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真地聆聽著,偶爾插話兒,氣氛顯得很是溫馨,當我將這些紅姑娘穿成兩串一米長的串兒,要掛到倉房裏的時候,才發現三胞胎早就哈欠連天的揉著眼睛了,原來不知不覺的都八點了。


    趕緊哄著三胞胎讓他們洗漱睡覺,三個孩子卻拉著我問:“爸爸,你明天不去孤兒院吧?今晚和我們一起睡唄?”我突然明白了,三個孩子還是因為我最近忙,感受到了忽視,隻是因為懂事兒,不哭不鬧的。


    我抱著他們笑著點頭道:“好,今晚陪你們睡,但是,你們可得管住小鳥,別半夜把我衝到地上去~”三個孩子不服氣地,一邊喊著:“我們從來不尿炕,才不像王耀祖那樣那!”一邊合力將我撲倒在炕上壓住,等著我投降。


    我們瘋鬧了一會兒,看著孩子們冒著汗的紅撲撲小臉,感覺什麽都值了。第二天一早,三胞胎起床吃飯後,卻不動地方,三個孩子互相看看,然後他說一句,村東邊兒誰誰誰因為家裏不忙,昨天沒去幼兒園,他說一句誰誰誰家的,前天跟哥哥留在家裏一天...


    反正,中心意思就是,小朋友們都有假期,家長會陪同,我有些好笑的說道:“行了,今天也給你們放一天假,正好我進山,領著你們一起去玩兒一天。”在孩子們歡呼的時候,我繼續說道:“但是,你們必須跟在我旁邊,不許瞎跑,不然沒有下一次。”


    能和我進山,三個孩子已經意外地滿足了,聽到我的話,知道隻要表現好,還可以期待下一次,自然是忙不迭的答應。跟過來幫著給雞牛喂食的顧學禮說了一聲,讓他告訴王立秋,我今天要進山采些藥,孩子帶走了。顧學禮笑著點頭,然後就去忙去了。


    我給三個孩子換上輕便保暖的衣服,又給他們穿上鹿皮靴,就直接帶著他們從房後上山去了,我背著一個筐,帶著兩個麻袋,腰間挎著鐮刀和腰刀,因為領著三個孩子,我自然是隻能在就近的這座山上轉,遠場是不行了。


    說是采藥,但是帶著三個孩子,其實更像是郊遊,三個孩子自己也像模像樣的背著個小筐在身後,據說是村長哄著他們玩兒的時候,給他們和自己的孫子孫女一人編了一個,不大,小巧玲瓏的正好背在身後還不耽誤走路。


    三個孩子雖然隻有兩歲多,但是因為每日都會跟著我早期打太極,爬一座小山並不成問題,我今天帶著他們出來,也是因為前段時間他們過生日的時候,我正在忙,隻是匆匆的給煮了一碗臥著荷包蛋的麵條就糊弄過去了,今天當做是補償。


    這個地方有一種蘑菇是當地的特產,名叫凍蘑,就是在當地也隻在山林裏有,凍蘑一朵最小都有兩個成年男人的巴掌大,傘麵很肥厚,炒燉的時候,就算是不放肉,都有著肉香,這東西算是當地的珍品,村民們隻要閑暇的時候,就會背著筐進山采摘。


    隻是,因為這東西被列為一級珍品,收購站會兩塊五毛錢一斤收,所以,當地人反倒很少吃到嘴裏兒,全拿出去賣了,隻在偶爾采摘晾曬不當,弄下碎渣的時候,才會混著大白菜炒一頓改善夥食。


    我吃過一次之後,當即跟當地的村民買了不少,這不用進城就可以賣和收購站一樣的價錢,我又不會像收購站那樣,一朵一朵的挑,他們自然更願意賣我,隻是,村民們都實惠兒,看我這樣,一邊都會將一些碎小的搭給我,晾曬的時候也都很注意,盡量處理的完美一些。


    因為村民們並不敢走的太深,這裏的山林可是有老虎、野豬的,所以,當我們翻過山頭的時候,就意外的碰到了一塊兒凍蘑地。


    第38章


    這裏是隸屬於長白山山脈的, 所以植被豐富, 我們走了不遠, 在一個山丘旁找到了一株蓇蓉,這是一種草, 長得跟蕙蘭一樣的葉子, 桔梗那樣的根,開黑色的花,但不結果,它不懼嚴寒,不怕酷暑, 據說是很早的時候,人們就發現了它, 但是, 因為這東西隻要人吃了,就再也不會生育,所以,經常被深宮之人利用害人,幾度被皇帝下令鏟除。


    其實,這東西還是傳說中的黑玉斷續膏的主藥, 之所以這藥膏稱為傳說中的藥膏, 甚至幾度被懷疑是中杜撰出來的,就是因為蓇蓉的絕跡,我趕緊小心的將它挖了出來,小湖因為沒見過這東西, 但知道我如此小心翼翼,一定是藥材。


    我將它的特點和藥用講了一下,小湖的眼睛當即就亮了,我道:“等回去之後,我慢慢培育之後,過兩年你就可以練習製作黑玉斷續膏了,但是,這東西如果不能量產,你要記住,輕易就不要拿出來用了,不然會被別人惦記上。”


    孩子們雖然逐漸的失去了地府鬼嬰時期的記憶,但是畢竟精神力絕不是正常孩子可比的,所以,聽到我說的話之後,立即明白應該怎麽做了,除了小湖還在惦記著親手做黑玉斷續膏之外,另外兩個孩子因為誌不在此,直接就將這東西排除記憶了。


    中午簡單的吃過帶來的幹糧之後,玩了小半天兒的三個孩子已經很困乏了,加上到了他們平時午睡時間,都開始一個勁兒的揉眼睛,我趕緊帶著他們往回走,隻是看著他們一個勁兒的被石頭樹根兒絆到,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好像站著都能睡著一樣,這是山林裏,真要出事兒,可就不是鬧著玩兒的。


    我趕緊將背筐裏的東西都挪進麻袋裏,也不在乎會破壞它們的品相,反正我也不賣,隻是將蓇蓉送進了空間,免得它被壓壞了,這草現在可算是很金貴的。


    放好了蓇蓉,我又將三個孩子的小背筐卸下來塞進麻袋裏,把他們放進我的背筐裏,好在三個孩子還小,雖然擠了一點兒,但是在這樣的天氣裏,也能暖呼一點兒,小河覺得自己是哥哥,再加上舍不得我背著他們三個,所以想要繼續自己走。


    我隻能心疼的把他也送進筐裏,將身上的大衣蓋在背筐上,一手拎著兩個鼓鼓囊囊的麻袋,一手背過去托著背筐,快速地往家走。


    我的腳程自然是快的,沒用多久就到家了,正好和村長媳婦兒碰上了,她拿著一個籃子,看到我笑道:“呦,正好我做的粘豆包,要讓小秋待會兒給你送過來呢,碰上你也不用費事兒了。”


    村長媳婦兒自打她侄女的事兒之後,一直都是避著我的,平時量價互動,也都是通過村長或者她的三個兒子,這主動上門還真是頭一次,我趕緊說道:“那感情好,這純正東北的粘豆包,我還真就隻聽說過,早就想嚐嚐了,真得謝謝嬸子了,快點兒進屋吧。”


    看我對她並沒有隔閡的樣子,村長媳婦兒長出了一口氣,順手接過來我手裏的麻袋笑道:“這背的什麽,怎麽整了這麽多東西?”


    我也沒推辭,讓村長媳婦兒幫著拎,一邊回道:“就是采了些藥材和蘑菇,我身後背的小河他們仨,都玩兒瘋了,累的半道兒就睡著了,我這不就把他們背回來了。”說著,我托著背筐往上稍微顛了一下,緩解肩膀墜痛。


    村長媳婦兒沒想到我竟然背著三個孩子爬山,有些不讚同地道:“哪有你這麽慣娃子的?啥都依著娃兒,那還了得了?”


    我抹了把汗笑道:“我這輩子也就這三個孩子了,活著也就為了把他們養好,不慣著他們慣誰?再說,仨孩子也懂事兒,輕易不哭不鬧的,跟著我長途跋涉的吃了不少苦,我看著心疼的不行,難得想趁著我沒事兒的時候,跟我待一天,我能不滿足他們嗎?”


    還有一句我沒說,這三個孩子要不是因為我,那會遭這些罪?能補償他們,讓他們活的開心,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村長媳婦兒看我冥頑不靈的樣子,也不再勸說什麽了,幫我推開門,然後把火點了,炕上很快就熱乎乎的了,把孩子放在炕上,脫了鞋襪,我道謝之後,把鍋裏的溫水舀出來,給他們擦洗幹淨放進鋪好的被窩裏。


    我從麻袋裏拿出來順手打的兩隻野兔,將其中一隻塞進村長媳婦兒的籃子裏說道:“領他們玩的時候,順手打的,蘑菇你家不缺,就拿這個回去給我叔下酒吧,嬸子可別嫌棄太瘦啊。”


    村長媳婦兒推據了兩下,就樂的眉開眼笑道:“瞧你這娃子,多占都這麽客氣,就這重量,還嫌瘦?這都得有四五斤了吧!那我就先回去了,正好給燒了,晚上讓你叔下酒。”


    送走了村長媳婦兒,我趁著天晴,把采的蘑菇和藥材都晾了出去。村長媳婦兒送來的粘豆包可不少,這都得有五六斤了,一頓自然是吃不完的,我拿出五個,到廚房給鍋裏又填上了水,在上麵支上簾子,放上粘豆包,想了想,又洗了幾個地瓜放進去,蓋蓋悶上了。


    剩下的我送到地窖去,現在地窖裏已經裝了半滿,我不在的時候,王立秋幾人已經幫著我把院子裏種的菜都摘下來曬成幹兒,挨樣送進地窖了,等過幾天兒開始分糧的時候,連著王立秋幫我種的地瓜、土豆、白菜,這裏基本就滿了。


    我今天總共打了兩隻野兔三隻野雞,給了村長一隻之後,我自己也加上土豆燉了一隻,留下我們爺三個的,剩下的拿去了衛生所,讓他們吃,又給了劉三奶奶和小劉奶奶一人一隻野雞,最後一隻讓王立秋下午騎車給吳老送去。


    並不是不想給王潤生三人,更不是因為東西有限,說實話,想要打幾隻野雞野兔,真就費不了我什麽時間,隻是順手的事兒,但是,這些人跟著我們一起吃飯,已經很惹眼了,要是被發現還有野雞野兔,那可就真的害死他們了。


    王立秋三人也明白這事兒,所以,中午的時候,並不怎麽伸筷子吃兔子燉土豆,而是朝著劉三奶奶做的土豆燉茄子使勁兒,把兔子讓給王潤生三人和孩子們。


    我從衛生所出來的時候,看到幾個大孩子正撅著屁股圍在糧倉旁邊幹什麽,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我有些好奇,正好王勝利過來,看到我不解的眼光解釋道:“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吧?”看我點頭,他才繼續解釋。


    原來,每年秋收的時候,就會有大量的田鼠出現,這些田鼠對於孩子們來說,就是營養豐富、味道可口的肉食了,烤田鼠是這段時間,孩子們最喜歡的美食,幾個孩子圍著一個鼠洞,用不上多大一會兒,就能抓上來個五六隻,然後升起個火堆,將收拾幹淨的田鼠穿在木棍上,撒上鹽,轉上幾圈,就可以分食了。


    田鼠是以糧食為主食的,而且繁殖特別快,一公一母兩隻田鼠,一年內最多可以生下五六十隻,這裏的崽子再繁殖,如果不處理,那簡直就是災難。農民對它們簡直是恨之入骨,有的時候,一個不注意,那一袋糧食就徹底糟蹋了。


    它們不僅偷食糧食,還會在糧袋裏拉屎,讓人不知道是否該吃這些糧,扔掉舍不得,吃,又實在下不了嘴兒,所以,這些打著滅鼠旗號公然逃學的饞孩子們,大人們都是不會阻攔的,一般都在一旁笑著看著,有的時候心情好,還會幫忙抓上一些。


    我聽了之後,有些擔心的問道:“這些孩子這麽小,萬一被咬了那?那可是有鼠疫的。”王勝利不在意的擺手道:“什麽鼠疫不鼠疫的,這裏的娃兒皮著呢,可不像城裏娃兒那麽金貴,再說,他們這抓老鼠的手藝嫻熟著呢,一個比一個賊,輕易哪能讓老鼠咬著。”


    果然,這幾個孩子很快就掏著了一窩老鼠,掏老鼠的孩子,手上套著個棉手套,剛一拿出來,旁邊的孩子就眼疾手快的把一根大洋釘子狠狠地插進田鼠的腦袋裏,田鼠掙紮兩下就不動了,後麵的孩子就會拿過去處理幹淨,去了毛皮、腦袋和內髒,然後洗幹淨穿在木棍上,前麵的繼續掏田鼠、釘田鼠,分工相當明確。


    我笑著搖頭道:“你小時候不會也幹過這個吧?”王勝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可是從撒鹽幹到穿棍兒、清洗一直到親手抓捕,都十一二了才不再幹這個,這裏的娃兒,一般到了十一二,因為大了,不好跟小不點兒搶食,就會自動不再參戰。”


    沒想到這事兒還有階級的,聽他這麽說,我才發現,越在前麵程序的孩子,年齡會越大,這應該也是孩子們下意識的照顧年幼的弟弟妹妹吧?


    第39章


    我回去拿了拿了一塊兒鹿肉去了三隊兒麻婆那裏, 老太太一看到我樂的直眯著眼睛道:“忙完啦?我正好要去你那, 我給那三個孩子揍(做)了小棉襖, 你正好自己帶回去,我就不用往你那跑了。”說著回屋拿出來一個包裹。


    跟麻婆婆早就很熟悉了, 我也不用客氣, 將籃子遞給老太太,我就打開看那三套棉襖棉褲,做的是真好,厚實的褐色土布裏麵絮著暄騰騰的棉花,細密的針腳我是永遠也做不來, 領子和袖口都鑲著一圈兔毛,好看又暖和。


    麻婆婆將肉送進廚房之後, 笑著對我說道:“我大兒子擱南方當兵, 他們那兒的家家都自己織布,這不就給我郵來不少,我覺得這布雖然沒有的確良好看,但是耐磨耐髒,貼身兒也比的確良舒服,正好給孩子揍衣服。”


    我笑道:“那還用說, 這布可比的確良穿著舒服多了, 也不知道你家大哥得花多少錢,這回是全便宜我了。”


    麻婆婆擺手笑道:“什麽玩意兒多了都不值錢,我家大小子拿五斤糧票跟當地的老太太換了一堆土布,說是揍衣服都夠穿幾年的了, 人家還勸著他多換點兒那。”想了想,麻婆婆又說道:“我看你給我送的那一大塊肉,不像是豬肉,瞅著是麅子還是鹿?”


    我說道:“這不上山遇著了鹿,順手給打了,這有啥事兒嗎?”麻婆婆問道:“你打的鹿,有鹿茸沒?”我點頭道:“是頭雄鹿,鹿茸也取出來了,您有用?那一會兒我給您送過來。”


    麻婆婆點頭道:“我那小兒媳婦兒也不知道怎麽整的,從打生下老二,這身上就不利索,你說這人總共才有多少血,這麽流,好人也造完了,再加上給孩子喂奶,啥藥也不敢吃,我這聽說鹿茸能治,去收購站問,說是得等。”


    我點頭道:“這個正對,能治子宮虛冷、崩帶下,我一會兒回去就把鹿茸給送過來,您讓嫂子找個好中醫給把把脈,斟酌著用藥,要是實在不行,就到這邊來,我給把把脈。”這會兒沒有b超之類的儀器,無法準確的檢測子宮內的情況。


    一般來說,月經一直不走,就是內分泌失調或者子宮內膜增厚、陰、道出血,最壞的結果就是子宮裏子宮肌瘤了。但是,現在人們幾乎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吃的都是純天然、無化肥的東西,體內激素應該不會造成內分泌失調。


    而且,現在也沒有計劃生育,孩子隨便生,隨著孩子的出生,自然得將子宮內的垃圾帶出了體外,所以,如果不是陰、道出血,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子宮肌瘤,這個最好是趁早治,不然很容易癌變。


    都忙完了之後,三個孩子還在睡著,我又給兩個屋子添了把柴火,就到我屋裏進了空間,因為取鹿肉的時候,我看到地上又開了一塊兒地板,蓇蓉好好地生活在上邊,比我發現的時候,精神多了。


    我若有所思地拿出人參種子扔在地麵,地上很快又出現一塊兒空地,我將人參種子埋了進去,可是其它的普通中藥,比如黃連之類的,卻毫無反應,我將它們埋進人參種子所在的地方,它們很快的就成了人參種子的養分,因為人參種子在吸收完它們之後,就露出個小芽。


    心裏有了大概,這裏的地麵,應該是隻有多年生或者特殊些的藥材能活。具體的隻能等以後慢慢試驗再說。


    傍晚的時候,村長宣布三天之後村裏的13至50歲的男女老少,自願一起去上山,女人和孩子摘野果子之類的,男人一部分打鬆塔,讓樹底下的女人孩子們撿,一部分巡山打獵,防止附近有大牲口,天冷沒吃的時候,下山傷人。


    進山勞動不是強製的,不願意去可以當做放一天假,自由活動,但是,山裏東西沒你的份兒,當然,這不包括十三歲以下、五十歲以上的人,去山裏勞作的,會按照人頭平分五成物資,那些允許範圍內的老弱病殘會平分兩成。


    為了多得到些東西,大家都把孩子托付給了托兒所,再加上這半年來,孩子們的嚼用基本都是我出的,所以,其中半成給了衛生所,額外的兩成半,你可以用工分去換,十個工分半斤肉的標準,(這個價錢比城裏買肉便宜,現在的野豬肉比家豬便宜,因為家豬有油,所以,家豬一塊三毛五一斤,而野豬肉和牛肉一樣,去皮後一塊一一斤,10個工分是四毛五分錢,是便宜的,收購站也是這個價收購)剩下的賣給收購站,然後補貼給各家各戶。


    本來,我是不用去的,大家也願意白分給我一份兒,但是被我拒絕了,王立秋也要去的,所以,衛生所就是劉三奶奶和小劉奶奶負責了,到時候當做是跟著進山了一樣發物資,王潤生三人幫著照顧托兒所,因為,他們現在是勞改,幹活並沒有工分,也不會分物資,自然是不用去了。


    婦女們除了要采集榛子、山裏紅這些東西外,還要收集柴火,勞動強度並不比男人差,所以,平均分配,男人們是沒有意見的,至於孩子,幾乎家家都有,又都是長身體能吃的時候,誰也不會斤斤計較這點兒分配。


    王立秋跟著去打鬆塔,鬆樹最低的都有七、八米高,有的甚至得有十來米,但是,這對於村民們來說,並不算什麽,一個個伸手靈活的跟個猴子似的,在手上吐口吐沫搓搓,三兩下就竄了上去,那個棍子就開始往下打。


    樹下的孩子們也跟著亂指揮,這個指著一邊喊:“上邊,上邊,那個個大。”那個喊著:“往左一點兒,過了,再回來一些。”我看的目瞪口呆,王勝利安排完這邊打鬆塔的,就要領著剩下的人去打獵巡山了。


    王勝利看我一直張著嘴,仰頭呆呆的樣子,笑著問:“要不你也跟著打鬆塔吧?”我一聽,趕緊搖頭道:“拉倒吧,這活我幹不了,在樹下往上瞅我都眼暈,要是上去,估計就得折下來。”


    旁邊的人都善意的嘲笑道:“小俞大夫一看就是文質彬彬的讀書人,瞅長得白白淨淨的,肯定沒上過樹,讓他爬樹打鬆塔,勝利你這不是糟踐人嗎?”我紅著臉就趕緊跑了,後麵又是一陣大笑。


    村長歲數大了,今年沒有跟著,帶隊的就是王勝利和幾個大隊長,因為七隊兒的是女隊長,所以,她就負責整個村的婦女勞作,而三隊兒的隊長,也已經年近五十了,所以,負責看著大家打鬆塔,剩下的就和王勝利一起帶著壯年勞動力巡山打獵。


    野豬這東西,繁殖快,而且還是雜食動物,攻擊力也不錯,是我們進山主要收拾的東西,剛翻過一個山頭,就遇見了一窩野豬,大家並不慌亂,王勝利手裏有一把獵、槍,或者該叫土、槍。


    這是自製的一把槍,槍托是木頭做的,需要填進去黑火、藥,就見他拿著事先填好火藥的槍,對著公野豬的眼睛就來了一下,準頭不錯,可惜,槍的殺傷力實在有限,一下子打瞎了公豬的一隻眼睛,卻沒能致命,公野豬憤怒的衝著我們這方向就衝了過來。


    這種□□不僅殺傷力有限,而且每打完一次,還要往裏填藥,簡直麻煩死了,眼瞅著野豬就要到跟前了,我直接抽出腰刀跳了過去,順著野豬受傷的眼睛將刀插了進去,同時向一邊跳了過去,避開野豬的衝勁兒,腕上一擰,腰刀順著我手腕一轉。


    因為腰刀是彎的,這麽一攪,就直接將野豬的腦子傷個徹底,野豬抽搐兩下,倒在了地上,我快速的抽出腰刀跟別的人一起殺剩下的野豬,王勝利衝我伸個大拇指也再次瞄準下一頭豬,因為除了我都不是新手,一個個配合的相當默契,幾頭野豬當然不是對手。


    有人拿著繩子開始抬野豬下山,我們這些人坐下休息一會兒,我掏出一包煙給大家抽,王勝利喝了一口水說道:“俞兄弟行啊,沒想到還有兩把刷子。”我也喝口水道:“要不咋整,誰叫我是大夫,沒點自保能力,平時咋上山采藥?”


    有一個黑瘦的小個子搓著手道:“俞大夫,能給我看看你那刀不?瞅著就不凡。”要將刀遞了過去道:“有啥凡不凡的,這是我路過n市的時候,在那兒倒火車,當地地攤上都是,我就順手把這對兒給買了,就看中它們樣子了。”


    王勝利指著黑瘦小個子對我解釋道:“他姓鐵,叫鐵劍。他爹早年就是打鐵的,他對刀劍有點兒癡迷。”鐵劍一聽,樂道:“可不是我對刀劍癡迷,跟我爹比起來,我可差遠了,你看誰家因為癡迷刀劍特意給自己改姓鐵,叫鐵刀,給兒子起名叫鐵劍,不知道還以為是哥倆那。”


    第40章


    王勝利有些驚訝的問道:“你家原本不姓鐵嗎?”鐵劍搖頭道:“姓啥不清楚, 反正肯定不姓鐵, 我爹一小時候被賣到地主家, 挨打受罵的,大家夥都叫他黑子, 也不知道是他原本姓黑, 還是因為他長得黑,解放的時候才被救出來,跟著被一個打鐵的老人給收養了,老人也沒說自己姓啥,叫啥, 沒兩年就去了,我爹就繼承了那老人的東西, 政府登記的時候, 他順道給自己改姓姓鐵。”


    鐵劍解釋完,又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我手裏的刀,這才又說道:“俞大夫這對兒刀好好保管吧,不缺錢就別賣了,這要不是賣家放錯了,把家傳的放上去了, 就是賣家有啥難處, 不得不賣了換錢。”


    說完,他就把刀還給我了,但是我問為啥這麽說,他又不說, 不知道是說不出來還是有什麽估計,我也不想難為人,再說,我又沒打算賣,就留著唄。休息夠了,我們繼續巡山,附近幾個山頭轉了一圈已經是三天之後了,這幾天,我們晚上都是找個山洞,留人值夜,就這麽睡了。


    三胞胎有些小心眼兒,死活不去村長家,還是記恨著村長媳婦兒要給他們介紹後媽的事兒,所以隻能把麻婆婆接過來幫著看幾天孩子,索性麻婆婆也不像其他村裏的老太太那樣,做菜舍不得放油,恨不得點一點是那麽個意思就行。


    家裏肉、蛋、菜,啥都不缺,肯定委屈不著他們,我也用不著擔心。隻是在最後一天晚上的時候,輪到我和人守夜,就看到一個鬼影在樹蔭下衝我招手,我跟人交代了一聲要去方便,就進了林子。


    這鬼焦急的說道:“快走,你們睡得山洞有主,馬上就來了。”我一聽,順手拿出兩個元寶香燭交給對方,然後就跑回去喊大家起來,可惜還是晚了,兩隻大狗熊已經堵在空地上了,母狗熊有些焦躁,衝著人們吼叫。


    但是,公狗熊卻很人性化的安慰並壓製著母狗熊,不讓它直接攻擊,但還是警惕的看著這群不速之客。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那隻母狗熊不知道為什麽,腹部爛了一塊兒,看起來並不像是受傷。


    我阻止王勝利攻擊它們,然後盡量讓自己氣息平和地對公狗熊道:“我是大夫,讓我給它看看,我沒有惡意,我們隻是臨時在這兒住一晚,我給它看好病,你讓我們離開,好不?”公狗熊聽不太明白,直到我連比劃帶說了兩遍,公狗熊才懂。


    它對著母狗熊叫了兩聲,母狗熊嗚嗚的回了兩聲,它又低頭舔了舔母狗熊潰爛的地方,母狗熊這才安靜下來躺在地上,還把傷口衝著我,公狗熊看著我唔唔哦哦的嚎了兩聲,我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能從它的眼中讀出來:“拜托,救救我老婆。”的意思。


    我拿著藥箱向狗熊走去,王勝利差點兒嚇尿了,趕緊拉住我的衣服要阻止我這不理智的行為,他低吼道:“那是畜生,能殺人的畜生!你竟然敢去給畜生看病,你當它們真的能聽得懂?你過去說不得就是給他們送點心去了!”


    扯開王勝利的手,我說道:“有時候通人氣兒的畜生比人更有人情味兒,你看它們,母熊病了,公熊卻不離不棄,你看看,母熊比公熊胖多少?就母熊現在的樣子,捕食可基本都是公熊的事兒,人,又有多少夫妻能做到?”


    說完,我大大方方的走向了狗熊夫妻,公狗熊友好的打算舔我的臉打招呼,我趕緊笑著製止道:“停,狗熊先生,咱們還是保持距離吧,要不你這一友好,我的臉就徹底毀容的跟你一樣磕磣了。”


    公狗熊有些委屈的嗚嗚,母狗熊有些不樂意的低吼兩聲警告我,王勝利嚇得差點暈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柔不顫抖地說道:“祖宗,你要給看病,咱就看病,別說廢話成不?”我摸摸鼻子翻看了一下傷處。


    母狗熊有些不舒服,蹬了一下腿,公狗熊趕緊又過去舔了一下它,安慰著不讓母熊動,原來這母熊長了惡瘡,應該是被什麽刮破了皮毛,然後感染的,我借著藥箱的遮掩拿出一個小口袋,裏麵放著熏草的花朵。


    我看著公狗熊道:“這裏麵的東西可以治愈它的病,兩三天就會好。”說完,又拿出兩顆熏草的果實道:“相識就是緣分,希望你們能活的好些,這個就當做見麵禮吧。”


    熏草的果實對動物們的吸引力是無限的,公狗熊很是人性化的對我作了一個揖,然後先是叼起一顆喂給母熊之後,才自己吞下剩下的那顆,然後帶著母熊很快的消失在了山林裏,我回頭的時候,就看到目瞪口呆的眾人和癱坐在地的王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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