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禾才知道它一身是寶,下一刻卻看到了它可怕的“習性”。


    必須得糾正過來!


    “道長?”秦九華代表大家打破沉默,虛心請教,“您什麽時候開始發功?”


    趙小禾收回雙手, 沉聲道:“發過了,隻是你們肉眼凡胎看不到罷了。”


    切,誰信啊。


    發功沒看到,就看到你發呆了。


    大夥特別不給麵子的一哄而散, 趙小禾哼了一聲,愛信不信,反正她說的是實話。


    她掉頭回房,突然聽到刺啦一聲響, 廚房裏飄出來一股濃鬱的油香,然後就是鏟子在鐵鍋裏翻炒的熱鬧聲響。


    趙小禾探頭往裏看了一眼,阿甲腦袋上蒙了一塊布,把頭發紮進去, 袖子卷起,拿著個大鍋鏟在黑乎乎的鐵鍋裏翻炒, 手法還算熟練。


    他聚精會神, 沒發覺趙小禾正偷看呢, 嘴上不把門, 大咧咧的說道:


    “這是大妖怪從妖界帶來的烹飪方法, 三哥你還記得咱們從前在農莊上每天聞到的那股香味吧?是不是和這個一個味兒?也沒什麽難的,一學就會了,大妖怪比起我可差遠了!”


    蕭宏基表情麻木的坐在木墩上燒火。


    趙小禾:“……”


    瑪德,總算知道大妖怪這個頭銜打哪兒來的!


    大妖怪陰測測的說道:“阿甲,今天吃了飯你找個大家取水都方便的地方挖一口井,明天一早我檢查。”


    阿甲石化了。


    “說完這句話,大妖怪桀桀怪笑著揚長而去……”


    趙小禾:“滾蛋,這頓揍我記住了,混蛋管家!”


    管家:“桀桀桀桀。”


    趙小禾:“……”


    今天的大妖怪依然奈何不了管家。


    趙小禾氣憤的把這一筆賬記在小本本上,心裏想著以後一定要把這貨醬醬又釀釀……雖然這一天可能有點遠,但誌向還是要有的!


    吃了飯,阿甲苦逼兮兮的拿著神農鋤去挖井。


    至於蕭宏基,趙小禾明顯要將他無視到底,其他成員當然不敢和衣食父母一家之主對著幹啦,所以除了阿甲沒人主動與蕭宏基交流,他一個人呆著也尷尬,便拿著繩子和籮筐跟著阿甲一起出門。


    雖然神農鋤好用,但運土也是個力氣活,挖井的工作可不會輕鬆。


    蕭宏基見過真正的地獄,早不是從前那不知世間疾苦高高在上的王子,他放下身段,低下高傲的頭顱,卻不會為此產生屈辱和憤怒。


    這有什麽呢,不過是挖土罷了。


    蕭宏基的眼睛裏少了些什麽,也多了些從前的沒有的東西。


    “大叔,你在幹啥?”


    阿甲哼哧哼哧的把土從坑裏往外搬,聽到一個脆生生的童音問話,扭過頭一瞅,一群大大小小的蘿卜頭正圍著看呢。


    這些孩子阿甲不算陌生,有幾個他還抱過,一個個似乎剛剛從村外回來,要麽挎著大大的籃子,要麽抱著撿來的木柴、割來的幹草。


    “什麽大叔!”阿甲怒道,“叫哥哥,我還年輕呢!”


    小孩子們看看他的醜臉,哥哥倆字愣是叫不出來。


    阿甲想哭,捏捏臉皮,心說大妖怪什麽時候才能把他英俊瀟灑的臉換回來呀。


    “去去去,都回家去,哥哥我挖井呢,別搗亂。”


    “挖井?”


    小孩子們納悶兒的撓頭,圍觀了一會兒發現沒啥意思,便各回各家去了,當然,見了大人肯定少不得說上一嘴。


    沒過多久,各家各戶的女人們拿著工具從家裏出來,要幫阿甲一起挖。


    挖井當然用不了這麽多人,女人們插不上手,隻能幫著把周圍的土清理了。


    “嬸子。”阿甲漸漸發現一個問題,“村子裏好像沒什麽人啊?”他之前晃了一圈就發現各家各戶十分冷清,除了偶爾能聽到的一聲驢叫,沒聽到什麽人聲,忙了大半天發現露麵的隻有一開始就出現的五六個村婦,他隱約記得這幾個村婦男人好像都還在……怎麽也不見人影?


    “都出去了,去城裏找事情做。”被阿甲問到的大嬸發愁的歎口氣,“這日子還不知道怎麽熬的下去。我們幾家男人都在的還好,別的家裏隻有女人和孩子,要麽幹脆隻剩一個小姑娘,可怎麽活喲。”


    從前現在其實都沒為生計發過愁的阿甲尷尬的不知道怎麽接話。


    這時秦九華帶著十二,滿臉困惑的走過來:“阿甲。”


    女人們都沒見過他,顯得十分拘謹,不再說話,悶頭幹活。


    秦九華撓撓頭:“你知道其他人都去哪兒了嗎?村長是誰?道長有事情交代。”


    “不知道,什麽事情?”阿甲好奇的問。


    “道長要雇人幫忙種東西,沒說種什麽。”秦九華表示他隻是個跑腿的。


    “雇人?”女人們正愁沒活幹呢,聽了也顧不得拘謹陌生,連忙問道,“小郎君,你家趙郎君有說要雇多少人嗎?男人還是女人?”


    秦九華道:“八歲以上,年紀別太大,男女不論。至於多少人。”他想了想,“道長說先雇個一千人吧,不知道夠用不夠用。”


    “一千人?!”


    “這麽多?”


    “滿八歲都行嗎?小孩子也能做?”


    “工錢怎麽算?”


    女人們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


    有些問題秦九華也答不上來,沒一會兒就招架不住了,連忙道:“這些容後再說,哪個是村長?村長,我找村長!”


    “我男人就是村長!”一個大嬸說道,“老村長沒了,現在我家男人說了算,大夥兒都認的。他出門去了,今天晚上才能回來。趙郎君他急嗎?”


    “不急不急。”秦九華擦了擦額頭的汗,“明天說也是一樣的,明天,明天。”


    說完,秦九華趕緊帶著十二溜了。


    到了孟陽縣,秦九華吸取在村子裏被包圍的教訓,麻利的把趙小禾口述他代筆的招工啟事往牆上一貼,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倒豆子似的劈裏啪啦的念一遍,沒等路人圍上來問扭頭去下一個地方繼續張貼。


    “每人每天五十到一百文不等,隻要挖個坑把種子埋進去就行了,哪兒有這麽好的事情?不會是騙人的吧?”


    “誰認得字,上麵寫的是這個意思嗎?”


    “我來看看,嗯,的確是這麽寫的,不過人家招的不是長工,一兩天就能幹完,你們最多掙兩百文。”


    “那也賺了呀!還不耽擱事,這麽一來誰都能去幹了!若是一家人都報名,我爹我娘我媳婦兒,兩個兒子五個閨女,娘呀,兩天就能賺二兩!”


    “……你媳婦兒可真能生,不過不對呀,二兩……你是不是把你漏了?”


    “沒漏!我爹娘媳婦兒兩個兒子五個閨女,不是十個嘛,正好!”


    “……”


    算了,你開心就好。


    “咳。”識字的那個提醒眾人自己的存在,“還沒說完呢,有意者可以先報名,三天之後報名結束,東家再從報名的人當中挑人,報名的地方是個客棧,客棧在……”


    “孟陽縣就一個客棧,還能是哪兒!”


    “走了走了,管它是真是假,先報名再說。”


    ……


    “你看什麽?”趙小禾冷颼颼的瞥了眼阿甲,這家夥從昨天挖井回來就一直偷偷摸摸的看她,還當她不知道呢。


    阿甲心說:看冤大頭!


    當然,他自己沒覺得趙小禾是冤大頭,就算一千人每天每人一百文的工錢,一天也才一百兩,一百兩很多嗎?他從前還是王世子的時候,見過多少揮金如土的勳貴公子,一百兩都不夠塞牙縫的。


    阿甲是聽別的村子的村民說的。


    大家都這麽講,那大妖怪肯定是冤大頭了。


    當然,什麽“出手闊綽”“大方”之類的稱讚被他選擇性的忽略了。


    “沒看什麽!”阿甲堅決不承認,“井挖好了,莊主要去看一看嗎?”


    趙小禾:“看過了,醜。”


    阿甲:“……”


    他鬱悶的找自家三哥尋求安慰去了。


    趙小禾把招工的事情丟給秦九華,自己也沒閑著,連著兩天晚上房間裏的燈都亮到了深夜,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些什麽,總之神神秘秘的,口風相當緊,連秦九華問她也一個字都不透露。


    管家看到她列提綱,自以為聰明的猜測道:“我知道,您肯定又要講課了!傳道授業的冷卻時間已經過了,您寫的一定是教案大綱!”


    趙小禾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管家得意,肯定猜中了!


    不過主人在這裏的知名度和號召力根本不能和在京城相提並論——準確的說,根本沒有,會有人來聽嗎?


    管家抱著這樣的想法,看著趙小禾熟背教案,看著趙小禾騎著大熊出門,看著趙小禾到了浮羅山大雪穀,把幾十萬隻咩咩獸放出來趕入峽穀之中。


    雪穀雖然叫“雪”穀,但這個季節並沒有有雪。


    趙小禾站在峽穀高處喊:“喂喂!”


    峽穀:喂喂——喂喂——


    峽穀有回聲,但也使得趙小禾的聲音變得格外洪亮。


    填滿了整個峽穀的咩咩獸們全都清晰的聽到了,齊刷刷的抬起腦袋,望著峽穀上的趙小禾,以及它們的王。


    咩咩獸王昂首挺胸,深深地沉醉在萬咩矚目的美好感覺中不可自拔。


    趙小禾撿了根木棍,敲敲石頭,滿臉嚴肅正經,氣沉丹田,聲音響亮:“同學們,現在開始上課!今天課程的主題是:咩咩獸獸生及職場規劃。第一節課的內容是:如何善用你腦袋上的兩隻角。”


    傳道授業解惑祝福技能開啟。


    每一隻咩咩獸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幅幅清晰生動的畫卷。


    聽得特別懂的咩咩獸們:(⊙v⊙)


    感覺自己好聰明。


    管家懵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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