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想要玩一個遊戲,而不是被這個遊戲所擺布。


    陽台上沒有開燈,隻有房間裏透出的光亮落在宋言的身上,勾勒出她蜷縮成一團的輪廓。


    單薄而清冷。


    淚水控製不住地掛滿了她的臉頰,低低的啜泣聲在陽台上回蕩著。


    寧如一原本以為宋言隻是去陽台上透透氣,見宋言遲遲不回來,才感覺到了異樣,一推開陽台門,聽見隱隱綽綽的哭聲,看見蹲在角落的宋言,心中不由一滯。


    她急忙走到了宋言的身邊,不知該如何拉她起身,幹脆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宋言感覺到了寧如一的接近,卻停止不了自己的哭泣。


    “哭了?”寧如一的心裏很是無措,語氣卻努力保持著一貫的隨性,“哭什麽?”


    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宋言,隻能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那群無關緊要的人,有什麽值得你傷心的?”側過身,她像往常和宋言打鬧時一樣攬住了宋言的手,繼續說,“你現在在遊戲裏玩得這麽開心,過得這麽成功,該傷心難過的是他們!”


    宋言清楚地聽見了寧如一的話,也覺得寧如一的話很有道理,應和道:“我也這麽覺得。”


    “那你還哭什麽?”寧如一問道。


    宋言委屈又老實地說:“我也不知道……”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在陽台上聊了起來。


    漸漸地,宋言停止了哭泣,心情稍稍平複了些。


    “好了好了。”宋言抬起頭,擦了擦眼淚,說,“我沒事了。”


    寧如一見宋言突來的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無奈地笑了笑,起身進臥室,將還沒喝完的兩罐果汁拿了出來,重新蹲下身,其中一罐遞給了宋言,另一個自己喝了起來。


    她還拿出了宋言的手機。


    宋言的手機,正在不斷地發出消息提示音。


    “叫了很多遍了。”寧如一將手機遞給宋言,“看看是誰找你。”


    宋言接過手機,胡亂地抹了一下眼睛,雙眼水霧朦朧地望向屏幕。


    是qq在不斷地跳著消息。


    她的小徒弟風聲疏狂發來的消息。


    風聲疏狂:師父,怎麽突然下線了?


    風聲疏狂:師父?你在嗎?


    風聲疏狂:你怎麽了?


    風聲疏狂:師父,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風聲疏狂:師父,不滅之城是不是你在的幫派?


    風聲疏狂:師父,你別不理我


    ……


    風聲疏狂平時不怎麽喜歡講話,卻在qq上一連給宋言發了16條消息。


    可宋言遲遲不回,他的心裏更是惴惴不安。


    本來已經到了睡覺時間,可他越想越覺得自己肯定是做錯了什麽,怎麽都睡不著。


    他平時不怎麽注意其他玩家的幫派,甚至連慕容蓮生是哪個幫派的他要去為哪個幫派打本,他都從來不關心。


    他也並不知道宋言所在的幫派,因為宋言從來沒有提起過,她的基本信息裏也隱藏了幫派信息。


    直到聽到慕容蓮生對宋體五號說的話,他才猜測到,他的師父或許就是今天打工的這個幫派“不滅之城”的成員,也猜測到,他的師父在幫派裏過得並不愉快。


    情急之下,風聲疏狂向宋言發送了一個語音邀請。


    宋言沒有猶豫,選擇了接受。


    她剛剛哭完,聲音有些沙啞,清了清嗓子,裝出平靜的樣子,說:“我沒事。”


    風聲疏狂立時皺了眉。


    她哭過了。


    那麽明顯,他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這哪裏是沒事,分明是有很大的事!


    可他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怎樣的事,也沒有辦法在她傷心的時候開口詢問,隻能自顧自地慌亂著。


    這樣的慌亂,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


    “師父,我已經跟他們把打boss的報酬全部結清了,除了裝備材料,還有金。”風聲疏狂習慣性使用了自己生硬地轉移話題的技能,“你欠我的8000金已經還清了,以後不用再擔心被我追債了。”


    宋言聽完,笑著問道:“我什麽時候欠了你8000多金?你可不能偷偷算利息!”


    “就是……”風聲疏狂立時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卻別扭地不願承認,隻回答說:“就是結清了!”頓了頓,小心詢問,“所以,師父有沒有開心一點?”


    “我真的沒事了。”宋言忍不住笑了笑,從地上站起來,轉過身依著欄杆,說,“我沒有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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