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停了才想起我?你們全都給我滾,尤其是這個從沒來探視過我的老登。”


    一號堵著監禁室的房門,拒絕所有人進入。


    寧爻討好地扒在房門的小窗上:“理解一下,我那不是特殊情況嘛~”


    一號冷笑:“什麽特殊情況?你來事了?”


    寧爻茫然:“來……啥?”


    一號:“除非你來大姨媽了,不然死了都得來探視我。畢竟我這可是為了你才被抓進來的,而你居然連一眼都不來看,你還有沒有良心?”


    寧爻捶門:“你講講道理好嘛?我那是真的嗝屁了啊!”


    一號不屑甩頭:“嗝屁是什麽很了不得的借口嗎?”


    說著,他還很不解氣地跺跺腳:“區區致命傷……”


    “行行行,對不起,我錯了。”寧爻哐哐磕頭。


    “哼。”


    一號哼唧一聲,沒再說什麽,但也沒打算給他們開門。


    安翰推開寧爻,舉起手中的小袋:“一號,我給你帶了手抓餅,刨了芝士碎,加了雙倍的黃芥末醬和西班牙火腿。”


    吱~


    門開了。


    一號晃著腿坐在小床的邊緣:“你和嚶嚶姐可以進來,其他人都滾。”


    “呃…啊?”嚶嚶站在後排,好像上課晃神的學生突然被老師點名一樣“我?”


    一號歪著頭:“嚶嚶姐陪過我,嚶嚶姐好;老登不露麵,老登壞。”


    寧爻無語地堵在門口:“……喂臭小子,你真把‘老登’當我的名字了?”


    一號:“滾,別逼我罵髒話,這一點都不可愛。”


    安翰直接擠開礙事的寧爻,鑽進了房間:“我還帶了些奶茶,不過奶茶店停電關門了,這些隻是我用牛奶和紅茶兌的,好在味道還算過關。”


    “安翰萬歲~”一號歡呼。


    寧爻撇撇嘴:“行吧,看著你這麽生龍活虎的我也放心了。”


    他雙手抱胸,略帶醋意地倚靠著門框,假裝大度地說道:“沒事沒事,你和安翰玩兒唄,我一點都不在意。我就是來確認一下你的安全,畢竟剛剛發生過地磁暴什麽的……”


    辛丞一秒拆穿他的偽裝:“二哥你聲音都在抖,是不是要哭了?”


    寧爻捂著臉跑出去了。


    嚶嚶心不在焉地陪坐在小床邊,視線追隨著寧爻而去。


    一號表麵上正快樂地嘬著奶茶啃手抓餅,暗中卻將嚶嚶的異常表現盡收眼底,隨後借由他倆之間特有的傳訊通道默默給寧爻送去了消息。


    “果然”寧爻趴在欄杆上眺望著海平線“嚶嚶絕對是看到了。”


    “稍微有點不好辦呢……”


    ……


    一群海鷗忽然低低地掠過遊輪上空,引起甲板上乘客們的小小騷動。


    水手們正在艱難地維持秩序,三副一邊組織人手給乘客們發放救生設備,一邊人群安撫躁動情緒。


    好不容易緩下來一波,三副擦擦額角的汗,轉頭小聲問著身邊的水手:“老軌那邊怎麽樣了?”


    水手搖搖頭:“輪機長說所有使電的東西都用不了,隻有手動的還能推一推。通訊係統也無法恢複,想要求救就隻能用最原始的辦法了,但容易造成乘客恐慌,輪機長建議我們再等等搜救隊,暫時不要使用信號槍之類的東西。”


    “瑪德”三副罵了髒話“也不知道岸上什麽時候才能找到我們……”


    水手小聲建議:“其實我們現在可以下重錨等待救援,這樣起碼也不會偏航太遠。”


    “不能下錨!”三副低喝。


    “鍾行長交代過,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下錨,你想和鍾行長對著幹?”


    “可是……”水手咕噥“今天咱們得靠碼頭啊,怎麽可能不下錨?”


    三副依然堅持:“別多事,聽鍾行長的。”


    “不用聽鍾行長的,她有事先走了,大家該下錨就下錨。”寧爻忽然笑嘻嘻地搭上三副的肩膀。


    “先走?!”


    三副好像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時連莫名其妙鑽出來的寧爻都沒顧上,直到身邊的水手開始動手驅趕寧爻,他才後知後覺地質問:


    “你是什麽人?鍾行長絕不可能離開這艘船。”


    寧爻挑眉:“那你叫她一聲,看有人答應你麽?”


    三副一噎:“你明知道我們現在受到地磁暴影響,通訊設備都報廢了,我去哪裏找她?”


    寧爻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他:“你是三副?我在海員表上看到過你的信息。”


    三副略有遲疑地點點頭:“我是。”


    “那麽你是應該對船長負責,還是對鍾行長負責?”


    三副回答得斬釘截鐵:“當然是船長!”


    “既然是船長,你為什麽卻要聽從鍾鳴的調令?哪怕她的命令明顯與你們的航海經驗相違悖。”


    “我……”三副並不是個多能言善辯的人,竟真被寧爻問得啞口無言。


    寧爻乘勝追擊:“如果你是船長,以你的航海經驗判斷,現在的情況是應該下錨,在原有的航線上等待救援;還是起錨,任船隨波逐流,然後讓搜救隊沿著洋流來追我們?”


    三副咬緊下唇,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他身邊的水手剛剛已經提出過和寧爻相同的意見。


    可是鍾行長承諾,隻要今天聽她的安排,事成之後她能幫自己升上大副……


    也許現在的全船停電就是鍾行長搞出來的狀況,自己可不能在這個關頭壞了她的好事。


    他隻能梗著脖子:“船員該怎麽做,還用不著你一個乘客來教育。”


    寧爻並沒有被他所激怒,反而連連點頭:“所以,你確定是站在鍾鳴的陣營咯?”


    三副依舊是公事公辦的口吻:“與你無關。”


    “噗嗤!”寧爻沒忍住笑了出來。


    “有什麽好笑的?!”三副不知為何有點破防。


    “沒什麽”寧爻擺擺手“我隻是覺得,你看起來和1911年才淨身進宮當太監的的傻子一樣哈哈哈哈哈哈!”


    “你!”三副氣得想要打人,可在他揮拳之前,人群忽然又興奮起來。


    “大家快看那邊!”


    “是船嗎?!”


    “有船過來了!我們得救了!”


    寧爻眯了眯眼:“呦?掛的居然是咱們協會的旗子,看起來還是嚶姐有辦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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