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包子,「你兒子剛才不是已經回答了嗎?」


    金清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難道……難道你們真的是……」


    餃子淡淡回道:「我們是花暮招的師弟。」


    穀子倏爾問:「你們是他的子孫?」


    花風麵不改色道:「沒錯。」


    三人彼此對視,良久幽幽嘆聲氣:「沒想到,他竟留有血脈。」


    花風扯扯唇角,勾起薄薄一層淺笑:「在被你們驅逐的那段日子裏,他救了一個女人。興許是他也知道自己早晚會遭遇不測吧,所以才跟她定了終身。」


    三個人全都默默低下頭,也不知是在感嘆命運,還是後悔當初的決定。


    直到此時,金清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現實——這三個看似十幾歲的年輕人,竟真的是一百多歲的老人!


    她鼓足勇氣問:「你們……你們到底想幹嘛?」


    穀子的淡然道:「隻是想知道,是誰對師兄的手稿如此執著。」


    金清一聽就瞪起眼睛,也忘了懼怕,怒道:「那是我們家的東西!我們想要找回來,有什麽不對?」


    包子緩緩點頭:「沒錯,如此說來,這的確是你們家的東西。」


    金清把手一伸,態度強勢許多:「那還不快還給我們!」


    誰知,穀子卻搖了搖頭:「我們已經將它送給了別人。」


    「什麽?」金清氣得不輕,站在原地直跳腳:「那是屬於我兒子的,你們憑什麽送給別人?你們又有什麽資格?說到底,我們家老祖宗還是被你們給逼死的呢!別忘了,如果不是他,你們早就餓死了呢!忘恩負義!忘恩負義!」


    三個人隻是默默聽著,既不否認也不辯解。


    「我不管!這是你們的錯,你們現在就去所手稿要回來,物歸原主!」


    穀了看向她,不疾不徐地開口:「我們不能。」


    「為什麽?」金清要氣炸了,「你們拿我們家的東西送人還想抵賴不成?」


    包子道:「對於我們芶瀾一族來說,凡事都講究一個緣字。既然我們已經代表師兄贈與別人,那便說明她與這份手稿有緣,是它的有緣人。」


    「什麽有緣人的,我聽不懂!我隻知道你們拿走了屬於我們的東西,你們是小偷!」


    金清氣得朝他們怒吼,「好!你們不去要,那就告訴我是誰拿走了手稿!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自己解決好了,不用你們再插手了!」


    穀子道:「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愛莫能助。」


    花風卻是扯扯唇角扯出一抹輕嘲,「如此說來,那我們豈不是也有緣?沒了手稿,你們又打算送我些什麽呢?」


    「自然是有。」


    穀子從懷裏取出一本書,放到窗台上。


    金清立即衝過去,抓起那本書急切地左右翻看,可上麵全是一副副人體極經絡圖,還有各大穴道及五髒詳示!


    「這是什麽?」她揚起書,感覺受了騙,頓時有些惱羞成怒:「這都什麽鬼畫符?想用這些就打發我們?你們坑了我們老祖宗還嫌不夠,如今又來坑我們?」


    幾人也不氣,穀子看向花風道:「如果你真是大師兄的子孫,起碼該識貨。」


    花風遲疑了下,從母親手中接過那本書。


    「小風!你可不能被他們給騙了,我們要的是手稿!當初你父親就是為了它把命給搭進去了!」


    花風翻開書,眼神一變,接著又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幾人。


    穀子淡淡道:「滇越村人煙稀少,你們的情況我們也了解些,至於你為什麽如此那份手稿,想來原因也不外乎如此。」


    花風好似完美到無懈可擊的臉頰上微微現出一絲裂痕,終是泄了情緒。


    餃子看著他,仿佛看到了當年的大師兄。他心頭也是五味雜陳,收回視線緩緩說:「你是為了你哥哥的病吧。」


    花風沒說話,倒是金清狠吃一驚:「小風你……」


    自從知道了花牛的身世後,金清就夢想過有一天能夠得到那份老祖宗的手稿!隻要有這麽個稀罕物在手,就一輩子吃穿不愁!在得知有搬財術這種東西存在後,她更是欣喜若狂,打那之後她就不曾正經做過什麽事,一心隻想要找到手稿!


    也是在她的慫恿下,花牛才會一次又一次進山,對外宣稱是為了多尋些山貨養活妻兒,其實是在暗中尋找花暮招的手稿!


    所以,意外發生後,婆婆才會如此記恨金清,經常指桑罵槐說她是喪門星,誰娶了她才是家不幸!這樣罵得久了,金清走到哪都有人指指點點,受到這麽多關注,她想做什麽都會受限製!


    最後,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一碗湯藥要了婆婆的命……


    總之,她付出這麽多,還不都是為了那份手稿?所以,她也認為兒子跟她是一樣的,可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為了……為了小雨!


    此時此刻,金清也不知是該慶幸兒子有情有義,還是該怨他不顧大局!


    「小風!你聽我的,找到那份手稿後,小雨的病自然有法子醫!現在不過就是他們的緩兵之計,你可不能糊塗啊!」


    「我看糊塗的是你吧!」餃子冷冷道:「物極必反,你以為大師兄是神嗎?他的身體早就出現了反噬!如今,你也想讓你兒子重蹈覆轍?屆時恐怕是救了一個就會失去另一個!你要怎麽選?」


    「你——」金清也是詫異不已,可她潛意識裏便否認了這個說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過就是想將屬於我們花家的東西占為己有!」


    「嗬嗬……」餃子冷笑,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此想法,天打雷劈!」


    「你以為發誓我就……」


    花風倏爾開口:「確定可以醫好小雨嗎?」


    三人同時點頭:「以先祖之名起誓。」


    「好,我信。」


    金清瞠目結舌:「小風!你瘋了?」


    她苦心經營這麽久,結果就要這樣放棄了?


    金清尖利出聲:「我不同意!」


    花風充耳不聞,對三人道:「如果,我發現自己被騙,我會讓整個芶瀾一族徹底消失。」


    金清難以置信地看他,整個人都僵了住。


    徹底消失……


    那也就意味著,他連條生路都不會留給自己?


    那一瞬,她竟有些看不懂這個兒子了。


    穀子正色:「一言為定。」


    轉眼間,三人便消失。


    金清老半天才回過神來,轉身便揪住他的衣襟,使勁拉扯著,「你看看你幹的好事!你把我們的未來全都斷送了!」


    花風憑由母親咒罵,始終不發一語。


    罵累了,金清直接坐到地上嚎啕大哭,「我拉扯你們兩個容易嗎?好不容易生活在點盼頭了,結果倒好,全都毀在你手裏了!」她對著花風怒斥:「早知道你會壞事,當初我就該抱走小雨把你留下!」


    這句話,無疑親手在花風身上補了一刀!


    他微微掀起眼眸,對著母親扯扯唇角,「是啊,我也一直都在想,為什麽帶走的人是我?」


    什麽也不再多說,他轉身就走。


    「小風!小風!」


    金清直接追了出去,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小風!你不能就這樣走了,你要再想想辦法啊!沒準……沒準他們給的醫書是假的呢!」


    金風始終一言不發。


    興許是金清吵得聲音太大,將隔壁的花雨吵醒了。


    他揉著眼睛出來,「媽,小風……你們在吵什麽呢?吵得人家覺都睡不好!」


    金清焦急的臉頰立即滿臉堆笑,走到兒子旁邊,柔聲道:「沒事沒事,媽沒跟小風吵架。」


    「真的嗎?」花雨還是不太相信,胖胖的臉頰快要皺成一團,怯生生地走到花風身邊,扯著他的衣角小聲說:「小風,你不要惹媽媽生氣好不好?媽媽好辛苦的呢~」


    金清一滯,咬了咬唇又默默低下頭。


    花風回得很淡然,好像什麽事都激不起他眼中半點漣漪,「我不會惹她生氣的,不過,她若是要生我的氣,那也沒辦法。」


    花雨聽不懂,不過看兩人沒有再繼續吵,馬上又開心地拉著花風說:「小風,走!陪我玩去!」


    花風應了一聲,在經過母親身邊時,他又停下來,望著她緩緩道:「老實說,我對那什麽手稿根本沒有興趣。我所做一切,無非就是想還小雨一個健康體魄,其它的,我不在乎。」


    「你……」金清氣得直捶胸口:「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離開時,花雨還小心翼翼地問:「媽媽怎麽了?」


    「沒事,她會想明白的。」


    金清:「……」


    花田家,大家在整裝。


    小花有些戀戀不捨,「瀾姐……你們什麽時候還會再來啊?」


    史瀾笑著抬手撫把她的小臉:「捨不得的話,可以跟我一塊走啊!」


    小花嘟起小嘴,朝身後的父母瞥一眼,小聲說:「我爸媽才會不答應呢!」


    快要二十的大姑娘,怎麽可能對外麵的花花世界不嚮往?可她到底還是放不下父母,整個村子就這麽幾個人,年輕人更是少!她若是走了,父母親出了什麽意外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


    更何況,她也知道爸媽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史瀾原本也隻是說笑的,村長夫婦有多重視這個女兒,她可是看在眼裏。


    坐在一邊的花田夫妻兩個,彼此對視一眼,臉上有些為難,欲言又止。


    半晌,花田說:「小花啊,你跟你媽去準備點幹糧給幾位帶著路上吃。」


    「好!」


    小花應一聲,就跟母親出了屋。


    花田這才吶吶開口:「史、史小姐,我能求您件事嗎?」


    「田叔,您不必客氣,直說就好。」史瀾轉過身坐了下來。


    誰知,花田話還沒說上一句呢,對著她撲通跪了下去——


    史瀾一挑眉,起身過去就將人給拉起來,「這是做什麽?」


    花田紅著眼圈,道:「我知道你是好人,也看得出來你待小花是真的很好,所以……所以我想求你把她帶走……」


    史瀾愣了:「田叔,我沒聽錯吧,您是要我把小花帶走?」


    花田嘆息一聲,說:「是,把她帶走,帶得越遠越好!最好以後都不要再回到這個地方!」


    史瀾狐疑地蹙眉,坐下來看他,「是出什麽事了嗎?」


    花田苦笑一聲,「我這身體啊,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早些年受過腿傷一直沒好利落,鎮上的醫生說,不再三五年就得癱……我倒沒什麽,可小花還這麽年輕,我不忍心把她這樣綁在身邊……」


    他抬頭看史瀾:「你們來這裏到底為了什麽,我不管,我隻知道,你們都是些有能耐的人物!我不求別的,隻求你們能多照顧些這丫頭,最好能……能幫她找個學校讀點書……我會給幾位立上長生牌位,天天給你們燒香磕頭,牢記你們的大恩大德!」


    說著,他又要跪下去,史瀾趕緊攔住。


    花田這番話實在是出乎意料,她倏爾問:「你就這麽放心地把女兒交給我們?不怕我們是壞人?」


    花田一臉無奈,自失一笑道:「這村子來來往往也有些人,我看人還不曾出過錯。我們在外沒有親戚,請你們帶走我女兒也是無奈之舉。還是那句話,我相信史小姐!」


    花田言之鑿鑿,無比信任的目光令史瀾想笑,她做了個深呼吸,緩緩道:「田叔,您這一步走得還真是高明啊!」


    這波壓施得真是恰到好處。


    「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強人所難,可我們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了!總不能讓這孩子留在這,送走一個又一個親人,最後變成孤苦伶仃的一個人?請史小姐體諒一下身為父親的無奈……」


    史瀾蹙眉沉思了許久,其中花田一直目光緊迫地看著她,眼中期待令人不忍拒絕。


    「我可以答應你,但我不會對她的人生負責。」


    得到她的回答,花田喜出望外,「好好好!我就知道我沒有求錯人!史小姐,真是太謝謝你了!你放心好了,無論小花有什麽事我們都不會再麻煩史小姐的!」


    花田又是激動又是傷感,出了門後就徑直去了廚房,告訴老婆這個好消息了。竟沒有留意到站在門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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