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擺手道:“說那玩意兒,都是油跟好玩意兒,賊香,誰能不愛吃?你還是多給孩子留點兒吧。對了,你想著點兒,□□月份圓棗子下來的時候,給我采點兒,這個得進深山,潘建剛那沒出息的貨,進去都不一定能出來,算是指望不上了。”


    我笑著道:“圓棗子得□□月份才下來,我倒是有頭年釀的圓棗子酒,兩壇子呢,頭年我摘的時候,有點早兒,那會兒太楞了(沒熟)我這才給釀酒了。這事兒一多,我就給忘了,那酒早就應該能喝了,等我下趟來的時候給你送過來。”


    吳老一聽道:“個完犢子玩意兒,啥都能忘,咋不把你忘了!”我笑著沒說話。打開的窗戶外頭,正好來看望奶奶的劉英也看到我了,驚喜地說道:“俞大哥,你回來了!”我笑著點頭道:“這是過來看望你奶奶啊,老人家恢複的挺好。”


    劉英點頭道:“可不是,我奶奶現在這身體恢複的真不錯,還得謝謝你啊。”我擺手道:“這個功勞我可不敢領,我這回真沒出啥力。對了,你家房子重新蓋了嗎?”劉英搖頭道:“現在蓋房子不行,得等一陣兒天熱乎點兒的,我們現在在我哥那住呢,再說,我爸說得找個明白人安排一下那位的。”


    我了然的點點頭道:“這是應該的,必須找個明白人給好好看看。”劉英笑了一下之後對三個孩子道:“快來,看劉阿姨給你們帶什麽了?”說著將手裏的紙包晃了晃,裏麵有碰撞的聲音,小河他們看了看我,見我點頭,這才下地穿鞋出去,一邊接過來東西,一邊道謝。


    打開之後看到是糖球之後,更是笑的眉開眼笑的,直接跑著過去跟小虎子他們分食,但是糖塊兒畢竟有限,為了所有的孩子都分到一點兒嚐嚐味道,幾個孩子跑去找潘建剛幫著雜碎,我笑著搖頭,趿拉著鞋下地隔著窗戶對劉英道:“這卻叫你破費了。”


    劉英紅著臉道:“沒花多少錢,我們火車停靠的時候,有個人自己做的,我想著幾個小孩兒都願意吃糖,就給買下來了。我嚐了一塊兒,挺甜的。”我笑著說道:“那也得謝謝啊,這可是小河他們偏得了。”


    第63章


    劉英說了一聲不用謝就捂著通紅的臉跑到她母親那裏去了,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的問吳老:“叔,我道個謝,她這咋還不好意思了, 之前沒發現她臉皮薄啊, 再說, 我也沒說啥啊。”吳老仔細的打量了我一下, 隻把我看的有些發毛, 這才歎氣道:“你呀,要是對人家姑娘沒那意思,就趕緊趁早說清了。”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咋收個糖跟收了賄賂似的,咋這麽怪啊?吳老歎口氣卻沒再解釋什麽, 過了一會兒,吳老道:“去吧,領著小河他們回去吧,天兒不早了, 小河他們都想你了, 趕緊回去做點兒飯,吃完了洗吧洗吧, 好跟孩子親近親近。”


    這可太怪了, 之前還要留我吃飯, 這會兒又讓我回去做飯,但是,我也沒多想, 怎麽的吳老也不會坑我的,於是,我告訴吳老把軍大衣和帽子收好之後,就出門喊小河他們,然後喊了一聲大黃,大黃拉著車跟三個孩子差不多一起到的。


    劉英看我們要走,又過來問道:“俞大哥怎麽要走?”我點頭道:“嗯,天不早了,家裏還扔的拚兒片兒的,再說,這麽長時間每擱家,炕得好好燒燒,要不晚上沒法睡兒。”劉英欲言又止的張張嘴兒,最後隻是說了一句:“那你們爺幾個路上小心。”


    我看她有事兒沒說,想來也不重要,要不早就說了,也就沒在意,說了聲:“那你忙吧,我走了。”又讓小河他們跟大夥拜拜之後,就悠哉悠哉的坐在馬車上跟三個孩子聊天,反正大黃聰明著呢。


    我走了之後,劉英的奶奶進了吳老的屋子,然後問道:“小俞咋說的?”吳老歎氣道:“小俞怕是早就對這事兒死心了,他那是把你家英子當妹子看那,他心裏現在就他家小河那三胞胎,英子還是別往他那棵歪脖樹上吊了。”


    劉英的奶奶歎氣道:“我跟她爸她媽,俺們都不同意,就英子自個放不下。小俞確實是個好孩子,醫術頂好不說,心也好,我們也不在乎他有孩子,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小俞的心裏就明顯沒有英子,這倆人哪能成啊。”


    倆人在裏麵聊天,劉英卻聽得淚流滿麵,最後捂著臉跑了出去。正好潘建剛進來叫大夥吃飯,跟往外跑的劉英撞了個滿懷,潘建剛倒退了兩步才沒摔倒,沒等潘建剛問懷裏的劉英怎麽了,就被推開然後跑了。潘建剛叫了一聲吳老之後,因為不放心也追了出去。


    把給幾家熟悉的人家送去魚肉之後,我就開始做我們的晚餐了,一個鮮嫩的清蒸島子,一個口味集酸、甜、鹹、脆為一身,還夾雜著白菜特有的清香味的醋溜白菜,這老人都說,一百天不吃白菜蘿卜,人就要生病的,所以,明天早上就做蘿卜燉凍豆腐吧。


    一向不是很喜歡吃魚的三個孩子,這次卻意外的很捧場,我有些後悔自己買少了,看來得跑一趟j市了,那裏現在正好也在打開江魚那,但是這邊的島子忒少,也不知道江鯽,小河他們能不能願意吃。


    我走的這些天,小河他們都沒有好好洗過澡,因為孤兒院那裏並沒有特別大的盆,我家這個也是特意跟村裏的木匠定的,用的二斤苞米麵兒,再說,孤兒院哪能像家裏這麽暖和,潘建剛怕他們凍著,雖然知道我天天給他們洗澡,也隻是把毛巾用溫水透濕了,然後給他們擦身子,這可把三個孩子難受壞了,這不,我都給添了三回水了,他們還是不願意出來。


    直到我去把三隻小狗崽從睡過去的母狗身下抱出來帶進屋裏,他們才同意我用小被護把他們挨個抱上炕。我用痱子粉給他們的身上撲好粉之後,又給穿好衣服,就讓他們跟三個小狗崽玩去了。


    我端著水去了我那屋,將窗簾拉上,門鎖好之後,就帶著孩子們的洗澡水進了空間,將水倒了之後,用淋浴洗了個戰鬥澡就穿著睡衣出來了,將盆送回倉房之後,又去牛棚看了看兩隻大狗,看它們還在睡,但沒有什麽問題,皮毛更是變得油量,骨頭在一邊並沒動,跟大黃交代一聲,讓幫著看看,就回屋去了。


    三隻小狗崽應該兒早就滿月了,三個孩子拿著自己的肉幹逗著小狗,就看小狗撲騰著,用腳上的肉墊搭著孩子們的腿,嗚咽嗚咽的小聲叫著,晃著小尾巴討食,給它們吃東西的時候,還知道側著下巴,慢慢的從孩子手裏將肉幹叼過來,免得傷了小主人。


    三個孩子一人抱著一隻,自己認為是最帥的狗崽不撒手,還順便給起了很氣人的名字:一黑、二黑、三黑。聽說它們的爹娘在後麵呢,也沒有名字,直接就道狗爹、狗娘,氣的我拎起笤帚就要揍他們,這才改名黑虎、黑龍。


    我之前並沒有問賣家,兩隻大狗的名字,既然到我這兒了,對它們來說就是新的開始,名字自然也得是我重新起的。三個孩子跟三隻小狗崽玩到半夜才睡覺,就在我也準備睡下的時候,聽到門口有動靜,趕緊披著衣服下地去看看。


    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兩條威風凜凜的的大狼狗蹲坐在地上,眼中神情很是友好,我笑道:“這是醒了,感覺怎麽樣?”說著,我讓他們進來,兩隻大狗往炕上看了一下,對著自己嗚咽叫的三個崽子低吼兩聲,看著它們又趴臥睡覺之後,就退了出來,還很人性化的幫著把裏屋的門給關上了。


    我笑著問道:“餓不?給你們烀點兒苞米麵兒?”兩隻狗搖著頭嗚嗚叫了兩聲,看來是不餓,我開開門,它們竄了出去,我領著它們來到大黃的棚子道:“你們暫時先跟大黃擠擠吧,我明天就找人給你們蓋窩,對了,”我指指公狗道:“你以後叫黑虎,”又指指母狗道:“你叫黑龍,記住了嗎?”


    黑虎和黑龍溫順的點點頭,就在我要回去的時候,一項沉默的大黃哞哞叫了兩聲,又對著在裏麵臥著的阿花、阿勇哞哞叫,將阿花和阿勇叫了過來之後,又做了幾個動作,最後還點了一下黑虎黑龍,我連猜帶蒙的,最後問道:“你是說,現在可以給它們吃果子了,它們已經能受住藥性了?”


    大黃這才點了點頭,我相信大黃的判斷,於是將熏草的果子分別給了阿花和阿勇,大黃守著它們服用果實,我又對黑虎和黑龍說道:“你們的三個孩子,若是日後能夠承受果實藥性了,你們就告訴我,這東西,別人難得,我卻是不缺的。”


    黑虎和黑龍帶著興奮和感激的舔了舔我的手,嗷嗚嗷嗚的叫了兩聲,我笑著拍了怕它們的狗頭,身後傳來說話聲道:“俞公子果然是心善之人,對畜生尚且有這般憐憫之心。”這咬文嚼字兒的說話方式,簡直讓我牙酸,黑虎和黑龍卻豎起了背毛,就連大黃都哞哞地不安的叫著。


    我安撫地摸摸它們,這才轉過身來,看著眼前雖然稱不上閉月羞花之貌,卻也稱得上清秀佳人的美女,想了一下,不確定地問道:“陸小雅?”對方嫣然一笑道:“想不到俞公子還記得我,這真是我的榮幸。”


    陸小雅的聲音,輕輕柔柔的,是個男人都會被叫的骨酥肉麻,升起保護欲,與當初路燈下慘白帶著戾氣的凶惡樣子,相差了十萬八千裏,與那日跟龔玉琴對罵的潑婦,就更是判若兩人了,難怪白母會說:陸小雅是個真真的大家閨秀。


    我靠著身後的大黃,抱著胳膊道:“看陸小姐的樣子,應該是大仇得報,了了心願了?”陸小雅用手帕掩唇一笑道:“托俞公子的福,奴家得償所願,不日即會投胎重新入輪回,今日特來與公子道謝。”


    一聽這話,我趕緊叫停道:“停,陸小姐,這個我肯不敢領謝,正所謂無功不受祿,我可是什麽都沒做。但是,陸小姐既然要投胎重新入輪回,在下就在這裏恭祝陸小姐下輩子能幸福安康,投胎到好人家幸福到老了。”


    這不過是個祝福罷了,事實上,我們都知道,就她做下的惡,她必然會於下三道輪回九次之後,方能得到一次做人的機會,所以,隻能祝福她托生到好人家,能照顧她,讓她好好地、開開心心的活。


    陸小雅苦笑著說道:“多謝公子的祝福,還有,若沒有公子,我這仇是不好報了,龔玉琴當初在揚我屍骨的時候,得高人指點,用黃布蓋了我的頭,讓我找不到他們的腳印,而白有福的骨灰,也被他們揚進了大江裏,我是找不到他們的。


    我日日被恨意折磨,早就變成了厲鬼,就在我馬上就要瘋了的時候,孫嬸看我可憐,這才指點我,來找你,說你可以看到我,陰陽交易之後,不沾因果,你是會幫我的,人找人,肯定比我這被蒙了眼睛的瞎鬼快,沒想到,我剛一來,就看到了那個賤、人的後人。”


    第64章


    我垂著眼皮並沒有說什麽, 因為我不知道孫嬸到底是有什麽打算,陸小雅也沒指著我接話,稍微平定了一下情緒之後說道:“如今, 龔玉琴被那個畜生勸著上了吊, 做了替死鬼, 我就要去投胎了, 這些東西, 我是不會便宜那個畜生的,正好就給你了,你我也算是了了因果了。”我自然是不願意跟她結什麽因果的, 所以也沒出聲說什麽。


    但是,當我看到這一大堆古董金銀的時候, 還是趕緊拒絕道:“這些東西過了,我不能收。”陸小雅咯咯的笑道:“凡間之物,生帶不來、死帶不去的,我留著能有什麽用?下輩子我投什麽胎, 投胎在哪裏、那個界麵又有誰說得清?隻要這些東西沒落到那些畜生手裏, 我的心願就了了。”


    說完,也不給我回話的機會, 就笑著消失了, 我對著她消失的方向念了兩邊往生咒, 希望對她能有幫助吧。這占了半個院子的東西,必須趕緊收進空間去,不然誰一過來, 肯定就會發現的。陸小雅走了,大黃幾個終於放鬆了下來,我坐下打坐之後也就回屋了。


    摸摸炕,感覺溫乎乎的,我又添了兩把火,天大亮之前是不用管了。我從自己的屋裏進了空間,查看陸小雅給我的東西,現在很慶幸我剛才沒有好奇的打開這些匣子,其它的珠寶首飾也就算了,那一匣子拳頭大的夜明珠,可是價值連城啊。


    其實,寶貝看多了,也就那麽回事兒,這金銀珠寶更對我沒啥吸引力了,但是,這裏有一套醫用玉刀和針灸用金針,卻讓我愛不釋手,更加驚喜的是,這裏還有一小袋藥材種子,有四樣種子是我隻聽說卻沒見過的。


    外麵的玉石板又褪去了四個格,這第一顆種子,是長著棗核狀的桃核,種出來之後,它會長出棗樹葉,開黃花,長著紅色的花萼,可是結出的果實卻和桃子一樣,味道鮮美,人吃了它,就會去除疲勞,它就是傳說中,王母仙桃的原型,它的名字就叫仙桃。


    第二顆種子,長得就好像是一顆鴿蛋大小的紅翡一般,這種子長出來以後會是圓圓的葉子、紅色的莖稈,開黃色的花朵,結出拳頭大小的紅色透明果實,味道和糖漿一樣甜,吃掉它之後,人就不會感覺饑餓了,它叫做丹木。


    仙桃與丹木放在一起,熬出來的藥丸就是傳說中的辟穀丹。據說這兩種植物,是天上神仙在蟠桃會上喝多了之後,無意中掉下來的仙果落地生根之後,長出來的,所以,常吃它們可清除體內的垃圾,進而延年益壽。


    第三樣是綠色芝麻粒一樣的小種子,一小把得有二三十粒,用一個小玉葫蘆單裝著的,這是薲草的種子,它是一種草,長出來之後像小葵花一樣,味道卻好像濃縮的大蔥一樣難聞,用玉葫蘆裝它的種子,就是因為它的味道實在霸氣。


    但吃下這東西後,卻能讓人忘記憂愁,或者說,讓堵在自己心裏的不甘消失,讓你覺得,這隻是一段經曆過的過往,沒有什麽值得自己傷心痛苦的,因此,它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無憂草,它是治療憂鬱症的最佳良藥。


    薲草原本就隻有昆侖山上生長,但是,這東西的味道實在霸氣,它不畏酷暑,不懼寒冬,所以四季不停放出這股難聞的氣味兒,最可恨的是,它不會因為你呆時間長了,就會忽略掉,而是不停地挑戰你的嗅覺,山上的人畜都不堪其擾,最後都被拔掉扔了。


    等發現它的作用的時候,薲草已經絕跡了。說實話,我拿到這東西的時候,真的無法下定決心種它,我怕種完之後,我這裏就變成了蔥的世界,最後還是決定先種出來一茬再說,實在不行,最近就先不進來了,等它長成了收割之後,再放起來。


    沒想到這空間還有這份功能,當薲草進去之後,四周就一點味道都沒有了。說到這兒,就得提一下,我早在種萆荔草的時候,就發現了,這玉石板下的地麵,好像是一個個空間陣法,同樣的植物在一起種植,不管多少都不會擁擠。


    它們本身成熟之後的種子,就會自動掉到地裏繁殖,可是外麵看來,又隻是那一小片,不過,你若是踩進去,就會發現,地方隨著植物的繁殖數量在增長。現在想想,自己當初真蠢,那搖錢樹自己怎麽就不知道掰下來兩個枝兒,多種出來一些?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吧。


    最後這樣是一段小兒手臂粗細長短的樹枝,最開始的時候,我還真沒想到它是什麽東西,甚至覺得它可能是掉進來的樹枝,在發現有四個位置的時候,種下前三個之後,我就挨個實驗往裏放,直到它進去之後,才知道這個位置竟然是給它留的。


    栽種下去之後,這段樹枝的信息我也就知道了,它是一種果樹,長成之後狀似楊樹,開紅色花朵,果實卻像是大棗,味道酸甜可口,裏麵沒有果核,這個的作用有些雞肋,它是治瘧疾的,所以,不能多吃,正常人吃下一顆果子,就會有一天無法大便。


    它是上古留下的物種,那時候人們或者生食,或者吃著半生不熟的東西,更多的時候,會吃些腐敗臭爛的東西,瘧疾自然也就是造成死亡最嚴重的一種病症,它就是這樣應運而生的,人們發現,在吃了東西後,肚子絞痛時,吃下一枚果子,疼痛就會消失,止不住的瀉肚也會停止。


    所以,當時很多部落,都是將這種數稱作神樹,栽種在部落。隻是,這神樹後來因為各種原因慢慢的都枯死了,人們很難找到活著的神樹,於是,在發現了跟神樹長得很像的楊樹、或棗樹的時候,盡管知道它們沒有神樹的能力,很多人家仍然將其移栽回自己的部落或家裏。


    剩下的種子就都是些雜七雜八的了,樣數很多,但是很多都因為保管不善壞了,看來白家或者陸家應該有一家是賣種子的,因為這裏不僅又各種藥材種子,還有一些糧食種子,隻是他們不會種植保管,至少陸小雅並不擅長這些。


    我將人參之類的種子扔進原本就存在的地方,剩下的收起來,沒事兒的時候挑揀一下壞掉的,然後種在外麵。我起身伸了個懶腰,估計了一下時間已經不早了,就帶著種子和那套工具出了空間,剩下的金銀珠寶之類的東西,我將它們送進了一樓的庫房裏。


    孩子們屋裏傳來小狗撓門的聲音,我趕緊將門開開,就看到一黑、二黑、三黑都夾緊後腿在門口打哆嗦,明顯是憋得受不了了,我剛一推開門,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到了院子裏就趕緊解決生理問題。


    回頭看了一眼睡得跟小豬似的三個孩子,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過去給他們蓋蓋被,這三個孩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養成的毛病,睡覺的時候,除了紅肚兜,其他的什麽都不穿,我挨個在他們光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三個不知羞的小東西。


    聽到外麵嗷嗚嗷嗚和嗚嗚咽咽的叫聲,這一看就是小狗崽找它們爹娘去了,本來我是沒打算出去的,但是外麵傳來了王潤生喊我的聲音,我趕緊出來,原來黑虎看到有陌生人要進門,就凶狠的擋在了門口。


    我趕緊對黑虎和黑龍說:“這個是家裏人,過一會兒,我讓常來的,不用防備的人都來一趟,以後這些人你們不用管他們。”黑虎一聽,撩了一下眼皮,直接回到房簷下趴著,看自己的妻子兒女們玩耍。


    王潤生讚道:“這狗通人氣兒。”想了想又說道:“小俞養的動物都挺有靈氣兒的,大黃就不說了,就是你養的雞鴨鵝都跟人家的不一樣,那大鵝可知道看家了,上回你不在家,那誰兒過來想摸點兒東西,直接讓你家鵝追著跑了那老遠,平時還知道幫著看雞崽子。”


    我笑道:“這萬物有靈,你對它們真心好,它們自然也會真心待你,這些家禽,我都是從小開養的,自然是更親近一些。再說,你看哪家鵝不看家,就是大白它們更凶一點兒,發現人不對,就死活不鬆口罷了。”


    王潤生過來是要帶著大黃它們去後山放放的,一邊讓大黃娘三個跟在身後,一邊說道:“俞兄弟今早上做什麽吃的?”我笑道:“我一會兒看看,你們早點兒回來吃飯,不行就讓大黃一邊吃草一邊看著阿花、阿勇和那些羊。”


    王潤生擺擺手道:“不中啊,昨晚上又有兩隻羊下崽子了,我得去找些野菜,回來再給煮點兒豆餅,這兩個母羊,這回竟然下了七隻崽子,而且五隻是母的,可得好好給補補。”我有些失笑,你說,現在家家都希望自家老婆生兒子,生了女兒就會把臉拉的老長不高興。但卻都希望自家的牲口生的崽子是母的,這算不算雙標準?


    第65章


    中午我正在處理藥材的時候, 村長過來告訴我,正好下午大隊有人去j市開會,他就讓人幫我往回捎開江魚了, 等後天一起跟著去火車站接人就行了, 用不著再跑一趟了。我趕緊拿出來兩張大團結讓村長給人送去, 不是我不想多讓人捎回來一些, 實在是不好意思, 讓幫著捎東西的肯定不是一家兩家,而且他們自己肯定也要買不少東西。


    村長皺著眉頭抽煙不說話,我奇怪的問道:“村長叔, 你這是咋了?還有啥事兒咋的?”村長狠狠地抽了兩口煙之後,這才說道:“這事兒跟你沒啥關係, 就是那幾個知青非說他們房子邪,讓給換地方,現在上哪給他們找住的地方去?誰家一聽要接收他們跟著住,都趕緊搖頭, 這不都正擱大隊鬧呢。”


    我趕緊說道:“村長叔, 你可不能想著把他們塞我這兒,不說別的, 就我這脾氣, 用不上天黑就得打起來。”村長白了我一眼之後說道:“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有過節, 我能幹這不靠譜的事兒嗎?記得一會兒別忘了跟我去趟市裏醫院,徐家的事兒還得趕緊處理了。”我笑著點頭答應。


    過了一會兒,村長過來說道:“勝利擱我家車去送大隊的人去了, 今兒個得讓你家大黃拉著咱爺倆了。”我放下手裏的活,回去給大黃套上車,大黃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也沒在意,就直接去倉房的地窖搬圓棗子酒了。想著一會順路,就給吳老送去,難得老頭主動想吃點兒啥。


    等我上來的時候,我發現大黃不見了,這不應該啊,就在我要出去看看是不是村長給牽出去了的時候,村長叼著煙袋過來了,還問我:“你這搬個壇子在這晃悠啥那?大黃那?”我也奇怪的說道:“我給它套上車,就去搬去年釀的圓棗子酒了,吳老想喝,我出來就沒看著它,還尋思你給牽出來了呢。”


    我和村長趕緊找,去了衛生所問王潤生他們,都說沒看著,正著急呢,就看到大黃拉著一車豆餅和豆渣子回來了,我哭笑不得,原來大黃疑惑的是,昨天剛去拉了一車豆餅,今天怎麽還去,沒辦法,拉都拉回來了,隻能去卸車了,大夥都憋不住笑,這牲口太善解人意也不見得全是好事兒。


    我們到市醫院的時候,隔著門就看到徐家人正有說有笑的聊著天,看我們推門進去,徐曉慧的母親立即捂著腦袋開始喊疼,這裝的就太不專業了,我也沒說什麽,就坐過去把脈,徐家父子卻破口大罵地不許,說是不信任中醫,還說,我這麽年輕,根本就沒用,就是騙人的。


    站起身,我衝著村長點了一下頭,說了一句能治,我就出去洗手了,很快就聽到了病房裏的吵鬧聲,村長和大隊長也去醫院結了賬,然後,我們看著醫院的過來通知,要麽出院,要麽就要和徐父的單位聯係,從他的工會走賬了。


    我們也沒等他們的決定,直接就趕著大黃往回走了,路過供銷社的時候,我進去買了兩塊肉,又將骨頭都包了了,現在不僅孩子們需要喝骨頭湯,黑虎它們也需要骨頭磨牙。


    徐家人自然是舍不得自掏腰包的,所以趕緊收拾東西打算跟著回村裏再說,哪知道出了門,連影子也沒看到,他們隻能慢慢的走路去二道河溝村,人,有的時候就是不識恭敬,這沒人搭理下,徐家人隻能灰溜溜的走路了。


    徐家人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誰樂意搭理他們?村長早就知道他們到的時候,一準就得找他家,他早就煩的不行了,所以,直接把黑虎和黑龍借了過去,告訴它們,天不亮,隻要敲門就咬(這裏的咬就是叫的意思)嚇唬住他們,什麽事情等天亮再說。


    黑虎和黑龍看在村長給孝敬的吃的份兒上,勉為其難的答應了。早上,我們就著鹹鴨蛋喝了粥之後,才慢悠悠的起來到衛生所,就看到村長領著昨天那三人等在衛生所門口,他們現在倒是很像病了的樣子,滿臉疲憊和濃厚的黑眼圈。


    我拿出了一把黃連,將三碗水熬成了一碗水,那濃度,聞著都苦,我笑嗬嗬地說道:“喝吧,每天早中晚三份是免費的,但是要是弄撒了,那就是故意浪費了,除非離開這裏,否則,每加一碗兩塊錢,這個可以直接從你們公會拿,你們不用擔心付不了賬。”


    想了想,我又說道:“如果不喝,那可就是惡意欺詐了,欺詐的是什麽,你們自己心裏清楚,這個可是能告你們的。如果聰明的話,就該咋地咋地,誰惹你們,你們找誰去,我是不會管的,可你們將我衛生所拖進來,那就得守著我衛生所的規矩。”


    什麽叫做啞巴吃黃連,現在這就是了,徐母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我就坐在對麵床上,笑著說道:“忍住,不能吐啊,否則還得給你加一碗,對了,吃藥的前後半個小時不要吃東西,不要喝水,而這個藥的忌諱又比較多,不可食葷腥、魚腥以及瓜果梨桃等,更不能配合甜食,綜上所述,隻能吃苞米麵了。這個,為了藥效,我會讓專人看護著的。”


    正好劉三奶奶在院子裏摘菜,我喊了一聲劉三奶奶,讓她過來,將之前說過的又說了一遍之後,對劉三奶奶道:“他們在的時候,白天就交給你看著了,你暫時別的活都不用管,吃飯的時候,我會讓小嬸替換你,晚上黑虎和黑龍會在院子裏監視他們的,為了他們身體好,別衝了藥性,您就得辛苦點了。”


    劉三奶奶挑了挑眼皮說道:“你就瞧好吧。正好,你中午要給烀骨頭湯,我把小白菜都摘好了,你去吧,這裏交給我了,晚上也正好把骨頭給黑虎它們。”我站起身,順了一下衣服,就施施然的走了。


    中午做的是油煎豆腐渣,我做菜是絕對舍得用油的,雖然是大鍋飯,豆腐渣也被我煎的油黃,沒有一點兒焦糊的地方,看著就香人。至於骨頭,這是有兩種,一種是大塊兒的刺骨,一種是肋條骨。


    給孩子們盛出來的都是肋條骨剁出來的小塊兒,而刺骨則是我們大人的,每個孩子都得到一碗裝著三、四塊手指長的肋條骨,再加上一些鮮嫩的小白菜,裏麵有大半碗的骨頭湯,一小碟兒炒豆腐渣和一個成人拳頭大的苞米麵。


    給孩子們吃完之後,我們將剩下的骨頭和湯都倒進鐵盆裏,旁邊是一小盆油煎豆腐渣,苞米麵在鍋裏保溫,隨吃隨拿,小劉奶奶給徐家人送去了六個苞米麵,徐家父子一看,這就不幹了,指著院子裏我們吃飯的桌子道:“你們有菜,為啥不給我們吃點兒?”


    劉三奶奶挑眉道:“這是小俞自掏腰包弄得夥食,憑啥給你們吃?這病人的夥食包在我們身上,我們認了,你們這有手有腳的賴著算是怎麽回事兒?告訴你們,這兩個給她的,我們不要錢,你們的,到時候得從徐曉慧剩下的糧食裏扣,到時候王大鳳家賠償的時候,你們這些錢糧都得扣回來,不願意就找王大鳳家裏要,要出多少算你們本事,跟我們可說不著。”


    徐父抖著手指道:“我家丫頭可是死你們這了,憑啥你們不負責?”劉三奶奶翻了翻眼睛道:“你們自己丫頭不知檢點,幹的事兒你們自己心裏沒數?你們有啥事兒,就去直接找王大鳳家或者朱爽家說去,是打官司還是咋的,大家夥看你們閨女小小年紀就沒了,肯定會可憐你們,但你們跟我們村裏耍橫,誰能慣著你們?


    再說,這會兒想你閨女了,剛開始聽說她溜孩子了,你們家咋嫌丟人沒人過來?你們家離這兒可就倆小時的路,聽說人沒了,還是有凶手能要賠償的時候,這又想起你閨女了。”


    男女間的事情吧,永遠都是女人吃虧,就朱爽和徐曉慧倆人沒結婚整出孩子,世人不會想到一個女孩子麵臨這事兒時的惶恐,隻會唾棄她不知自愛,農村尤其是村中的老年人,更是這麽覺得,所以,即便是一項公平、開朗的劉三奶奶,也難免對徐曉慧瞧不起。


    三碗黃連水下肚,平時隻能熱水泡著苞米麵,再加上晚上窗戶外麵,將骨頭咬的嘎嘣響,虎視眈眈的看著屋裏的兩隻大狗,徐家人隻是一天就受不了了,第二天一早就嚷嚷著俞大夫醫術好,現在頭不疼、也不惡心了,村長冷笑著讓他們去跟村支書簽字畫押,這就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典型,好說好商量不行,就得得到教育才知道怎麽辦。


    因為王大鳳家裏已經有個進去的了,自然不能再進去一個,但是,徐家要的200塊錢,肯定是不能給的,最後,王家給了30塊錢,然後將他們在醫院裏吃喝醫藥費用等,大隊給墊付的78.6元結了,這才把打仗這事兒給了了,至於王大鳳失手整死徐曉慧的事兒,就隻能等了,徐家人怕花吃住的錢,也趕緊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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