”麻婆婆也奇怪地說道:“咱家又不重男輕女,喝那個幹啥,我早就跟你倆嫂子說過,什麽偏方符水的,那玩意兒都是糊弄人的,她們不可能喝。”


    華娟聽後,臉卻更白了,白的幾乎都要透明了,我們都意識到,她怕是喝了什麽東西,華娟抖著唇,半晌才說道:“我一直想再生個孩子,最好是個男孩兒,但是一直懷不了孕,就到了醫院問陳芸,她給我檢查了一下之後,就給我開了幾盒黃體酮,說是這個就行,吃完之後我就懷了老二,陳大夫看我懷孕之後,說我這胎懷的不穩,有先兆流產現象,還得吃兩盒鞏固。”


    我搓著手指說道:“子宮癌全名子宮內膜癌,主要原因就是黃體素過多,而黃體酮就是人工黃體素。還有,黃體素不足,不會影響受精,但有可能造成流產,但是,因為它容易改變子宮頸上皮細胞的穩定性,從而導致子宮癌細胞的發展,所以,這個藥是不能大量服用的。”


    華娟兒聽完,喃喃地說道:“怎麽會這樣那?”麻婆婆和麻岩西也氣的要去找陳醫生拚命,我不能確定這陳醫生是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的醫學還沒有發現這個,但我還是攔住他們道:“現在還是先給嫂子治病吧,其他的再說。”


    麻岩西咬著牙逼自己慢慢將緊握的拳頭鬆開,這才問道:“小俞,你說吧。”我道:“馬上給我安排個手術室,能幫著我打下手的,還有手術的止血鉗子和縫合線,這個我沒有。我進手術室之後,你就去找山核桃皮還有紅皮雞蛋,一個山核桃皮泡三大碗水煮兩個雞蛋,拿出來自然涼涼,不能用涼水激,等嫂子排氣以後,每天早上空腹吃下去,三個月之後,癌細胞自然會被抑製住。”


    手術很順利,隻是因為我從來沒做過手術,縫合傷口的時候,顯得並不專業,還是這軍醫院的老大夫幫我給縫合的,後來我才知道,這位是軍醫院院長。老院長向我遞出橄欖枝,邀請我到軍醫院來任職,被我拒絕了。


    主要是我不希望被人管製,還有,軍醫院主要是治療外傷的,這個西醫更拿手,我卻並不擅長這個,老院長有些失望,但還是理解的點點頭,又問我,他可不可以用我的方法給下一位病人治療。


    這個我並不反對,還特意告訴他,將針灸的針插在哪個穴位可止血,哪個穴位可暫時止痛,還有幾樣止血和消炎的術後藥方,並告訴他,這個隻限用子宮癌早期。老頭很感激我,學的很認真,就是天賦實在一般。


    一場手術將近六個小時,加上路上的時間,我基本是一整天都滴水未進,這會兒就算是我這樣的身體,也感覺有些吃不消,麻婆婆聽說手術很成功就已經進去看自家兒媳婦去了,我苦笑的收拾好醫藥包打算出去透口氣,順便看看去準備飯菜的麻岩西好了沒有。


    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聽人家說話的,但是拎著飯盒冷著張臉麵對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高挑女人的麻岩西,實在是想不注意都難啊。本來我是打算和他打招呼,順便告訴他,他媳婦兒已經手術成功的好消息,哪知道卻聽到如此勁爆的消息,可是想躲開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就隔了一個窗戶,還是推開的窗戶。


    就聽麻岩西道:“陳芸,你是故意誘導我媳婦兒吃那藥的吧?”背對著我的美女陳芸道:“岩西說什麽呢?”麻岩西冷笑道:“你別裝了,你讓我媳婦兒吃過量的黃體酮,致使她體內黃體素增高,最後得了子宮癌,對不?你就是個蛇蠍女人!”


    陳芸冷笑道:“說話可得講證據,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這黃體酮本來就能增強懷孕幾率,也能防止體內黃體素偏低引起流產,我又沒騙她,再說,我本來就不是婦產科的,哪知道到底用多少量,誰叫她非得找我的,這藥給她也隻是建議,又沒逼著她都吃下去。”


    這麽不負責任的話,我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麽講出來的,但是眼見麻岩西氣紅了眼要揍她,我趕緊出聲道:“麻兄,別髒了自己的手。”麻岩西是個軍人,要是打了這女人,肯定是要去軍事法庭走一遭的,這就得不償失了。


    但這時的法律並不健全,還沒有什麽非法行醫一說,更不會因為用藥過量造成病人傷痛判這女人刑。我從窗戶跳了出去,將麻岩西攔下並接住了他的飯盒,麻岩西眯著眼睛罵了一句:“賤人!”就和我要轉身離開。


    陳芸卻像是受到了刺激似的喊道:“我是賤人?她華娟才是!我和你先認識的,也是我先喜歡你的,結果,她陪著我去買嘎啦油的時候,認識你,就把你勾搭過去了,她華娟除了會用那張臉蛋兒勾引男人,她還會幹啥?不過就是個臭戲子,有啥值得你們全把她當個寶似的!”


    麻岩西站住後回頭道:“她確實是跟你在一起認識的我,但是我卻早就認識她,她給我們連表演的時候,我就認識她,所以你當初說要跟我處對象,我才不幹,還有,你哪點兒都比不上她,不管是臉,人品更不行!她能在硬挺著痛經表演完自己的之後,又再強忍著不適替崴腳的同事上台,而你就隻會在背地裏做個陰險小人,不,是個殺人凶手!”


    說完就和我去了華娟的病房,正在掛著點滴的華娟還在昏睡著,蠟黃的臉上沒有什麽血色,我給她又把了一下脈,暫時沒有什麽事兒,我將沙袋調整了一下位置,就聽麻婆問麻岩西道:“老二,這個陳醫生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顯然剛剛老太太在病房裏也聽到了,麻岩西擼了一把頭發之後,煩躁的說道:“那年我剛來這兒,也不知道是這地方的水涼,還是吃了啥不對的地方,這不就得了闌尾炎嗎,那會兒她也是剛跟她師父學習,這不就負責我們這幾個病床,也不知道她就相中我啥了,但我是半拉眼看不上她那咋呼勁兒,肯定是不行啊。


    她完事兒也沒說啥,我就心思這事兒完了唄,後來,我去供銷社買東西,就遇到她們了,先開始陳芸叫我的時候,我打算當沒聽到來著,結果看到娟兒也在那,這才跟她們打招呼,但我跟那瘋婆娘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誰知道她這是咋想的!”


    麻婆婆一聽,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以後離這些女的遠點兒,自己有婆娘就得注意影響!”麻岩西趕緊點頭道:“娘說的對!”麻婆婆看他態度認真,這才勉強有點兒笑模樣道:“行了,把飯放這兒,你跟小俞去吃東西去吧,我在這兒照看著。你晚上去你老丈母娘那看看倆孩子,再給送點兒糧食,他們家人多。”


    麻岩西又憨憨的答應了一聲:“啊,知道了娘,那我們走了。”麻婆婆點頭,衝著我們揮了揮手,這個應該算是國民好婆婆的模範了吧?


    第70章


    我看著躺在床上的華娟兒對麻婆婆說道:“一會兒嫂子醒了肯定會疼的, 要是受不了了,就叫大夫給打止疼針,但最好還是能挺就挺過去, 不僅傷口好得快, 而且容易排氣。”麻婆婆答應一聲之後, 就揮著手讓我們趕緊走, 我也確實有些餓了, 就跟著麻岩西離開了。


    其實,我知道在我們進屋之前,華娟就醒了, 脈搏是不能騙人的,我也無意揭穿她, 我想,人老成精的麻婆婆應該也是知道的,那話更像是幫著華娟兒問的,也或許是變相的讓麻岩西解釋給華娟聽。


    我們走了十多分鍾就到了麻岩西家, 也就是麻岩西所在的連隊外圍, 麻岩西家的桌子上擺了四個扣著盤子保溫的菜,挺實惠的, 都是用的小盆裝的, 我笑道:“麻兄整這老些吃的, 就咱哥倆撐躺下也吃不完啊。”


    麻岩西笑道:“俞兄弟難得來一回,哥哥咋也得好好招待啊,還有, 這今天你剛到,連口水都沒喝上,就開始因為你嫂子累了一天,咱們好好吃點兒喝點兒,然後你睡覺解乏。”趕著說,趕著將上麵的盤子都揭開了。


    一個色澤金黃的扒肘子,一盆糖醋排骨散發著酸甜的香味,一個柿子和土豆塊兒燉的湯,那個花生米做的很有特色,我頭一次看到,炒熟的花生米上麵既不撒鹽,也不撒糖,而是出鍋之後放好蔥花用醬油拌,不過聞起來味道應該很不錯。


    我看著正起酒的麻岩西道:“麻兄,行啊,這手藝真不錯,餐館的大廚也沒有這手藝啊!”麻岩西聞言笑道:“那是,我特意讓我們連隊的大廚過來給做的,他家可是出過禦廚的!”我翻了個白眼,白誇了,壓根兒就不是他做的!


    吃過飯之後,麻岩西快手快腳的撿桌子刷碗之後,將我送進臥室然後說道:“俞兄弟,實在不好意思,得讓你自己在家了,我實在是不放心你嫂子,得去看看。”我理解的點點頭,讓他去忙吧。


    人累過勁兒之後,反倒會睡不著,我也是這樣,索性坐起來打坐。我的功法已經很凝實了,感覺是可以突破的,可惜,我沒有後麵的功法,隻能先這樣了,慢慢碰吧,機緣到了,自然也就成了。


    就在我因為功法舒緩了神經,有了一絲睡意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不,應該說是鬼,就是那個叫徐芸的高挑醫生,她有些茫然的看著這間麻岩西和華娟的臥房,沒想到她倒是癡情。


    人死之後,會被趕到望鄉台上最後見見你生前最留戀的地方和人,之後,有罪的會帶去應該受罰的地方贖罪,無罪的或者罪孽輕的,就會割舍掉最後的情感然後根據你的一生所作所為,讓你投胎到六道中的一處。


    顯然,徐芸最後一刻,想的也不是自己的父母兄弟,而是那個從來不喜歡她,卻讓她當做直念的男人,挺可悲的一生,她看到我了,原本平靜的臉突然變得猙獰起來,眼裏是忍不住的惡意。


    徐芸突然伸出手掐向我的脖子,可是,沒等她到我跟前,就被一陣金黃色的光彈了回去,徐芸慘叫一聲跌倒在地,眼裏是驚訝和恐懼,而靈魂也透明了很多,顯然是受傷不輕。那金黃色的光芒,就是我所做善事,天道回饋的功德光芒,這個在陽間,隻會增加我的機緣和運氣,但是,遭遇邪祟之物的攻擊時,它就是最好的防禦了。


    我歎著氣對她說道:“徐芸,我與你隻是一麵之緣,甚至是攔下麻岩西揍你,雖然主要是為了麻岩西好,但我與你並無恩怨,你為何要攻擊我?”徐芸驚訝道:“你能看到我?”我沒有回答這句廢話,看不到的話,我會和她說話嗎?


    徐芸也想到了這層,然後不減恨意地說道:“你和華娟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幫她?你知道不,我都想好了,隻要她死了,我就慢慢安慰岩西,他早晚能看到我的好,我以後也會將華娟的孩子視如己出也算對得起她了,這事兒神不知、鬼不覺的,是皆大歡喜的事兒,可是你卻出手壞了我的事兒!”


    我搖頭道:“你這人實在是太偏激了!華娟和麻岩西兩人,兩情相悅,你會因為嫉妒,歪曲好友搶你男人,而事實上是,人家煩你煩的不行,隻是你一廂情願的自以為罷了。我做為醫生,治病救人,交代病情是我的本職,你卻覺得我是故意壞你好事,你這樣的女人,真的沒有哪個男人敢娶,也許因為什麽事情得罪了你,就會被你這毒蛇一口咬死也說不定!”


    遠處軍隊裏的雞已經開始叫了,華娟因為靈魂受創而虛弱,挺不到天亮就直接消失了,可惜冥頑不靈的她,臨走時眼裏的恨意卻一點兒沒有減少,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該可憐她,為了一個算得上陌生人的我,帶著不甘提前從望鄉台上退出。


    望鄉台就是了卻陽間最後一絲怨望的地方,從此塵歸塵、土歸土,若是不能了卻,一直帶著負麵感情,天長日久之後,隻能是失去神智的厲鬼,隻希望她在地府受苦的時候,能夠早日想通吧。


    天亮的時候,麻岩西回來了,領著我去了他們部隊食堂,沒有後來電視裏演的那麽豐盛的食物,不過可能就像老話說的那樣,人多吃飯香吧,我親眼看著十來個人在一桌,用不到十分鍾將一大盆苞米麵連帶著一盆疙瘩鹹菜和兩桶粥吃的幹幹淨淨的。


    我已經看傻了,要知道那一大盆的盆,絕對不比我給小河他們洗澡的盆小多少,就是裝鹹菜的盆也是正規的洗臉盆那麽大,至於桶,正好和我家水筲一樣,要知道,這兩筲水可是足夠正常家庭一天的用水了。


    看著被嚇傻的我,麻岩西很不厚道的大笑道:“俞兄弟回神了~眼珠子要掉出來了!”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人家搶完飯,對,他們這不是吃飯,是搶飯,我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失禮。


    麻岩西倒是理解我,讓我坐下之後才對我說道:“別理這些餓死鬼投胎的兔崽子們,咱們吃飯,但是,當兵的要是像你這麽斯斯文文的,一準兒得餓死,就你這樣的,跟他們一起吃飯,估計能搶到一個苞米麵都是大家夥看你可憐讓著你的。”


    我有些氣苦,但這個還真不假,我真不一定能從他們嘴裏搶到食物,但是,我回頭又看到剛進來的一組兵吃飯,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我問道:“麻兄,你的兵怎麽都是先搶苞米麵,苞米麵吃完了,再倒粥?”


    麻岩西理所當然的說道:“苞米麵抗餓啊,那粥就是溜縫用的,上兩泡廁所就沒了。”我很想說,哥們,你開玩笑的是不?就你們那粥,都快粘稠的跟飯似的,你告訴我用來溜縫,你不是逗我是什麽?


    當我看到桌子上二十個苞米麵和兩大碗粥一小盆鹹菜的時候,我有些不淡定地問道:“麻兄,咱們是幾個人吃飯?”麻岩西笑道:“這不就等你伸筷子了,要不我都吃完了。昨天,因為惦記你嫂子,我都沒怎麽吃,後半夜餓的我胃疼。”


    怨不得昨天那些菜都用盆裝呢,但是,我後來是有點兒喝多了,但是不代表我喪失記憶了,大半個肘子一小盆湯,再加上不知道多少的米飯,因為他看我不吃了,直接將飯盛在湯裏了,就這食量,告訴我,晚上餓的胃疼,我頭上淌下了汗水。


    我拿起一個苞米麵,這個實實誠誠的半斤來重的苞米麵,我覺得我一個也吃不進去,況且還有麵前的一大碗粥,我隻能掰下來一塊兒,剩下的放回去,就在我打算吃的時候,一個紮著圍裙的胖軍人,托著一整隻還冒著熱氣,顏色油黃的烤雞過來。


    烤雞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兒,胖軍人將雞放在我麵前,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對著我就是一個軍禮道:“您就是救了我們嫂子的俞大夫吧,我們謝謝您了!”周圍正在吃飯的士兵們,都快速放下手裏的食物,站起來行禮,這把我弄得趕緊站起來,卻不知道接下來怎麽回禮。


    畢竟我不是軍人,行軍禮不合適,於是我隻能漲紅著臉拱手道:“這真的太嚴重了,我個大夫,救死扶傷本就天經地義,這個實在不敢當。”還是麻岩西解圍道:“行了,差不多趕緊吃完了,給我繼續訓練去,別想著找理由偷懶,告訴你們這些小兔崽子,想偷懶是絕對不可能的!”


    麻岩西話落,這些兵哄笑一聲,繼續搶食,麻岩西對胖軍人道:“周胖子,你家連長想了你的烤雞想了一年都沒吃到嘴兒,人家小俞一來,就都是好吃的,這可有點兒區別對待啊。”周胖子翻了個白眼道:“就你,一口氣兒吃個三四隻都不帶歇氣兒的,我後院那些,用不上兩頓就都得幹淨了!”


    第71章


    看出我有些不自在, 周胖子用搭在肩膀上的白毛巾擦擦汗,然後說道:“小俞大夫,這就是兄弟們的一點兒心意, 剛知道嫂子得這病的時候, 我們私底下沒一個人不掉眼淚的, 就是不敢當著連長的麵, 主要是嫂子那人真好, 我們這些當兵的剛來的時候,誰也不會行被護啥的,都是嫂子幫著...”說著, 這麽大個男人的眼圈就紅了。


    可能是不好意思了,周胖子蹭的一下鑽回後廚去了, 四周的士兵一陣起哄,我覺得這筷子真的有些沉,麻岩西眨了一下眼睛嗡聲道:“咱們趕緊吃,不用搭理這些兔崽子們, 一個個的, 就是欠收拾,不過, 我剛才還尋思這點玩意兒不夠吃還得去打, 這有了燒雞也差不多能飽了。”


    麻岩西話落, 周胖子又跑出來了,將雞放到我麵前,好像是防賊一般的說道:“小俞大夫, 你趕緊把願意吃的地方撕下來,這要是落到我們連長手裏,你連雞屁股都不一定能吃到!”麻岩西氣道:“我就那麽不靠譜?跟小俞搶食?”話落,就看到所有人都一副本就如此的表情。


    等我們去醫院看望華娟的時候,麻婆婆也是一臉心疼的拉著我的手道:“小俞啊,你跟小二一起吃飯,是不是沒吃到啥啊,一會兒回去,婆婆給你煮點兒粥啊。”麻岩西道:“媽,我就那樣?”


    麻婆婆冷笑道:“我還不知道你?你從小吃飯就護食,一瞅著啥好吃的,也不管有沒有人,直接摟到跟前,你哥跟你一起,啥時候搶過你了?小俞吃東西從來都是細嚼慢咽的,估計沒等小俞伸筷子,你那碗都比臉幹淨了!”


    麻岩西漲紅著一張臉說道:“我那時不是小嗎!”今天已經有些精神,正在躺著吃雞蛋的華娟笑著補刀道:“那上回媽炸點吃的給小雪,結果小雪去洗完手回來,咋就剩個空盤子了?”麻岩西這回沒法找借口了,隻能嘀咕一聲:“那不是習慣了,給忘了。”


    我笑看著他,麻岩西趕緊說道:“這回真沒有,不信你們問問俞兄弟。”我點頭解釋道:“真不用搶,就那一大碗粥,我都不知道怎麽噎進去的,那有個姓周的戰士,還特意給我做了烤雞,我這都吃撐了。”


    華娟道:“小周的手藝確實不錯,聽說祖上還出過禦廚那,現在國家招待外賓,他爹還上灶呢。”我點頭道:“那手藝確實是祖傳的,做的真好。”想了想,我又道:“嫂子人緣可是真不錯,我這回可是借了嫂子光了,人家是感謝嫂子,才愛屋及烏的,特意給我做的。”


    麻婆婆與有榮焉的說道:“我家娟兒性子好,對誰都真,就是個沒心眼子的。不過,這也是好人有好報,這逢災遇難就有貴人相助,要不,哪能糟了死劫也能遇到你給化解了,這以後還得多做好事兒。”


    屋裏的氣氛很溫馨,等華娟漱了口之後,我給她把脈,點頭道:“暫時看來是沒啥事兒了,這核桃皮煮雞蛋可得堅持吃,等刀口愈合了,就下地適量運動,好的更快。還有,你以後別吃醬油和大醬,辣的也盡量少碰,這些東西對你不好。”


    華娟點頭,麻婆婆接過碗,正要去洗,就聽到敲門聲,我們抬頭望去,就看到兩個公安同誌和院長老頭推門進來了,麻婆婆三人不解的望過去,我卻知道大概是因為徐芸,但也配合的看了過去。


    兩個公安應該是和麻岩西認識,麻岩西笑道:“老馮、老李你倆咋過來了,娟兒沒啥事兒了,這幾天兒就換換藥,等拆線就能出院了,哪用得著你們再跑一趟。”兩個公安一愣,那姓馮的警察說道:“真的嗎?那可恭喜弟妹了。”


    麻岩西一聽愣了,這不是來看自己媳婦兒的,那是?倆公安對看一眼,知道這邊可能還不知道消息呢,還是那個姓馮的警察開口道:“我們這是過來問問,你們和徐芸徐醫生之間有什麽過節,她昨天晚上割腕自殺了,今早上家人發現的時候,她在遺書上說,是你害死她的,這才過來問問。”


    大家一聽,當即都皺起了眉,麻岩西這火就直接竄了起來,大著嗓門子說道:“自殺?這真是死有餘辜!就她這樣的毒婦,死了正好給好人倒位置,還我害死她,這真是死不要臉啊!”麻婆婆一看,趕緊嗬斥道:“小二,你給我閉嘴,死者為大!”


    麻岩西這才勉強壓製了自己的火氣,馮警官道:“老麻,消消氣兒。我們聽說,昨天你和徐芸最後發生了爭吵,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吧。”麻岩西點頭,然後將事情經過說了一下,最後還不忘加了一句:“你們說,就這樣的,是不是死有餘辜?”


    兩個警官點頭道:“這是挺氣人的,但人也死了,這人死如燈滅,就別計較她生前的事了。”這時外麵又進來不少人,其中一個老太太哭的快背過氣兒去了,她指著麻岩西道:“你媳婦兒不是沒事兒了嗎?你為啥還非得逼死我叫小芸?”


    沒等麻岩西說話,後進來的一個同樣悲傷的老人嗬斥老太太道:“給我閉嘴,誰告訴你這麽害人沒害死,就不算了?她這都是自己作的,也是咱倆慣得,怨得著別人嗎?東子,跟你媳婦兒一起,把你媽扶出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年輕人答應一聲,趕緊連拉帶拽的把老太太帶了出去,老頭對著躺在病床上的華娟鞠了一躬,又對著麻婆婆一鞠躬,然後說道:“我家徐芸給你們帶來了這樣的傷害,是我這做父親的沒教育好她,希望你們能看在她已經去了的份上,就忘了吧,這次小娟的醫藥費,我們家會出的。”


    說完,老頭也跌跌撞撞的走了,後麵的幾個人一看,也都趕緊隨著老人走了,一個男人想要攙扶他,也被推開。看到這樣的老人,麻岩西和華娟也再沒有什麽可怨恨的了,再說,徐芸也已經償命了。


    這樣的情況,公安同誌自然也沒必要再調查取證什麽了,人家死了人的原告都已經跟被告道歉了,自然也就不會再要求調查什麽了,於是,也嘮了幾句嗑就告辭了。麻婆婆歎氣道:“這自殺的罪孽大了去了,嗐!”


    本來挺悲傷的氣氛,麻婆一說話,麻岩西就無奈道:“媽,你這迷信的思維能不能改改,我這好歹也是個連長啊,你這樣我怎麽樹威信啊,現在部隊可都說破除迷信啊,你那套也就在村裏糊弄一下村民就得了。”


    麻婆婆沒說話,就在我以為麻婆婆被自己兒子的話傷了心的時候,就看到老太太低頭,然後將左腳的鞋子脫了下來,直接過去道:“我抽死你個兔崽子!我讓你跟老娘沒大沒小的,還敢教育老娘了是吧?!”


    我看的目瞪口呆的,沒看著麻婆婆這麽火爆過啊,華娟拉了一下我的衣角,看我回頭,就小聲地說道:“靠牆角站好。”我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在牆角站住,然後就看到麻岩西過來,接著就聽他哀怨的叫道:“小俞兄弟,你也忒不仗義了,就是不幫著拉著,也好歹幫我擋擋啊!虧我之前還對你那麽好!”


    老太太一聽冷笑道:“你還想讓人幫你躲著?小俞細皮嫩肉的,你也好意思往小俞身後躲?我這是這陣兒照顧小娟兒沒空出手來給你開皮,你是皮癢了是吧?也怨我這陣手懶,沒空搭理你,今兒個非得好好給你開皮不可!”


    麻岩西一看,二話不說往地上一蹲,臉往懷裏一插,雙手抱頭,然後甕聲道:“說好不能打臉,一會兒我還得回隊裏那。”這動作真熟練,而且姿勢也極標準,除了手背,絕對不會露出一點兒能看到的皮膚,一看就是經常做的。


    老太太直接被氣笑了,用左腳踢了他一腳屁股之後,就坐凳子上穿鞋去了,麻岩西聽到穿鞋動靜,就趕緊站起來,然後說道:“俞兄弟先在這兒等會兒,我回去辦點事兒,一會兒就過來,你先在這兒坐會兒啊~”說著話,人已經跑出去了。


    我回神兒之後對麻婆婆挑大拇指道:“婆婆,沒想到您老還有這身手啊!”麻婆婆有些不好意思,華娟卻笑道:“俞兄弟,知道你麻哥是怎麽拿到全軍搏擊冠軍的?”我笑道:“那肯定是打出來的唄。”


    華娟兒樂道:“別人是靠打出來的,你麻哥主要是因為抗揍,硬把人家體力耗盡了,然後把人撂倒的,據說是從小挨揍,早就有竅門了。”窗外傳來麻岩西的聲音道:“別聽你嫂子胡說八道,我就是在最後跟人家比拚的時候,那小子沒力氣了。”


    麻婆婆也點頭道:“小二兒這話不假,那小子真沒他吃得多,體力肯定不如他。”我再也忍不住的大笑了出來,麻岩西惱羞成怒的喊了一句:“媽!有你這麽埋汰自己兒子的嗎?!”說完就直接走了。


    第72章


    我等到華娟兒能下地, 刀口也拆線了之後,就再也待不住了,我想小河三個孩子, 也想吳老, 這之後隻要按時服消炎藥, 別讓刀口發炎, 吃核桃皮煮的雞蛋殺死餘下的癌細胞, 基本就沒問題了,我在不在都差不多,所以, 我提出要回家了。


    在華娟第三天能扶著東西下地的時候,華娟的母親帶著他們的兩個孩子過來了, 因為之前來的比較匆忙,真的沒時間給孩子買東西,所以,我幹脆一個孩子給了十塊錢的壓腰錢, 麻岩西夫妻有些不好意思, 但兩家肯定會長處,也沒必要計較那麽多。


    麻婆婆因為放心不下華娟, 而華家華母又真的沒有過多精力照顧她, 所以隻能再留下一段時間。徐家在華娟出院的當天, 徐老爺子親自送了過來1000塊錢,短短幾天,老頭的頭發都變得花白了起來, 也沒等大家推辭,徐老頭就把錢放到了麻婆婆手裏,說了一句對不起就走了。


    b縣因為是兩省交界,所以挨近牧民區,長年與牧民打交道,他們這裏不缺肉食,再加上周胖子的好手藝,當我上車的時候,麻岩西給搬上去了大量的肉食,都是能放到來年也不用擔心壞掉的,我感覺那牛肉和羊肉幹都得將近200斤,反正我自己一趟是絕對搬不動。


    最好吃的,是一筐鳥雀做的肉幹,我不能確定那是不是家雀子,據說是這個連的士兵,在出操訓練的時候,特意抓來的,就是為了能在我走的時候,送上一份心意,可是又因為當兵的實在太窮,才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


    我拒絕不了,隻能看著麻岩西和兩個兵一趟趟的把東西送進我的臥鋪間兒,我隻能領了這份人情,跟兩個送站的士兵道謝。我對麻岩西道:“麻兄,有什麽事兒就吱聲,還有,三個月之後,讓嫂子回去一趟,我給再把把脈。”


    麻岩西點頭,在臨下車的時候,將一個牛皮紙的紙包放在我懷裏,這才說道:“你嫂子命裏該著有這一劫,這些錢是兄弟你該得的,要不我這心裏過意不去,你也別推據,不然咱們這兄弟就白叫了。”


    說完兩下就跳下了火車,我正要將錢扔下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啟動了那輛冒著滾滾黑煙的卡車掉頭了,這明顯是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這趟車自然還是劉英這趟,隻是此時劉英早已經收好了自己的情緒,又退回了好朋友的位置,恢複了她的爽朗大方,站在我身後道:“麻婆婆兒媳婦的身體這是好利索了?”我笑著點頭道:“要不,我哪有這麽好的人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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