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裏不是它熟悉的玉羅山脈,而是隔著十萬裏之遠的另一片陸地, 瞎跑一通的咩咩獸不出意外的徹底迷失了方向,誤打誤撞的和鹿爺派出探聽消息的一隊土匪打了個照麵。


    “謔!這是什麽東西?!”


    “羊?”


    “羊有這麽大?”


    “管它是什麽,先抓起來,晚上慶功宴當下酒菜吃!”


    身為玉羅聖獸的咩咩獸根本沒有危機意識這種東西, 它在玉羅城的大街上從來都是大爺似的橫著走,隻有玉羅的百姓給它們咩咩獸讓路,從來沒咩咩獸給人讓路的時候。


    所以見到路上張牙舞爪的撲上來的土匪們,咩咩獸毫不驚慌, 向往常一樣大搖大擺的迎上去……然後就被土匪們撲到在地,粗暴的綁成了個粽子。


    咩咩獸的眼睛從長毛後露出來, 顯得茫然又無辜:“咩咩!”


    “還真是羊!”土匪們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麽容易就抓到了?這怪羊都不知道躲的啊?連掙紮都不掙紮的就給他們綁起來, 是不是傻?


    土匪踢了腳咩咩獸, 咩咩獸呆呆的躺在地上, 沒動作。


    土匪們樂的哈哈大笑:“傻羊!”


    “別鬧了。”土匪中還有個清醒的,“鹿爺叫我們到前麵探聽那夥人的情況,要是耽擱久了腦袋不想要了?”


    “這傻羊怎麽辦?總不能帶著走吧?放這兒要是給野獸吃了多不劃算。”


    “送回去?”


    “什麽都沒打探出來就敢回去?活不耐煩了?”


    一個小個子土匪眯著眼睛想了想,一拍大腿:“有了,把它吊起來掛在樹上,等事情辦完了再過來取,肯定丟不了,更跑不了。”


    眾土匪們齊心合力,繩子已經用了,就解下腰帶用。


    一抬,嗬,真沉!


    “肥羊!”土匪眼睛冒光,“肉嚼著肯定有勁道。”


    “還有這兩隻角。”一個土匪手指敲了敲,觸感冰涼堅硬,“等宰了它拿斧頭砍下來說不定還能當個兵器用。”


    其他人一瞧,可不是。


    “角是好角,賺了!來來來,太沉了,抬不起來,拖著走罷。”


    咩咩獸叫了半天這些人不但沒放開自己,還越來越過分,又踢又踩又掐又摸又拉又扯,咩咩獸一會兒疼一會兒癢,被拽著蹄子在地上拖,長毛也被揪著,終於發脾氣了。


    “咩咩!”咩咩獸腦袋用力甩,它長得雖然有些好笑,可頭頂被土匪們稱讚的兩隻角可不是擺設,若單獨稱量,重量絕不輕。


    能撐得起這沉甸甸重量的脖子和腦袋所擁有的力量又怎會尋常?


    咩咩獸王可是隻憑腦袋就把趙小禾整個毫不費力氣的舉了起來帶著飛跑。


    彎腰揪著咩咩獸長毛拖拽的土匪首當其中,“啊”的慘叫一聲整個飛起來被拋開六尺遠。


    “咩咩!”咩咩獸四蹄掙紮,鯉魚打挺似的跳躍起來,兩隻被綁著的後蹄一蹬,踹第二個土匪下巴上,腦袋一頂再甩,第三個土匪翻了個跟頭,從天而降砸中了第四個土匪。


    眨眼間五個土匪傷了四個。


    咩咩獸發出勝利的大叫聲,雖然被綁,仍然橫躺在地,可輸了形象不輸氣場,頗有大丈夫坦坦蕩蕩一身浩然正氣無毒不懼的英勇無畏。


    “咩咩!咩咩!咩——!!!”


    最後一聲變成了淒厲的慘叫,原來是被同伴砸中的土匪從地上爬起來,隨手抓著一根彎刀紮了它屁股一刀。


    要不是土匪還暈乎著,這刀應該捅它肚子上的。


    “他娘的!”幸免於難的土匪站的遠遠地,又驚又奇,“這傻羊居然還有兩把刷子,哈哈!”


    這些殺人為樂的土匪們可沒有什麽兄弟情義,倒黴的又不是他,他當然不會發火,相反看到另外四個人竟然被一隻怪羊給幹翻了,還覺得挺樂嗬。


    一看到同夥居然要殺了這隻傻羊泄憤,連忙給攔住,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慷他人之慨,帶著譏諷和嘲笑的說道:“我說兄弟,你跟一隻畜生計較啥,行了行了,給它一刀就算教訓了,現在殺了等到今晚肉不新鮮。別管它,就扔這兒吧,別耽擱了鹿爺的正事。”


    最後一句暗含警告,覺得憤怒又丟人的土匪們果然露出顧慮的神情,掙紮了片刻,惡狠狠地說道:“放它在這兒也成。”


    他收起彎刀,搶過另一名土匪的狼牙棒,兩下敲碎了咩咩獸的腿,聽著咩咩獸的慘叫這才長舒一口氣。


    “咩——!咩——!咩——!”


    從來都是“咩咩”兩聲連叫的咩咩獸聲音拖的長而尖銳,劃破長空,有著哭一樣的古怪腔調,落在耳中讓人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土匪們越聽越覺得發慌,心煩氣躁:“幹他姥姥的,這狗東西叫個什麽!”


    “把它嘴堵上!”


    他們胡亂把衣服卷成一團,狠命的往咩咩獸嘴裏一塞,咩咩獸頓時叫不出來,隻能發出哼哼聲。


    土匪們噗通噗通亂跳的心慢慢恢複了正常的節奏,每個人心裏都有些古怪,隻是誰也沒吭聲,再看地上渾身披著長毛除了兩隻角五官輪廓一概看不清楚的怪羊,再也不覺得傻,而是生出了一絲怪異。


    個頭矮小的土匪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嗅了嗅空氣裏的味道,盯著咩咩獸屁股後的血,滿麵狐疑的嘀咕了一句:“流這麽一點血,怎麽跟屠了一個村子似的……”


    血氣忒大。


    如果不大,趙小禾就算是狗鼻子也聞不到。


    咩咩獸王伸著脖子,一動不動的望著某個方向,片刻後,咩咩獸王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咩咩獸群:“咩——!咩——!”


    咩咩獸們應和一般,望著同一個方向:“咩——咩——”


    而後全部的咩咩獸們在同一時間動了,邁開腿朝著同一個方向有序的走動,它們越走越快,如同訓練有素的大軍一般,蹄子踏在地上的節奏從混亂到整齊,很快它們彼此之間慢慢拉開距離,奔跑起來,節奏才又變回無序。


    它們造成的動靜如同千軍萬馬卷土而來,整個大地都震顫著。


    所有人都震撼著看著這壯觀的一幕,連最不懂事的孩子都睜大了眼睛,出神的看著。


    咩咩獸王後腿彎曲,姿態風騷的一扭屁股,把一旁正看著咩咩獸們群奔的趙小禾撞翻,趙小禾隻覺得身體一瞬間失去了平衡,然後雙腳離地,下一刻人已經像麻袋上在咩咩獸背上趴著了。


    趙小禾:“……”


    她滿頭黑線的抓著咩咩獸王的兩隻角騎上去,等她一坐好,咩咩獸王揚起四蹄隨著獸群奔騰,路過帳篷時趙小禾一伸手,把神農雜貨鋪的小招牌取下來丟進神農倉庫裏。


    “別離開!”趙小禾大聲對大灰大福以及黃玉大喊,“我還會回來的!”


    管家突然唱道:“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紅太狼~灰太狼~別看我隻是一隻羊,綠草因為我變得更香~昂~!”


    趙小禾秒懂,懟回去:“你才灰太狼,欠平底鍋收拾!”


    管家沒誠意的嚶嚶兩聲,不吭了。


    黃玉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匆忙喊道:“妖——等等啊!”


    咩咩獸蹄子奔騰的動靜掩蓋了他的聲音,加上管家魔音洗腦,趙小禾沒聽到他的呼喚。


    黃玉咬了咬牙,最後一隻咩咩獸從他身邊跑過去後,他衝到一匹馬前跳上去,對童安道:“你帶村民們先躲藏起來,一有情況立刻發信號!”


    童安:“你去哪兒?!”


    黃玉催馬飛奔,大聲道:“我感覺要有大事發生,去盯著點!”


    童安愣了半晌,怒道:“你大爺!回來!”


    沒人搭理他,阿醜阿甲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彼此亮著光的眼睛裏看到了某種相同的想法:


    逃跑的機會!


    “我說!”童安被一係列匪夷所思的事情搞的滿頭霧水,有點沒好氣的回頭問阿甲阿醜,“你們家主人到底是什麽來曆?”


    阿甲阿醜看著他,異口同聲斬釘截鐵:“妖怪!”


    童安:“……我呸!”


    大爺的,沒一個靠譜的!


    剛樹枝和土石把咩咩獸埋了一半,成功的遮掩了血氣的土匪們感覺到了大地的震顫,麵麵相覷:“地龍翻身?”


    遠方起伏的地形輪廓線揚起滾滾灰塵,土匪們不約而同的停了手裏的動作,伸著脖子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方向。


    他們用力瞪著不大的眼睛,漸漸看到了一抹白在塵土中顯露出來。


    “不是地龍翻身!”一個土匪驚聲叫到,“是——獸群!”


    成千上萬的咩咩獸從彌天的塵土中衝出,如同一片白色的海嘯般從山坡上傾瀉而下,洶湧而至,聲勢浩大。


    仿佛千軍萬馬至,戰鼓雷鳴響,土匪們驚懼後退,嚇的肝膽俱裂,連滾帶爬的嚎叫著往回跑。


    被埋的隻剩下腦袋的咩咩獸聽到了同胞們的聲音,激動的抬起頭:“唔唔!”


    咩咩獸大軍氣勢洶湧的繞開亂七八糟的障礙物,目標明確,追著同類鮮血的氣味,對土匪們緊追不舍。


    等待救援的咩咩獸:“……”


    紮了咩咩獸屁股的彎刀:_(:3」∠)_


    第117章 道長背後的萬道金光


    咩咩獸大軍衝過去不久, 黃玉騎著馬趕到。


    和粗心大意的咩咩獸大軍不同,黃玉一眼就注意到了路邊明顯是人為堆積造成的土堆以及樹枝葉子, 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跑過去後沒多遠掉轉馬頭折回。


    他好像看到樹枝底下有個白的東西在動。


    黃玉滿麵狐疑的下馬,取下佩刀,小心翼翼的一層層撥開大大小小的枝葉, 一隻被堵著嘴巴的咩咩獸的腦袋露了出來。


    咩咩獸感覺到光亮,扭過頭來對著黃玉唔唔悶聲叫。


    黃玉愣了一下,把它身上的土層刨開,手指觸到咩咩獸的長毛竟無比的溫潤順滑, 感覺極好,沒忍住多摸了幾把。


    咩咩獸抖了抖,回過頭看著他。


    黃玉恍然大悟,連忙把它嘴巴裏的衣服拿出來, 咩咩獸顫聲叫道:“咩咩~”叫聲可憐,身子不住的發抖。


    黃玉一邊加快刨土的速度一邊安慰它:“別急別急,馬上救你出來!”刨著刨著,突然覺得手底下的土有些濕, 再摸到咩咩獸屁股後麵的毛時有些濕濕澀澀的,他看著自己的雙手, 臉色微變。


    雙手除了泥土還有血。


    這隻……羊, 受傷了?


    是的, 還是傷在屁股上。


    黃玉把咩咩獸挖出來, 解開它四蹄的繩子, 檢查過傷口後稍稍鬆了口氣,還好口子不深,沒傷到筋骨,血流的也不多,就是有些髒了。


    軍師教的處理傷口的新辦法中有一條是什麽來著?


    黃玉沉思片刻,盯著咩咩獸屁股上血糊糊髒兮兮的毛自言自語:“得把毛剃了,用……酒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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