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靈靈的臉騰的一下,紅透了,連耳朵尖尖都變得緋紅一片。


    她覺得自己手指尖都在發燙了,手足無措半晌,很想尖叫出聲,然後把燭洺赫推開,可是燭洺赫居然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完全拉進自己懷裏。


    單靈靈梗著脖子,堅持著不讓自己的臉也貼在燭洺赫胸前,她想要堅持住自己最後的矜持,就算給自己擠出雙下巴,都依舊堅挺著,決不罷休。


    最後,是燭洺赫妥協了。


    他輕笑一聲,放開了手,然後在她額頭上輕輕彈了彈:“不逗你了,你累了這麽久,去洗漱休息吧。”


    “……”


    單靈靈垂著頭,絞著自己的手指頭,說真的,雖然剛剛害羞到不行了,但是當燭洺赫真正放開她的那一瞬間,她居然感覺到了一絲失落。


    “怎麽了?”燭洺赫看著她,問道。


    “沒事……沒事……”單靈靈擰巴的回了一句,她的心底裏在呼喚著讓燭洺赫重新把她抱進懷裏,也罵著自己剛剛裝什麽矜持,可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你……你出去……我要洗澡了……”


    “出去?”燭洺赫詫異地看著她,猶豫了片刻後,答應了,“好,你洗好了喊我,我就在門口。”


    單靈靈目送他出了門,連滾帶爬的衝進了浴室,剛脫下髒掉的t恤,就想起自己沒拿換洗衣服,豎著耳朵停了半天,確定外麵沒有燭洺赫的動靜,才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狂衝到自己的包裹前,拽上睡衣就滾回了浴室。


    燭洺赫站在門外,背靠在房門上,聽著屋裏姑娘來來回回進出好幾次,隔了很久才響起了嘩嘩水聲,忍不住笑了。


    不急,燭洺赫對自己說,不急。


    無論過了多久,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臉皮薄。


    小蛇急了可是會咬人的。


    燭洺赫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腳尖在地麵一點,飛身上了屋頂。


    今天的月亮很美,不好好欣賞一會兒,真是可惜了。


    ——————————


    單靈靈在糾結、擰巴、矛盾和苦惱中洗完了澡,她洗了很久,直到胸口和肩膀的皮膚都被熱水澆紅。


    說實話,單靈靈很茫然。


    這個在她五歲生日那天,便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男人,無論是哪一個方麵,都好到無可挑剔,而且他沒來由的對單靈靈體貼入微。


    哦不對,不是沒來由。


    準確的說來,應該是因為他喜歡的是單靈靈的前世。


    同樣的苦惱又襲上心頭,單靈靈歎了口氣,和幻境中的時候心情一模一樣,她總覺得自己是另一個人的替身,在燭洺赫心中的替身。


    過去和現在,前世和今生。


    我真的還是我嗎?


    單靈靈濕漉漉的長發被她團在了腦後,還在滴著水,可是她沒啥心情管自己的頭發,她想找燭洺赫問問。


    她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手放在了房間門上,單靈靈猶豫了下,她想起來自己穿著的,是菠蘿前些日子給她買來的真絲吊帶睡裙,側過頭去看,單靈靈看見了自己左肩上,前不久被怪物抓了後,留下來的傷疤。


    有點醜……單靈靈又回到房間,翻了翻自己的包,摸出一件薄薄的外套,套上肩頭,終於是遮住了那三道紅痕,單靈靈這才點了點頭,推開房門。


    院子裏沒有人,單靈靈四下張望著,小院不大,但是頗為幽靜,一陣微風刮過,石榴樹的葉子嘩嘩作響,斑駁的月光透過樹葉縫隙,灑在了小院的青石地板上。


    好久沒有如此愜意,且沒有後顧之憂的呼吸新鮮空氣了,單靈靈沒忍住深吸了一口氣,連空氣都帶著甜甜的氣息。


    真好。


    不過,燭洺赫人呢,他不是說不會走遠嗎?


    “燭洺赫?”單靈靈問了一句。


    燭洺赫的回應從頭頂上方傳來:“我在這兒。”


    單靈靈朝著院子裏走了幾步,仰頭看著房頂,燭洺赫半躺在那青瓦上,他暗紅的長發被微風刮起來一點,在月光的映襯下,有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美。


    “你怎麽跑屋頂上去了?”單靈靈問他。


    燭洺赫坐起來了一點,他微笑著看著那散開頭發,穿著白色長裙的單靈靈:“賞月好去處,靈兒你要上來嗎?”


    “來,你等我找個梯子。”單靈靈的目光在院子裏掃蕩了一圈,嚐試著尋找到一個能讓自己爬上去的工具,可是還不等她找到,就聽見燭洺赫輕笑一聲,打了個響指。


    “不用梯子。”


    單靈靈覺得自己身子突然一輕,有一股柔軟的吸力纏繞在她腰側,將她從地麵帶了起來,單靈靈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就穩穩的落進了燭洺赫的懷裏。


    燭洺赫單手攬住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背靠在他的胸前:“這裏倒是挺好的,沒有那些高樓,我很喜歡。”


    被他這樣抱著,單靈靈又有些麵紅耳赤了,她在心底裏罵著慫包一樣的自己。


    幹嘛呢,不能丟範兒啊單靈靈。


    我可是連凶鬼惡靈都消滅過的,現在不過就是一個抱抱,還能怯場了不成?


    想到這裏,單靈靈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體:“是挺好的。”


    這話回的有些遲了,她腦子裏轉了這一大圈,早就被燭洺赫猜了個十之八九,他忍不住低頭悶悶的笑出了聲。


    燭洺赫的額頭抵在單靈靈肩膀上,冰涼的觸感,讓她覺得癢癢的。


    單靈靈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還滴著水的頭發從頭頂散開,掉落了下來,燭洺赫幫她撈起頭發。


    “我幫你梳梳頭吧。”


    “……好。”


    燭洺赫手一翻,掌心裏突然就出現了一把檀木梳子,他一手抓著單靈靈的發尾,一手握著梳子,動作緩慢又輕柔的幫她將纏在一起的頭發梳散開來。


    “疼的話告訴我。”


    他的聲音在單靈靈耳邊響起,清冷的呼吸撲打在她的臉頰上,燭洺赫微微抬起眼,注視著單靈靈的反應。


    她的耳根又紅了。


    燭洺赫忍著笑,他的掌心卻散發起了熱度,他控製著火焰,一邊幫單靈靈梳順頭發,一邊用剛剛好的溫度幫她把頭發弄幹,那溫度很合適也很舒服,熏烤得單靈靈有些犯困。


    不,可不能被他就這樣哄睡著了,我還有話要問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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