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你會支持我的對吧?”


    這算是永王第一次叫沈寧的名字,沈寧聽的有一瞬間恍惚。


    萬一永王真的是逼不得已,才做出這種事情也不是不無可能。


    永王回頭看了一眼麵色糾結的沈寧一眼,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永王的話說到這個份上,沈寧先前的猶豫在此刻幾乎全部消失殆盡。


    她低垂著眼睛,沒有再多說什麽。


    永王已經派人挖了那麽久,估計再用不了多久就能將那金子全部都挖出來,這些人也算是立了大功。


    以後永王靠著這些金子奪得皇位的時候一定會記得這些人。


    她此刻也幫著永王開始勸說眾人。


    “王爺並不是有意將你們困在江州,你們都是萬國的子民,王爺如今有難,需要你們的幫助,希望大家能不吝相助。”


    沈寧的一席話確確實實將自己並不是這個時候的人暴露了個十成十,畢竟當權者能求百姓的事情是少之又少。


    周旁有人沒忍住讚歎出聲:


    “神女不愧是神女,不僅有預支未來能力,還憐愛世人。”


    “神女都這麽說了,希望這些知些好歹,別再做無用的抵抗了。”


    沈寧聽到了人群裏有人這樣誇讚她,不由的麵上露出了笑容,坐直了身子,繼續做實眾人的誇讚。


    “你們也不必害怕,我今晚再好好推算推算,確定好金礦的位置,定不會讓你們受太多苦。”


    流放隊伍中眾人聽到沈寧的這些話恨不得直接將沈寧揍上一頓。


    合著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什麽叫定不會讓他們受太多苦,她見過那礦洞裏堆成山的屍骨嗎?


    江淮月聽了沈寧的話也是不由得想笑。


    這沈寧也太過天真了一些。


    她還想著這些人進了礦洞裏還能安然出來?


    她還想著日後永王靠著這金礦奪得皇位還能記得他們?


    實在是足夠讓人笑掉大牙。


    若是他們將金子挖出來的時候,也就是他們這些人的死期,恐怕沈寧也是難逃一劫。


    永王怎麽可能讓自己有有把柄落在別人的手上,而沈寧,當永王利用完她的價值之後就會立馬丟棄掉。


    她還天真的幻想著永王會記念著這些事情。


    錢和權利隻有握在自己手上才最踏實。


    不過這沈寧蠢是蠢了點,可今日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給她拖了一晚在京城的時間。


    眾人雖都有怨言,可是想到了先前那個被活活打死的官兵。


    此刻他們是什麽話也不敢說,隻等到沈寧和永王離開後才憤憤的在馬棚裏踹著空氣泄憤。


    “那娘們是什麽來頭啊,永王居然也聽她的話?”


    “你沒聽到嗎?那些人都管她叫神女,恐怕她就是那個傳言中知天災,通曉未來的神人吧。”


    “什麽神人,我看是神經吧,非要胡謅哪裏有什麽金礦,若是真的有,那些人挖了這麽長時間怎麽連個毛都沒有見到?”


    “我看她就是個江湖騙子,想把我們這些人的命交代在這裏給永王邀功,到時候我們什麽也挖不到,又不會再遇上江小娘子解救,明日去了就是死路一條。”


    眾人聽了這話有些不由得傷心,目光下意識的紛紛都看向江淮月的位置。


    現在隻有江淮月出手才是他能離開的唯一機會。


    江淮月此刻正幫著蕭怔將蕭衍扶下輪椅休息,察覺到眾人的目光,江淮月靠著木樁坐下來無奈攤手。


    “你們看我也沒用,我是動一些武術,可我也是肉做的,扛不住那些官兵手上的大刀啊。”


    江淮月故意看著那將他們團團圍起來的官兵手上的大刀瑟瑟發抖,看上去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樣。


    其實她演的格外虛假,差一點就笑場,低頭的低的很快才沒在眾人麵前笑出聲音來。


    別說是就這幾十個官兵,就是再來上一百個,她也絲毫不膽怯。


    畢竟這些人在她最高武力值麵前根本就不夠看的。


    不過她現在還不想走,畢竟永王的東西不拿別不拿。


    那些人也是十分理解,就算江淮月平日裏擔任的一直都是保護他們的角色。


    可說到底,江淮月也隻不過是一個嬌弱的小娘子,總不能連那些大刀都不害怕。


    若真是那樣,江淮月才真的是神人了。


    江淮月等到天色漸漸黑下來的時候,就已經著手準備去搬空永王的庫房了。


    永王想在這裏挖金子造反,想必這裏已經有了不少東西,隻待到時候金子一到手,他就能立刻招兵買馬,攻打京城。


    江淮月怎麽會放過這種機會,他本想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避開眾人的視線消失一段時間。


    可她剛站起身,剛剛緊閉雙眼二蕭衍突然拉住了江淮月的手腕,低聲道:“這會天剛黑,這些官兵每一刻鍾就會點一次人數來,你若是想離開,這一會先不要動。”


    蕭衍抬眼看了一眼此刻高高掛起的明月,“再過一個時辰,到時候這些官兵困倦,定不會再查人數了。”


    江淮月點了點頭,她一向自由慣了,平時麵對的也都是一些小嘍囉,她此刻有些忘了永王是如何的心思縝密,生性多疑。


    每隔一刻鍾,就算真的有人跑了,這能立刻追回來。


    江淮月又坐在蕭衍的身側,很自然的靠著蕭衍的肩膀假寐。


    這一路上經曆的一切都在江淮月的腦海裏過了個遍,她有些好奇的問道:“蕭衍,你有沒有恨過?”


    “當然。”


    蕭衍瞬間就能明白江淮月的意思,江淮月說的是對萬國,對皇帝,對萬國的百姓。


    “父親被殺的時候,我差一點想直接越獄殺到皇上的寢宮,可我並不是孤身一人,燕王府有你們,我沒辦法這麽狠心。”


    “那些百姓將白菜葉子扔在我頭上的時候,我也恨,覺得自己這麽多年征戰沙場隻為了保護這些是非不分的人實在是太可笑了。”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恨,畢竟還有許多百姓都是無辜的。”


    江淮月點了點頭,蕭衍的想法與她的相差無幾。


    “那以後,我們就保護我們想保護的人。”


    蕭衍點了點頭,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家人,還有那些無辜的百姓。


    眼見著那些官兵困的不住打瞌睡之後,江淮月算著時間也到了,讓蕭衍給她打掩護,自己悄然離開。


    隻一瞬的功夫,江淮月就到了永王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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