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萍也看完了所有的畫麵,她又恢復了之前漠然的樣子。


    張承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他道:“好了!我已經看完了所有壁畫,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目的是什麽?”


    聞言,方萍忽然對張承宇詭異一笑,道:“我是你的萍姐啊,怎麽?忘了?你剛剛不是還這麽叫我嗎?”


    張承宇道:“是啊!可惜你不是萍姐,就當我叫錯人咯!”


    “方萍”嘆了口氣,道:“其實你也不算叫錯人,起碼這副身體是她的。”


    張承宇眸色一凝,道:“身體?”


    “對啊!”假方萍道:“就是她的身體,怎麽了?有問題嗎?”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是鬼?還是怪?你想做什麽?”


    假方萍笑道:“你一下問這麽多問題,讓我先回答哪一個?不過,很快你就全都知道了。放心!我對方萍沒有興趣,隻是借她的身體用用,倒不如說說你是怎麽知道我不是你的萍姐的?我還挺想知道。”


    “……”


    “不說話?那讓我來猜猜,難道是因為我冷落你了,所以你覺得我不像方萍?”


    “……”


    “我猜錯了?好吧,那是因為我走路走得不像?”


    “……”


    “也不是?”假方萍嘆道:“那肯定就是我現在的樣子出賣我了。不好意思,我也不想這樣,可她的身體實在算不上好用,所以臉色難看點也正常。”


    “都不是!”張承宇道。


    “哦?都猜錯了?那你來說說。”


    “……第一,萍姐不會用劍,而你,一出現就用長劍割了那□□的舌頭;第二,墓室裏的這些東西隻攻擊我,而不攻擊你;第三,你知道的太多了,這一路的機關都是你破解的;第四,我在研究所和萍姐共事兩年,也算得上很熟了,平時她是什麽樣子的我也知道,而你,一舉一動都不像她的風格。”


    假方萍笑道:“原來是這樣,沒想到我有這麽多破綻。不過,都到這裏了,我可沒心思再裝,被你看出來也很正常。”


    張承宇道:“我和陸博衍、劉叔他們分開,一個人到那間墓室裏,也是你在搞鬼?”


    假方萍道:“不錯!是我把你拉到那間墓室的。”


    “那他們三個呢?你又對他們三個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啊”假方萍道:“我隻不過是讓你提前通關而已,他們我可沒動,估計還在後邊通關呢吧!”


    張承宇冷笑道:“你費勁心機的把我和他們分開,又幫我打開這麽多機關,該不會隻是讓我看牆上的壁畫吧?”


    “對啊!”假方萍道:“就是為了讓你看這些壁畫。你都不知道,我為了能讓你看到所有的畫,費了多大勁兒找那些機關,還專門提前過來探了路,放心吧,你隻要跟著我走就行了。”


    她拍了拍張承宇的肩,道:“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聽她這麽說,張承宇並沒有覺得更放鬆,他嚴肅道:“為什麽讓我看這些壁畫?你要帶我去哪裏?”


    假方萍道:“我不是說了嗎,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先別著急,快跟我來!”她說完,就在前麵開始帶路了。


    張承宇本不想跟她繼續走,可突然發現身體不受控製,她一說走,他兩條腿就不由自主的向前邁去,仿佛有人在操縱他的身體,半點也由不得他自己。


    濃硫酸湖


    幽暗的地下甬道內,張承宇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漫長,似乎每一秒都被無限延長,冰冷的石板透著令人窒息的寒氣,他不知道假方萍要帶他去哪裏,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麽,直覺告訴他,後麵的事情絕對不是他想麵對的。


    身體依舊不聽使喚,他亦步亦趨的跟在假方萍後麵,兩人一前一後沿著甬道走了許久,前麵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地下湖泊出現在二人眼前。


    張承宇呆了呆,他隻知道h市地下有許多地下河,卻不知道地下還有如此巨大壯觀的湖泊,一時不知說什麽好。空氣中傳來刺鼻的氣味,他心裏一動,目光落在前麵的湖水上。


    湖泊中央矗立著一座小塔。塔身並不高,看著也就兩層的樣子。不知裏麵放了什麽東西,從遠處看,依然能看到塔內燈火通明。


    要在地下湖泊中建一座這樣的塔,其中耗費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都不可估量。塔身在湖麵上,被湖水遠遠地保護起來,外人隻能遠看而不能接近,如此費勁建一個這樣的建築,定是地宮裏極重要的地方。張承宇一下就猜到了這是哪裏——墓主人棺槨所在地。


    這也是他們此行的終點!


    花費了這麽長時間,經過了這麽多重關卡,終於到了目的地,張承宇並沒有覺得高興或是鬆了一口氣。既然假方萍帶他來這裏,事情肯定不會這麽簡單。


    假方萍在湖泊前停了下來,張承宇也跟著她立住,她笑嘻嘻的道:“終於到了!”緊接著,她嘆道:“這麽遠,可怎麽過去的好!要是有條船在就好了。”


    張承宇看著湖麵上的塔,心裏的疑惑更甚:裏麵到底藏了什麽東西,讓他旁邊的這個東西這麽在意?


    假方萍道:“你有什麽辦法可以過去嗎?幫忙想想。”


    張承宇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假方萍無奈的道:“好吧,看來隻能我自己想辦法了!”


    她在岸邊環視了一周,剛好看到不遠處放了幾口棺材,頓時喜笑顏開。這些棺材應當是建墓之時就放在那裏的,裏麵什麽也沒有,零零散散,沒有固定的擺放,想來是被遺棄在那裏的。


    假方萍走了過去,拖起一口棺材就走,奈何她用的是方萍的身體,力氣不夠,拖了許久,棺材仍紋絲不動。她又嘆了口氣,對著張承宇招手道:“快過來!幫我搬一下。”


    張承宇:“……”他隻好邁著僵硬的步子走過去,費了半天勁終於將其中一副棺材挪到了湖邊。


    “嗯,做的不錯!”假方萍道:“把它推水裏去吧,一會兒我們就坐這個過去!”


    張承宇:“……”他照著指令做了。


    然而,棺材剛沒入水中,就發出滋滋的響聲,棺木底部與水麵接觸的那塊木板登時變得焦黑,隨之四分五裂,沉入水底。沒了底部做支撐的棺材隻剩下一個四四方方的框,方框接觸到水麵後也開始變得焦黑,繼而崩成幾塊,沒入水中。


    假方萍:“……”


    張承宇:“……”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越接近湖麵,空氣中那股刺鼻的氣味越嚴重,和他猜想的一樣,湖裏麵的根本不是水,而是硫酸,還是濃度很高的濃硫酸。剛才的棺木一入水,立即就變成了焦炭,也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


    張承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濃硫酸具有極強的腐蝕性,人隻要沾上一點,就會受到嚴重腐蝕,這麽大一個湖泊,裏麵的液體竟然全部是濃硫酸,他實在難以想像如果有人不小心落入了湖裏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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