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被他逗樂了:“我真的不需要禮物了——我有過一隻九翼貓,不過它活的隻像人類那麽長。”


    “我很抱歉——”經藏露出了真心為他感到難過的表情,有條不紊地整理好被他隨意扯開的衣服,無盡王向侍者烏右表示可以用餐了,經藏看起來心情不錯,怡然自得的享受著自己的午餐,山海看著他的樣子感覺自己胃口好多了。


    無盡王安排經藏住在山海的隔壁,山海從來沒見過有客人尊貴到可以住在這裏,他知道鈷藍對經藏有點意思,所以鈷藍現在高興的要命,哼唱著小曲兒,輕快的舉著一支浸香糙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讓那種類似於雪鬆和竹子的混合香味滲透到房間裏的物品裏,山海能聞到房間裏縱橫交錯的香味,他合上《簡析熔岩族與緙鑄族的互助關係》,頭疼地對鈷藍說:“你快活的讓我心煩,快坐下來吧!不要再跳來跳去了——你們才見了一麵,真是不能理解!”


    鈷藍興奮的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我真是快愛死他的肩膀了,這麽寬——”他比了一下,浸香糙的味道一下子擴散開來,就像漣漪一樣,山海嗆的猛咳了一聲,一臉嫌棄的樣子,“謔!別瞎抖,我快被你濃烈的愛意嗆死了。”他知道話題會怎麽走向,趕緊結束這個尷尬的話題,鈷藍跳起來,繼續哼著愛情的調子快活的去找群青了,山海頓時覺得群青可憐極了,他已經聽鈷藍滿懷愛意的跟他講過五十六個自然人和非自然人了。


    他撿起那本被他扔開的書,逼迫自己繼續看政治方麵熔岩族和緙鑄族的愛恨情仇。他突然聽到有人在喊他,他疑惑的走到陽台上張望,看著經藏遠遠的靠在他的欄杆上對自己招手,他也揮揮手,然後經藏從手裏扔出來一串土黃色的咒語,咒語向山海飛速的衝過來,而且不斷的複製變多,最後多到把經藏和山海圍在一片閃著土黃色光的咒語裏,他不知道經藏要幹什麽,他希望經藏不要是什麽該死的變態戀童癖。


    “別害怕,我隻想給你談論一些私人的話題,咒語牆外麵的人看不到我們,也聽不到我們說什麽。”


    山海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努力的通過經藏的表情猜測“私人話題”是什麽意思,經藏終於繼續說話了“我後天會去南極,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啊?”這個問題提的太突然了,山海倉促的來不及思考。


    經藏繼續敘述此行的基本說明:“南極的臭氧層被人類搞出來個洞,你知道的,臭氧層上附著著各族人大量的防禦體係,以保護地球不受外來物種的入侵,現在已經有一些黑暗物種從洞裏偷渡進來了,我試過把它堵起來,但是失敗了,留下了這個”他指指自己的脖子,“所以這是個艱難而危險的事情,你有權利自己選擇是否加入我,我覺得脫離營地保護、為生存而戰能激發你所有的能力——你比你想的更強大。”


    山海聽他一字一頓的說出最後一句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無意義的重複“更強大——”


    “是的,比我還強大——”


    “對不起,我、、我真的需要時間來想想、、我一緊張就無法思考、、、我父親怎麽說?”


    “不用管你父親,我問的是你,隻要你願意,我會說服他的。小王子,你有充足的時間來思考,我走之前告訴我好嗎?做艱難的決定是成熟的第一步——”經藏打了個響指,然後咒語牆不見了,經藏輕鬆愉快地走進房間去了,留下山海在陽台上憂心忡忡地望著天上無憂無慮的不歸鳥。


    第6章 離家


    山海在考慮要不要跟經藏走之前首先要弄清楚經藏是否是個可以信賴的人,雖然他對他印象極佳,但畢竟他們兩個人目前的力量還跟懸殊,他也不了解經藏,萬一經藏是個變態戀童癖或者是有別的企圖,一旦他跟經藏走了,他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他迅速的在腦子裏形成了三個步驟:第一,去問問他的父親,既然他跟著經藏長大,肯定能知道經藏是不是什麽變態戀童癖,天吶!他非常希望經藏不是自己另一個父親,山前從沒給他提過他的另一個家長。第二,去藏書樓瀏覽所有有關南極事件的文字資料,又是一件讓人頭大的事情!第三,列出跟他走的好處和壞處,榨幹自己的腦子,好好想想。


    他在會議廳找到了他的父親,他父親雖然憂心忡忡但是再三向他表明這樣一個觀點“經藏是我見過最知識淵博、有責任感和道德感、謙遜而有趣的人”,不出意料的還有其他很多讚美詞,如果山前是個偉大的文學家,他肯定會寫一本像《金賽性學報告》那樣厚的書來歌頌經藏。然後山海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他的計劃,第二天中午就進入了第三步驟的最後一步,也是最艱難的一步,他既需要有別人的意見,又擔心別人的意見會將自己帶向歧途,他感覺自己的兩種思想在相互搏殺,把他搞的筋疲力盡,他想讓上天來給他建議。


    他一腳跨上陽台上絨鶯樹的一條枝幹,他連結了它,那條枝幹緩緩的將他抬離陽台,轉了個彎兒,停在了湖水的上方,山海倒吊在上麵,閉著眼睛抓了一顆石頭,嘴裏念叨著:“綠的就走,灰的不走,綠的走,灰的不走···”感覺自己真像一隻沒腦子的水母。


    白右(無盡王侍從之一)取水回來遠遠的看著他倒吊在水麵上,還以為他得罪了誰被吊在這裏,他趕緊快步走過去,隔著水喊了他一聲,就看見山海一臉惆悵地一隻手舉著一顆綠瑩石、弓起背、把臉麵對著他、說:“我要去南極了——”


    “哈?”他們的王子有時候真莫名其妙。


    其實這也不全是聽天由命,山海隻是需要有什麽推他一把,對此無盡王沉默的抱住了他,仿佛他正在失去他的兒子,無盡王就像一個普通且無助的父親一樣懇求經藏好好保護山海的安全。


    山海從來沒見過他的父親這樣的脆弱、姿態這樣卑微、感情這樣的外露,這一刻,他才知道他的父親有多麽的溺愛他,打著嚴厲的幌子。


    經藏鄭重的露出整隻右手,他跪下來,把右手貼到地上,然後舉起左胳膊,他的袍子隨著他的動作向下滑落,露出他同樣手掌布滿紋飾的左手,他的手掌沖前,指尖朝上,“我向上天和大地起誓,我會比珍視我自己的生命還要珍視山海的生命。”然後一道閃電從他的左手指尖穿進去,劃過他的身體又從右手傳向大地。無盡王屈著身體把他扶起來,滿臉感激地說:“您不用發這樣重的誓——”


    “這是我自己願意做的,就像我對你做的。”經藏答,看向山海。


    經藏拒絕了無盡王給山海帶一個侍從的提議,隻給他帶了一小包必備的衣物,那包衣物被放在山海的床頭小桌上,山海把自己的失眠歸咎於它,他焦躁的翻來覆去,最後爬起來把它粗暴的扔到遠遠的沙發上,他又躺倒在床上,絕望地想著自己也許會睜著眼睛到天亮,他到最後還是睡著了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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