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玊將金幣扔在沙發上。“答應的酬勞。”


    “太多了。”忽然有這麽多金幣,我會不知道怎麽花。


    “答應競技場,這點東西,怎麽會算多。”衛玊在我對麵坐下。“你要知道,羅薩多和安莉,現在也算認可了你。你往外走,少不了十二貴族想找你當幫手。隻要你想,這些輕而易舉。你當過奴役主,應該清楚這些規則。”


    錢對於吸血鬼而言,還沒有一杯高級血液來得重要。錢能得來的東西,吸血鬼用力量就能夠擺平。


    我幾乎可以想象,衛玊是怎麽讓納爾,隨便到金庫裏抓幾把金子的。


    我收下了那袋金子。


    衛玊站起來準備走,忽然又停下來了。“對了,我打聽到一件事,你可能會感興趣。”


    衛玊的表情充滿了嘲笑。“我聽說,木家召開表決大會,其餘三大堂已經趕往了木家。你說,他們這次,會商議什麽?”


    我的心忽然懸了起來。擔心四大堂是想要處置她。畢竟她是四大堂的人,還和吸血鬼相處在一塊。


    她一向堅持,萬一連撒謊都不肯,頂撞了木家家主,一切並非沒有可能。


    “不過,你知道消息也沒用。”衛玊往門那走去。“反正沒人知道那些老東西躲在哪。”


    衛玊離開後,我更加不安了。


    我明白衛玊是想挑撥離間,暗示她是在針對我。


    可我知道不是,她一定是遇到麻煩了。


    我著急站了起來,想要穿過沙發到空曠的窗戶那去。我腳下踩到了那張紙,見了它幾次,都沒有把它撿起來。


    我心裏著急,順手撿起它,想要幫忙丟掉。


    我忽然感覺到燙手。


    很奇妙的感覺,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我將那張紙翻過來。


    我有一瞬間是不明白的,沒有認出那個法陣。可等我仔細辨認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雖然可能隻有六七分。但是這個法陣,和之前我為她陪葬的那個,是一樣的。


    爸爸筆記本裏最古老的法陣,特意標注了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我覺得它可能代表著驅魔人的榮光,沒多想,就在她水晶棺下麵畫了這個。


    是用我的血畫的。


    可是很奇怪,法陣完成之後,就消失了。


    我沒在意,驅魔人的法陣演變,至今已經是多種多樣。


    那個法陣具體有這麽能力,會有怎樣的反應,爸爸的筆記本裏,都沒有記載。


    這個法陣,隻在筆記本裏有,隻有我和爸爸知道。筆記本已經毀了,爸爸也死了。照理來說,除了我,沒有人能再畫出這個法陣才對。


    我的心髒撲通狂跳,慌得兩手冰涼。


    我告訴自己不要亂,可能隻是湊巧,可能隻是相似。


    她是驅魔人,身上會有一張法陣圖紙很正常。


    我將那張紙揉成團,等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用藍火燒了它。


    我不應該緊張的,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緊張。


    我看向窗戶外麵,天黑了,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暗淡。


    我沒能阻止自己的腳步,施展出夢境的力量,去了木家。


    四大堂位置隱蔽,戒備森嚴,根本無法接近。他們族人聚集生活在一起,每一個都是驅魔人。如果不是有夢境的力量,哪怕是擁有征服那樣的強大力量,也一樣會被發現。


    我看著熟悉的木家,再來到這裏,覺得一切,仿佛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樣。


    我在木家各處找不到她,而且為了躲避他們族人的巡邏,我也不能強行靠近。


    我不知道為什麽,強烈的想要見她。我可能隻想要看見她,隻要看見她,我那顆慌亂的心就能夠停下來。


    還在四處亂尋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二十四代直係……是畢家人!


    畢家人怎麽會在這裏?


    我忽然想起衛玊的話。木家召集表決大會,看情況,他們已經到了。


    “畢欣,還沒有結束?”


    一個穿著白袍的男人走過來和二十四代打招呼。


    我才發現,我根本知道二十四代叫什麽,有可能當初畢老四說過,也有可能沒有。我一點影響都沒。隻記得,二十四代的眼睛,連她的影子都沒有。


    “陳為,聽說你要你姐幫木香,你喜歡她,她喜歡你嗎?”


    我聽到她名字的一瞬間愣住了。後麵的‘喜歡’,花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


    我看向那叫陳為的人。他摸著鼻子,竟然一副害羞的樣子。“她當然喜歡我,我和木木一條心的。”


    我的法力匯集到了手上,想割下那人的頭顱,拔掉他亂說話的舌頭。


    他叫她‘木木’,自作多情到這種程度!


    冒險一年多,我從來沒從她口中,聽說過陳為這個人。更別提‘喜歡’。她喜歡的是我,直到最後,眼睛裏也隻有我!從來沒有別人!


    “那如果我把你打傷了,木香是不是就會答應我的決鬥?”


    畢欣冷漠的說著,緊接著就對陳為發起了攻擊。


    我很滿意這樣的發展,忽然覺得二十四代,也有點值得欣賞的地方。


    我著急找她,就寬慰自己,這個說瞎話的人,根本不值得我生氣。


    我進入了那棟樓。


    因為畢欣在守著,我懷疑裏麵應該有什麽情況。


    拉緊窗簾的房間,感覺格外的神秘。


    我藏在外麵,偷聽了兩句話,內容有點模糊,卻偷偷拉開窗簾,看見了她的身影。


    他們說什麽通緝令,什麽多年前。


    肯定是衛玊的話把我引到了奇怪的地方,我竟然會覺得,他們是在說我。


    他們結束了一個討論,緊接著又開始另一段含糊不清的話。我感覺黑暗中的她,在燭光閃爍下顯得格外的不真實。


    她坐在那個位置上,和三大堂的家主平起平坐,和我是那麽的遙遠。


    她明明,隻是一個愛冒險的女孩,她傻乎乎的覺得每一個人都善良,哪怕對吸血鬼也沒有差別對待。她熱愛整個世界,對生命充滿了敬畏。


    一個傻笨得需要保護的女孩,怎麽會有擔起四大堂位置的一天?


    可我在那一刻,就是看到了這樣的她。想象到了,她這樣的未來。


    為什麽?


    我根本沒辦法理解。


    “那麽,現在就開始,就畢止修的死令表決……”


    他們議論到了我,直接點到了我的名字。


    我想要看她的表情,我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可是我這個位置,隻能看見她的側臉,黑夜沒有阻擋我的眼睛,而她卻沒給我機會直視。


    我聽著三大堂的人,一人一句,仿佛我的生命,是這些人玩弄鼓掌的小玩意一樣。


    我不知道,當初他們是不是就這樣,相互商量,得出尋找爸爸,奪取筆記本的提議。


    在四大堂眼裏,吸血鬼肮髒卑劣,是黑暗和罪惡的化身。他們不需要經過任何的思考,所有的決定,都是正義的。


    我發現她顫抖的手。


    我想要說服自己,可能隻是木家發現我奴役主的身份。


    可是一個奴役主,又怎麽值得四大堂家主費心討論。


    我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我想起了巫關於聖主的指責。


    想起了衛玊的嘲諷。


    想起了被我燒掉的那個法陣。


    她和我疏離,一見麵就很怕我;


    她拒絕我的水,甚至嚇得摔倒在地上;


    她不喜歡我的裙子,看到也沒有高興;


    她給我上藥,也是衛拓和卡微亞讓做的;


    她給我的烤魚,裏麵有著毒傷人的毒、藥粉。


    可能就連送我項鏈,也是在為了,殺我而做準備。


    我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渾身的法力都在不安的亂竄。我茫然的捂住她送我的項鏈,隻盼著她能否定我的所有猜測,給我一句解釋。


    無論是什麽,哪怕隻有一個字,一個動作,她說我就信,我絕對不問第二次。


    一切都安靜了,我和那三個人一樣,都在等著她的答案。


    他們要的是態度,而我等的是判決。


    她張了口,我卻無法聽她的答案。


    如果她同意了怎麽辦?我會因此毀滅的!


    我不敢,我不敢聽。


    無論多想知道這個答案,我都不能冒險讓她說出來。


    我克製不住痛苦的大叫。


    我的心被撕裂了,它被人碾碎,丟棄在肮髒的沼澤裏。它從這一刻開始,越陷越深,再也沉不到底。


    我的所有攻擊都是下意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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