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他越來越來近時，我猛然清醒過來，忙停下動作，退回了腦袋。
等我抬頭看秦子書的時候，發現他正垂著眸子，視線落在臨摹本上，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動作。
連方才那個短暫的對視也好似隻是我的錯覺。
我心裏略微鬆了口氣，至少這般不會太尷尬。
「還不錯。」他淡聲開口，聲音難得的溫和，「今日作畫吧！。」
「啊……。」我點點頭，為了緩解氣氛，我又笑著補充道：「作畫好，我最喜歡學作畫了。」
「喜歡畫烏龜？」他淡淡睨著我道。
雖然神色依舊清冷，但我卻感覺到他在鄙視我，我倔強的糾正道：「那是王八！。」
他垂著眸子，嘴角微微勾起，盡管弧度很淺，但我還是很確定，秦子書竟然笑了。
我覺得我的心又在無形中陷得更深了。
從那日之後，我越發期待秦子書教我的時光，不論是教什麽，隻要是他教，我都異常的亢奮。
從前我最厭煩的事似乎便得不那麽討厭了，半年的時間，我都沉浸在這樣的快樂裏。
直到……
鄰國進貢，娘親說讓苑薇在宴席上跳舞，那些嬤嬤先生的任務也都結束了。
我忽然意識到秦子書是不是也要離開了？
我忍不住詢問娘親，娘親隻似笑非笑的望著我道：「怎麽？這不是正合你心意嗎？。」
若是從前，我自然巴不得，但如今……
如今的情況不一樣了，我有些焦急，又怕被娘親看穿，最終什麽話也沒說。
無精打采的回到公主府，就瞧見苑薇正興奮的朝我又來，「公主。」
她拉著我，一臉高興的說道：「太後娘娘說，等盛宴結束，就會下旨賜婚，我很快就可以嫁給栗子哥哥了！。」
真好。
看著苑薇高興的模樣，我心裏也為他們高興，隻是想到可能盛宴過後我就見不到秦子書了，心裏又莫名的覺得難過。
沒多久，侍從說滾滾過來了，我懶得打擾這對半年未見的有情人。
就自顧尋了一處池苑坐著，手裏抓了把魚食，隨意拋落幾顆，就有許多魚相竟遊過來。
微風輕輕拂過我的臉頰，五月的天氣，算不得冷，也不熱，舒坦得讓人昏昏欲睡。
「怎麽不去書房？。」
耳邊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不是想像中的質問，而且一如既往的清冷，幾乎聽不到情緒。
我忽然覺得有些委屈，我是故意不去，可我覺得他該生氣，該罵我罰我，他這般無所謂的語氣會讓我覺得盛宴過後，他不必教我，也不會有絲毫的不舍。
雖然，雖然……我不是個努力好學的學生，可是我們也相處了大半年啊！
算上當初在村子裏不遠不近的距離，怎麽著也能勉強夠著兩年半了吧？
我吸了吸鼻子，看著他依舊清冷的臉龐，忍不住嗤笑道：「我去書房做什麽？。」
不等他開口，我又起身，語氣囂張又跋扈，「本公主是天祁長公主，又何必要費腦筋學那些個無用的東西？。」
「你覺得學了無用？。」他皺眉開口。
「哪裏有用？。」我用最惡劣的語氣同他開口，「本宮隨隨便便一句吩咐，天底下的珍藏還不是乖乖捧到本公主麵前來？那些東西能讓幾人聽我吩咐？。」
「公主。」他聲音猛然一沉。
我卻也沒有怕他，「秦子書！你別忘了，你隻是個教書先生，本公主麵前還容不得你放肆！。」
這是我第一次用公主的身份壓他，之前我費盡心思討好他，又怕太過明顯惹他反感。
每日見他之前都得細細思量今日要做什麽他才會歡喜，從前不覺得，今日卻感覺累得緊。
我謝圓圓從來都是肆意張揚，何時這般卑躬屈膝了？
「秦子書。」我望著他俊美的容顏忽然笑了起來，「從前我忍著你，不過是因為你張臉罷了！可我今日不想忍了，本公主也不想看那些無聊透頂的書了，誰愛學誰學去吧！。」
我把積壓在心裏的話通通吐了出來，說完了，才覺得該瀟灑轉身了。
可是我剛轉頭，秦子書就忽然攔在了我麵前，抓著我的手腕，「你今日……為何這般暴躁？。」
我差點兒一口血噴了出來，本公主方才說了那麽長一段話呢！他是沒聽見嗎？
「本公主一直很暴躁！。」
我狠狠踹了他一腳，竟然被他躲開了，我覺得臉上沒麵子，想要再補一腳，透頂卻忽然傳來低沉的笑聲。
「你笑什麽？。」我惡狠狠的瞪著他，除了在娘親麵前，我還沒有在旁人手裏落過下風呢！
他伸手，替我把調皮的碎發輕輕理順，語氣帶著幾分溫柔，與我惡劣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此。
「別鬧了。」
我吸了吸鼻子，委屈道：「我才沒有鬧，秦子書，我討厭死你了。」
他一愣，有些詫異，「公主當真這般討厭臣？。」
「當然！。」我別過臉，「你也不用裝，我知道你也討厭我，反正，盛宴過後你就不用麵對我這個刁難讓人頭疼的公主了。」
我說完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我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發現他正擰著眸子沉思，我心底一怒，我還在這兒呢！他就已經開始想到沒有我的日子了嗎？
似乎是嫌我不夠氣似得，他忽然笑了一下，那個笑容燦爛得像冬月的陽光。
自從認識他，我就沒見過他笑得這麽開心過。
原來想到要拜託我了，他竟這樣高興，我心底怒極了，伸手推開他，就想跑走。
卻沒想到，他一時沒有防備，竟然直接往後，從欄杆邊掉了下去。
直接落到了池子裏，我聽到身後的聲音，忙轉過頭來，就瞧見他在水裏掙紮，那模樣，顯然是不會水。
我腦子頓時空了，不知該怎麽辦，瞧見他一邊掙紮一邊呼喚著什麽，隻是聲音還沒發出來就被水嗆滅了。
這時我的眼睛倒靈光，一眼就看出來他想說的話是救命。
我反應過來，忙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快來人啊！。」
好在公主府裏就有侍衛，聽到聲音很快趕了過來，把秦子書救了上來。
我讓人把他抬到廂房，一臉愧疚的守在榻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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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精打采的回到公主府，就瞧見苑薇正興奮的朝我又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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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有些詫異，「公主當真這般討厭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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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想到要拜託我了，他竟這樣高興，我心底怒極了，伸手推開他，就想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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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落到了池子裏，我聽到身後的聲音，忙轉過頭來，就瞧見他在水裏掙紮，那模樣，顯然是不會水。
我腦子頓時空了，不知該怎麽辦，瞧見他一邊掙紮一邊呼喚著什麽，隻是聲音還沒發出來就被水嗆滅了。
這時我的眼睛倒靈光，一眼就看出來他想說的話是救命。
我反應過來，忙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快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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