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殿宇帶著蘇雨綿剛出醫院,接到電話說孟醫生快到了。他放棄了繼續上醫院的打算,那些醫生真是,望聞問切都不用,光做胃鏡有個鬼用!他買了止痛藥先給蘇雨綿灌了,在家等了半個小時,孟醫生總算穿著白大褂項上掛著聽診器,手裏提著藥箱,兩隻圓眼鏡片老遠閃著精明的光,匆匆趕來。看到蘇雨綿那個不死不活的樣子,沒好氣的問胡殿宇,“之前不好好的,怎麽突然又開始自殺了?”“不是自殺。”胡殿宇簡單的將事情經過複述一遍,孟醫生聽完推推鼻樑上的眼鏡,意有所指地道,“我要是小姐,現在已經投胎轉世幾輪了。”說著他拿出聽診器準備聽一下,胡殿宇忙攔著,孟醫生抬眼瞧他。胡殿宇並不閃躲,迎著他的目光道,“孟醫生,受人所託忠人之事,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講了。”孟醫生微笑一下,並不言語,拿掉胡殿宇的手開始工作。簡單的檢查完後,他帶著私人感情,匯報這次病情。他的大意是,蘇雨綿身體沒病,內心抱恙,長期壓抑心情,加上一天沒有吃喝,因而嘔吐和胃疼,發冷汗以及其他正是胃痛的表現。蘇夫人摩擦著手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掛斷電話。


    蘇雨綿嗓子有些癢,她咳了一聲,就聽見旁邊有人沖外麵喊,“小姐醒了。”很熟悉、很久違的聲音,蘇雨綿很不喜歡這個人,要不是他,她早就解脫了。不過他也說過,“沒了孟醫生,還會有趙醫生、錢醫生、孫醫生、李醫生……可以沒了我,但這個職業,總會有人接替。”蘇雨綿睜眼,就見那個白大褂立在床邊,他公事公辦的問,“感覺怎麽樣?”不用說,這次她生還又得益於這個人,蘇雨綿就納悶,他人在霧都,怎麽就嗖的一下過來拯救她了呢?蘇雨綿眼一閉,淡淡道,“渴。”莫妮拉人已過來遞上水,蘇雨綿微微抬頭小啜一口,入口全是苦味,她便躺下不喝了。孟醫生問,“如何?”“太苦,你放了藥?”孟醫生朝桌子上抬抬下巴,“哪兒才是你的藥,你之前胃痙攣,現在口中無味很正常。”蘇雨綿瞥一眼,頓時眼也不想睜了,那麽大一堆,真當她自殺?孟醫生笑笑,“胃病三分治七分養,我給你的都是些養胃的藥,不礙事,平常叫莫妮拉多煮點養胃的粥啊湯啊,你這病也就好個大概,不至於復發。胃病一旦惡化,後果不堪設想,你多留心點自己的身子,既然選擇活著,那就好好的活,活的開心活的自在。”蘇雨綿挑開眼皮,這個人,倒不似以前那麽給一分錢做一分事了喲,職責之外還能做點別的,可喜可賀。孟醫生吩咐道,“莫妮拉,你給小姐餵藥,我先下去收拾收拾住下。”蘇雨綿突然跟康復了似得,“怎麽你要住下?”孟醫生人都走到門口了,退回幾步,慢條斯理道,“你都出了事,美國那位還能放心我在霧都享清福?”作孽啊,醫生在身邊守著能有什麽好事?蘇雨綿眼一閉裝死。


    那個女人居然同意她出國,護照身份證一應俱全給她寄過來。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壞人良心發現了?蘇雨綿收到東西時還可笑的掐掐自己,試探一下是否在白日做夢。痛的她‘嘶’了一聲,笑意也浮上臉。她頂著那張笑臉笑了幾天,樓下的人一度認為她精神失常,連胡殿宇都心有餘悸的詢問孟醫生。孟醫生一邊擺弄他剛從霧都運來的醫學器材,一邊老神在在的道,“胡先生多慮了。你們家小孩要是一直想吃一種糖,你多次拒絕,偶爾心情好,發給他一顆,拿到糖的小朋友多半是那種傻笑。不礙事。”醫學博士都這麽講了,樓下人終於不再擔憂,好在蘇雨綿笑了幾天便恢復常態,樓下人終於不再受驚。


    澳大利亞東北部的大草原上,譚立英正在放羊。她與丈夫在此地已生活了十三年,過著衣食無憂,及時享樂的日子。說起來,她還是有些慚愧的,雖然她依然在放羊掙錢,可大部分的花銷都是當年做了一件傷天害理的事而得到的。她的丈夫李永濤亦是罪魁禍首,當年他們為了錢出賣良心,雙雙被送出國後,順便做了情侶,而後性格合適,以及有相同的秘密,接著便結婚。並沒有孕育兒女,因為他們覺得,會如果哪天事情敗露,會連累後代。黃昏,霞光萬丈,照亮不遠處的房屋,羊兒已吃飽,譚立英趕著羊群回家。李永濤做好了晚飯,擺著燭光晚餐,十分浪漫。兩個人像平常恩愛的夫妻一般,舉杯相碰,享用晚餐,兩人好像都不記得從前做過什麽。午夜,素日安靜的草原上,偶爾能聽到幾聲犬吠。譚立英夫婦睡的很沉,絲毫不知將要麵臨的危險。兩個黑衣人,腰別□□,貓一樣竄入窗戶,進了譚立英的家。胡殿宇依照蘇雨綿的吩咐將車停在不遠處,眼看著那兩人進屋。蘇雨綿並沒跟他講原因,因而他看著後座的蘇雨綿,蘇雨綿漫不經心打個哈欠,午夜,她都困了。她不慌不忙的下車,手裏的打火機,打著又晃滅,打著又晃滅,一直這樣慢悠悠的走到譚立英家門前,蹲下身子將地上的草點了,然後像個頑皮的小孩,沿著房子點了一圈。


    胡殿宇忙將車開過去,這是犯法的!這個小姐在做什麽啊!氣候幹燥,晚風襲來,火勢噌的一下長到一米,蘇雨綿擔心火苗燎到裙子,退了幾步看著火舌吞噬譚立英家。胡殿宇二話不說便將蘇雨綿提溜到車上,快速的驅車逃離現場,正當他準備撥電話報警救火時,發現周圍的群眾如洞穴的螞蟻出洞覓食一般,一個個慌裏慌張的跑出家門,驚慌失措的報警,提水桶救火… …然後,他看到譚立英家的窗戶伸出一個頭來,是那個黑衣人!他看了一圈外麵,馬上縮回頭。緊接著警聲大震,警車消防車一輛接一輛的駛來。胡殿宇忍不住嗬斥,“蘇雨綿!你胡鬧就算了!這是人命,豈能兒戲?!”他從來沒有教訓過蘇雨綿,因為他覺得自己隻是雇來護她安全的,隻是久而久之,聽著她一口一個胡叔叔,雖然喊得不那麽情願與尊敬,但他慢慢的也將自己的身份往叔叔上靠,她母親不在身邊,既然她叫一聲叔叔,那他便有責任教育她。他第一回題名道姓,第一回發脾氣,蘇雨綿還是有些驚的,不過她的注意力不在這裏,“胡鬧?”她伸長脖子問,“胡叔叔,你覺得我專程來是為了胡鬧的?”這一問,本來他相當生氣,一時竟覺得傷到她的自尊心。可如果不是胡鬧,為何將人家房子點了,裏麵可還住有人啊。胡殿宇竟無言以對,沉默不語。蘇雨綿沒在追問,看向事發現象。她這麽明目張膽,因為這輛車是租的本地車,一般殺人放火的,追查的都是外來車,警察一時半會兒查不到她這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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