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灼之不傻,當然感覺得出來,氣得用好的那條腿使勁踹了他一腳,凶巴巴:“滾!我不要你按了!”他剛把腳縮回,轉身想拿枕側的玄光鏡,謝以為他真的想找別人,一把捉住他的腳腕,往下一拽,手撐在他腰側的床褥上,目光暗沉,張口欲言。偏在這時,褚歌來看望受傷的蘇灼之,發現門掩著未關,喊了一聲沒得到回應,便推門走進來,無意間撞見了這一幕。謝把蘇灼之半壓在床上,一隻手還捉住他的腳踝,蘇灼之衣衫淩亂,露出雪白細膩的小腿,畫麵曖昧至極,令人遐想無限。褚歌臉爆紅,慌亂捂眼道歉:“對、對不起!”然後轉身飛快跑掉。作者有話說:褚歌:我真該死啊,壞別人好事qaq第31章 秘境兩人對峙著, 過了一會,蘇灼之才反應過來,剛才似乎聽到了誰說話的聲音。他轉頭看去, 卻又沒看到人影。“剛剛是不是有人來了?”蘇灼之居在下位, 被謝自上而下地看著,不滿地推了推他。到底誰才是主子?謝不動,他就又踹了他一腳,命令道:“你去看看。”謝盯著他看了一會, 嘴唇緊抿,目光晦暗不明, 令蘇灼之有些不自在, 想起身,卻又因為腳踝被按住, 難以動彈。終於,謝鬆開他,依言下床去門口看,但剛走出兩步,又倏地回過身,把蘇灼之的玄光鏡拿走了。蘇灼之剛鬆口氣,看到他這個動作。“……???”他有病嗎?蘇灼之無語, 嘴角微微下撇,有些不高興,伸手拿過床頭箱籠上的那瓶靈藥, 自己倒出一些, 抹在腳踝上。他才不要謝幫他擦藥了。等謝過去隨意掃了兩眼, 淡漠地關上門, 又走回床前時, 就看到蘇灼之支起傷腿,垂著頭,動作有些生疏地在給自己上起藥來了。察覺到謝靠近,他立即警惕抬頭,握緊手裏的靈藥瓶,生怕謝搶走一般,硬邦邦說:“我自己擦,不用你。”謝沒說什麽,點點頭,看起來挺順從的模樣。他在床沿坐下,看著,偶爾提醒:“少爺該按重些,這跟摸沒什麽區別。”“閉嘴,你好煩。”蘇灼之不聽,若不是手指上有藥,他都想捂耳朵了。蘇灼之一腳踩在他腿側,成功讓他乖乖閉嘴。擦完藥,手指上都是黏黏糊糊的藥膏。蘇灼之皺眉嫌棄,朝謝伸手,理所當然說:“幫我擦手。”謝用帕子沾了水,捧著他的手,將每一根纖細的手指,都逐一擦幹淨,不遺漏任何一點縫隙。其實,用清潔術就能輕鬆解決。蘇灼之也已經學會了。但在凡人世界長大的他,到底還是不習慣法術,心裏總感覺要用了水才是真的洗幹淨了。他這麽說的時候,謝也頗為認同地點頭。明明若是用清潔術,謝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不用在各方麵伺候小少爺,但他並不反感如此,甚至隱隱已經習慣了。很多時候,他都不需要蘇灼之開口使喚他,就已經主動上前做好了,仿佛很享受這樣事無巨細地照顧蘇灼之。他沒有深想,這些行為之下,意味著什麽。不知不覺,到了一眾新弟子選擇修什麽道的時候了。蘇灼之很堅定地選擇了劍修,拜入了天清劍尊門下,成為了秦釗的同門師弟。因為他喜歡劍。鮮衣怒馬,執劍走天涯,是少年人心裏都有的一腔熱血夢。他收藏了那麽多寶劍,怎麽可能會不想揮劍斬妖除魔呢?做劍修,至關重要的一件事,自然是選本命劍。雖說,自身修為才是關鍵,但若有一把好劍,便能更好地發揮所能,錦上添花。萬劍宗以劍道聞名,這方麵自然有優勢。宗門內甚至有一處劍林。唯有出類拔萃的劍修弟子才有資格入內,選靈劍,同時也是被靈劍選擇。開始專修劍道後,蘇灼之修煉的態度都變認真不少。雖然練揮劍很枯燥無聊,一下又一下地不斷重複,很累,但也很英氣逼人。蘇灼之想練好了,給兄長他們炫耀一番。冬去春來,時間飛速流逝。蘇灼之因為修為提升快,在一眾弟子中,一騎絕塵,被師尊誇讚,取得了入劍林的資格。但刀山劍林中,劍氣繚繞,不少光芒圍著他轉了幾圈,卻沒有一個真正在他麵前停留。淩冽的劍氣來了又走,飛回劍中。蘇灼之有些茫然,不太明白這是什麽情況。他走上前,試探著拔了一把靈劍,揮劍試招式,用著挺趁手的,靈劍也並不抗拒他。但在招式結束後,劍就脫手,自發回了原位,怎麽看也不像是想跟他走的樣子。最終,蘇灼之是空著手走出劍林的。天清劍尊很意外。因為在他的設想中,以蘇灼之的資質,應當有好些靈劍都會選擇他,所以在蘇灼之入劍林前,他著重交代了一下,如何找到和自己最契合的那一柄靈劍。結果卻在他的預料之外。劍尊細問了他在劍林中發生的事,思索一番,猜測著原因。“它們沒有拒絕你揮劍使用,說明是認可你的,卻沒有認主……”一向不苟言笑的劍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愉悅道,“也許,屬於你的本命劍並不在此,你的機緣還未到,不用擔心,劍林都去過了,你的劍隻好不差。”蘇灼之沮喪了一小會,很快情緒就又好起來,先用起了自己曾經收藏的靈劍。盡管不是本命劍,但他愛惜的態度並不比其他劍修差多少。他喜歡亮晶晶的寶石,給靈劍做了不少裝飾點綴,劍穗也格外精致華麗。他的靈劍一拿出來,璀璨的光澤,簡直能閃瞎所有人的眼睛。而且,他還不是胡亂裝飾的,自有從小培養出來的審美,任誰見了,都挑不出絲毫錯處。隻會想,看看別人,再看看自己,不行,他也要給靈劍老婆最好的!因為他,貧窮的劍修們有了壓力,一度卷生卷死,愈發努力賺錢。蘇灼之煉氣階層不斷往上攀升,順利進入築基期,也慢慢熟練掌握禦劍飛行。起初,立在細窄的劍刃上,他忍不住心慌害怕,甚至因為控製不好靈力,刺激得一個不穩,變回了小狐狸,從半空中墜落。謝呼吸一窒,疾速上前,及時接住了雪白的毛團子。那速度,快得旁人都反應不過來。……這人真的是三靈根嗎?不過很快,他們的注意力就不在謝身上了。他們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謝懷裏的小狐狸,毛絨絨,白白軟軟,冰藍色的雙眼濕漉漉,爪子肉墊還是粉色的!粉色!太可愛了!平日裏,蘇灼之狐耳少年的模樣,就已經夠招人的了,隻是看著都會不小心晃神,沒想到小狐狸形態也這麽可愛,誰頂得住啊。生性靦腆的褚歌,難得大膽主動一回,試探地舉起手,弱弱問:“我、我可以捏一下你的爪子嗎?”“嚶。”“不行。”小狐狸和謝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蘇灼之不喜歡陌生人的觸碰,但褚歌跟他關係不錯,想碰的又隻是爪子,相當於手,所以他並不太在意,就嚶了一聲答應。但謝冷聲拒絕了。蘇灼之仰頭看了一眼他冷峻的下頜線,然後,又低頭趴在自己的爪子上。謝以為他不想吧,算了,也不是多重要的事。狐狸跟人不好溝通,蘇灼之也懶得用爪子抱毛筆寫字,太艱難了。於是,他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張開的嘴裏,隱約能看見小小的粉色的舌頭。褚歌也意識到自己的請求有些唐突,被拒絕後,便沒再說了,隻是忍不住,看了蘇灼之一眼,又一眼。然後,被謝冰冷的目光刺中。褚歌瞬間收回視線,脊背僵硬挺直。他以前不小心撞見過他們曖昧的畫麵。雖然後來,蘇灼之知道了,跟他解釋了是誤會,隻是擦藥,但他看著他們兩人的日常相處,總感覺有點不對勁。此時,謝這樣子,像極了吃醋的道侶啊。褚歌心中默默想著,無法理解。在外麵,不適合恢複人形。蘇灼之是在被謝抱回住處,放到床上後,才運轉靈力,變回人形,被子蓋在腰間,伸手跟謝要衣袍。一直相處下來,謝變得機靈利落了許多,但有時候還是會呆呆的,要他叫兩次,才知道做事。好比現在。明明在把他放床上時,就該同時拿來衣物,細心地放置在床頭。謝卻滿腦子不知在想什麽,走神忘了該做的事。花了兩個月,蘇灼之掌握了禦劍飛行,懸於高空,體會到比縱馬馳騁還要痛快的感受。也是這時,大方秘境開啟。秘境五十年一開,內裏有無數珍貴靈植,靈獸,是一眾新弟子的絕佳曆練機會。不隻有萬劍宗,其他宗門弟子也會前往。蘇灼之,謝,褚歌,聶愷結伴,成為一支小隊,一同進入秘境。蘇灼之的運氣一向都很不錯,到了秘境裏,也依舊如此。他們才走了沒多久,就找到了一小片靈氣充沛的靈草,翠綠欲滴,階級還不低。他們四人決定平分,摘取了,收入芥子囊中。即將采完時,一陣腳步聲接近。蘇灼之看了一眼,然後毫不在意地移開視線。先到者先得,同宗門的人都不會讓,更別說陌生的外宗人了。結果,這輕飄飄的一眼,竟讓對方氣炸了。“蘇灼之,你有什麽資格看不起我?!”怒吼聲震耳,蘇灼之皺眉,神情有些不解,“我認識你嗎?”謝低笑一聲,湊過去,給小少爺解釋了一句。原來是當初,蘇灼之給被當成替身的修士鄢睿識借了靈石之後,天衍宗跟萬劍宗進行了一次宗門間的新弟子小比試,並不正式,旨在磨煉弟子,見識一下外宗的實力。眼前說話的人,正是蘇灼之那時碰上的對手。這人叫彭貫飛,以入天衍宗為傲,自認天賦異稟,把自己當成了宗門的重要人物,得知蘇灼之借靈石一事後,心中尤為不快。鄢睿識是他們天衍宗的人,該由他們宗門的人處理,他一個無關的外人,憑什麽插手。於是,他打算在比試中,好好地給蘇灼之一個教訓。卻沒想到,反倒是他輸了個徹底。直至今日,彭貫飛都還牢牢記著那次比試丟的臉,發誓來日定要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