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看著她的樣子,不禁笑了笑,道:“不說他了。難得有時間了,你不是想兜兜這個地方嗎?今晚咱們去天湖那邊逛幾圈?我們學校不同於其他中學,我們沒有晚修這個規定哦。”


    幻聽罷,眼睛一亮,道:“好啊好啊。哎?你以前不是不帶我去的嗎?怎麽今天這麽積極啊?”


    “不知道,可能看你變得順眼一點咯。”


    “餵!你夠了!”


    ......


    天湖,景色優美,風景宜人。


    這些詞,早在幾年前就消失了。


    現在的城市發展,導致了越來越多的土地被樓房占用,雖然政府也大力整治過城區內的自然環境問題,但是環境破環的總趨勢還是得不到控製。城市內的天湖,這個原本清澈又明亮的大型人工湖兼市內標誌性景區,麵積雖然跟南山的那個湖泊差不多,但是汙染程度要高於南山湖。


    幾年前,每到節假日,湖邊都會有人聚會此地,釣魚也好,散步也罷。而現在,散步的人少了,近乎發黑的水裏更不用說有可供釣取的魚類。


    老人們每每談及天湖,心中都不免會產生憤憤的情緒。過往幾十載,伴隨著山水和綠土入睡的他們,已經無法在這座城市裏找到完整的回憶了。


    都說隨著經濟發展,農村人都會拋棄家鄉,來到大城市生活。但是,那些從城市回到山間,回到農村去的人又怎麽說呢?


    ......


    “你確定這地方能燒嗎?散步的人都少得可憐。”幻一邊走著,一邊看著搬著小型燒烤台和食材的影。這是他從牧他們那邊借來的,但是他們都沒有來。


    “不用擔心,不要看現在的人少,夜深了就不同了,其中更不乏野外燒烤的遊客們。”影答道。


    “我說,來湖邊散步不就行了?幹嘛這麽費折騰呢?”


    “你吃飯了嗎?”


    “額,好像是哦。”


    影看著熟悉的湖邊,心思又飄回了從前。雖然他沒有老人家們這麽久遠的回憶,但不代表他就沒有啊!以前的湖邊圍欄很少,人們散步都是靠近岸邊的,那個時候,他的父母也曾開著小車,搬來燒烤架,全家一起在月光下吃著、笑著。


    那個時候,他很天真,父母也年輕,湖也很清。


    ......


    放好燒烤台,影開始熟練地擺弄食材並整理好,一旁的幻把頭扭過來,驚訝地說道:“哇!好豐盛啊。我也想學好燒烤,怎麽弄的?”


    影全身一震,怔怔地看著幻好奇的眼神,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個時候,母親熟練地擺好烤架,整理著滿袋子的食材。小男孩好奇地湊過來,驚訝地問道:“哇!好豐盛啊。我也想要學好燒烤,媽媽,能不能告訴我怎麽弄的啊?”


    母親則溫柔地看著他,說道:“好,我教你。來,看清楚我怎麽弄的。”


    影閉上眼睛,鼻子卻一酸,但他依舊控製住自己,對幻說道:“好,我教你,看清楚了。”


    燒烤的時間很短,或許隻有他們兩個這樣認為。他們聊了很多。談到學習時,影的臉色總會漸漸暗淡下來,看到這樣,幻也就不再多問了。


    “說了這麽多,你就說說所謂的你的世界是怎樣的?你說你沒有家了,那你回去怎麽辦?”影突然好奇地問道。


    “我的世界?哈啊,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我覺得待在這裏可能會好玩一點。不過,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回去,即便沒有家了,我也要回去,總覺得,有這麽一股意識告訴我要這麽做。至於具體的印象,我真的不太記得了。”


    影聽罷,又陷入沉思中。


    ☆、衝突再起


    第二天早上


    秋天,清晨的風跟晚上的風一樣冷,影卻早早地騎著自行車回校,為的隻是他忘在宿舍裏的那件外套。


    幻沒有跟來,難得她昨晚玩得很累,今天睡得那麽熟,他便沒有叫醒她。


    到校,走到宿舍門前。


    影看著緊閉的宿舍門,門前貼著一張紙。


    “昨天差點被我扔下去的小畜生,我知道你還有東西忘在裏麵,我已經很好地招待它們了。我勸你不用再進去找了。”


    紙上的內容就是這些。


    透過窗口,影驚訝地發現,除了他,整個宿舍的人,包括那個青年,都在裏麵。


    他試探性地錘了錘宿舍門,向裏麵喊道:“裏麵的,到底開不開?”


    青年那令他噁心的麵容出現在窗的那邊,他朝影做了個鬼臉,說道:“我已經說過,你在這個學校的下場會很慘很慘,裏麵的東西已經不再屬於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了。這扇門,你也別想打開!”


    透過窗戶縫隙,影看到了被青年困在宿舍裏其他人,他們看他的眼神都是無奈又無助,還帶著一絲愧疚和絕望。同時,他還看到自己那混亂至極的床位,外套被撕扯開來,雪白的羽絨無力地散落在床板上,上麵還有被踩踏過的腳印。


    影的眼神冷漠而鋒利,他叉著手,沉默地靠在門前的欄杆上,眼睛直盯著宿舍門,好像門上也有一雙眼睛盯著他似的。


    青年不屑地撇了撇嘴,道:“跟我拚時間?好,就看誰笑到最後。”


    ......


    冷風無情地刮過影的臉頰,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但是影完全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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