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聲音是他所熟悉至極的,這些天,他叫喚了多少聲師父,回應他的隻有安靜或者那道聲音。


    魔氣縈繞著闐侑的四周,死灰色的灰瞳氣息外泄,已經不受控製了嗎……修芳臉色漸漸沉重起來,她扶起闐侑,卻被他抱住,聽著他一聲一聲叫喚,心裏忍不住軟了下去。


    妖魔森林死去的妖族人,魔族人都是闐侑所為,她已經猜到了,大規模地屠殺隻會引起世人的恐懼,遭到世人的排擠以及追殺。


    修芳用自己的力量暫時將闐侑的灰瞳壓製住,她的封印術雖然逆天,卻也隻能暫時封住灰瞳一段時間,待時間一過,惡化的灰瞳會進入一個更恐怖的階段,到時候想要除去灰瞳,她也沒有把握了。


    “阿侑,你覺得如何了?”修芳收了法力,仔細給他擦拭了臉頰上的冷汗。


    闐侑睜開眼睛便看到修芳坐在床榻邊,那雙迷人的眼睛覆上了一層霧,任他怎麽打量探索都無法看懂,微微張了張嘴,才發現聲音沙啞得厲害,“整整五天了。”


    修芳“嗯”了一聲,她在幽州呆了五天。


    “師父,你這些天去做了甚麽?”他坐了起來,與她平視。


    “靈藥。”修芳起身,“我去取靈藥了,阿侑你可有感覺到什麽哪裏不舒服?”


    修芳神情如往常一般,闐侑默了一瞬,才道,“沒有。”


    都不肯實話,都怕她擔憂麽,修芳暗自一笑,轉身向外走去,“你體內有些奇怪,我一時半會找不出原因,先去給你找幾株靈藥服用。”


    “師父,我沒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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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阿侑,別問,我若想告訴你,自然會的,但我不,你也別問。”修芳的聲音漸行漸遠,“可好?”


    可好?


    闐侑無聲苦笑,師父,你大概不知道,我從來不會違背你的意思,所以,你的,我都會聽。


    修芳在妖魔森林繞了一圈,順便處理了那些屍體,出來之前她在山洞下了個陣法,闐侑一旦出來,她便能感應得到。她知道這陣法的行為相當於監控,但她不能再讓闐侑失控殺人了。


    幸好,樹殿狐族旁支安然無恙,隻是十七不在這裏了,或許是這裏的回憶傷人,所以要逃避吧。


    當修芳將整個妖魔森林的狀況了解清楚後,她先是回去看了闐侑,看他盤坐著似乎在冥想便沒有打擾,且她觀他身上的氣息還平穩,於是她往南壽山的方向去了。


    幽州的“竹染”到底是不是天道,她必須要弄清楚是什麽情況,竹染是否還存在於世。


    “天道,我又來看你了,這次別再用空氣來對我了,直接現身吧。”修芳站在萬紫樹下,神情有幾分疑惑,萬壽山極少生靈可以進來,更別萬紫樹是在萬壽山最高處了,這裏除了天道的氣息外,居然還有其他氣息存在,看這氣息的強弱,應該還在附近……


    “天道。”修芳再次喚了一聲,可惜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靜。


    她挑了挑眉,往萬紫樹後麵走去,剛走沒幾步便被一道身影擋住了。修芳抬眸看去,一身紅衣的天道正神情淡漠地看著自己。


    “舍得出來了?”修芳往身後的大樹一靠,眯起眼睛,帶著幾分懷疑看他,問道,“神界的人來了?”


    天道誠懇地點點頭,道,“既然知道,還問做甚麽?”


    修芳挑眉,“因為我想不到是哪位上神或者真神來了……”頓了頓,見他還是那副冷漠的模樣,繼續道,“天道,幽州的事情你得好好地與我,你的力量為何出現在一個真神身上,且那真神還是我心上人,換個法,你為何化作竹染去救我?”


    “你與我相識幾萬年,相救不過是順手,若被你將‘惡’放出來,那天道輪回必亂,現在的你已經承擔不了這個責任了。”天道平靜道,他心裏則想起了天神三人來找自己的緣由。


    天神神時用條件將幽州的結界開啟,而竹染為了讓修芳早點從幽州出來,直接動用遠古那場浩劫所欠下的承諾換取了他一部分力量。


    天道未曾看懂竹染的行為,以竹染的身份出現救她,卻讓她誤會是自己所救,現在他又要阻止她所做的事。


    天道不懂,但他知道最後的結果是真神的凋零墮落,而他並不想看到修芳最終落得這下場,所以答應了竹染的請求……


    他垂了眼眸,嗓音仍然平淡無奇,“修芳,闐侑屠殺妖魔生靈已經引起了妖魔兩界的恐懼了,他若繼續這樣下去,隻會將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而你的回輪之境真的要靈驗了。”


    回輪之境……隱身在萬紫樹後麵的竹染幾人有些失神,長青也曾進過輪回之境,他所經曆的折磨黑暗無比,隻有他自己知道,當恐怖、害怕、畏懼等所有情緒糅合在一起的感覺。


    他低頭看著一眼不眨看戲的神時,伸手將之摟進懷裏,對青止道,“既然修芳已經無事,那我們便先走了。”


    青止點點頭,看向神時,“多謝了。”


    神時笑了笑,還沒完便被長青拖走了,青止輕笑,繼續看向修芳,她神情淡淡,對天道的話似乎毫不在意。


    修芳瞥了一眼天道,聳聳肩,“謝謝你的提醒,我清楚現在的狀況,不必你來提醒。”


    她眼神往萬紫樹後麵瞧去,卻什麽都沒發現,天道見狀,也不阻止,還道,“需要我把樹挪開讓你看個清楚嗎?”


    “可以嗎?”修芳問道。


    “不可以。”天道平靜道。


    “……!”修芳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道,“回答我的問題,回答完了我立馬就走。”


    天道卻默了許久才回答,“你確實是我救的。”


    這話得不假,但卻非他所為。修芳深信不疑,因為天道從未騙過人,她微微頷首,向天道擺擺手便離開了。


    天道的目光一路追隨她離開的身影,直到他看不見後,才對樹後的青止道,“那承諾你已經用了,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青止走出來,他目光一直望向修芳離去的方向,開口道,“多謝。”


    “不必,她是天道的同門。”天道微微搖頭,身體慢慢幻化成白光,消散於四周,剩於青止一人站在原地。


    青止神色難以明喻,天道同門麽……


    灰瞳記憶記載,取萬紫之果實,幽州之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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