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紀州身上穿著聯邦的深藍色軍裝，依舊佩戴著他的那副墨鏡，在第五防線指揮著裝甲兵們做好準備。接下來才是打硬仗的時候，那些地底禍獸要來了！果不其然，天空禍獸僅僅撤退了不到半小時，雷達就再次檢測到了禍獸們的蹤跡，而這次的數量，足足有500隻！！站在坦克上的士兵雙手顫抖的放下望遠鏡，嘴唇都在打著哆嗦。隻見在那天地相交的遠方，密密麻麻的黑點在向著第五防線而來，每一個黑點都是一隻成年體的地底禍獸！全麵開戰2小時後，人類聯合軍第五防線被攻破，殘餘力量退守第四防線，死傷慘重。指揮部內顧衍的臉色冰冷，他凝望著屏幕上的雷達，第五防線被攻破的速度遠比他們預測還要快！“命遠東基地空軍再組織一次轟炸，必須把禍獸的攻勢緩和下來，把傷員全部抬下去！”顧衍再次下達命令。他深吸一口氣，恨不得自己親自趕赴最前線。但群龍不能無首，身為最高統帥的顧衍需要坐鎮指揮部，一旦失去了他的指揮，防線隻會崩塌的更加迅速。遠東基地，一名士兵拿出懷裏的照片最後看了一眼，那是他的家人和孩子，也是他在這場戰爭的精神支柱。士兵收起照片，滿載彈藥的轟炸機第三次從基地起飛。此前的每一次，他都是從閻王爺手裏逃過一劫成功返航，但這次能否活下來，還是未知。“鐵翼三號，起飛。”“鐵翼十七號，起飛。”“……”人類與禍獸的戰場慘烈程度遠遠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單打獨鬥的禍獸他們可以配合圍剿，但一群迎麵而來，往你臉上衝的禍獸隻會令人心生絕望。“贏不了的，根本贏不了的！”一名士兵從坦克裏麵跑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著後方潰逃。“怦！”紀州抬起槍，毫不猶豫的斃了他，並向著空中連開三槍。“打不過也要打！一群混蛋別給我想著逃跑！把你們的念力給我支起來！想想你們的家人！想想你們的爸爸媽媽！”紀州大吼著，摘下墨鏡一腳踩碎。一支軍隊，最重要的便是氣勢和軍心，一旦軍心潰散，再堅固的防線也會不攻自破。紀州身為副統帥作用也在此刻體現了出來，因為他始終督戰在最前線，他都沒跑，底下的士兵和軍官便有了一些心理安慰。天空的戰鬥機與天空禍獸激戰著，時不時化作一團濃煙墜落而下。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的士兵拉動著操作杆，撞在了一隻禍獸身上，產生了巨大爆炸。可悲的是，那禍獸僅僅是晃了晃身子上的泥土便從地上重新爬了起來，繼續衝向人類的防線。槍炮聲不絕於耳，人類的坦克在禍獸麵前好似紙糊的一般一踩就碎，隻能靠著密集的火力硬生生將其磨死。全麵開戰四小時後，第四防線被禍獸攻破！人類聯合軍不得已繼續退守第三防線，死傷總計預估達到100萬人！那些禍獸們絲毫不知疲憊為何物，被觀察者操縱了的它們，隻知道義無反顧的往前衝著。指揮室內，顧衍深吸一口氣，來到了陽台凝望遠方，眼中是遍布的紅色血絲。對於旁人而言，一百萬或許隻是個報紙上的數字，但對於顧衍而言這一百萬是血淋淋的人命。他在心中強壓著焦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重新返回了指揮室內。夜晚，在天空禍獸的影響下，整個西北地區都下起了猛烈的暴雨，此時的前線仍然槍炮未停。“第三防線被破，我會親自上戰場。”臨時的軍官會議上，顧衍向在場的上將們說道。一名年近70的老將聞言，最後抽了抽嘴裏的香煙，露出一個視死如歸的笑容，“別急，統帥大人，我們這些老家夥還沒上呢。”“知道我們為什麽來這嗎？咱們這些老東西活的也夠久了，在念力枯萎前，隻希望為人類做出微不足道的貢獻。”又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將開口，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勳章。幾十年前，他們都是風華正茂的念力天才。而此時的他們紛紛解下了胸前的軍官勳章，輕輕放在了桌麵上的盒子裏，這代表了他們赴死的決心。“我們都還沒死，還輪不到你這個年輕人比我們早上戰場。”會議室內頓時爆發出一陣笑聲，歡聲笑語中卻又透露著一股悲哀。顧衍聞言心中觸動，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元帥勳章，緩緩閉上眼。無論如何，費城防線不能失守！全麵開戰13小時，禍獸進攻到了第二防線，此時的聯合軍已經沒有時間統計傷亡了，因為連統計員和督戰隊也上戰場了。大量軍官和士兵的念力在投入戰場中後猶如曇花一現，像是放了個煙花般，眨眼間就被碾成了碎片。遠東基地此時也已經徹底癱瘓，戰鬥機和轟炸機已經全部被打完了。但在遠東基地癱瘓後，很快就有西部空軍基地和聯邦空軍基地接替了他們的工作。一排排的飛機滿載著彈藥，悍不畏死的駛向第二防線。第二防線的廢墟中，10號觀察者緩緩現身，他看向麵前火力密集的防線微微皺眉。再這樣下去，禍獸的損傷會超出預期的。人類的抵抗為何如此頑強！10號不理解。於是他出手了。10號觀察者的身影閃爍，眨眼間便入侵到了第二防線的地堡指揮部中，僅僅是一個瞬間便摘下了幾名中將的腦袋。紀州也在這開會，他因為反應還算快所以躲過了一劫。可接下來的戰鬥，令紀州也也不免心生絕望。其實在開戰之前，顧衍就曾召見過他，並將觀察者的部分資料透露給了紀州。可心高氣傲的紀州顯然沒有把這些警告放在眼裏，於是他便遭遇了人生除顧衍以外的第二次滑鐵盧。他的念力在觀察者麵前，甚至沒法抵擋哪怕一秒鍾，就被瞬間粉碎。眼見血咒鐵棒即將要把紀州的胸膛貫穿時，一隻手忽然自旁邊伸出，將鐵棒穩穩抓住。“你們終於出現了啊……”沙啞且冷漠的聲音在地堡內回蕩，10號驚訝的轉過頭，隻見顧衍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第二防線的指揮部中。他身上穿著深黑色的軍裝，臉上染著一些禍獸的血液，顯然是在來的路上順手幹掉了幾隻禍獸。那布滿血絲的青藍色雙眼此時微微眯起，看待觀察者的眼神好似在看待一具死屍。10號麵具下的瞳孔不可思議的放大。這個人類……這個人類的念力！他連忙將左手的鐵棒刺向顧衍借此脫身，並迅速從地堡離開，回到了地麵上。顧衍緊緊的跟在他身後，手中抓起一名軍官的製式長刀，在追上10號後毫不猶豫的斬向他的頭顱。10號隻覺得脊背發涼，眼見躲不開這一擊便隻能展開念力防禦，同時原地一個打滾，顧不得觀察者的臉麵，堪堪抵擋了顧衍的攻擊。死傷遍地的荒土上，顧衍注視著10號觀察者身上的灰白色念力波動，並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長刀。“這就是你們的念力嗎？”顧衍說著，青藍色的念力自周身井噴而出，仿佛浪潮般纏繞在他手中的長刀上。10號的心中更加震撼了，他的指尖都在微微顫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人類之中，居然也有突破了念力界限的存在！何為界限？那是一種念力的至高境界，也是觀察者文明中的至高造詣。在他們的文明中，他們將念力的高低劃分為了百分百進度條。若是把這百分比放在人類世界這，那麽勞倫斯大約是70%，葉鳶大約是85%，威爾斯同樣是85%，紀州大約是90%。而顧衍……已經達到了百分百！10號的心中萌生了退意，但隨後他又緩緩定下了心，因為他在顧衍釋放出念力後感知到，顧衍並未完全突破那層界限。而他身為觀察者，500年前便已經突破了界限。從理論上來講他的力量是對顧衍是有著絕對優勢的，這就是突破界限所帶來的好處。優勢在我！10號膽從心中起，緊握手中的血咒鐵棒襲向顧衍。兩人的速度快到從地堡上來的紀州甚至看不清殘影，還沒反應過來，一整麵的大地就被顧衍硬生生的切開了一道口子。那青藍色的念力鋒利無比，紀州甚至都隱隱覺得脖子發涼。他的額前落下冷汗，顧衍這家夥……從來沒有真正全力和他戰鬥過嗎？10號和顧衍的戰鬥最開始，他確實有著一定的優勢，突破念力界限的他可以輕鬆擊碎顧衍的防禦。可每當他以為可以攻擊到顧衍的本體時，那些青藍色的念力總會迅速重組，再次構建一層防禦。連續的幾次攻擊下來，10號的手臂微微發麻，他不由得在心中懷疑，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人類嗎？人類的念力怎會……如此的龐大……從10號的角度看過去，顧衍整個人都置身於青藍色的念力浪潮中，那些念力近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就是你們的優勢所在嗎？不過如此。”顧衍忽然停了手，他抬起戴著手套的左手緩緩握緊，“我想我逐漸理解了。”下一刻，10號麵具下的瞳孔驚恐的放大。僅僅是一瞬間，顧衍的念力從浪潮轉為了烈火般的形態，青藍色的幽火燃燒著，最後迅速湧入顧衍手中的利刃。“你……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