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久塘沒辦法站太久。


    他把薑茶想要的桃子遞給她,又坐了回去。


    即便不想,也沒辦法在沒有拐杖的輔助支撐的情況下,繼續站著。


    薑茶拿著桃子,在衣服上隨意擦了擦,坐下來,啃了一大口,“九爺,你腿是不是比之前更好了?”


    謝久塘揉捏著腿上的肌肉,耷拉著眉眼,有些沮喪道:“能站起來,但隻能站一小會兒。”


    薑茶三兩下吃完手中的桃兒,一個大跨步,從前麵駕駛位置,來到後車托上,伸手搭在謝久塘的腿上,輕輕揉捏了起來。


    她揉捏的力道和樣式跟謝久塘的不一樣,她揉的是穴位。


    能更好地舒緩腿上的筋脈,緩解肌肉緊張。


    謝久塘感受著她的雙手,隔著牛仔褲在自己腿上遊走。


    明顯比他穿西褲的時候,更費力一些。


    謝久塘有點後悔穿了這樣的褲子。


    “褲子會不會太硬了?”謝久塘問。


    “你說牛仔褲嗎?不會,我很有勁的。”薑茶說著還舉起手,拍一拍自己胳膊上的肌肉,跟謝久塘展示自己的力量。


    謝久塘覺得她這樣的一麵,也很可愛,忍不住笑了一下,“那就好,這衣服是管家搭配的,我還是第一次穿這樣的衣服。”


    謝久塘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低喃:“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騙我的。”


    薑茶聞言,開始認真打量起他身上的衣服來,道:“沒有,他沒騙你,你確實很適合粉色的針織衫,很帥,不過你長這麽帥一張臉,還有這麽好的身材,隨便穿什麽都好看。”


    謝久塘被誇得心癢癢的,道:“你真這麽覺得?”


    薑茶:“嗯呢。”


    謝久塘唇角揚起,道:“你喜歡就好。”


    薑茶:“嗯?”


    謝久塘:“沒什麽,還想去哪兒摘?聽說那邊的葡萄長得不錯,很甜。”


    提到吃的薑茶就來勁,立馬坐回駕駛位置,把車開了起來。


    跑下去摘果子跑得有點遠的謝榮生和溫簡安,聽到開車的哐當哐當聲音,從樹後麵探出腦袋來,結果隻看到了薑茶一騎絕塵的後影。


    謝榮生用衣服兜著一兜桃子,跑也跑不快,還要用手護著桃子,衝著前麵大喊,“等等我,我還沒上車。”


    溫簡安從樹上下來,車屁股都沒看到。


    薑茶來到葡萄園,葡萄成串成串地掛在架子上,各種顏色都有。


    還沒靠近就聞到了葡萄濃鬱的香甜味道。


    薑茶摘了兩串,遞給謝久塘一串,這才想起來,小黑沒帶上。


    小黑還在啃桃子,桃子汁水順著嘴角流下來。


    等它哼哧哼哧啃完一顆,從樹葉子裏抬起頭來,才發現樹下麵早已經沒有了薑茶他們的身影。


    小黑:?


    他被拋棄了?


    “嘶~”


    小黑在樹上快速移動,忽然感覺有一道白影飄過。


    小黑飛快回頭看,但沒看到東西。


    不多會兒。


    果園裏傳來了員工的慘叫聲。


    “啊,有,有鬼,鬼啊。”那是一名女員工的聲音,喊完之後就沒聲音了,估計是當場被嚇暈了過去。


    薑茶把吃到一半的葡萄扔給謝久塘,飛快朝著尖叫聲來源跑去。


    謝久塘拿著葡萄串隻能在後麵幹看著,不利於行的雙腿讓他有心無力,根本沒辦法追上去。


    薑茶跑到女員工身邊的時候,小黑也到了。


    “嘶~”小黑從樹枝上跳下來,精準落在薑茶的肩膀上,“嘶~”小茶茶,發生什麽事了?


    薑茶看了一圈四周,也沒看到異樣動靜。


    她蹲下去,探了一下女員工的脈搏,給給她按了一下人中。


    女員工很快醒過來。


    與此同時,另一邊。


    謝榮生和溫簡安剛跑到葡萄園裏,飛快看了被留在原地車上的謝久塘,“九叔,薑茶呢?”


    謝榮生隨口問一句,然後跑得飛快,一下子就從謝久塘眼前消失了。


    仿佛在向謝久塘展示他雙腿跑得有多麽快。


    謝久塘一直等到林管家把他的輪椅帶過來,才坐著輪椅前往薑茶去的地方。


    等他們全員到齊的時候,薑茶已經把女員工弄醒了,正在仔細問她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女員工看上去被嚇得不輕,眼神還有些恍惚,顯然還沒從剛才驚魂未定中回過神來。


    “鬼,鬼,有鬼。”女員工年紀大概有四五十來,因為常年在果園工作,身上皮膚曬得黝黑,皮膚也比較粗糙,常年做體力活,婦女的雙臂都比普通女子要粗一些。


    她此刻害怕地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眼底寫滿了害怕的情緒。


    薑茶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但語言似乎沒起到作用。


    她幹脆在婦女身上點了幾個穴位。


    這幾個穴位,能刺激讓人冷靜下來。


    婦女很快冷靜下來,也沒像剛才那樣大喊大叫,轉過頭看了眾人一眼。


    她認出了謝久塘,剛冷靜下來,又被嚇到,連忙雙手合十朝著謝久塘求饒,道:“老板,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亂叫的,求求你別辭退我,我女兒有自閉症,我老公在女兒幼時就跟我離婚了,全靠我一個人拉扯著女兒長大,我要是沒了工作,我女兒就沒人養了。”


    薑茶把手搭在她肩膀上,道:“沒事,九爺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你且先冷靜下來,跟我們說說剛才的遭遇。”


    婦女吞了吞口水。


    林管家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一瓶礦泉水,遞了過來。


    薑茶接過手,擰開之後,送到了婦女跟前,“先喝點水吧。”


    婦女小心翼翼接過來,甚至不敢碰到薑茶的手。


    她雖然沒讀過書,也不懂什麽時尚雜誌,更不知道什麽衣服是大品牌,但看對方細皮嫩肉的,又跟著大老板,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身上的東西肯定都很貴。


    她害怕自己要是不小心碰髒了千金小姐少爺身上的東西,自己賠不起,所以小心翼翼地挪到所有人的對立麵,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惶恐地說:“我,我剛才是產生幻覺了,沒,沒有事的。”


    這裏是老板的果園。


    有錢人比一般人更忌諱這些事。


    自己若是說出看到鬼怪,還沒辦法證明,還可能會毀掉這處果園。


    這個果園,維係著近百員工的生計。


    而且老板還那麽有錢有權,他要是不喜歡聽到那些不中聽的話,自己萬萬是不能亂說。


    婦女心思淺,隻是害怕丟了工作這件事,讓她不敢隨便亂說。


    薑茶走向前,把還坐在地上的婦人扶了起來,“我們回小院裏說。”


    婦人不敢拒絕。


    跟著薑茶他們回去了。


    薑茶他們前腳剛回來,果園的負責人謝必應也回來了。


    謝必應騎著一輛兩輪的摩托車,到了院子裏,停好車,快步走到遮陽篷下麵。


    “我在回來的路上,聽別的員工說了事情的經過。”謝必應急急忙忙地走到謝久塘麵前,然後看了婦人一眼,道:“她叫李紅,家裏有個自閉症的女兒,沒有自理能力,會經常說一些胡話,導致李紅精神緊張的情況也會出現幻覺,不是真實。”


    薑茶本來還在低頭吃著水果,聽了謝必應的話,她抬頭看了過去。


    謝必應在撒謊。


    這個女鬼與他有關。


    準確的說,這女鬼之所以會在果園裏到處亂跑,隨機嚇人,也是為了尋找謝必應。


    謝必應肯定見過,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有說實話。


    是因為擔心工作不保嗎?


    薑茶往後靠在藤椅椅背上。


    謝久塘沒有搭理謝必應,而是看向薑茶,“你覺得呢?”


    薑茶躺下來的姿勢很慵懶,藤椅還能搖起來,她墊腳,輕輕用力,自己給自己搖晃起來。


    薑茶沒說話,隻是看著謝必應。


    謝必應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是被薑茶這麽看著,就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吞了吞口水,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老板,我,我錯了,我撒謊了……”謝必應最終還是沒扛住壓力,在四四方方的桌子前麵跪了下來。


    薑茶支起下巴,淡淡地掃了謝必應一眼,道:“那個女鬼,你見過吧?”


    謝必應立馬看了婦女一眼。


    婦女雙手放在跟前,瘋狂搖手搖頭,道:“我,我,我什麽也沒說。”


    謝久塘親自倒了一杯熱茶,遞給薑茶。


    薑茶接過,喝了一口,緩解了一些口渴,“你不用嚇唬她,她還什麽都沒來得及說,但我要你說實話,說嗎?”


    謝必應在果園裏能做到管理層的地位,也是個會看人顏色、會察言觀色的人。


    他本來還在猜測這個女子的身份。


    但剛才謝九爺居然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她順手就接了過去,動作是那麽的嫻熟和習以為常。


    她甚至一句謝謝都沒有,更甚至都沒多給謝九爺一個眼神。


    但九爺一點沒生氣,甚至看上去還有點縱容的味道。


    這證明,這女子的地位,絕對淩駕在所有人之上。


    哪怕她隻是九爺喜歡的人,但也一定是恃寵而驕的人。


    最低也是九爺的心尖寵。


    也許——


    未來還可能是謝家的女主人。


    在這樣的人麵前,他萬萬不能隨意敷衍。


    謝必應隻好實話實說。


    “兩個月前,我跟往常一樣在果園巡查,結束的時候,我為了抄近道,走出果園,從附近的路段離開。結果就在果園附近,目睹了一起強j案件,那是一個順風車司機,挾持了一位年輕女孩,到荒郊野外的地方,我看見了。


    但因為那個司機身材十分魁梧,看上去一臉凶悍的樣子,我不敢靠近,也不敢喊,我害怕他會報複我,我就躲了起來。”


    “我靠,你媽的,你不會幫忙報警嗎?”謝榮生聽了他的話之後,氣得想上去狠踹他一腳。


    但被旁邊的溫簡安摟著腰抱住,攔了下來。


    謝必應哭喪著臉,道:“我想過報警,但我手機沒電了,那時候天色也很晚了,我本來想快點下班了直接回家,誰想到會在路上遇到這種事。”


    謝榮生氣不過,還是踹了他一腳,“怎麽可能那麽巧合就沒電了?你是不是在撒謊?”


    謝必應求饒道:“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那麽巧合,在我哆嗦著掏出手機打算報警的時候,手機它就是沒電了。”


    沒網還能打出報警電話。


    但沒電是真不行。


    謝榮生咬著牙,“茶茶,他說的都是真話?”


    一句茶茶,讓謝久塘轉過尊貴的頭顱,對謝榮生進行了短瞬的死亡凝視。


    薑茶:“他沒說謊,但也沒說全。”


    謝必應聽到薑茶的話,腿都軟了,哭著說:“我當時躲起來了,一直到那個司機離開,我才敢走出來,我給那個女孩遞了一件衣服,我沒敢看她的眼睛,我是背對著她,問她要不要帶她去報警。她搖頭拒絕了,但是她問了我一句話……”


    謝必應吞了吞口水,看起來很緊張,道:“她問我剛才是不是一直都在。”


    我沒撒謊,我點頭了。


    然後看她也沒有想要去報警的打算,我還寬慰了她幾句,“人活著比什麽都重要,別想太多,早點回家。”


    謝榮生:“然後呢?”


    謝必應:“然後我就回家了。”


    溫簡安:“說完了?”


    謝必應不敢說,隻是轉頭看薑茶。


    薑茶輕輕晃動著搖椅,沒說話。


    謝必應更加不敢隱瞞了,繼續叭叭,“後來我就回去了,結果第二天我再過來上班的時候,發現她在果園裏上吊死了,我擔心會影響我的工作,就,就私自把她的屍體挪走,放到了當初她被強j的地方,然後報警。”


    溫簡安在網上查到了這起案件,“這個案件沒找到凶手,後麵討論熱度降低,就不了了之了。”


    謝榮生更生氣,道:“所以你到了後來也沒跟警方說出凶手?你明明是目擊者,你為什麽不去跟警方說?”


    謝必應眼淚嘩啦啦地掉下來,道:“我不敢啊,我有妻兒老小,我在他們親戚鄰裏就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我害怕讓人知道我見死不救。”


    謝榮生憤怒道:“你也知道你不該見死不救,那你當初又為何見死不救?”


    薑茶攔下了情緒激動的謝榮生。


    謝必應哭著說:“我也害怕啊,我小兒子還在上高中,我大兒子小時候發燒用錯藥了,智力發育不全,隻有三四歲小孩的智商,我老婆生孩子的時候虧損了身體,一直都離不開藥,也沒辦法工作,我還有兩個藥罐子父母,嶽父嶽母的身體也不大好,你說我要是衝上去幫她,要是我,要是我也落個不好的下場,我的家裏人怎麽辦?讓我那個品學兼優的小兒子輟學打工嗎?”


    謝必應的話,讓謝榮生沉默了。


    救人要量力而行。


    救人要先保護自己。


    對方是一條命,自己也是。


    對方身後維係著一個家庭,自己的身後也是。


    溫簡安把謝必應扶起來,謝榮生給了他一張椅子,林管家給他遞了一杯熱茶。


    謝必應喝了熱茶,繼續道:“但是從那之後,我們果園就開始整日鬧鬼,總有人說看見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鬼在果園裏到處遊走,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謝必應端著茶杯的手開始顫抖,他害怕道:“我詢問過那些撞見女鬼的員工,從他們的形容中,我知道是她,是那個女生,她來找我報仇了,她在怨恨我見死不救,恨我沒有勇氣跟警方說出事實。”


    薑茶:“我幫你聯係一個警官,可以讓你匿名舉報。”


    薑茶說完,掏出手機,撥打了黃藝徳的電話。


    黃藝徳現在升職了。


    接到薑茶電話的時候,他還是很驚訝。


    但在薑茶表示需要他過來幫個忙後,黃藝徳二話不說,立馬就收拾東西,要了地址就開車過來了。


    薑茶約好黃藝徳。


    從藤椅上站起來。


    她活動活動手腕,問謝必應,“你還記得她是在那棵樹上吊死的嗎?”


    謝必應:“我當然記得。”


    薑茶:“帶路吧,我要找她聊聊。”


    謝必應直接嚇軟了,“你,你,你說要找她聊?可是,可是她已經死了,她現在是鬼,鬼啊。”


    薑茶:“是鬼我才要找她,不是鬼就直接交給警察了。”


    謝必應看其他人都一臉淡定的樣子,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然後放下茶杯站起來,唯唯諾諾地走在前麵,“我,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


    因為距離比較遠,他們重新上車,開車過去。


    開車隻需要幾分鍾的時間。


    謝必應開著破破爛爛的二手摩托車,在前麵帶路,薑茶開著三輪車在後麵跟著。


    距離目的地還有一百米的距離。


    四周刮起一股陰風。


    風力很大,吹得他們都睜不開眼。


    再睜眼的時候,前麵已經沒有了謝必應的身影,隻剩下一輛倒在地上,但輪子還在飛速轉動的摩托車。


    薑茶從三輪車上跳下來。


    走到摩托車跟前,檢查看了看。


    謝榮生也走了過來,“這謝必應跑哪兒去了?”


    薑茶:“沒跑,被抓了。”


    溫簡安倒吸一口涼氣,他剛才一直在認真努力去理解薑茶說的那些話,然後現在終於腦子反應過來了,牙齒哆嗦著打架,“抓,抓,抓走他,他他的難道是,是那個……”溫簡安嘴形都出來了,但半天沒把那個字說出來。


    他現在腿肚子有點發軟。


    薑茶:“對,你們先留在這裏等著,我去找找看。”


    薑茶說完,直接跑了。


    小黑從謝久塘的懷裏衝起來,順著樹梢跳到薑茶身上。


    謝久塘再次有了力不從心的感覺。


    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有些惱恨自己這不爭氣的腿了。


    薑茶順著空氣中殘留的氣息,很快找到了身穿白裙的女鬼。


    謝必應確實被她抓了,此刻就被她用藤條綁住雙手,吊在樹上。


    謝必應嚇得麵如土色,一直在試圖跟女鬼求饒,道歉。


    女鬼臉色慘白,她注意到有人走過來,立馬轉頭,凶狠地瞪著薑茶。


    女鬼披頭散發,白裙蓋到腳踝上,卻赤裸著雙腳,沒穿鞋子。


    她的指甲是黑色的,很長,很尖。


    薑茶剛走近,女鬼立馬衝著薑茶咆哮,“不要多管閑事。”


    一聲咆哮,哈出一口強勁的風。


    薑茶躲開了這股可能帶著口氣的風。


    “我叫了警察,能還你一個公道。”薑茶道。


    “有用嗎?有用嗎?”女鬼吼得一聲比一聲大,“現在名聲對於我來說還有什麽用?”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這不是你傷害無辜人的理由。”薑茶從兜裏掏出一張符紙,捏在手上。


    女鬼有些忌憚她手裏的符紙,警惕地後退了一步,憤怒道:“他見死不救有什麽可無辜的?他是個男人,他如果當時出手幫幫我,我就,我就不會被那個歹徒得逞了。”


    女鬼提到自己生前遭遇的禍事,情緒非常激動。


    周圍的果樹,被她控製不住的能量波及,大量新鮮成熟的水果掉下來,在地上砸爛。


    樹枝也被淩厲的風切割掉落。


    她怨恨謝必應見死不救。


    所以故意選了謝必應工作的地方自殺,就是想在死後懲罰這個膽小懦弱的男人。


    她最初隻是想嚇一嚇他。


    但不知道為何,自己在這裏死後,如願成了鬼之後,意外地在這裏吸收到一種奇怪的能量,這股能量讓她不斷變強。


    她強到可以讓這裏工作的人類見到她的鬼魂。


    甚至可以輕易刮起強風。


    可以把人從樹上刮落掉下來。


    剛開始,她隻是想嚇嚇人,但第一次失手讓一個工作人員掉下來,摔斷腿之後,她感受到了那股恃強淩弱的快感。


    她開始喜歡上讓這些懦弱膽小的人類害怕尖叫的感覺。


    她開始頻繁在這裏出沒,把這裏的人嚇得慘叫,嚇得摔倒。


    她喜歡聽她們的尖叫聲。


    一如當初她撕破嗓子大喊的時候。


    女鬼凶狠地瞪著薑茶,咆哮道:“你別多管閑事,否則我連你一起收拾。”


    薑茶看著女鬼,“既然你有了傷人的能力,為什麽不去找那個罪魁禍首報仇?反而在這裏傷害無辜?”


    女鬼表情變得猙獰,“你以為我不想嗎?我不知道他在哪兒,我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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