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尹大哥提醒!”許八郎對著尹凱說著,起身告辭。


    隻是在回來的路上,許八郎一直在思索著尹凱的所言,他們太平寨是第一次往開封城來做生意,想來尉遲儉也是不高興的,隻是礙於當初所簽訂的協約,又不便自己出麵阻止,所以對於魯陽軍與他們作對,卻也是樂不得的看個熱鬧。


    若是經過了魯陽軍如此一劫,太平寨的商隊最終肯定是雞飛蛋打的結局,隻怕以後也不會再有興致到開封來經商了。


    懷著沉重的心情,許八郎回到了高升客棧,將楊煉和張玉虎找過來,與他們商量著回程的路線。


    對於他們來說,如今可是多一事真得不如少一事,再者,他們又帶著那麽多的金銀和貨物,一旦有個閃失,那就得不償失了。


    雖然太平寨商隊也算是武裝商隊,三四百人的劫匪在他們看來,並不當成一回事,以他們的武器完全可以令打劫者偷雞不成蝕把米。但是,若是麵對著魯陽軍三萬多的大軍,劉大頭真得想要找他們的麻煩,肯定不會隻是出動三四百人來了,他們商隊總共也才五十多個人,隻要是應付五百人以上的劫匪,肯定會相當吃力的。


    三個人商量了一番之後,最終還是決定避開魯陽軍,從北麵先渡過黃河,往陳橋驛的方向行進,到得衛州之後再折向西行,趕往懷州。


    計議以定,一番人抓緊時間休息,準備著第二天一早,城門一開,便趕早北行。


    可是,就在華燈初上之時,客棧的小二忽然過來稟告,外麵有一個人過來拜訪。


    許八郎與楊煉和張玉虎三個是住在一間客房內的,聽到此話都有些奇怪,畢竟他們在開封城已然呆了這麽多天,如果是親朋故友,也早就見過了麵;若是聞名過來結交的朋友,也不會選擇在這麽天黑之後。


    正詫異之時,一個身上披著鬥篷,因為寒冷而圍著圍巾的男人從外麵走上了樓來,聽他走路的聲音,沉著有力,分明穿著的是戰靴。


    打開了門,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許八郎三人的麵前,隻是他的頭上的圍巾圍得嚴嚴實實,也看不出他的相貌。


    “可是太平寨許寨主?”來人當先地看到了站在最前麵的許八郎,甕聲甕氣地問道。


    “正是!”許八郎點著頭,看著他,又不由得問道:“你是——?”


    來人把自己的頭巾打開來,再摘下了鬥篷的帽子,一張十分年青又英俊的麵孔出現在眾人的麵前,還沒有等許八郎反應過來,他身後的張玉虎已然叫著:“三弟?”


    原來是張玉彪,許八郎心裏想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這位內弟。


    張玉彪笑了一下,對著許八郎躬身一拜,道:“小弟參見姐夫!”


    “快坐!快坐!”許八郎連忙將他往裏屋讓著。


    張玉彪的話語聲放得低了許多,也沒有客套的喧嘩,直截了當地道:“我這一次是抽空前來報個信的,還要馬上在城門關閉之前,趕回去,姐夫無須客氣!”


    看他說得如此鄭重,許八郎馬上意識到他應該帶著某些重要的事情前來的,當下對著楊煉道:“楊煉,你往外麵守候,莫要讓別人進來打攪!”


    “諾!”楊煉答著,大步走出了屋子,同時在身後把客房的門也帶上了。


    三個人來到了裏屋,也沒有時間上水上茶,剛剛坐定,張玉彪便馬上問道:“姐夫是不是明天準備離開京城,回轉太平寨?”


    “你怎麽知道?”許八郎有些奇怪。


    張玉彪道:“因為你們的行蹤早就在萬商會的監視之下,我也是下午聽得這個消息的,所以才趕緊找了一個機會跑過來給你們報個信。”


    這一點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們一走進開封城,便處在了萬商會的監視之下,許八郎也沒有對尉遲德昌隱瞞什麽,也知道隱瞞也瞞不住的,所以很幹脆地把自己的行程規劃告訴他,就在昨天,他帶著楊煉去回拜了一下尉遲德昌,也算是禮尚往來了。


    尉遲德昌過來拜訪過他們,除非他們決定以後再不來開封作生意,否則,與尉遲德昌和萬商會打交道,是必須的事 情。


    “報信?”聽到張玉彪如此一說,許八郎馬上意識到了事態有嚴重性,他忽然想到自己的這個內弟,正是魯陽軍中的一名校尉,而且還是劉大頭的親信。


    張玉彪點著頭,道:“上一次魯陽軍中有人假冒劫匪,對你們打劫,雖然最終沒有成功,但是你們卻跑到皇帝的麵前告了一狀,如今大家都知道魯陽軍出了這等醜事,這令劉將軍十分不快,發誓要把你們太平寨的商隊拿下來,不僅要把你們的東西搶完,還要把你們的盡數的屠戮,以解他心中之恨!”


    “這個劉大頭,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許八郎不由得道。


    張玉彪有些尷尬,道:“雖然我是他的親衛,他對我十分得信任,但是他並不知道你是我的姐夫。否則,我可能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張玉虎點著頭,道:“我們也已經猜出了他會對我們不利,所以也商量著要繞道而行。”


    張玉彪卻搖著頭:“隻怕那也不行!”


    “為什麽?”


    “因為從你們一出城,就會有人一直跟蹤你們,不管你們往哪個方向去,都不可能比他們的騎兵更快!”


    聽到這話,許八郎皺起眉頭來:“這的確是一個麻煩。”


    “ 難道我們就真得難逃他的毒手?”張玉虎自言自語一般。


    “其實,你們也不是沒有任何機會!”張玉彪道:“在路上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替你們想著逃脫之計!”


    “哦?你有什麽好計策?”許八郎忙問。


    “聲東擊西,舍末求本!”張玉彪輕輕地吐出了這八個字來。


    第1卷 巍巍太行 第424章 內弟(四)


    第424章 內弟(四)


    “聲東擊西,舍末求本?”許八郎重複著張玉彪的話,似乎有些明白什麽似的。


    張玉彪點著頭。


    張玉虎卻有些著急,追問著:“到底是怎麽個辦法,你還是快些講出來吧!”


    張玉彪這才道:“其實說白了也很簡單,那就是你們分成兩部分的人走,在京城裏租一支同等規模的商隊,將你們並不重要的貨品讓那個商隊帶著,他們往西走。等他們走了之後,你們真正的商隊再帶著你們貴重的物品和金銀,走北路,過黃河往河內去,如此一來,也隻是犧牲了那個所租的商隊,對你們並沒有什麽影響。”


    此言一出,張玉虎連忙稱讚著:“不錯,這的確是一個好計。”


    許八郎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但是卻又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妥當,想了想,道:“那麽,這支所租受的商隊被劉大頭包圍後,會怎麽樣呢?”


    張玉彪道:“那還能怎麽樣?劉大頭就是一個屠夫,肯定會盡數收了貨物,殺人滅口。”


    一聽此話,許八郎便已然有些不忍了起來,他本來就是一個善良的心性,隻是因為當年受到了尉遲義的算計,成了一個敗家之子,對人間的世態炎涼看得也很是透徹,卻也不願意做出那等損人利己之事,尤其是在與七姐許雲起一起生活了如此長的時間,深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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